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坐在余竹杳的那个位置前,侧着身子坐的,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杂志,不知道是不是迟晚晚的错觉,她总觉得她在借着看杂志用眼角余光看着余竹杳。
余竹杳全程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写着手机上的题目,屏蔽了除了迟晚晚以外的一切事物。
迟晚晚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太敏感了,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夏月已经坐正了身体,背影对着她们的方向。
宋姝姝和钟笑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拍了拍迟晚晚的肩膀,坐在了她们俩的后边。
“还好我们还在一个班,我从下边上来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分开了,你们该多想我啊。”
宋姝姝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迟晚晚抛了一个媚眼。
随着她的动作袭来一阵香风,迟晚晚眼尖的瞧见了她拨弄的头发的变化。
“你染头发了?”
她说的小声,担心上面坐着的老师听见。
宋姝姝见她get了她的意思,对她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让迟晚晚来摸自己头发。
“好看吧,我弄了半个月了,因为马上开学嘛我怕被发现,就染了和发色相近一点的。”
“好看,而且显得你皮肤更白,气质都更好了。”
迟晚晚是专业夸夸姐妹了,非常走心的吹了一遍彩虹屁。
“不愧是我的晚儿,小嘴就是甜,不像钟某人,哼,一点也不会甜言蜜语,也不怕自己的正宫之主地位不保!”
宋姝姝握着迟晚晚的手,十分感动的说,而后明目张胆的内涵着旁边的钟笑。
“我好怕哦,”钟笑语气毫无波澜的说,“还没到学校的时候你就跟我念叨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还想要我怎么夸你。”
宋姝姝假意抹泪的说:“呵,原来爱情是会消失的对吗,才一个暑假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竟然连多夸我几句都不愿意,看透了,晚晚不如我们……”
“可别,我不可。”
她们小声的笑闹着,门口却响起了十分引人注意的脚步声。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白裙子,脚上踩着的小皮鞋的跟和地板相触发出了明显的哒哒声。
她看起来像是学过舞蹈的,走路的仪态很漂亮,有种矜持的清丽感,是在学校里十分引人注目的女孩。
“噢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感觉底下名单上有个名字特别眼熟但是没什么印象呢,原来她就是校花陈幸啊?”
宋姝姝推着迟晚晚的手臂,小声的八卦着。
“校花?”
“对,她高一的时候就被学校论坛投票为岱安一中新一任校花了,文艺汇演的时候还表演过节目呢,她学过跳舞和钢琴,在学校里还挺有人气的。”
宋姝姝是老冲浪达人了,小声的为迟晚晚科普着。
迟晚晚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感,倒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她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
陈幸在签了字之后,眼神在班级里转了一圈,落在了迟晚晚的面上。
迟晚晚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却见陈幸定定的看了她几眼,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迟晚晚怎么说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大人了,感觉到了这个叫做陈幸的女孩对她微妙的不喜,虽然说不上是为什么,但她也不在意。
余竹杳依旧在刷题,但可能是低着头看着有些累了,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迟晚晚凑过去一起看,但是看见余竹杳在写的是数学题就有些头晕脑胀的移开了视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平安符上面。
在规定的报道时间里,人几乎都来齐了。老班开了个简短的班会,说的内容无非还是那些,新学期新气象新起点,却莫名的让人感觉被打了鸡血。
下午的时间留给住读的同学们搬行李,迟晚晚不同住读,和宋姝姝她们说了拜拜后和余竹杳回家了。
虽然已经将近九月了,但正午的太阳还是带着些不近人情的毒辣。
余竹杳骑车载她,她在后座吹风。
口袋里手机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她从闭眼吹风的惬意里拽了出来,迟晚晚想很有可能是师父打来的,立马就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她爸。
“喂,爸爸?”
迟天鹏在电话那端问:“今天去报名了么?”
“刚报完。”
“学费呢,现在交么?”
“今天只是报名,应该过些天交。”
迟晚晚额头贴在了余竹杳的背上,半闭着答。
“这样啊……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迟晚晚有些疑惑的说:“嗯?”
“怎么都没回家来,都两个月没回家了,而且不用拿被子去学校吗?”
“我不住校,我住在余竹杳家。”
迟晚晚另一只手环在了余竹杳的腰上,前方是红灯,余竹杳停了车,她因为刹车而身体微微前倾,全然贴在了余竹杳的背上。
迟天鹏有些不悦的说:“还住在别人家,这都多久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一直这么打扰别人吧,像什么样子。”
迟晚晚没被他的语气攻击到,还是懒懒的靠在余竹杳的身上,说:“可我不想住校,家里也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你妹妹也上了一中,她住不习惯学校,所以就走读,你要是实在不想住校的话,就和妹妹共一辆车子,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么,时间表又没有差错。”
迟天鹏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以前迟晚晚读高中陈梦茵读初中,两个学校都不在一个方向不是一个时间,但现在不一样了啊,都在一中读书,顺路着呢。
迟晚晚一时之间都有些无力去反驳了,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她爸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么多年,陈梦茵陈含巧在家对她的颐指气使他还没看明白吗,陈梦茵从小到大的手段见得还不够多吗,真是变着法子给她添堵呢。
“是阿姨和你说了什么吗?”
“你阿姨也是为了你们好,她说在家里吃饭营养比较跟得上,再说了你弟弟也很想你。”
果然是陈含巧又煽风点火了,大概是看不惯她自在了几个月,又或者是两个月前的那口气还憋着呢。
她要是远远的在外边,按照陈含巧的本事肯定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所以得把她弄得近些再损她,这一套她不腻迟晚晚都觉得腻了。
“嗯……那好吧,我听爸爸你的。”
迟晚晚如是说,余竹杳在前面骑车,闻言差点按了急刹。
迟晚晚的手放在余竹杳的腰侧,在上面捏了捏,让余竹杳稍安勿躁。
在女儿身上得到了父权满足的迟天鹏心情回温,想着晚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
“不过爸爸,你一般几点起床?”
“我?点吧,活儿忙的时候就起的更早点怎么了?”
“这样啊……”迟晚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我一般六点钟就要起床听英语听力背单词,而且要朗读的大声,默读我记不住。”
“爸爸,我知道我不够聪明,但是勤能补拙啊,如果你和阿姨都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要折磨她?迟晚晚正愁没机会磋磨回去呢,好好学习快乐生活是挺重要的,但是看见陈含巧她们过得不好她可能就更快乐了。
陈含巧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她不光要做十五,她还能顺手把她头七给操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是f.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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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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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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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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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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