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黄泉堡时,任乾坤问陶颛要不要再去谈架设电线的事,陶颛想了想,说过几天再说。
因为他见电力公司的人和见付振华都用的同一张老人脸,虽然换了衣服,也不敢保证百分百不会被人认出。
几天过后,人的临时记忆就会变得模糊,他再略微改变一下容貌去黄泉堡,只要他露出熟悉的态度,那电力公司的人压根不会怀疑。
任乾坤在黄泉堡附近联系了自己人,让他带走傻默温,等待阿拉法特家交钱赎人。
但傻默温死活不肯离开陶颛,逼急了,他也会反击。
任乾坤不想惹人注意,只好先把傻默温带上。
“他家人怎么说?”陶颛在车上问。
他对傻默温感观不错,还有点怜惜他。但傻默温有家人,他也不可能一直带着傻默温,他还有三个幼崽要养,再养一个不懂事的傻子,他怕顾头不顾尾。而且人家阿拉法特家可能压根就不希望有人帮他们养孩子,他要是多管闲事,说不定还会被说成不自量力或想巴结什么的。
有人遇到困难,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介意伸伸手,但被扣屎盆子就算了。而且他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不顾自己的孩子和伴侣。乾坤明显不喜欢傻默温黏着他,换做他,如果任乾坤被一个傻妞或傻小子黏上,任乾坤还愿意对其好,那不管对方是什么家世、长得美丑与否,他心里肯定也会很不舒服。
他不想任乾坤受到他当年的痛苦,自然也想早点把傻默温交到他家人手上。
任乾坤高兴了,他能感受到陶颛对他的在意。当下也不在乎保管费了,立刻就把阿拉法特家主的联络号从黑名单中拉出,他以为对方肯定要打来几十个电话,结果却发现除了他打过的那一个,之后阿拉法特家主竟然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这是怎么回事?
任乾坤想不通,干脆再次联系阿拉法特家主。
对方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任乾坤:“阿拉法特先生,您不要儿子了?”
“是乾坤吗?真是很久没有联系了,上个电话你挂得匆忙,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说的事情让我很不明白。”电话中传来阿拉法特那独特的贵族腔调,这一家一直自诩是最古老的血脉,血统高贵,办事说话都有那种古老的贵族调调。
任乾坤眯眼,“不明白?您觉得我哪里说得不明白?”
阿拉法特家主依旧慢悠悠地说道:“比如你提到了我的儿子,说他在你手上,但是我儿子明明还在家里,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你想看看他吗?”
“当然。我一直都对您的孩子很好奇,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默温阿拉法特。”任乾坤就不是个会客气的主。
阿拉法特家主也不以为意,真的打开视频,让任乾坤看到他和坐在他附近的一个青年。
青年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提电脑,一头茶色半长的头发微微垂到脸前,沙发边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美丽的瓷器茶壶和一个小巧的瓷杯,茶水热气形成白雾飘然升起。
透过视频,还能看到窗外正在下着雪。
阿拉法特家主微微提高声音:“默温。”
青年转头,正对阿拉法特家主,声音温和有礼:“父亲。”
阿拉法特对青年示意没他的事了,把镜头对准自己,淡淡微笑:“人你已经见过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手上如果真有一个默温阿拉法特,那也绝不是我的孩子。”
“哎呀,赚不到叔叔您的钱了。”任乾坤一脸可惜,随后就笑嘻嘻地说道:“抱歉抱歉,我听那人自己说叫默温阿拉法特,我就以为他是您儿子。现在想想,那么一个傻乎乎,还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见谁都叫爸的大傻子怎么会是堂堂阿拉法特家的超雄呢?打扰您了,希望您不要把我的失误当做无礼,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而已,阿拉法特叔叔还请不要介意。”
阿拉法特好笑道:“你啊,打我主意的时候叫我阿拉法特先生,做了坏事怕我责怪就改口叫叔叔,这一代超雄就属你小子最顽皮。好了,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也希望你早点找到那个……傻孩子的家人。”
任乾坤立刻懒懒道:“不是您的儿子,我就不费那个心了。叔叔,债见!”
任乾坤又秒挂电话,也不说他到底要如何对待他口中的傻子。
正在开车的陶颛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车前方,“怎么说?”
任乾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思考,单手习惯地搓胡渣,搓了一会儿才发现下巴光溜溜的。
“阿拉法特家主说这个傻默温不是他儿子,他还特地给我看了另一个默温。”任乾坤慢慢说道。
陶颛也感到奇怪,“你确定咱们车上的默温就是阿拉法特家的超雄?”
任乾坤转头瞟向坐在后面的傻默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肯定地道:“他就是默温阿拉法特。超雄和超雄之间都有一定的排斥性,我感觉到了。”
陶颛也道:“他的魂力值不会低于七级。不管他是不是默温阿拉法特,一个魂力值七级以上、又被训练得这么好的傻子,可不多见。阿拉法特家主没有要求看一看默温?”
“没有。这也是我感到古怪的地方。如果是我,就算真货就在身边,我也会选择看一看对方手中的假货长什么样,然后再问一问发现这个假货的详细经过,更会想办法质疑对方是如何知道假货就是我家从没有和外界接触过的超雄。”任乾坤脑子飞快转动,回忆他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所有关于阿拉法特家的情报,规整,总结,提出有用消息,但翻遍所有相关记忆,他也没找到阿拉法特家内部出现问题的消息。
陶颛看任乾坤一脸困惑,随口道:“如果我被威胁,被人监视,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可能会把孩子送出去,也可能会找个假孩子冒充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承认你手中的人就是我的孩子。”
任乾坤被点醒,一拍巴掌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亲爱的,你真聪明,你怎么想到的?”
陶颛本来想说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爸,想到这句话说出去后铁定会惹任大狗自我埋怨,就改口为:“你当爸爸时间还不长,等时间长了,你就会设想各种孩子有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然后去想对策。”
任乾坤心中一悚,他假想了一下三个崽儿被人绑架,他只能等待绑匪心慈手软,顿时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设想各种情景,并把相关训练都加入孩子课程中。任家或者说发展到一定年限的大家族都有相关课程和应急措施。
以前他和陶颛关系未定,对于孩子的培养和教育不好插手,但现在涉及到孩子们的安危,他不想再和陶颛客气。当任家的孩子,可比当陶家的孩子,危险多得多。
“蒙顶已经四岁,你觉得让他接受一些自我保护课程如何?”任乾坤小心提议。
陶颛毫不犹豫地道:“好啊,普洱和毛尖虽然小,但他们都很聪明,让他们也跟着蒙顶一起上课,能学多少是多少。我以前也教过他们一些,但孩子的忘性大,得反复给他们加深印象才行。”
任乾坤舒了一口气,又笑了。一般单身父母对孩子看得都很紧,尤其不喜欢后来的伴侣插手孩子的教育问题,甚至会抱着怀疑态度。陶颛愿意让他插手孩子们的教育,也是对他的一种信赖吧。
陶颛看任乾坤笑,也松了口气。
不管任乾坤是冲着什么和他谈恋爱,至少他给他的感情很真实。而毛尖九成九是任乾坤的亲生儿子,任乾坤对他好也很正常。但蒙顶和普洱,就要看任乾坤爱屋及乌的程度。
如果任乾坤对蒙顶和普洱都淡淡的,他想,任乾坤对他和毛尖再好,他恐怕都无法和任乾坤走到一起。
如今见任能从别的孩子的安危立刻想到蒙顶,他真的是非常高兴。
他特意把普洱和毛尖也加上,可以说是一种试探。等他看到任乾坤那松了一口气的笑脸,才明白两人都关心着孩子,而且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的真实想法。
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和温柔。
两人忍不住又相对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傻默温在后面看着两人笑来笑去,一脸迷茫。
陶颛从后视镜里看到傻默温傻乎乎的模样,暗中叹口气,“带他回去吧,我们大荒村也不差这一口饭。”
任乾坤哼唧,“那可不是一口饭,超雄可都很能吃,傻子更能吃!”
“你不说让他给我做保镖吗?”
“我没说!”
“你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说!”
“哦,就在……”
两人翻来覆去地说着没营养的话,自己却一点都不嫌烦,说得还挺乐呵。
傻默温看爸爸不理自己,就低头玩自己的手指,他的大拇指指甲给他抠得深深陷入肉里,以前他抠指甲,总会有人用一种叫电棍的东西电他的手。
但这两天,他和爸爸在一起,再也没有挨过电。
爸爸还给他吃很好吃的东西,吃很多很多!
他吃的东西掉到桌上地上,爸爸都不会骂他,也不会电他。
他不想跟小小的弟弟玩,把弟弟们推开,也没有人教训他、电他。
很多人都骂他傻子,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爸爸不见了,他们骗他说爸爸不要他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才不相信,就出来找爸爸,果然给他找到了。
他才不傻!
而且爸爸也没有不要他,还对他很好很好。爸爸还会保护他了,会打欺负他的坏蛋!
傻默温掏出爸爸塞给他当水果的大萝卜,咔嚓咔嚓啃。
任乾坤看傻默温啃得香甜,非要跟陶颛拿一颗生大白菜撕着吃。
感受到后面盯住他的目光,大大满足那份优越感后,任乾坤没忘正事,嚼着生白菜叶就开始联络自己人,吩咐他们查探阿拉法特家的所有消息,不管是真事还是传闻。
如果阿拉法特家主真的受到了威胁,那么什么样的人和势力能威胁到二十大政体之一的阿拉法特家族?逼迫他们甚至不得不把唯一的超雄后代送出来,还不敢认回去。
当然也有可能阿拉法特家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他这边的傻默温也可能不是真的阿拉法特家后代。或者阿拉法特家内部出现争斗,或者阿拉法特家里还藏了一个正常超雄,所谓傻超雄只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等等,这些都有可能。
但任乾坤还是警觉起来,和阿拉法特家主对话完毕,他的直觉就告诉他,阿拉法特家一定出事了。
超雄势力唇亡齿寒,大家彼此竞争,但也在守望相助。两百年来,虽然总有超雄势力想要成为唯一的最高王者,但其他势力联合拖后腿,很难有哪一家真正独大。
现在,是不是又有人不甘心只当个二十大之一,而想要成为那唯一的至高者?并且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任乾坤为自己的情报人之称感到汗颜。如果不是陶颛多管闲事,捡了阿拉法特家的傻超雄,他是不是要到对方对任家伸手才能察觉不对?但那时他们任家抵抗还来得及吗?
想到阿拉法特家都能被人威胁,任乾坤自然也想到了福特家。
阿拉法特家的弱点是这一代的超雄是傻子,福特家则直接没有超雄后代,如果有人想要吞并二十大势力,福特家才是最容易下手的一家,尤其他们家财力雄厚,更有能掌控魂器觉醒者的魂力补充药剂。换了他,他也会选择先对福特家下手。
任乾坤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冷,立刻再次联系手下,把新的命令一条条传达下去。
为了尽快收集有效消息,他甚至动用了猎人公会的系统后台。
他一动这个,任爸就收到了提醒,立马一个电话追打过来,用的还是任妈妈的联络号码。
任乾坤敢不接他亲爹的电话,但绝不敢不接他老妈的电话,漏接了都要打回去。他亲妈的手段可比亲爹厉害多了。
“出了什么事?”任爸上来就说正题。
任乾坤在正事上从不胡闹,“我被你儿婿提醒,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小陶在你身边?”任爸问。
“在。”任乾坤摸摸陶颛的手,他怕陶颛尴尬,就没提打招呼的事。随后就把他的发现和猜测对任爸如此这般一说。他爸看起来莽撞,但江湖经验比他丰富得多,这时他非常需要他爸的经验和智慧。
陶颛领了这个情,他确实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任乾坤的父母,哪怕隔着电话。
任爸也没让儿子失望,只沉思片刻,就有了推断,但他习惯让儿子自己找答案,又存了教导儿婿的心思,就提醒儿子道:“全球现在共有十一大家族,九大势力,并称二十大政体。九大势力除去占领海洋的海族、占领浮空群岛的羽族、以及地心人诡族,其他六大势力,分别为四大宗教的神圣教会、万佛教、归一教、真主教,剩下的两个分别是经营杀手营生的血盟,和占领海上群岛的自由联盟。这些势力,你觉得哪个更有野心?”
陶颛一边开车,一边也在竖着耳朵听。任乾坤既然当着他的面和他父亲说这事,也就是不忌讳让他也知道。
任乾坤冷笑:“谁都有称霸的野心,但最疯狂期盼却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第一个就要属神圣教会,他们历代教皇都想当真正的皇帝,还想灭掉其他宗教,把神圣教会改成地球唯一教派。而教会人员出入任何人家里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也容易赢得他人信任。阿拉法特家从外部攻克很难,但如果内部被人侵蚀,那就难说了。”
任爸得意,看他把儿子培养得多好:“头脑还算清醒。除了神圣教会,还有哪个你觉得有可能坑倒阿拉法特家?”
任乾坤细细思考,“不能只考虑人类。地心人暂且不说,不管它们有没有智慧,地心人压根就把人类和其他生物都当做食物,它们不会动脑子去当地球霸主,因为没必要。剩下海族和羽族,海族喜水,而且海洋足够大,他们在没有适应陆地生活前,短期内不会考虑从海里跑到陆地上面来。使用排除法,剩下最有可能插手人类势力的就只有羽族。”
“羽族极为骄傲,一向把自己当做高等种族,视地球人为低等种族,他们刚出现在地球时就想把地球人弄成他们的奴隶,要不是那时的地球人还算团结,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被基因药剂强化过,可能还真的干不过那些能飞的家伙。经过大劫难时期,羽族和地球人都死伤很大,羽族数量没有地球人多,恢复期也比地球人长,他们这才蛰伏起来。但两百年过去,他们很可能已经恢复元气,而浮空岛资源有限,他们想要更多资源,就需要落到地面上来。而羽族高傲的天性,让他们不会想要和地球人平起平坐。”
任乾坤说到这里,思路越发清晰:“羽族也许不会直接出面和地面人类撕逼,但他们可以把力量借给某个地面人类势力,以前就有人类把羽族当做神之种族,想要当他们的奴仆,现在这种人想来也不会缺乏。而高傲的羽族比起直接统治管理他们眼中的低等人类,可能更偏向于让奴隶管理奴隶,而他们只要高高在上接受供奉就好。”
任爸爸击掌,“分析得不错,现在你认为如果有人真对阿拉法特家出手,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任乾坤眨眨眼睛,“羽族和神圣教会,据说大劫难后第一代神圣教会的教皇就去拜见过羽族的王,并自称神之奴仆?”
任爸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只道:“你既然这么推断,那就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东西来。”xǐυmь.℃òm
“我负责情报这块,任家的事你管。”任乾坤已经接手不少任家公务,但他目前分身乏术,追老公养孩子就很花时间,他还要拓展大荒洲势力,如今还要搞秘密情报,真忙不过来。
任爸冷哼,“没用的家伙!这么点小事你就忙不过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老大最重要的是……”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当老大的累倒自己才是傻逼。”任乾坤面无表情地复述。
“你知道就好。人手不够用,就再培养几个,下面一堆人想要跳上来做事,你就当给他们表现的机会。也别怕出事,人好不好用,忠不忠诚,你不用永远不知道。”任爸最后道:“算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了小陶,否则我看你还要被蒙在鼓里很久。其他废话不跟你多说,我就问你们什么时候到大荒村?崽儿们还好吗?”
陶颛轻轻咳嗽一声,给任爸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任乾坤诚实回答:“他们很好,快的话明天上午十点前能到村里。”
从拓吴山回大荒村,直线距离有一千三百多里路,路况不好,不能开得太快,哪怕这是专门用在野地的越野型房车,也需要十到十二个小时才能开到家。
为了尽量节省时间,陶颛和任乾坤交换开车,现在已经是傍晚,但才过黄泉堡没多久,还有六百里路没走完。
冬天天黑得早,再过一会儿,外面就要伸手不见五指,晚上的荒野不但容易迷路,还容易遇到危险,他们只能停下休息。
陶颛现在就在找周围适合露营的地方。而这一耽误,他们最快也要在明天上午才能回到大荒村。
“那先给我看看孩子们,他们还没吃晚饭吧?你们可别饿着他们。”任爸还没见到孙子,已经满腔爷爷心,就生怕儿子儿婿养不好他的宝贝孙子们。
陶颛:“……”
任乾坤的娃娃脸笑得特纯善:“好啊,我喊他们过来,开视频给你看,你等等。”
“快去快去!你妈要知道我先见到他们,肯定要妒忌死我,哈哈哈!”任爸不疑有他,兴奋地立刻顺顺自己头发,又整整衣领,更堆出一个自认慈祥无比的笑脸。
等了三秒钟,电话中突然传出“滋啦滋啦”的信号障碍声,再过几秒,电话被挂断。
任爸不死心地回拨,一次,两次……怎么也拨不通。
咔嚓!任爸把任妈妈的联络器给捏碎了。
陶颛亲眼看到任大熊孩拿出一个小型仪器对着联络器扫了扫,几秒后切断了联络。
陶颛:……这种熊儿子谁养出来的?
任大熊孩刷了他亲爹一道,心情愉快无比。再加上身边有爱侣陪伴,只觉得漫长的旅途都变得短暂。
暂时还不想见到亲爹那张脸,可马上就要见到了怎么办?
任乾坤开始诱拐陶颛:“我正在和另一个中容石矿的矿场主谈判,就快要谈下来,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那里的碎石料场更大,你可以在我买下那个中容石矿之前,把那些碎石料全都便宜买走。”
房崽哇哇叫,跟着鼓动陶颛跟去看看。
陶颛不动如山,“抱歉,我还要回去种地,前面长的那些菜蔬和麦子根本就不够吃,黄豆还没种下去,除了黄豆还要种些什么,怎么种,大家都在等待我的指示,我得回去。”
房崽纠结了,种田也很重要,扩大整弄过后的土壤是它和陶颛的终极使命之一,它和陶颛做得越好,得到的地球回馈才会越多。
如果不务正业,会被地球霸霸打死吧?说不定陶颛哪天走在路上就掉进一个深坑里,然后再也爬不出来,因为那个深坑连接着宇宙黑洞……
房崽越想越可怕,也不敢再鼓动陶颛乱跑。
陶颛又安抚任大熊孩:“要么你先去忙那个中容石矿的事,我这边地底的矿藏量还算丰富,短期内应该够用。我也把地里的事情先安排下去。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找蜮兽,你看如何?”
“逗爸一时爽,回去火葬场。”任大熊孩嘀咕。
“什么?”陶颛没听清楚。
任乾坤微微提高声音,一副毅然上断头台的表情说:“我说那就回去吧,我跟你一起。中容石矿的事可以再放一放,我先调查其他的事情。”
任乾坤不怕他亲爹真的轰死他,大不了在他爹开炮前,他先把三个崽儿塞过去。
对,就这么办!
有了对付暴怒亲爹方法的任大熊孩又高兴了,脑中还转起如何利用三个崽儿敲孩子爷爷竹杠的坏主意。
陶颛忍不住摸摸任乾坤的后脑勺,没有胡子的任,真的太有弟弟感了,再加上他偶尔露出的一脸坏笑,让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厉寒雪应该很喜欢你的模样。”陶颛秃噜道。
任乾坤头冒黑气:“……你这是逼我和你离婚?”
陶颛哈地大笑,“你有跟我结婚吗?”
任乾坤粉认真道:“我可以先跟你结婚,再跟你离婚。你看我们今天就去领个结婚证怎么样?”
“不怎么样。”陶颛笑得把车子开出了弧形线。
任乾坤咬他,被陶颛拍回去。他再扑过去咬。
一把锋利的长刀横在了任乾坤的脖子上。
傻默温冷冷地瞪视任乾坤,像是瞪视自己最大的仇人。
陶颛一看情况危险,忙喊道:“停!默温,别动手,乾坤是我的伴侣,他在跟我闹着玩。”
任乾坤似一点都不在乎横在脖子上的长刀,他还老子教训儿子似的,跟傻默温说:“听到了吗?陶颛是你爸,我就是你老子,叫声父亲来听听。”
傻默温看陶颛。
陶颛伸手推开那把刀。
傻默温不想伤了爸爸,就把长刀收了起来。
任乾坤侧头,点开联络器,拉出一张照片,“傻子,给你看一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拉法特家主的身影以三维投影出现。
傻默温往后退了一步。
陶颛试探地问:“默温,他是谁?”
傻默温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
任乾坤仔细观察傻默温的表情,判断傻默温百分百认识阿拉法特家主,只是那表情实在不像是儿子看到亲爱的父亲,倒像是马戏团的野兽看到了驯兽者警惕,恐惧,还有被隐藏的仇恨与愤怒。
傻子也许不懂事,但他们也会仇恨。
任爸爸也恨,他现在特别恨耍了他的不孝子。为此,他宁可忍痛放弃大荒村的美味晚餐,也要瞒着任妈妈开飞机出去找儿子算账。
他已经问过胡聘,知道不孝子开了一辆房车走,那房车还是任家生产,就是晚上他也能认出来。
另一头,康三炮和他的手下们带着从别的地方弄回来的女人和孩子正在往无名村赶路。
天黑,荒野路不好走,他们只能停下车辆,在野地中临时扎营。
陶颛先一步找到了合适的营地,他这边刚停车,就看到不远处来了一串车灯,几辆车在他附近约百米的地方停下。
陶颛见之就想换个地方,后来想到人多一点,野兽也不敢靠近,就没再挪地方。
康三炮也发现了那辆单独的房车,但荒野里不是遇到困难,很少有人会不识相地跑去找陌生人打招呼。
手下问康三炮要不要把那辆房车赶走,那意思还很想打劫一把。
康三炮低喝:“都给我老实点!敢开着一辆车,还是那么好的车在荒野行走,你们当里面的人会是软柿子?我们还带着货,别自己招惹麻烦。如果谁敢多事,我切了他老二塞他嘴里!都滚去布防,敢有疏忽试试看!”
任乾坤放出了直播机,这东西说是直播机,本质根本就是侦察机。
陶颛也不反对摸摸那帮人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也不想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摸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任爸:小样,给我等着!
任乾坤打了个寒颤:亲爱的,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陶颛默默地把胳膊上竖起的汗毛给他看。
任乾坤立刻把三个崽儿拎到面前,郑重叮嘱:孩儿们,等会儿牛魔王就要来了,你们亲爸和你们亲爹就要靠你们保护了!等会儿看我手势,我们如此这般……
傻默温挤到三个崽儿中间,他会保护好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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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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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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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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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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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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