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热情的茉香梁颂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大量释放只有苏乐生能闻见的信息素唤醒了他的假性易感期,身为alpha的本能让他恨不得闯进隔壁房间,把人搂在怀里......
可梁颂偏偏不能这样做。郑飞就在楼上的套房里,整个“东城”都是郑家的耳目,一旦引起郑飞的怀疑,他和苏乐生都会万劫不复。
于是梁颂只能一边用信息素让苏乐生产生被满足的幻觉,一边想象着苏乐生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喉结滚动,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很快就发出一声低喘。
隔壁的信息素也在这时稍稍平复了点。梁颂疲惫地倒在冰凉的瓷砖地上,眼前是一片晃动的白光。
不能再等了,回过神来之后他想。
几天前他终于顺着那几张银行卡的线索查到了猎豹的真名,“胡振”这两个字配上正式的红底证件照,在公安内网里有另一个身份——南城市的公安科长。
这么多年来,胡振虽说算不上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在警察岗位上却也做得尽职尽责。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在码头上杀死了任平,梁颂也不会相信他竟然一直在和郑飞勾结。
但胡振的身份也不能算完全保密,至少自己和任平、还有不少郑飞的手下都知道他的存在,也见过他。这次为了抓身边的卧底,郑飞甚至是那拿胡振当“鱼饵”在用。这说明郑飞头上很可能还有一重比胡振更大的保护伞,所以他才不怕暴露胡振的存在,反正无论如何有人兜底。
而那个人只要存在一天,郑飞就能横行于世一天。
即便“卧底”已经抓到了,时间久了胡振总会察觉梁颂身上有着种种破绽。再加上苏乐生越来越重的病情和郑飞对他越发变态的欲望,梁颂只能把那个计划提前。
他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是在和命运开一盘赌局。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猎豹站在走廊上对跟着自己的两个说,“滴”的一声刷开了客房的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知道了哥。”
两人规规矩矩地应,在猎豹看不见的地方交换了一个“谁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的眼神。
床上没人。猎豹关了门往浴室走去,一低头就看见苏乐生浑身□□地躺在浴缸里,浓密的羽睫随着紊乱的呼吸轻颤,伤痕累累的脸上潮红还未褪去,手指上一片黏腻沾湿。
“操。”
猎豹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热,咬着牙骂了句脏话。
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自然也体会不到alpha们玩儿omega有什么乐趣。偏偏这个问题用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流连欢场的时候,总让他觉得自己低那些alpha们一等。
这也是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屈居郑飞之下。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因为身为beta的他闻不到苏乐生紊乱、能让alpha身体受影响的信息素味道,也不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可疑的味道,反倒能趁机做点什么。
腺体是在这儿吧?猎豹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就过干瘾似的在苏乐生纤细的后颈上掐了一把。
“唔嗯!”
昏迷中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苏乐生绷着身子难受地哼了一声,但出乎猎豹意料的是,他非但没躲开,反而扶着浴缸边缘缓缓地侧过身去,露出被抑制贴弄得伤痕斑驳的后颈。
“梁颂……”
在苏乐生的幻觉里,他等来了交合却没等来标记,漫长的痛苦也就没有真正过去。和之前在无意识中吐露的只言片语一样,他的声音模糊又柔软,猎豹却奇迹般地听懂了。
他和梁颂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小姐、梁颂和苏乐生虽然是同学,但彼此之间并不算熟,对吧?
“你看清楚,我不是梁颂。”
猎豹突然笑了,贴近苏乐生耳边说:“谢谢你啊,事情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苏乐生被郑飞带走的时候是周天中午,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周一傍晚了。研究所病房的床有点硬,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他口渴得厉害,刚想转身去床头柜摸水杯,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拦住了。
“渴了是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苏乐生的主治医生拿了只一次性纸杯,到墙边的饮水机那儿给他兑了杯温水。苏乐生半梦半醒地接过来一饮而尽,觉得喉咙里还是干得厉害,努力仰起头,试图把最后一滴水也倒进嘴里。
“还渴啊?”
医生看他这副模样可怜又好笑,拿过杯子又给他盛了一杯。苏乐生连喝了四五杯才觉得好了点,人也清醒过来,靠在床头倦眼惺忪地看着医生。
“你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好一点,今天匹配的志愿者没法来,就先给你注射了一点新研发的代信息素药物,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被她一说,苏乐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被郑飞折磨的回忆和后来那些颠倒的经历让他的心揪了一下,又一次产生了劫后余生的虚幻感。
“你觉得怎么样?”见他没回应,医生又问了一遍。
【还好。】
身上的伤已经悉数被处理过一遍,后颈的灼热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里却还残留着空虚的感觉。苏乐生失神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他记得□□激烈时梁颂曾经用力吮咬过这里,可现在他唇上除了自己极度难耐时咬出来的快要愈合的伤口,其余什么也没有。
原来那一切全是他的幻觉。苏乐生自嘲地想,却不知怎的没像之前梦见梁颂的时候那样抵触。不光如此,他脑海里甚至重新泛起了某个曾经被自己打灭过的猜测。
“那个……对不起啊。”
医生欲言又止地打断苏乐生的思绪。她没说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苏乐生也没问,因为彼此都心照不宣。
平心而论,苏乐生这次算是被研究所“背叛”和“抛弃”了。不论是被威胁还是被贿赂,擅自放弃患者都是医务工作者的失职。但苏乐生真的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半点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郑飞有多可怕。甚至研究所没有选择和郑飞硬碰硬,他还觉得有一丝庆幸。
【这不是你们的错。】
苏乐生安慰地拍拍医生的肩膀,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那个,我能问您件事吗?】
“你问。”医生的眼睛有点泛红。她半转过身掩饰地擤了擤鼻子。
【之前每次给我做临时标记的,究竟是谁?】
“啊?”
医生没料到苏乐生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怔了一下,躲闪着别开目光:“志愿者啊。”
【我知道是志愿者,但是我现在想知道他的身份。】
“我们有隐私保护原则,你了解的。”医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同样的,对方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信息,这种公平一旦被打破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她的话合情合理。苏乐生一时无可辩驳,只能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白色的被子。
“咳,那个。”
一声看见他这副失落的模样又觉得不忍心:“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
【我觉得标记我的很可能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苏乐生深吸一口气,既然她这么问了,他也就不再隐瞒。
“怎么可能呢?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的幻觉?”医生立马反驳,却反让苏乐生抓住了话里的漏洞。
每个alpha志愿者都要经过主治医生批准才能走进omega患者的治疗室,如果自己所说真的是幻觉,她为什么不斩钉截铁地否定?
【那不是幻觉。】苏乐生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有点想笑,心口却又是疼的,连带着眼睛都酸胀。
【因为标记我的一直是他,我才会不停地梦见他。】
“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
要不是梁颂坚持要保守这个秘密,医生早就把这事儿告诉苏乐生了。她东拉西扯地强撑,却敌不住苏乐生一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
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手里的水杯半天才说:“咱们退一万步说吧,要是真的知道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这本来只是她情急之下用来转移话题的一句话,没想到真的把苏乐生问住了。
是啊,就算真的确定了标记自己的人就是梁颂,他又能怎么办呢?
就像不知道梁颂为什么要劝自己离开郑飞、要在自己被折磨得站不住的时候出现替自己疗伤一样,苏乐生也不知道梁颂为什么要替自己治疗紊乱症。按理来说研究所不会接连两次给患者派同样的志愿者,除非是有特殊情况,患者或志愿者其中一方自己要求的。
其实说“不知道”也不够准确。苏乐生应该是知道梁颂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只是他不敢深思,更不敢确认。
因为他现在对梁颂的感情很复杂。
在对梁颂里发现“粉色樱花”的震惊和恨已经随着苏乐生发现他留在郑飞身边是另有所谋后不知不觉地消弭,可还远远达不到“原谅”的程度,更遑论重新爱上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确认真相除了让自己的心更乱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苏乐生这回在研究所一连住了三天的院,对方顺便帮他把脚踝上的伤重新处理了一下,怕他这段时间行动不便还给他配了一把拐杖。可苏乐生觉得这样简直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个需要帮助的残疾人,宁可扶着墙走路也不用它。医生劝不动,也只好作罢。
因为错过了和梁颂约定好的交接打火机的日子。苏乐生不敢贸然动作,只能寄希望于什么时候能再遇见梁颂,和他当面通个气。可老天爷偏偏像在和他作对,一直到周五他都没收到郑飞叫自己去“东城”的消息,更别说找机会和梁颂见面了。
直到周六,苏乐生才接到郑飞要自己陪酒的消息。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东城”,而是郑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苏乐生的左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周六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把道路两旁的行道树照得绿油油的。郑绮越打开家门拉着梁颂进来,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笑。
“我有点儿渴了。”
“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倒。”
“冰箱里有鸡尾酒,我要荔枝玫瑰味的。”郑绮越边说边把地上的猫咪捞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噜它脑袋上的毛,“左拐就是。”
“那你等会儿。”
梁颂转身朝冰箱的方向走去,几分钟后端着一听荔枝玫瑰味鸡尾酒折返,“啪”地一声拉开易拉环。
“哎呀!”
他把酒递给郑绮越的时候和对方伸过来的手错了一下,易拉罐毫无预兆地倾翻,淡粉色的酒液洒满郑绮越白色的连衣裙。
“对不起。”
梁颂匆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但小小的纸巾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大的“灾情”。郑绮越懊恼地骂了声,让梁颂在原地等着,自己一溜烟跑进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从卫生间里响起来。梁颂看着脚边垃圾桶里凌乱的纸巾和易拉罐,眼神倏地变得晦暗。
他声音很轻地走进郑飞的书房,熟练地解开电脑密码,在加密的e盘深处找到一个被隐藏的文件夹,里面是“粉色樱花”和种次级产品的实验报告,还有把beta转化成omega的实验数据:2021年2月15日,排异反应30例,死亡10人;2021年2月16日……
密密麻麻的数据一直延续到9月份,梁颂插在主机上的u盘一下一下闪着光,电脑桌面上的进度条显示资料已经拷贝了90%。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楼下传来。梁颂转头一看,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前院。司机打开车门,郑飞从后座上下来了。
身后还跟着苏乐生。
糟了!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和合作伙伴应酬吗?
梁颂呼吸一窒,在心里默默祈祷进度条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老天爷偏偏像是在和他作对,过了十多秒进度条才懒洋洋地往前爬了一格。
郑飞的脚步声却已经在门厅里响起来了。
92%、93%、94%缓缓前行的进度条应和着郑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敲在梁颂耳边像日暮的丧钟。等它终于变成99%的时候,他额头上已经出了细密的冷汗。Χiυmъ.cοΜ
他把u盘拔/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郑飞看着梁颂笑了,阴鸷的眼睛里翻涌起危险的巨浪。
他身后站着沉默的苏乐生。在两人因为“粉色樱花”分道扬镳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担忧的情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你为何要装B更新,第 91 章 卧底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