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花重金选了一处风水极好的墓地,在找回的第三天选择下葬。
林女士夫妻下葬的这天几乎整个S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大部分都是为了给林老爷子面子,不过也挺唏嘘长叹,没想到找了这么久的大小姐竟然这么早就没了,感慨的同时也忍不住心想还是要门当户对,这不一不小心私奔就再也没回来。
这些林老爷子都不知道,他这三天一直强撑着,虽然有季枫给的祛病符,可丧女之痛加上外孙当年没生下来的苦痛让他一时间又苍老不少,可还是坚持参加了葬礼。
葬礼那天季枫也来了,他作为这次帮忙寻回林家大小姐骨灰的贵人,林老爷子第二天就见了所有林家的人告知了这件事,并宣布以后季枫就是他们林家的座上宾。
季枫来参加葬礼虽然没告知林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有人通知了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让人带季枫前来,看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戴了一朵白花的年轻人,林老爷子鼻子有些发酸,他颤巍巍走过去,拍了拍季枫的肩膀:“小季有心了,这次多亏了你,老头子我死也瞑目了。”
他一把骨头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再能见女儿一面,如今至少知道女儿的下落,他死也瞑目了。
只是在死之前,他也得先把那些背地里下黑手的人给找出来,他林家不承认这种背地里使刀子手足相残的卑鄙小人。
季枫垂着眼:“应该的。”
季枫没多说,林老爷子心里难受也没多问,等瞧着季枫上前鞠躬上香,留季枫等下一起回一趟林家。
之前季枫把骨灰送回来的时候他情绪太过激动伤心,所以忘了之前许诺的报酬。
当初他告诉孙总那边的报酬就是,如果不能找到人,即使来了一趟也给一百万,若是能找到,就奖励一千万,外加一栋四合院。
林老爷子当初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没想到竟然真的将人找了回来,他林家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是最奖诚信的人,他找来林管家,将已经准备好的合同等下就交给季枫,只要他签了,即刻就能生效。
季枫等这几天就是想参加完葬礼离开,等下次来,应该就是忌日的时候。
季枫婉拒了,却被林管家求着给带回了林家一趟,甚至等葬礼一结束,林老爷子也让季枫过来和他做同一辆车回林家。
一排车浩浩汤汤离开墓地,坐在后面车里的后辈有在外地不知道情况这次参加葬礼刚回来的,询问林二少:“二哥,这什么情况啊?那年轻人什么身份?竟然爷爷这么看重,还让他跟他一辆车?这谁给他的脸啊?”
就算是他们这些孙子辈以前想这么亲近老爷子也不敢,毕竟老爷子位高权重又是林家彻彻底底的掌权人,那就是一言堂,他们每次见到老爷子就怂,就算是老爷子让他们坐,他们其实也不敢。
可他们不敢是一回事,毕竟大家都不敢,都不能,一旦有个特例,这好奇心就起来了。
林二少还没回答,坐在副驾驶的林大少开了口:“家邦,这话当着老爷子的面可不能说。你刚从国外赶回来不知道情况,这次姑母姑父的骨灰能找回来多亏了这位季大师。如今季大师全了爷爷的心愿,也提了以后季大师是我们林家的贵人,是座上宾,让爷爷听到,肯定要骂你一顿。”
林家二爷的独子在林家子孙辈排行第三的林三少林家邦傻了眼:“不是吧?我是听说这次有个季大师帮忙把姑母他们找回来的,可……那人很年轻啊,有二十岁吗?”
林大少朝后车镜看了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能力的人一向不论年纪,你别看他年轻,本事却很大。你想想这几年家里请了多少大师都没办法,他这不到一周就把姑母他们找回来了,厉不厉害?更何况,他在C市据说只要一出手,无论是昏迷的还是眼瞧着要死的,都能救回来的。”
林三少瞠目结舌:“这、这么厉害吗?乖乖,这可是一位真的大师,那我刚刚那话他不会也能算到吧?那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林二少在一旁忍不住笑了:“怎么可能知道?别乱想了,大哥别吓唬他了。”
林三少摸着胸口,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对这些都心存敬畏,忍不住佩服看向前方:“大哥你可真厉害,知道的可真多。”
林大少放在膝盖上的手一顿,随即眉眼底愈发温和,只是想到之前匆匆赶回去那季大师的目光心里依然发憷。
林大少也没想到自己请了这么多大师,竟然都不如一个季枫,对方竟然轻而易举就把姑母给找到了,甚至还偷偷送到了老爷子面前。
好在老爷子似乎不知道他曾经做的那些事,可他这心里头到底不安,怕这季枫是不是也查到什么?
只是对方能力绝对在他请的那些人之上,他没确定之前不敢冒然出手,万一对方技高一筹,他只会一败涂地。
再说了,他隐忍了这么久,既然姑母那所谓的孩子当年也没生下来,他也就没必要再做什么。
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他手底下的那位大师为什么会算到那个C市的封总跟姑母有关?目前而言,他只能暂时将其归为他请的大师道行不够。
偏偏这话他还不敢直白的说,那位大师是他目前能请到最厉害的了。m.χIùmЬ.CǒM
林三少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他偷瞄了一眼司机,是大哥的司机,这才放了心,凑上前:“大哥,我这刚回来,就在墓地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嘴,说姑母信上说的那个……当年没生下来?是真的假的?”
林大少看他一眼,没忍住心情好了不少,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无用功,不过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回答的时候声音愈发温和:“是真的。只是这话不要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对老爷子……是个打击。”
林三少点头如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姑母这辈子可真够惨的。
张嘴想再八卦两句,可想到今天这个日子,还是赶紧把念头给摁了回去,老老实实坐好了。
而另一边林老爷子的车里,季枫和林老爷子坐在车后座,林老爷子如今除了林管家已经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在车上有司机在他也没有提林大少的事。
林老爷子让管家拿出之前让人签好的转赠四合院的合同以及一张银行卡。
林老爷子递过去时眼圈还有些红,只是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大概还有事情做,他不允许自己在这时候倒下去:“这是之前说的酬劳,小季你看看,要是觉得不妥,还能再换,林家还有几套四合院,位置都不错。这卡里是五千万,这是你应得的,小季你不要推迟。”
季枫之前直接没问报酬就走了,林老爷子看出他不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季枫垂着眼望着合同,却是没接,而是拿了银行卡:“四合院就不必了,既然林老先生给增加了酬劳的金额,那四合院就算是四千万抵了。”
林老爷子一愣,他多给钱是想感谢,毕竟这些身外之物就算是多少钱也比不上能帮他找回女儿。
林老爷子忍不住提醒,怕小年轻不知道这四合院的价值:“小季啊,这四合院市值一个亿。”
季枫颌首:“我知道,只是我不在S市居住,对我而言,远没有钱来得实在。”
林老爷子没想到还能这么算:“那我让人再给你转一个亿。”
季枫拦住了:“林老先生,钱多了不一定就是好事,我如今只是一个学生。”
林老爷子动作一僵,显然也想到了林大少,在他的印象里,子孙一辈里,这个大孙子是最有出息的,他有五个儿子,却有七个孙子,林大少和林二少是他大儿子的子嗣,只是老大夫妻两个却是个搞艺术的,常年在国外不回来。
后来老二又车祸伤到了腿再也没办法站起来,老大也是个有志气的,毕业之后不仅没回来公司做事,反而在京市打拼,倒是有一番作为。
而其他几个孙子则是靠着林家吃喝玩乐,都是纨绔子弟扶不上台面。反倒是这个孙子有能力又有本事,不靠家里也能独当一面,让他很是看好。
可结果,他活了大半辈子,却头一次看错了人,对方这一招以退为进,反而让他高看一眼,甚至已经在准备遗嘱,结果……真相给了他闷头一击。
林老爷子没想到季枫不肯收,后来想想觉得突然给这么多东西的确会让他招到别人惦记,毕竟意外之财,对他们林家来说没什么,可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年轻人来说,的确是祸。
林老爷子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最后只能先应了下来。等日后把林家这一窝子事查清楚了,再背地里好好补偿补偿这年轻人。
季枫既然和林老爷子说通了之后到了林家没多久就离开回了C市。
季枫到C市还有两天的假,明天就是周六不用上课。
他找到一家慈善机构,将林老爷子给的五千万都按照林老爷子的名义捐给了福利院机构,算是替林老爷子积攒阴德。他给林老爷子的祛病符效果很明显,却也坚持不了太久。
可如果是因为林老爷子而改变别人的命运积攒的福德就会被祛病符吸收,阴德越多,林老爷子的身体也会越好。
冥冥之中因果循环,这些都是有关联的。
季枫做完这一切就回了他在C市的房子,因为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季枫洗漱之后就睡下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而另一边,季枫虽然是瞒着所有人私下里捐赠的,可这消息还是到了林老爷子手里,林老爷子这一生捐赠了不少,很多机构都认识他,所以当一笔款子从下面到了总机构时,上面的人一看林老爷子又捐赠了,忍不住就给管着这事的林管家去了一个电话,替这些可怜的福利院孩子再三感谢林老爷子。
林管家得到电话时一脸懵:“???”
等问清楚最初捐赠的地方,对上C市还有五千万,林管家一激灵就明白什么,等含糊其辞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就去找了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从墓地回来之后除了睡觉吃药挂水之外就在书房,这一两年来他身体不太好,已经逐渐开始放权,除了非要他出面的事他已经不去公司了。
尤其是最近半年身体愈发不好,甚至也不再管公司的事,可如今看来,他还是不能服老。
林管家敲门进了书房,林老爷子正在看最近林氏的报表以及林大少在京市的产业以及这些年做出的业绩,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将五个儿子七个孙子的业绩以及名下财产的情况都一一让人呈报上来。
林老爷子听到动静只是淡淡问了声:“什么事?”
林管家也猜不透这季先生是怎么想的,毕竟对一个大学生来说,五千万也许一辈子都赚不到。
当然季先生不是不同人,也许不在意,可那是五千万啊,一周的辛苦,这说捐出去就捐出去了?
林管家觉得自己还是得跟老爷说一声。“老爷,是关于小季先生的事。”
“嗯?”一听是关于季枫的,林老爷子停下翻报表的手,抬起头:“小季怎么了?可是家昀又干什么事了?”
林管家摇头:“不是大少,是小季先生把老爷给的五千万酬劳都捐了。”
林老爷子不解抬头:“都捐了?所有?”
林管家颌首:“对,还是以老爷的名义捐的,一分没留。”这才是林管家奇怪的,毕竟要是说想捐钱积福德,那也是以自己的名义啊,再说了,就算是捐,怎么全都捐了?像是不想要这笔钱一样。
林老爷子停下来沉默许久,叹息一声:“小季是个好孩子。”
林老爷子想到对方给自己的那张祛病符,当时就是为了怕他知道女儿已经故去的事怕他想不开病情加重。
如今听到对方捐的是福利院,想到盛昭就是福利院出来的,他猜测对方应该是去找人的时候接触过福利院可怜那些孩子,所以才会把所有的前捐了。
最后,林老爷子想到那栋四合院,想了想,让林管家再去捐一个亿。
林管家没懂老爷这是想到啥了,可他只是一个管家,老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而另一边季枫还不知道林老爷子因为他捐的五千万又追加了一个亿,阴差阳错积攒了不少阴德,反而之后林老爷子的身子骨康健不少。
季枫昨天天刚黑回来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来,这一觉将他之前的精气神都睡了回来。
今天是周六,他之前又请了一周的假,下周一休假结束,也不用回宿舍,他干脆又躺了一会儿。
等肚子饿了,起床洗漱做饭,等吃完又打坐了一个小时,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季枫已经打坐结束要去洗澡,站起身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郝秘书。
季枫接起来:“郝秘书?”
一般来说郝秘书很少给他打电话,大多数都是微信交流。
郝秘书之前一直没查到季先生回C市的消息,所以不敢冒然联系,不过昨夜季枫回来给老板报了个平安,郝秘书被老板就那么瞅着瞅了半夜,等挨到这会儿,终于掐着时间打了电话过去。
郝秘书装作急匆匆的模样,还喘着气:“季先生啊,听老板说你回C市了?”
季枫听着郝秘书这像是在赶路:“昨晚上回来的,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郝秘书赶紧安抚:“没大事,季先生别担心。就、就是吧……我突然得到消息要出差一周,季先生也知道老板的手受伤了,最近公司去外地谈业务的事都只能我去,老板也走不开。这次也是临时突然一个很大的项目出了问题,需要我亲自过去指挥。但是老板这情况一直都是我照顾的,现在我这要赶去机场来不及,所以接下来一周季先生方不方便把老板先接到你那边暂为照顾几天?”
季枫一听不是大事,只是要照顾一周封总,想到封总之前这么帮自己,加上之前的相处中,季枫已经将封总当成朋友,没多想就应下了:“自然没问题,我现在就没事儿,我要去接封总吗?”
郝秘书没想到季先生这么痛快,惊喜之余让自己冷静一些:“季先生不用这么着急,等我让司机直接送老板去你那边就行。”
季枫听完应了下来,随即想到什么,忍不住道:“那喵喵呢?”
郝秘书一噎,忘了这要命的老板喵了,老板存在,老板喵就不能存在啊。
可一个专业的秘书素养,让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喵主子之前老板受伤因为没办法一个人照料就暂时送到朋友那边去照顾了,老板的朋友也养了好几只喵,所以相处还挺和谐的。季先生放心,等老板的伤好了,就能把喵主子接回来了。”
季枫虽然失望喵喵不能一起来,不过他平时还要上课,的确也没时间照顾喵喵。
加上现在加了一个封总,自然没家里养了喵的照顾得好。季枫又和郝秘书说了几句,郝秘书匆匆挂了电话。
等电话这边一挂,郝秘书瘫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办公椅上虎视耽耽看着他的老板,头疼点头:“季先生答应了。”
封霖眼底带了笑意,难得夸赞一句:“郝秘书办的不错,这段时间给你双倍薪水。”
郝秘书立刻又神清气爽:“替老板分忧,是属下的责任。”甚至觉得只有一周,是不是短了点?
他当时应该说两周的,不过考虑到怎么也不至于两周,这么久会主动请人过来照顾了。
封霖心情不错,想到接下来就能和季枫朝夕相处,很是期待。
以前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挺好,可自从变成喵和季枫相处过一段时间,封霖就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待着怎么都不习惯,加上自己懂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季枫想到郝秘书要赶飞机,干脆直接问了封总到的时间,得到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看了看空空的冰箱,趁着这段时间去买了菜,回来将菜洗好炖在锅里,再焖上一锅米饭,不多时,食物的香气就弥漫开。
封霖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到季枫门前时,他嗅觉敏.感,顿时就闻到了食物的气息,像是带了钩子,让他本来不怎么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封霖之前当喵的时候每次看到季枫做好吃的,他只能吃喵粮就想着何时能正大光明跟季枫一起坐在桌上时,这次竟然实现了。
封霖又默默在心里给郝秘书划了一个对号,年终评奖,奖金多给点。
季枫打开门看到封霖,自然接过他手上的行李让开身,“封总进来吧。”
封霖跟了进来,换了拖鞋,余光忍不住朝厨房看了眼:“要我帮忙吗?”
季枫笑着摇头:“不用了,这段时间我是来照顾你的,怎么能让你动手?”之前找人的时候封霖帮了他这么多,不过是代为照顾一周,甚至都没办法偿还之前的事。
封霖虽然手受伤了,不是作假,可也没真的要季枫照顾,他等季枫盛饭的时候力所能及地帮忙单手端东西。
季枫看封霖的确另一只手很灵便也稳稳当当的,才放下心。
两人都是吃饭食不言的性子,等吃完收拾妥当,季枫把接下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交代了一遍,他接下来两天不用回学校倒是还好,等周一要去学校,中午封霖只能在公司吃饭,等晚上他会回来做饭,并帮忙照顾封霖洗漱等,等晚上他歇下了他回宿舍,第二天再过来。
封霖虽然想和季枫多点相处,却也不想让他这么辛苦:“早上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到时候我自己准备好让司机带去公司就行。”
季枫看他一眼,摇头:“封总一只手怎么脱衣服怎么穿衣服?”
封霖卡了一下壳:他能说自己是直接变成喵,省了这一步吗?
可面对季枫这话他却是不敢说,说出来岂不是就掉马了?
要是让季枫知道他就是他之前救的那只喵,甚至季枫对一只喵上下其手rua来rua去,不仅封霖自己觉得……
他甚至能想到季枫要是知道真相到时候会……
他甚至都没办法直视那个画面。所以封霖想好了,就算是以后他追到季枫,两人是夫夫了,他也要把这个秘密给守住了。
季枫还以为封霖是不好意思,不过想想觉得大家都是男人,其实也没什么,他猜测之前应该都是郝秘书帮封霖穿衣服以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这么一想他就看开了。
毕竟在他眼里,封霖是个直男,他们是朋友,只是单纯的朋友,帮个忙也没什么。
他只要把自己定位为照顾的护理人员,就不会有什么。
再说了,他也没觉得麻烦,以前喵喵在的时候,他就这么来来回回照顾喵喵吃猫粮的,如今……顶多就算是把封总当成喵喵来照顾就是了。
封霖不知道季枫的想法,他怕露馅,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头。
季枫带封霖去了洗手间,把他行李里全新的洗漱用品一一都拿了出来摆好,虽然奇怪怎么都是全新的,不过也没多想。
做完这一切,季枫把封霖带去客房,客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我就在隔壁,如果封总有事尽管喊我就行。”
等看着封霖应下,季枫去了隔壁,选择打坐。
结果一下午都没听到敲门声,季枫想想觉得封总大概是最好照顾不过的那种了,或者很不好意思主动麻烦别人。
季枫等五点的时候去做饭,他一出来,隔壁的封霖也走了出来,看他要做饭,主动走过去,帮忙递东西,或者时不时说几句话。
一个有意示好说的都是专门查过年轻人感兴趣的,一个很配合,相处的也颇为融洽,像是私交甚好相处多年的老友。
等两人用过晚餐,季枫回去写了一个计划表,明天是周日,封总是伤了胳膊,需要补补,那应该多喝点骨头汤,他决定明天去买点大骨头炖汤,再下点高汤面配点其他封总喜欢的菜,至于封总喜欢的菜,等下问问郝秘书就行了。
主动去问封总,对方不好意思应该不会主动提。
下午他问封总,对方就说随意按照季枫平时的口味就行。
季枫写完计划表,问了郝秘书,又写了不少,接着打坐了一个小时,等九点半的时候,他先去洗漱一番,顺便洗了个澡,擦干头发就敲响了客房的门。
封霖刚处理完郝秘书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听到敲门声把屏幕合上,走出去:“怎么了?”
季枫看封霖穿的还是来时的西装,他之前帮整理行李时看到里面有睡衣,看了眼一旁合上的屏幕:“封总工作完了?”
封霖颌首:“做完了。”
季枫嗯了声:“那现在要洗漱吗?”
“嗯?”封霖一愣。
季枫以为对方不好意思,详细解释道:“就是洗漱洗澡,要是封总有别的睡前喜好也能说,我会从旁协助封总。”
封霖听到洗澡两个字都懵了,尤其是想到之前还是喵的时候被季枫给强行带着一起共浴,耳根一红,低咳一声:“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季枫狐疑看了眼他包扎好的手:“封总还是小心些好,要是沾了水发炎了伤势会更重。还是封总介意我帮你?要不我帮封总请个护理?”
封霖摇头:“不必了,我就是……没习惯。”
季枫看他没反对,率先走出去,到了浴.室,先是把封霖带到洗漱台前,拿出牙刷,把药膏也贴心挤上去,递给封霖。
封霖望着狭小的浴.室里两人几乎挨着的目光,以及镜子里两人的目光,脑子一时有些晕陶陶的,最后绷着面皮,默默接了过来。
既然第一样接了过来,下面就容易的多了,等洗漱好,季枫想了想,先去客房找到封霖的睡衣,顺便把贴身的衣物也放在最上面,摆在不远处,就开始放水。
封霖全程看完这一幕,他瞅瞅背对着他放水的季枫,再瞧着不远处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两件睡衣以及最上面的黑色布料:“…………”难道,真的只是他一个人这么纠结吗?
大概是彻底放开了,大不了就当成之前是喵的时候,对方给它的喵身洗澡的时候,该那啥的也都那啥了。
封总彻底佛了。
尤其是随着热水慢慢将整个浴.室熏疼的不怎么看得清楚,封霖也不担心被季枫发现脸上的不自然。
季枫放好水试了一下水温,就开始替封霖脱衣服,他的动作尽量小心,不碰到封霖的伤口的同时把衣服给脱下来,先是外面的西装外套,最后是里面的衬衫才是最难的,因为挨着包扎的伤口,他先把绑着固定的绷带接下来,就是开始小心翼翼不让封霖的手臂移动,把衬衫从手臂里给拿出来,等脱下衬衫,季枫不经意看了眼封霖的好身材,默默望着那腹肌,再瞅瞅自己的肚子。
难道平时封总还健身?不是说之前一直在受伤养病吗?自律性这么好的吗?
封霖本来已经佛了,觉得自己已经看开了,可一低头看到季枫垂着眼在看他的腹肌,没忍住耳根一红,好不容易才压下嘭嘭跳动的心脏,面上不动声色,低沉的嗓音在季枫的头顶上方响起:“怎么?”
季枫羡慕多看了两眼:“没事,就是没想到封总养伤的时候还健身。”
封霖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看到季枫动作很快把他包着纱布的手臂用保鲜膜包扎好,确定即使沾了水也不会渗进去,才低头去解封霖的腰带。
封霖终于不淡定了,一下子按住了:“不用了,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单手来解,他还是能行的。
季枫反射性抬头,难得看到封总不自然的神色,没忍住笑了声,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调.戏封总的怪蜀黍?这肯定是错觉。
季枫确定封霖的确能自己解,也就坦然退了出去:“那等封总你能自己洗头吗?”
封霖很坚决点头:“可以。”
让季枫目睹他不穿衣服的模样,他做不到。
季枫了解,退了出去。
等了近一个小时,就在季枫觉得封总再不出来谁要凉的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有动静了,封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穿上的宽松睡衣,因为头发整个垂下来,瞧着年轻了几岁,一张俊脸不知被蒸的还是怎么的,带着些不自然,看到季枫看过来,解释道:“这睡衣宽松,我揭了保鲜膜能自己穿。”
季枫点点头:“那行。”刚好以后也不用替封总穿衣服了。
封总虽然不在意,可他到底不是直男,这么看封总的身体,总觉得像是占便宜一样。
季枫拿来吹风机,等封霖吹干头发,他等封霖睡下,才把等熄了。
季枫这边一夜睡了个好觉,另外一边,封霖大半夜都没睡着,一躺下来,闭上眼就是季枫站在他面前,低眉垂眼,他能看到对方软软的发顶,然后盯着他腹肌的模样。
更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封霖忘记了这一幕,郝秘书大概也想到了洗澡问题,赶紧发来一条。
【郝秘书:老板,你洗澡怎么办?难道不洗了?】
自从老板受伤,都是老板变成喵之后,他帮忙给爪子绑上绷带固定好,老板自己洗,可现在老板压根不能变成喵啊,难道老板不洗了?
这让季先生知道了,老板的形象岂不是毁了?
封霖左右睡不着,干脆坐起身,眯着眼盯着郝秘书的这几个字,头更疼了。
【封:洗了。】
而办公室的郝秘书看到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整个人都是懵的:洗了?怎么洗的?老板不会真的为了向季先生证明自己所以冒着伤口发炎也洗了?
不对啊,季先生也不会让老板这么冒险啊,难道……
郝秘书瞪圆了眼,吞了吞口水,默默发过去几个字。
【郝秘书:老板,不会……是季先生帮你洗的吧?】
几乎是立刻,老板的消息如期而至。
【封:…………】
郝秘书瞧着那个省略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老板这是彻底开窍了啊,两人这进展也太突飞猛进了吧?这都、都坦诚相见了?
老板你要是早有这觉悟何至于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汉?
郝秘书默默发过去一个竖拇指的表情。
封霖头更疼了,一看就知道郝秘书是误会了。
【封:你想多了,季先生给我缠了保鲜膜,我自己、洗、的。】
结果封霖认真解释,那边郝秘书发过来一个。
【郝秘书:哦~~是吗?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封:…………】
封霖幽幽盯着那几个字:郝秘书,你年终奖没了。,,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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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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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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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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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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