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昨天晚上睡得还很晚。
这导致第二天进宫的马车之内,白云潜困得直打哈欠。
他侧头瞅了一眼,有些不服气,“你明明睡得比我还晚的。”为什么眼下精神得很,仿佛一夜好眠。
裴静深只得道:“以往行军时,几日不眠的时候也是有的。”
白云潜:“……”
他该说比不了么?
想他当年几年不睡也没事儿啊,如今回到人身里面倒是需要睡眠了。他暗暗怪怨了一下冒牌货折腾他的身体,不然一般十□□的小伙子,正年轻着,通个宵会有问题么?
没有,他困完全是因为冒牌货以前不好好睡觉的原因。
车子很是平稳,白云潜后来干脆就这么睡着了。
宫里面。
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六皇子和七皇子已经到了,他们都是来给皇帝拜年的,只不过一个来了撞上另一个,聊两句下一个又来了。
七皇子是最后一个来的,他还小,有些困倦,被两个伺候的小太监扶着,“七殿下,到了。”
“呦,小七这模样都要睡着了吧!”六皇子阴阳怪气道。
七皇子艰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六皇兄昨晚难道睡很久么?”
六皇子:“……”
还是三皇子和气道:“小孩子贪睡也是应当的。”他干咳一声,“倒是五皇弟,怎么还没到。”
这谁知道?
“以往他不是来挺早的么?”二皇子道。
六皇子嗤笑一声,“现在越发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呗,前两日也实在是过份,他抢老大的倒也罢了,连二皇兄你的都一并抢了。”
“五皇弟本来就一直是这样,并不会因为大皇兄禁了足就欺负,当然也不会因为二皇兄得势就不敢动。”三皇子道:“他一向公平得很,谁的都一样。”
“也幸好我从不吃这砂糖桔,父皇本就没给我,不然我的估计也一并要被抢。”
“是啊,三皇兄自来待人和气,还从来没惹过他呢。”六皇子道。
七皇子听到砂糖桔,想着他那里倒是有不少呢,甜甜的特别好吃,他呆会儿见过父皇,回去就让母妃给他拿。
六皇子还在嘲讽,“这要不是我还住在宫里,恐怕也一并被他抢了,他家里又没几个人,吃得了?”
“那咱们是再等等,还是不管他了?”
“再等等吧!”三皇子说:“不然到时父皇觉得咱们没有兄弟爱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以父皇对他的不喜程度,巴不得咱们跟他关系不好呢。”六皇子说道:“不如就先进去吧,谁知道要等多久。”
三皇子还是说:“我让人去宫门口看看,万一已经到了呢。”
六皇子还有些不屑,不过看二皇子没开口,他也没在说什么。往旁边走了一步,把七皇子挤得险些没站稳,“行吧,那就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带来的随侍小跑了回来,给众人一一见礼。六皇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起吧,说说人到了没?”
“静王府的马车的确是到了,就在宫门口停着呢。”那随侍紧接着就是:“可没人从车里面下来,安静得很。”
几位皇子:“啥?”
二三六三位皇子压根想不明白,这人是又怎么了,到了却不下马车,也不进来,搞什么呢?七皇子小小年纪就更不懂了,他眼巴巴的瞧着殿门口,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去呢?
母妃说了,让他稍晚些来,不要赶太早,而且要跟着几位兄长一起进去。如果恰巧没赶上,就自己最后进去,不要抢先。
但他想见父皇,见完父皇就可以回去吃砂糖桔了,还能再睡一觉。
他们在这边得知的消息,里面的皇帝当然也知道了。他坐在那里叹了口气,然后问了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童仁大太监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老奴也不知道啊,静王殿下的想法,哪是奴才这种蠢笨的人能猜得出的。”
皇帝冷哼一声,“这不像老五的作风,倒可能跟那白云潜有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前两天砂糖桔的事情,也是因为他。”
童仁大太监没有开口。
他知道皇上的想法,无非是知道了那个梦的真相可能是被人设计了。那么这些年待静王殿下就何止一句亏待了,更重要的是,皇上还亲自给赐了男妃。
这男妃偏生还不是个什么好的,一个纨绔子弟,天生好玩好吃,更尤其看着静王殿下还挺喜欢。
先前还带着很少休息的静王去庄子上呆了半个多月……想想就扎心啊!
以前对白云潜这个男妃的人设以及作为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不满意。皇帝固然是后悔的,但皇上哪里会错,错的只能是白云潜。
他怎么就不能好一些呢。
偏生这才初一,这位静王妃就又搞了这一出出来。别管这回真相是什么,皇上这也是硬安在了静王妃身上。
静王怎么会有错呢,在现在的皇上眼中,静王那是半点儿错都不可能有的。
别人不清楚,童仁可太清楚了,毕竟皇上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未眠,去了先皇后的宫里,在那里守了一夜。琇書蛧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娴妃也糟了怀疑不说,本来借着过年的机会,大皇子就能解了禁足的,现如今也没有解。
如今见静王不来,其他人暂时也没进来,要照以往,皇帝早上人先进来了,今日却没说什么。直到外面来报,说是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来了,这就是通报要进来了,还不满道:
“这么点儿时间都等不起么。”
“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皇帝收起心神,做为一个宽容大度的皇帝,他怎么会因为儿子这么点儿小事就生气呢。但到底是心思不在这里,等人行了礼只勉强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回去见自己的母妃去了。
那边白云潜睡了小半个时辰,眯这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你就一直没叫我?”
裴静深掀开了帘子,准备下马车了。
要换成别家,主子在这个时候睡觉,下人肯定也会提醒的。然而在静王府,静王只需要说一句,便不会有人再劝。
也因此,白云潜这一觉睡得还挺安静。醒后跟着进了宫,远远瞧见在他们前面,似乎有女眷在前面走着。
裴静深道:“那是佟家的老夫人。”
哦,白云潜想,原来是佟国舅的母亲,也就是那个佟天骏的奶奶。先前听酆无敌说,这一位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孙子干出那种事情,还觉得不是他孙子的错,是别人引诱。人家好好的良家女子,又不是春楼里面的妓子,你孙子是哪长了三头六臂,值得人家好姑娘多看一眼。
“她这次进宫,是来看娴妃的?”
裴静深点了点头,又道:“也是为了佟天骏的事情。”
“难道这位佟老夫人觉得,现在风头已过,再求求情,佟天骏或许还能放回来?”开什么玩笑呢,白云潜心想,毕竟大皇子现在都还被关着呢,一个佟家的人算什么。
当然就算大皇子解了禁足,佟天骏也不可能出得来。除非在明年秋后处斩之前,大皇子当了皇帝,那他说了才算。
裴静深道:“她还没那么蠢,本来有点儿想法,看见大皇子现在的情况,也歇了下来。这次来,估计是觉得佟天骏在大牢里面实在太苦了。”
白云潜道:“到底是小少爷呢,恐怕自进去就没少有人照应着,还嫌苦。”
“没有。”裴静深说。
白云潜:“嗯?”
裴静深道:“没人照应,人关在刑部,刑部尚书是个铁面无私的,上回自个儿侄子犯了错,都给抓进去了。”
为此家里当然也闹,但这位全然不拒。
“因为他这个性子,在朝中没什么朋友,但父皇很信任他。”
也因此这位刑部尚书六亲不认,谁犯错就抓谁,最看不得管些借着有些钱或者有些权就不把大牢当大牢的。都进来了还想吃好喝好的,做梦呢……于是乎,佟家的东西,没有一次送进去的。
这也就怪不得佟老夫人大年初一就进宫来了。
当然,大皇子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当初在截到了要去告状的尤悦父亲时,才在撒银子不成之后,干脆将人打死了事。
因为他知道,真要告上去了,弄到刑部尚书的眼前去,佟天骏肯定好不了。要是个别人,他或许还不在意,等人告上去了一顿糊弄不就完了。
“也是实在巧了。”白云潜叹息道。
原本要不是撞上了大皇子,或许尤悦的父亲不用死的。他纵然中途可能会劳心劳力,还会吃些苦,但却完全可以替自己女儿讨个公道的。
他想起当日城门口的尤悦,少女花一样的年纪就背了这样的血仇。再看看前面被人拥着往前走的佟夫人,想想还在叫苦的佟天骏,起码人还活着呢,这就叫苦了……
“他出不来的。”裴静深道。
白云潜也道:“的确,他不可能出得来。”国有国法,即已做下恶事,就该承受这个后果。
他虽不会仗着自己的本事直接将人给杀了,但却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渣在判了之后,又因为身份原因跑出来为祸人间。
再往前一个路口,他们跟前面的佟老夫人就分开两条道了。佟老夫人要去见娴妃,要进后宫,他们则只需要去皇上那边就好了。
这个时辰,二皇子等人都已经离开了,童仁也已经在那边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人,立马就跑了过来。
“静王爷,静王妃,您二位可算是来了。”童仁大太临上前笑眯眯道:“皇上都等了好久了。”
白云潜抬头望了望天,“还好,没耽误午饭。”
童仁:“……”您在说什么?
裴静深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就是因为知道自家王妃不会惧怕这种事情,他才随意的任他睡了一觉。
不然不叫醒他纵然睡了个爽,但醒来了却也会忧心不已。
童仁抽着嘴角赶紧进去给皇上报,静王和静王妃来了。至于静王妃说的话,他可半句不敢提。
很快的,白云潜就再次见到了皇帝。
这一回运气比较好,不等他搞出个假人,这边才起了个头,那边皇上就抬了抬手,“免礼,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白云潜:“……”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我数数你都对你亲儿子干了什么么……说真的,以前他还怀疑过裴静深是不是亲生的,尤其是在发现皇帝长得没那么好看,而裴静深又容貌遥遥领先于其他几位皇子的时候。
只不过这事儿到底关乎于已故皇后的清白,别说是对已故之人乱猜有些不敬,就是活着的,裴静深的亲娘,白云潜也不能直接问你爹是不是被绿了,这不是在说皇后不守妇道么。
而且就他听过的先皇后看来,也干不出来这种事。于是就又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怀疑这个的。
毕竟前朝几位皇子,最风华绝代的不是当今皇帝不说,至少还有两三个长得比他好的,可以说他不算最差,但也差不多了。
也好在这事儿过后没多久,他就发现原来是因为一个迷信行为,这皇帝才抽风成这样的。
不然很快就要怀疑到这皇帝自己自卑,给自己戴了虚假的绿帽子了。
如今既然皇帝免了他们的行礼,白云潜乐得省事,自然是站得比谁都直。这导致皇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免是免了,这人倒也真敢不动。
不过话都放出去了,皇帝也不能说什么。难得的关心了几句,却发现以往不怎么聊,如今真的不知道聊什么。
偏生这个儿子又不跟其他几个一样,会想着讨好他。
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你去你母妃宫里看看吧!”皇帝道:“静王妃留下,我同他有几句话要说。”
裴静深看了一眼白云潜,后者朝他摆摆手,“我呆会儿去找你。”
裴静深这就走了。
裴静深走后,皇帝沉默着看了白云潜很久。最终发现这小子也不会紧张,更不会怕。晾着他似乎没半点儿用,除了似乎站得有些累了……
“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他开口问。
白云潜这才抬头看去,他故意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皇上是想听我说挺好,还是想听我说静王其实就是在做戏,回了家天天冷冰冰的,根本都不理我。”
童仁在后面抽着嘴角想,这位静王妃果然是什么都敢说。
皇帝也有些稀奇,他是皇帝,谁人见了他能这般随意的。但白云潜偏偏就能,而且这话几乎是在明着说,你是长辈,你说什么,我顺着你来。
“朕要的是实话,你这么说,是准备欺君么?”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即是父亲问儿子的事情,自然是家事,家事嘛,还是和和睦睦的好。”白云潜张口就来。
皇帝生生被他给说笑了,“是,家事,的确是和睦点儿好。”
“老五也是这么想的吧!”最后一句,他是叹息着说出口的,几乎是在喃喃自语。若非白云潜用上了顺风耳,根本听不清。
白云潜不想表态,也就全当没听见。
皇帝跟他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想问问做梦那回事儿的。到头来却又什么都没提,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白云潜便去找裴静深了。
他本以为今天不会是童仁大太监给他领路,毕竟皇帝那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挺想找信任的人聊两句的模样。但他才刚出来,那边童仁公公就追了上来,笑眯眯的,仿佛没什么事儿般的带着他去了先皇后当年所居的宫殿。
“到了。”童仁公公道:“老奴就不进去了,静王妃顺着门进去,静王殿下应该就在正屋里面。”
白云潜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也的确不需要人带路了,裴静深还没有进去,就在院子里面一株梅树下面站着。这会儿听见动静,回头看了过来,“父皇没做什么吧!”
“没有。”白云潜将方才的事情说了,又延伸道:“我感觉到他是想要问的,但是又似乎是怕打草惊蛇,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起怀疑,所以最后什么都没问。”
裴静深道:“他确实不清楚我也知道这事。”
白云潜:“……”
他猜测道:“那是谁同你说的,总不会是……”
“总是瞒不过你的。”裴静深道:“毕竟你看人一向很准。”
白云潜:“……”
别。
这次可没用外卦,一般情况下,他也懒得用外卦。因为事情越复杂,他需要构建的世界也得越大,累。
更重要的是什么都知道了,过得也挺没意思的。尤其是对于身边的人,你连他想什么都弄得明明白白的,有时候也挺不好的。
“我可没看过你。”白云潜道:“从头到尾。”哪怕是最初他们没有初步达成一致的时候,他也没有。
裴静深一愣,“我还以为,你是看出我的性格,所以才敢这般大胆,一开始就那般行事。”
白云潜一想,这也算吧,只不过他用的不是能力,而是通过对方的行为真正看出来的。
不过裴静深不知轮回镜的事情,会理解错也是正常。
他忍不住笑了,“那就算是看过吧,毕竟你长得这般好,一看就不像是个坏人。”
裴静深也忍不住笑了。
“走吧,进来看看我母亲当年住的地方。”裴静深道:“这些年,我都是自己来……”
“今年有我。”
陪你一起。
先皇后住的地方被打扫得很干净,就是少了人住,到底也少了几分人气。裴静深道:“还是她生前的模样,这些年没有动过。”
不华丽,很素静,“听清芷她们说,先皇后是个温婉佳人,但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很有气势,沉静聪慧又端庄。”
裴静深道:“她们都没见过母后。”
听的只是一些前人说的,是真的,但却不够详细,也只剩下这么几句,以及对下人很和气,从不拿奴才出气这样的话。
“她故去时我年纪还小,不过依旧记得当年的一些事情。”裴静深缓缓坐下,可能是知道他今日要来,桌上的茶壶内还有着热茶。他翻开一旁的杯子,倒了两杯,推了其中一杯给白云潜。
“这套杯子是她当年最喜欢的,因为烧得巧,倒茶还不显,如果倒的是水,杯底会显出一朵梅花。”
白云潜想到院子里面的梅树,先皇后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梅花。
而随着裴静深的言语,他似乎能看到当年那个端庄温婉的女子,她不冷,也不孤傲,却隐隐似乎能闻得到她身上的梅花香气。
身上也有梅的风骨。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靖远侯府被挖掉的梨树,也换栽了梅树,却画虎不成反类犬,李氏哪里配得上那梅花。
午饭到底还是没赶得上,或许是故事太好听,或许是美色惑人,白云潜压根忘记了这事,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连茶什么凉了都不知道。
他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大抵是世界上的母亲都有共通之处,偶尔他也会提起自己的母亲。只不过天下的儿子共通之处却没出现在他跟裴静深之间,裴静深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副清冷淡定的模样。
但白云潜却觉得,他的心比谁都热,只是不善表达。
一直到半下午,他们二人才站了起来,又在院子里面的梅树下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走了出去。
让人意外的,童仁公公竟然等在外面。他笑眯眯的道:“皇上想见静王一面,让老奴在这儿等着,呆会儿出宫的路上,去一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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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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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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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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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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