她贴身带着的蕴灵玉佩和法器很多,但大多数能力很弱,法器也是最低级的那种,大多数蕴灵还没有生出灵智,并且蕴灵增长的很缓慢,这和凤如青自身修为低微有关,如果是施子真那样的人拥有蕴灵体质,三五月就能蕴养出一个能够化形的灵体。
凤如青记着她有一个瓷碗上面生出的蕴灵,是能够帮助修为长进的,这种其实最没用了,还不如一颗温养身体的金阳丹好用,即便是日后蕴灵强大生出了灵智,能力也赶不上一个聚灵阵来的实在。
并且蕴灵的载物只是个很普通的瓷碗,现在用了,更是毫无助益,不过凤如青也不需要它真的帮助自己拔高境界,只需要短暂的让三元印能够错乱地将她的境界误判为一境上品,她就能够报名了!xiumb.com
从成山的垃圾……不,破烂里面找出了那个瓷碗,凤如青坐在床边上,运转灵力,捧着瓷碗狠狠的朝着床边一砸,瓷片破碎,其中蕴灵冲出来,萦绕在凤如青身边亲昵的转了转,钻入了她的体内。
凤如青再次将三元印召唤出来,趁着体内蕴灵还没有消散,赶紧用灵力附着在手上,戳了一下最顶端的那个灵雀山的任务。
这一次真的成功了,她体内蕴灵在短时间内帮她虚假的达到了二境下品的修为,成功报名之后,凤如青狠狠松了一口气,将三元印关掉,体内的蕴灵也撑到了极限,很快消散在她的内府中。
凤如青报好名,瘫在床上缓慢的调息,她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只比外门弟子的引境修为强了那么一点点,还有未成形的心魔在干扰着灵力,刚才又动用蕴灵强拔境界未遂,内府的灵流眼看着要缠成一团乱麻了。
凤如青有些痛苦的蹙眉,调息的作用也不太大,幸好她现在借着负伤的名头独自待在长春院之中,否则这副德行去了冰真殿听课,怕是要被授课的仙长给赶出来。
凤如青早上就塞了几口灵谷,现在又饿了,修成辟谷起码要一境中品,她的境界现在正因为心魔将生,在缓缓的倒退,大抵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要掉下一境,和外门弟子们一样成为引境的修为,到时候就算还能留在悬云山,也不够丢人的!
她必须下山,必须要跑,她果然不适合修什么无情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没有堂堂正正的理由离山出师门,施子真绝对不会允许她胡乱编造理由,他已经知道的心魔之事,正误会着她,此刻提出下山,必然会被直接扔去洗灵池。
她就只能趁着这次任务跑了,脱身之后,再设法把三元印给弄掉,这样悬云山就会认定她死了,从今往后,她就与悬云山再无关系了。
这么盘算着,调息着,不知不觉天色全黑,冰真殿听课的弟子们还没有回来,但五谷殿早已经闭殿,凤如青从床上起身,倒是好些了,只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手指都直抖。
正在她愁着去哪里弄些吃的的时候,门被敲响,有个声音压的很低,做贼似的在外面喊她。
“小师姐,小师姐……”这声音还稚嫩着,带着小少年独有的清越,像嫩嫩的青笋,咬一口嘎嘣脆。
整个悬云山,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凤如青,就是比她还要晚入门的小师弟荆丰。
荆丰是焚心殿的长老荆成荫的儿子,在这悬云山算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当然他父亲自然也没有娶妻,无情道是不可能动情的何况娶妻,焚心殿掌刑罚,荆成荫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董,境界仅次于施子真,之所以弄出了儿子来,这说起来还是悬云山的一个笑话。
荆成荫十五年前,有次因为青沅门掌门进境,不得不去庆贺,老友多年不见,一时贪杯喝的有些多,回程的时候脚步虚浮,不慎栽入了青沅门的一处仙草池,那池中所生,皆是青沅门的宝物,荆成荫很快爬起来了,但还是不慎将一口酒气,喷入了其中一株仙草上。
那草名双姻草,乃是调理阴阳的绝妙之物,炼制过后,男女食用皆是十分的温补,若是不得成子的凡人食用,便能够孕育后代,乃是极好的生息草药。
可若不曾炼制,甚至是活着的时候不慎沾染,不仅有毒,还是雌雄同体,但凡吸取了一口活人气,便能够孕育出那人的子嗣,十分的……淫.邪。
当时荆成荫不慎吹了一口酒气到双姻草上,回到悬云山不出两月,青沅门就送来了他的儿子,当时尚在襁褓的荆丰,险些被荆成荫斩杀在剑下,还是施子真看出荆丰因为是天生灵草孕育,体质十分的特殊,且适合修炼无情道,这才做主留下了荆丰的性命。
荆丰小时候无名无分,是个野孩子,整日和山中灵兽为伍,凤如青入门的时候,他还不得荆成荫的好脸色。
但因为荆丰生的实在玉雪可爱,又资质上佳,还总是缠着荆成荫叫爹爹,灵动爱笑,一叫就是几年,无论得了什么对待都不曾介怀。荆成荫那老东西到底是让他叫心软了,一开始许他留在焚心殿,后来许他拜入施子真门下,再后来还给他取了荆丰这个名字,现在明着严厉,暗地里疼的要死,什么法宝灵物都不吝用在荆丰身上,荆丰俨然成了整个悬云山最富裕的小弟子。
荆丰也是施子真的关门弟子,他平日最喜欢同凤如青混在一处,凤如青受伤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跑来,定然是被荆成荫给关起来了。
凤如青下床走到门口,一开门,荆丰扬着小脸,伸手抱住了凤如青,“小师姐,我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凤如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荆丰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可大抵是双姻草孕育而生的原因,这个年岁了,也没有像凡间的孩子一样拔高个子,比凤如青还矮了一头,长了一张娃娃脸,肉肉的,凤如青最喜欢摸他一头卷曲的像是爬藤一样的蓬松长发。
“怎么才来找我,你是不是又被你爹关起来了?”凤如青笑着搓他头发,荆丰仰头看着她笑,“是啊,我不慎掉进了洗灵池,爹爹生气就把我关起来让我反省。”
凤如青拍了拍他,不意外他被关的理由,荆丰长的和凡间少年不一样,但是这个年龄的闯祸能力却是一模一样的,荆成荫死板木讷,总是被他气得胡子都飞起来。
凤如青坐在门口,荆丰也坐在她旁边,两个人聊了几句她去裂石秘境的时候山上的趣事,然后凤如青问道,“你有吃的吗?”
荆丰摇了摇头,“我的吃的都被我爹爹收起来了。”
凤如青按着肚子一脸愁苦,连小师弟都没有吃的,那她今晚只能饿着了,荆丰突然又道,“大师兄那里有!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五谷殿的秀水姐姐又去给他送食盒了!”
凤如青顿了顿,无奈地笑,荆丰只要是个女的都叫姐姐,嘴甜的厉害。
五谷殿的秀水是个老太,也是个凡人,早年间全村被邪魔所灭,无处安置,被大师兄带回门派做了厨娘,一直都当大师兄是亲儿子疼,即便是他比秀水大了足有百岁,能当她活祖宗,甚至早已经辟谷,她还是一厢情愿的将她新研制的菜式糕点送与大师兄。
凤如青眼睛亮起来,与荆丰一拍即合,两小只趁着夜色一前一后从长春院溜出去,跑到了大师兄居住的月华殿。
月华殿位于山门碧云石阶尽头,在悬云大殿的后面,乃是历代掌门大弟子的住所,也是下一任掌门的居所,悬云山弟子大多分布月华殿左右而居,几人一屋,几屋一院,也只有辅助掌门掌管山中杂事的掌门大弟子,才有资格独居一殿。
凤如青和荆丰顺着墙边,避过守卫碧云石阶的弟子,轻车熟路的溜到月华殿的前面。因为大师兄职责涉及门派中事,一些事务总要带回殿中处理,因此他的寝殿是有结界的,只不过这结界看似非本人同意不得入,却对凤如青和荆丰形同虚设,大师兄专门在殿后小门处为两人开了口子,供这两个小地鼠到处乱窜。
进入月华殿之后,两个人还没等到正殿,就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我在偏殿,过来这里。”
凤如青和荆丰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偏殿去了,偏殿灯火通明,穆良伏案悬笔,不知正在写什么,两人进屋之时,他只是轻抬眉眼看过来,暖黄的灯光映在如玉的眉眼之上,端的翩翩君子书香袭人的温润。
“小师妹可好些了?”穆良迅速在纸上写完最后一笔,落款“穆良”两字端端正正,笔锋圆润,如他这人一般。
凤如青笑了笑,其实相比于施子真,大师兄才是带她最多,如兄如父的存在,她不想让穆良担忧,十年思慕,心魔确实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消除,只违心道,“好了,都好了。”
穆良看了看两人,从案后拿出食盒,摆在案上,修长的指尖捻动纸张,将那墨迹已干的纸张折叠,压在书案之下,这才看着两人说,“过来吧,不是循着香味找来的吗?”
凤如青和荆丰两个顿时欢天喜地上前,穆良打开了食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盘糕点,透着奶香。
“秀水说,这是三角鹿羊乳制成,我正想着给你们送去,你们就找来了,”穆良眉眼尽是宠溺之情,“两只馋猫。”
凤如青同荆丰一人拿了一个,急急的朝着嘴里送,奶香浓郁,入口即化,又不过分甜腻,凤如青饿得厉害,连塞了两三个,噎着了,用拳头捶自己的胸口,大师兄就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慢些吃,谁与你争抢了吗?”说着看向正趁着两个人不注意把糕点朝着怀里揣的荆丰,顿时无奈的笑起来,凤如青喝了水,也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就泛上泪花。
真舍不得,她在山中十几年,最最舍不得的,便是大师兄穆良和小师弟荆丰了,当然还有一人,她舍不舍得都得舍。
她报名的事情大师兄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她,但此次她必须要下山,留在山中百年洗灵太痛苦了,她太过贪慕感情,无论任何一种,确实也不适合修炼无情道。
此次下山,若是一切顺利,她可以转投别门,仙道漫漫,总有再见的机会。
凤如青将眼中的泪水逼退,和荆丰争抢着将糕点一扫而空,穆良又给两人倒了水,也不责怪两个人在他的桌案上弄了一堆的糕点残渣,只是温和的笑着对荆丰说,“吃饱了早些回去,你爹爹一会找不到你,又要把你关起来了。”
提起荆成荫,荆丰这才意犹未尽的抹抹嘴,软软道,“好哦,小师姐,我明日再去找你玩!”
说着转身要走,被凤如青不舍的拉住,狠狠揉搓了几下脑袋,“你啊,以后少惹你爹爹生气,也不要独自去后山与灵兽厮混。”
荆丰点了点头,他每次都是态度良好下次还犯,谁说他都是这样。
不过凤如青从前从不会说这些,之所以今晚说,只因为明日荆丰怕是就找不到她了。
荆丰走后,凤如青看向穆良,知道他要荆丰先走,定是对她有话说,刚好她也有。
“你随我来,”穆良说着,转身朝着桌案走,将方才写的那张纸,从桌案书本下抽出来,递给凤如青,“明日我要下山一趟,归期不定,你带着这个去焚心崖后山去打扫,将这信件交给守崖人,他们会为你安置。”
凤如青迟疑着接过来,眼带疑惑的看着穆良,穆良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眉目依旧温柔,担忧看着凤如青,“在我回来之前,你便以受罚的名义待在焚心崖,师尊他……”
凤如青心头剧烈的跳了一下,后退一步,被穆良伸手按住了肩膀,“小师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师尊他不会去焚心崖的。”
凤如青心头巨震,有些傻眼的看着穆良,“大,大师兄……”
他知道了!
凤如青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大师兄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抽取了神识吗?!
他知道了……那师尊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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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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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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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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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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