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活一天着实很累,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云听画又担心得很,给他发了个传讯。
很快,云听画不耐烦地声音传了过来,“又有什么事儿,你一天不找我你心里就不踏实是不是?”
苏饴糖立刻爽快承认:“是!”
你一天不在我眼皮底下了,我担心你惹出什么幺蛾子,真想把你也关在冷翠山上一起种田!
老老实实呆家里不好吗?
可惜,她管不了他,强行管教只会适得其反,熊孩子脾气倔,就爱跟你反着来。
对方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久久没回答,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证明他仍旧在听。
沉默片刻后,云听画提高音量,声音听起来更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马上回来。”
“恩恩。”苏饴糖高兴地说:“你真好。”
对付云听画这样的,就要宠他宠他宠他,夸他夸他夸他。
云-大-熊孩子就吃这一套。
“那当然。”对面云听画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得意劲儿隔着传讯符都能听出来,好似一夸,他尾巴就翘上了天。
云听画:“对你来说,除了我不喜欢你这一条,我哪儿都好。”
-_-||行叭,你说得都对。
云听画放下传讯符,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他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院里的小灯泡。
他觉得这杂草还怪好看的,下次叫人挖出来装盆里带出去给兄弟们显摆显摆。
他家甜甜随便种的杂草都比别人家精心伺候的灵植长得可爱。
下了机关鸟再看向卧房,卧房里窗户半开,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桌上点的灯。橘色的灯光,仿佛跟窗外的月华连成一片,温柔缱绻,让他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他想起了爹娘劝他成亲时说的话。
“乖乖,娘和爹希望你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会关心你照顾你,而你也能呵护她,给她依靠。”
“夜里回家,有人为你留一盏灯,温一桌热菜不好吗?”
他当时怎么回的来着?
哦,“爷吩咐一声,下人能把这些做得好好的,别说一盏灯了,点一城的灯都可以。”那天他还气呼呼地邀了一群兄弟把整个云家以及云家的所有产业都挂上了灯笼,到夜里那些灯火一簇一簇的点燃,蜿蜒如火龙,盘旋在云城之中。
那晚的火光,把天幕都染得通红。
眼前的灯火如豆,跟那夜的风光根本没法比,然就是那一点儿摇曳的烛火让他心痒得很,勾得他加快脚步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那扇门。
他的心噗通噗通地跳,推门进去的时候还在想,“甜甜睡了没,是不是还乖乖坐着等我!”
苏饴糖本就没睡,她盘膝坐在床上,腿上放了一盆水,此刻正把手伸在水里练习掐诀的指法。
为了节约灵气养精蓄锐,她在施展枯木生春指法的时候并没有用上灵气,但有灵气跟没灵气是有区别的,有了灵气之后她会感觉到阻力操控得没有那么熟练。
不熟练,就只能多练练了。
熟能生巧。
利用水的阻力来增加指法练习的难度倒也不是她自创,曾经苏菁也在水中挥过一段时间的剑,她不仅在水里练,还在沙里练,世人只看见她快速进阶的风光,只说她资质逆天,从未想过,她修炼起来有多么疯狂刻苦。
苏饴糖很喜欢苏菁这个角色,了解的越多,越发觉得后面那个女炮灰不是她本人。或许有人会说人是会变的,生活的磨难会折断一个人的脊梁,但苏饴糖觉得,苏菁不会。
她太悲痛,也太失望了。
她的心在被关小阁楼里数年之后,剑道中断再也看不到希望之时彻底死了。
她的命无声无息的陨落在了那个新婚夜里。
苏菁的努力影响着她,也鞭策着她,苏饴糖半点儿不敢偷懒,在水里不断的练习指法,手指都被水泡白了。
云听画推门进入的时候,苏饴糖的手还放在盆里,她正想把盆放到一边,就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甜甜睡了没,是不是还乖乖坐着等我!”
TT……
这甜甜乖乖的,怎么听着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还有他电话里声音那么凶,回来居然没假装发脾气,真是叫人意外。
“你回来了。”苏饴糖边放盆边说。
“还不是你一直催,本来我赢了晶石,还打算带兄弟们去百乐舫玩的。”云听画板着脸,没好气地道。
然而苏饴糖还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果然还坐着等我。”
“刚刚怀里抱着的是给我打的洗脚水?”
“天啦她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对,哪里可爱了,我喜欢的明明是肉乎乎的,她瘦得跟竹竿儿一样……”
“瘦得像竹竿儿是因为以前可怜,如今可不就养胖多了,难怪瞧着可爱了。”
“她还傻乎乎地看着我。”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怪我太过优秀啊。”
“遭了,好像有点儿想回应她了,她一个人单相思也怪可怜的。可是我对天道发过誓啊……”
苏饴糖:熊孩子对我有好感了?这跟白天送她花花的羚羊顺风都差不多了。
对于他和顺风,苏饴糖反应也差不多,有点儿好笑,也并不当真。他对她的好感基于他的同情心,他觉得她可怜,弱小,对她心生怜悯。
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她修为进阶,云听画的真言符都对她不起作用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再说这世界天道誓言还挺严重,他还真得悠着点儿。
“违背誓言是会被天打雷劈的,算了算了,明天去百乐舫看看美人洗洗眼,一定是最近天天呆在斗兽场都没见过别的女人,才会觉得她都可爱。”
“她都没有凤凰山上的……可爱。”
苏饴糖确定云听画没有开口说话。
他嘴都没张,只是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后移开眼,视线落到桌上,哼一声才说:“都没给我留饭菜么?早上的鸡汤呢?”
心里话继续biubiu的冒出来:“饭菜都不留还想讨好我,敷衍!”
“是不是因为我早上没吃她炖的汤,所以她伤心了才不继续做了呢?”
苏饴糖:……
明白了,她兽心通没关!
“云听画,我叫你你听得到吗?”苏饴糖没张嘴
,就直勾勾地看着云听画,她在心里头喊他。
云听画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人?”
他心里想,“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要招架不住了……”噗通,噗通,心跳犹如擂鼓。
苏饴糖只觉得一言难尽。
石锤了,云听画有灵兽血统!
她学了兽心通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云听画应该是灵兽血脉比较淡薄,没有觉醒属于灵兽的血脉传承力量,通俗来讲,就是他不会天生自带的母语。
于是这兽心通就成了单向技能。
她掌握了兽心通,开着兽心通BUFF的时候能够听到云听画的心声。
云听画却听不到她的。
他一定不能去御兽宗,一旦去了那个几乎所有亲传弟子都掌握兽心通的门派,云听画心里想什么别人都能立刻知道,这是被大众集体处刑啊!
实在是太惨了点儿。
能够听到心声说起来是个很炫酷的技能,然而苏饴糖还是很利索的关掉了兽心通buff。
无他,此人心理活动实在太过活跃,他心里头都是戏,同样的话还要翻来覆去说好几遍,好似成群结队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吵闹,她都怀疑云听画是不是抖音成了精。
而且,偷窥别人心灵**也不太好呀。
(`′)她以后就关键时刻偷偷用下。
对了,云听画很喜欢山鸡,苏饴糖怀疑他体内的灵兽血统是某种鸟。
如果他拿的是猪脚剧本,那肯定是什么凤凰、毕方一类,但作为一个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炮灰,苏饴糖强烈怀疑云听画是只八哥。
她瞅着他,心里头默默喊了一声,“嗨呀,小八。”
“还看?”云听画冷哼一声,故意把头转到一边。“下次别给我发传讯了,省得他们笑话我天天被你管。”
苏饴糖:“哦。”答应是答应了,发也是要继续发的。
每天他能按时回家,总能少惹出很多乱子吧。
听到她答应下来,云听画又不高兴了,他沉着脸打地铺,在地上翻来滚去睡不着,打算跟苏饴糖再说会儿话,爬起来一看,她居然都睡了。
呼吸均匀又绵长,已然进入梦乡。
他都没睡着,她还睡得香。
他都想端一盆冷水泼她脸上。
哦对,她床头小桌上就放了一盆水。
她都没提让他洗脚,所以不是给他打的洗脚水咯。
云听画越想越不爽,直接站起来端起那盆水,可是站到床头的时候愣是停了手,他盯着苏饴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把盆放到了地上。
他顺势坐了下来,手肘撑在床上,手心抵着下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床上睡着的苏饴糖。
他知道她今天一早就去了冷翠山。
凤凰山的灵兽担心她,看到她去冷翠山后立刻给他报信儿了,他当时忙得很,在外人面前也不想主动联系她,于是叫跟在身边的李叔回去看了一眼。
得知她只是在冷翠山上种竹子,跟黑白煞相处得很好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玩。
她在冷翠山那又冷又破的地方种了一天的竹子肯定很累。
他这次就不吵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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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饴糖准时起床。
外面天还没亮,却也不是那种黑透了的黯,而是有一点儿黛蓝,能够隐隐看见远山轮廓,水墨勾勒,旖旎朦胧。
她看向地铺的位置,毛毯还在,乱糟糟的揉了一团,云听画却不见踪影。
苏饴糖又拿出传讯符找云听画,对面立刻接通,不待她问,云听画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我在凤凰山上跟兄弟们玩。”
嗯,谁都是你兄弟,你不挑。
“你做好早饭了叫我。”
然后,通讯就中断了。
行叭,反正她早上也要吃东西。苏饴糖现在食材很多了,修真界里的法宝种类众多,功能也齐全,厨房用起来方便得很。加上有灵气法术帮忙,比如和个面什么的轻而易举,她蒸了几笼小笼包,又熬了一锅青菜粥。
想了想还煎了两颗蛋,顺手做成了爱心的形状。
真想拍照发个朋友圈啊。
可惜,修真界没得朋友圈,呃,目前她也也只有灵兽朋友。到是后面男主会用什么玄音璧了解天下大事,就像是个能够听到各大灵舟界面广播电台的收音机,大到天地异相,妖魔入侵、秘境开启、宗门纳新,小到求购法宝、斩情(离婚)公告、修士桃色绯闻,应有尽有。
小澜州太偏僻,玄音璧没信号,所以这里没人用。
饭好后,苏饴糖叫云听画回来吃饭。
云听画正在跟自己的兄弟们吹牛。
他被一堆灵兽围在中间,腿上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云听画属于没事的时候碰到蚂蚁都要用狗尾巴草逗两下的人,这会儿揪着狐狸尾巴一直摸,还把那蓬松的大尾巴往自己手腕上绕。
他先是讲了斗兽场的事,他眼光奇准,逢赌必胜。
灵兽们都没啥兴趣,个个没精打采。毕竟围着他的灵兽都是二阶以上,随便哪个放到那破斗兽场都是里头的一霸,听一些菜鸡互啄的故事哪提得起兴致。
后来云听画话锋一转,又提起了苏饴糖。
“小甜甜这么喜欢我,我很烦恼啊。”
灵兽们也都是八卦的兽,纷纷竖起了耳朵。
“她一会儿看不见我,就要到处找我,给我发传讯。”
“大清早起来都要给我煲汤喝。”
小狐狸冬施:“我昨天也喝了鸡汤,好香。”它回忆起那味道就忍不住流口水,尾巴不自觉地甩了起来。云听画立刻把那甩起来的尾巴一把揪住,还稍稍用了点儿力道。
原来他没喝的鸡汤进了狐狸的肚子。
心里莫名有点儿不开心。
“每天都要催我早点儿回家。”
云听画一脸苦恼地叹气,“我弟兄们都开始取笑我了,说我是个妻管严,娶了个母老虎。”
熊三一本正经地答:“我见过三阶的母老虎,爪子锋利磨得锃亮皮毛油光水滑的漂亮得很。”言下之意,甜甜那姿色还不够格,侮辱了母老虎。
“谁笑话你了,我们可没笑话你,甜甜可好了,反正你们两脚兽在我看来都一样丑,我不会嫌弃她。”脾气比较爆炸的枫尖起嗓子喊。
“看看,她又找我了。”云听画指了指已经发光的传讯
符说:“我没说错吧。”
他美滋滋地接了通讯,撩下一句饭好了回去再吃后挂断,在一干灵兽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家庭地位之后说:“我得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等人走了,坐了一圈的灵兽立刻东倒西歪地躺了下来。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跑来说那么多废话,云家那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嫌了,偏偏大家对他又敬又爱的,好像不太能抗拒他的召唤一样。
就连已经冬眠的玄蛇都从树洞里钻了出来,虽然它全程保持僵硬,一个字都没说。
冬施:“嘤嘤,尾巴上的毛都快被他撸秃了。”
“他到底来干嘛的呀?一点儿礼物没带,打着空手上山,拉着他们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
玄蛇终于开了金口:“秀恩爱的。”
>﹏
“散了散了。”老大哥熊三开口,招呼大家各自回窝。
这边,云听画骑上了机关鸟,飞到半途又觉得不对,把速度降了下来。
他明明说了饭好了等她叫了再回去,现在急匆匆地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他把机关鸟速度调到最低,空中飞的鸟翅膀都不扇了,在半空踱步,可能炼制这机关鸟的修士没想过真有人会用这么慢的速度在空中飞行,设计的姿势非常难看,就像只鸭子一样还走的是外八字?www.xiumb.com
实在有点儿影响形象,关键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他骑的不是机关鸟,而是一堆破铜烂铁。
他都怀疑甜甜能听到这动静。
到时候抬头一看,岂不是坏他英俊潇洒的形象。
何况机关鸟的速度调到最低档,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两座山隔得不远,空中飞过去多近啊。他低头看了一下地面上那蜿蜒曲折的山路,最后索性下了地,慢慢往山上爬。
就这么一直走了半个时辰,都快到院子的时候云听画再次收到传讯,他不耐烦地说来了来了,一切断联系后撒丫子往前跑,踹开木栅栏后就说:“催催催,一天都只晓得催我。”
苏饴糖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口黑锅,我什么时候催你了,不就是做好饭了叫叫你,爱来不来呢。
她把吃食摆桌上,随口说了一句,“饿了?回来得还挺快。”
“机关鸟飞得快我有什么办法。”他在桌边坐下时,苏饴糖注意到他脚下都是泥,连衣摆都沾了不少草屑。
怕不是跟那群灵兽一起打滚了。
真是个孩子。
“这鸡蛋是个什么形状?”云听画看着盘子里的蛋,好奇地问。
“心形。”
“呸,你家心长这样?”他扭头看苏饴糖:“你肯定没见过人的心。”
苏饴糖一愣,她确实没见过真的,就是以前生物书上见过图,怎么说呢,跟这个爱心确实不太相似。
云听画见她发懵,立刻改口,“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他飞快地端起盘子把煎蛋吃了,接着解决掉其他早点儿,连粥都喝得干干净净。
苏饴糖嘴角一抽,心头咆哮,“三笼包子两个蛋,那是她准备的两个人的份儿,都被他一个人倒进肚子里了!”
还好锅里粥还有剩下,不至于让她饿肚子。
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一桌子早点的云听画最后拿出块手帕斯斯文文地抹了嘴,接着冲苏饴糖招招手,“你送我东西了,我也送你件东西。”
苏饴糖继续一脸懵,她什么时候送他东西了?那个爱心煎蛋?
云听画已经从储物法宝里取出了一柄剑,那剑剑鞘古朴,上面绞丝缠绕宛如附着一头栩栩如生的红龙,看着像是跟她手腕上的法宝铜三绞出自同一人之手。
云听画唰地把剑抽出一截,“这是古酌大师铸的飞剑——龙渊。”
龙渊!
这柄剑苏饴糖有印象。
龙渊剑出场的地方是在拍卖行,男主跟一妹子争夺此剑,最终不敌那妹子财大气粗与龙渊剑失之交臂,只不过也因此跟妹子结缘。
不过妹子不是女主,跟男主相爱相杀一段时间后对男主动了心,然而因为她背后身份神秘且复杂,她的家庭不会让他跟男主在一起,为了不伤害男主,最终忍着心痛黯然离开。
她临走前将龙渊剑当做礼物赠送给了男主。
只是那时男主已经有了新的成长型名剑,品阶稍差的龙渊剑便只能压箱底做个纪念,她算得上男主早期心里头的白月光。
白月光后期肯定还有戏份,可惜作者没写完,苏饴糖就穿过来了。
因为和谐的春风吹又吹的原因,原文男主身边红颜知己陆陆续续出现不少,但排除让人心中微微惆怅的白月光,其他女子都是点缀,她们欣赏他爱慕他,他却不为所动认定了女主一个。
不过女主的设定也是厉害,因为妖魔引诱而出现了双重性格,出场就在被追杀,后来时而清纯娇憨,时而冷艳妖媚,连五官容貌都有些许改变,这个已经相当于抱了俩妹子,基本上满足了大部分读者的需求。
除了女主,各种各样的优质妹子投怀送抱是必须有的,但男主阴差阳错的搂了抱了,还是会一本正经地说,“姑娘,抱歉,我已有了意中人。”
这文要是早五年,那必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连后面的炮灰“苏菁”母女,或许也是完全不同的安排。毕竟,苏菁的脸若是一直如此的话应当是好看的。
苏饴糖出去见了世面,也已经知道不是修真界的审美有问题,而是云听画个人眼瘸。
苏菁的美貌毋庸置疑。
所以苏玥嫉妒她,一门心思想毁掉她的脸。
现在,这柄让男主和白月光产生交集的龙渊剑竟然出现在这里?
苏饴糖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天。呃,在屋子里,她只能看个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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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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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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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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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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