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是中午,工人们已经回家去吃饭,只有徐老头的大儿子留在这里看守。
对方看陶颛回来,跟他打了招呼,也回去吃饭了。
陶颛找了个空地,操纵车子,把车斗里的碎石料全部倒在了地上。
房崽吃得太撑,对这些碎石料没再露出急迫的渴求。
“你把你吞吃的碎石料也吐出来。”陶颛劝房崽。
房崽不肯,吞了就是它的了,就算现在不能消化,它将来可以啊。
陶颛无奈,“你傻不傻,你把你吃不下的吐出来倒在这里,以后这就是我们家的了。我再带你回去拖碎石料,如此往复三天,你说我们能收集多少?如果你不肯吐出来,我回去也只能装一车,就算我三天跑个不停,这种小号货车又能装多少?”
房崽恍然大悟,嘤~它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房崽再不犹豫,呼啦就放出来一座小山似的碎石料。
赵坡恰巧看到这一幕,但他很快就撇过头,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他以为陶颛只是使用魂器房屋把部分中容石碎料收了起来。
吐出碎石料的房崽表示它肚子又空了,随时都能再吃一堆。
陶颛二话不说,让赵坡看家,开车又回去了中容石矿后山。
看守人看到他又来,也没说什么,连过来打招呼都没有。老板亲口说了让人家随便拖三天,他一个小工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陶颛如此往复两次,在自家宅基地上堆积了一堆又一堆的碎石料。
下午,矿石场的人来了一辆大卡车,装满了中容石地砖和内外墙砖,还有跟着过来量房顶石板尺寸的工人。
这要是别的沉重石材,一卡车根本运不了这么多,而且就他们这儿基本没有整修过的荒野路,载重太大的卡车很容易被卡到坑里。
做工的镇民这时都回来了,都围着卡车看热闹,看陶颛要用中容石当装饰材料,都有点咋舌,心想这个住在镇外的小子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穷,也许他特地选择镇外,就是为了地方能宽敞点?
有几个工人还悄悄议论说陶颛既然有这个钱,为什么要盖土坯房,直接起一座混凝土的房子不更好?
当下就有住土坯房的工人怼回去说,土坯房冬暖夏凉,墙垒得厚保暖又隔音,再贴上石砖,防守性也好,比住混凝土的空心砖房子还要舒服安全,直夸陶颛是懂行的人。
也有工人说那还不如直接盖实心砖房,买这么多中容石的钱都足够盖个青砖小四合院。
工人们吵吵嚷嚷,也没得出到底什么材质的房子又便宜又好的结论,但这么一吵,几乎所有工人都知道了中容石的价格,而原先嫌弃陶颛穷看不起他的工人,如今也不敢说看不起人家的话了,绝大多数工人都把对陶颛的优越感收敛了起来。而他们回家后,这种想法势必也会感染到他们的家人。
陶颛可不知道工人们的思想变化,他也懒得管他们想什么。
游民们看到卡车送货,好奇,想过来看,但碍于那个有地雷的警告牌,也不敢随便走近。
但也有那大胆的跟着卡车往里走,就是歪鼻子。
歪鼻子蹭到陶颛身边,帮他搬了两块砖,就问他以后是不是就留在英雄镇了。
陶颛指指自家房屋,“我房子都建了,肯定是要留下。”
歪鼻子表示可惜,没多话就离开。
徐老头来上工,看到他买的石材量,大吃一惊,忙问他:“你怎么会买这么多中容石?这种石材虽然很好,但价格死贵,而且……”
徐老头完全想不通,陶颛买这么多中容石材的钱都足够他盖一座三层的钢筋混凝土房还有剩余。
既然他这么有钱,又何必弄两座钢混土坯房?
陶颛看他神情,笑道:“听说这种石材修建水塔很适合,正好我遇到矿场主搞大优惠,脑子一热,就买了许多。”
“中容石又轻又能承重还能不漏水,建水塔最好不过。”徐老头勉强挤出笑容。
随即徐老头面露迟疑,欲言又止地看向陶颛。
陶颛侧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中容石对人的魂力有害?”
徐老头放松了一些,“原来你也知道。我确实听过一点关于中容石的旧新闻,说是长期和中容石接触,对人体会有一定害处,比如降低魂力值。”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谣言?”陶颛试图混淆一下。
“就算是谣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石材又这么贵,选其他的也比选它好。”徐老头不赞成地道。琇書網
陶颛耸肩:“其实是我知道一种利用中容石弄出更坚固房子的方法,比起损失的那一点魂力值,我更希望房子牢固一些。”
“可是……”
“你可以把这点和工人们说清楚,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就当场结算工资。正好没几天就是秋收,我们先把这段时间的工钱全部结算掉。以后的另外算。”
“好吧,我去问问。”徐老头满脸忧愁。但是他想,就算镇民知道中容石对人体有一定害处,他们恐怕还是会来,无他,就为了那份高工资,尤其普通人,根本不在乎魂力值。
事实也确实如此,工人中确实有担心魂力值下降的,但大多数人心想房主陶颛都敢带着三个孩子住在用中容石建造的房屋中,他们不过是盖一两个月的房子而已,能损失多少魂力值?
而普通人更是不在乎这点,顶多让徐老头跟陶颛谈,后期装修能不能再加一点工钱。
陶颛同意了,答应给每个会接触到中容石材的工人都再增加百分之二十的工钱。
工人们大喜,最后,原先约定的工人除了极个别两个,其他人都表示会在秋收后继续来上工,就是说不来的两个,也很快补充了家里没有魂器的普通人过来。
就是徐老头也没有请辞,同样答应会在秋收后继续回来帮陶颛带工人。
徐老头人很负责,他主动建议陶颛先把水塔和沼气池盖起来,说这个也不是很难,人多手快材料齐,天就能全部搞定。
“这两样东西别看不起眼,实际上过得好不好、舒服不舒服,和这两样东西关系太大了。你房子也盖得差不多,正好前面空出的人手就能先把这两样做起来,你又买了这么多中容石砖,只要你不心疼,这种石材做水塔和沼气池非常好!”
徐老头本来不想提沼气池,因为用中容石建造沼气池,未免也太奢侈。但他看陶颛似乎不是很在乎中容石的样子,就顺口和水塔一起提了。
“工人们愿意?”陶颛是很愿意的,他正想着要怎么在魂器房屋里添加水箱,如果有个中容石建造的水塔,那建好后不就能让房崽吞噬,连上用起来?
对了,屋内管道恐怕也得用中容石来砌,还好有草履蚧分泌液调和的黏合剂,可以让防水性达到最佳。这个到时候他可以自己做。
而有个沼气池那就更方便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家在魂器房屋内产生的废料今后是排进沼气池,还是继续排进那个花圃。这个可以等沼气池弄好后连接上看看。
徐老头得了工人们回复,相当有底气:“你给那么高的工钱,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真不愿意,不来就是。”
于是,徐老头当天就又召集了七八个工人开始建造水塔和沼气池。沼气池布置时需要专业人员,这个由徐老头联系,陶颛只要负责付钱就可以,并不用他操心。
陶颛表示黏合剂他有存货,不用另外买。又吩咐徐老头把原来他要的水塔和沼气池尺寸都再放大三倍。
徐老头原先担心陶颛钱不够,见他买了这么多中容石,就再也不为他心疼,陶颛说放大三倍,他就放大三倍,半点不打折。
另外,陶颛又借口盖水塔防水,跟徐老头追订了两桶变异草履蚧的分泌液。
徐老头丝毫没有起疑,还跟他说这种分泌液最近就要涨价,如果担心不够用,最好提前多买两桶。
陶颛算了下自己剩下的钱,忍痛一共买了五桶,这就五十万没了!
所以说原来的预算都是狗屁!
另一头,工人们听矿工说要来量房顶尺寸,还以为陶颛要把复合板全部更换为中容石板。
但陶颛却让他们继续房顶作业,只说订做的那些中容石板他另外有用。现在的两座钢混土坯房,一块中容石都还没用到。
这天陶颛来来回回运送碎石料,工人问就说是将来要砌围墙的材料,他没说这些都免费,工人们也没特意问这些碎石料的价格,中容石价格贵,他们盖房从来就没考虑过用这种石材,自然也不知道这些碎石料都不要钱。
这一天真的非常忙,忙得陶颛团团转。
忙到傍晚,工人们都离开后,陶颛把三个小崽放出来,走到那堆中容石材旁,看着石砖生出一点偷懒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把手按在石砖上,同时对房崽说道:“你融合这个看看。”
“爸爸!”蒙顶突然大叫,“砖头不见了!”
老二和老三懵懵懂懂,也惊讶地围着那片空地转圈圈。
赵坡见自己那座房子上了房顶,工人一走,他就把自己的帐篷又拖进去了,如今正待在他自己的屋里搞土炸-弹,就没出来。
普洱奇怪,“石头呢?”
毛尖咿咿呀呀。
陶颛摆手,让他们别害怕,“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这是爸爸的魂器房屋需要扩建,它把盖房子的石头给吸收了。”
他想他发现了第三种魂器,可自我成长型的魂器。
他以前误把自己的魂器房屋当做了增长型魂器,实际上并不是。
魂器目前有两大分类,可再生型和不可再生型。增长型魂器分在可再生型魂器中,说的是复制数量和频次可以增加,比如老板娘原来一周只能复制一桶啤酒,现在是一天一桶,而魂器本身不会有任何改变,不会变形也不会变质。
但他的魂器房屋不但会变形增大,功能提升不也就相当于变质?更不要说房崽还有清晰的意识,还会吃其他材料来改变自身。如此一来,说房崽是增长型魂器自然就不合适。
他从没有听过有魂器可以自我成长,除了他的魂器房屋。
目前他只知道他的魂器房屋需要魂石和中容石以及那变异草履蚧的分泌液,那么其他材料它需要吗?
“要……”弱弱的婴儿音冒出。
陶颛挑眉,控制着魂器房屋,只让它吞噬了一半的中容石砖。
正要查看房崽的变化。
“你在玩什么?”一道声音在一大三小的身后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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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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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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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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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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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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