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怂,谁就认输。
舒沅这辈子好不容易恶趣味一次,就是算准了这个道理,故意掐好时间,打算逗一逗最近“娇羞”不已的某人。
谁成想话才说出口、不过十分钟,面对着逐渐出离原本想象路线的局面,她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误估计了蒋成的男性自尊心,以及,厚脸皮的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她中套了。
“阿沅?”
浴室蒸腾雾气,缭绕恍如仙境。
蒋成规规矩矩坐在他那把专门致电酒店大堂买来的小板凳上,斜靠浴缸,腰间围着条纯白浴巾,位置不上不下,隐隐可见的腹肌和人鱼线只余下些许暧昧的阴影。
见她好半天不动,他又满脸无辜地看过来。
盯着站在浴室门口、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的“始作俑者”,不忘温柔发问:“怎么不进来?”
你说我怎么不进来?!
她脸上分不清是被热气蒸红抑或纯粹羞红痕迹,整个人僵在原地。
可被对面这么定定瞧着,联想起自己最初的有意“撩拨”,却到底有些心虚,末了,只得不住轻抹着鼻尖,小声嘀咕着:“要不,那个,你自己……”
你自己试试?
她缩头乌龟式的发言还没说完。
那头压根没打算给她找借口的机会,当即熟练地故技重施,挥了挥自己可怜巴巴的五指,向她示意,“可我手疼。”
说着,又指向后背,“而且只有前面能沾水,后面要擦——我够不到。”
真委屈。
而且,也真是吃准了她,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舒沅:“……”
她看看蒋成湿漉漉眼神,又看看自己浅橘色遮到脚踝的睡裙裙摆。
想着你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就不信这状态还能做出什么“坏事”,遂迟疑片刻,还是横下一条心,搬上自己的小板凳、目不斜视走进去。
她径直坐在他身后。
“可能会有点疼。”
说着,手里毛巾抖开褶皱,在浴缸水面上一晃而过。
只等微微沾湿,随即一手扶住他肩膀,凑上前,一手轻轻给他擦拭着遍布红痕和隐约新肉颜色的后背。
不时指尖微触,小心确定着伤口的愈合情况,嘴里仍细心叮嘱:“痛就说,别忍着。”
他点头。
事实上,从现在角度,舒沅甚至看不见蒋成是怎样表情。
擦来擦去,只感受到肩膀上手指触碰到的皮肤似乎隐隐升温,她不得不把头越埋越低,小心调整着手掌位置。
到最后,两人距离之近,甚至几乎闻得见他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薄荷香气,手下白玉般细腻皮肤,亦逐渐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潮,四下蔓延开去。
半晌,蒋成声音些微嘶哑,突然扭头看她,低声问了句:“前面也这么擦吗?”
舒沅脑子里本也乱糟糟一片,正想东想西。
被他这么一问,甚至没想起来原本说好的冲水,只手上动作顿住,下意识问他一句:“很疼?”
“不是,”蒋成摇头,“……痒。”
*
那吐字十足欲气。
舒沅恍惚有种回到年少轻狂时、被他勾的五迷三道般错觉。
等反应过来,已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他微微俯下身,温热呼吸近在咫尺,拂向脸庞。
“你……”
“老婆,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我看你是欠打。
舒沅又羞又气,回过神来。注意到他身下动作,也注意到自己这骤然变作背抵浴缸边、又被他困在怀里的姿势。登时管不了他现在到底是几级伤残,就着他肩膀就是狠狠一口。
结果一句“臭流氓”还没说出口,却被他趁虚而入,从下巴软肉一路吻到嘴角,又一路向下,到颈边,到锁骨,呼吸轻洒,缠绵厮磨。
“唔……”
“蒋成,你别……”她最怕痒,被他闹得连连轻哼,只得伸手就去推他的脸,“……别咬。”
话音刚落,原是要推人的右手却被他趁乱捉住,她唯恐失去平衡,惊得一把搂住他脖颈才稳住身体。情动时,掌心微微展平,又十指相扣地攥紧——可即便这样,他另一只手也并不安分。不知不觉间,她裙摆已撩到膝盖,仍继续往上,白与橘交接,说不出的气氛暧昧。
舒沅感觉有异,瞬时两颊生霞,只能气得直拿脚踢他。可被亲的气息凌乱,说出口的话,终归字不成句,只呜呜咽咽咕哝着:“蒋、蒋成,唔……你!”
你什么?
她靠在他与背后浴缸的狭窄空间内,意识几近迷失间,面前人却忽而停了动作。
只微微直起身,仍带着情/欲红潮的眼望向她,将她纠结却沉溺表情尽收眼底,像是做了极艰难的决定过后,停顿片刻,又蓦地凑得更近、紧紧又紧紧的抱住她。
末了,小心翼翼地,将她睡裙默默顺回原处。
舒沅腰间一轻。
靠在浴缸边,缓了许久也没缓过来,只顾低声喘/息。
蒋成看着她,因疼痛而苍白异常的脸上,却蓦地咧出个笑来。两颗酒窝缀在颊边,依旧亲人却不甜腻的秀气,与少年时无二,经年不变。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分贝,小声冲她说了句什么。
话音刚落。
【啪】
脚软归脚软,打人的力气还是有。
舒沅红着脸,想也不想便轻轻扇他一巴掌:什么几年没那个了,谁不是啊,说得跟……跟什么似的。然而一句话话到嘴边,想起某人刚才的无耻行径,又傲娇地咽下去,只轻哼一声。
“你不行吧。”
这会儿知道死鸭子嘴硬了。
蒋成笑了笑,也不跟她这“手下败将”计较。倒是又装模作样捂住脸,一边作势哼着疼,整个人又向她这头靠。
“现在是不行,刚才我……没控制住。”
他说着,贴近她颈边,孩子气地蹭了蹭,“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行吧。”
“什么行……不行的,你说的跟我说的是一回事吗?”
蒋成点头。
声音闷闷传来:“或者,如果你想我证明,也不是不——”
“臭流氓,还说。”
舒沅又侧手打了他一
巴掌,轻轻的。
他们之间,有些话无需多言,默契自知。
“还不起来洗澡了——你想脏死啊。”
*
但说是这么说,听着是嫌弃。
这天晚上,他们却到底在什么都没发生的前提下,安稳的,靠在一起,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他的头靠着她的。
“阿沅,你困吗?”
“你一直说话我怎么困。”
“哦。”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又问:“你觉不觉得,这个床太大了?”
“哈?”
“我摸不到你。”
舒沅在黑暗里依旧满头黑线。
“……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蒋成,你手放我腰上,我又不是下半身没知觉。”
说着,却话音一顿。
或许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太冲。
她默然片刻,将他缩回去的手重新拽回来,放回去,又小声补充:“你背还痛不痛?”
“有点。”
“脑袋呢,后脑勺?”
“也有点——我不会变傻吧阿沅。”
“你已经挺傻了。”
他“嘁”一声。
“只是对你比较傻,别人才没我聪明。”
“……自恋狂。”
类似的对话,在之后的漫长夜晚,还进行了大概……大概325841次吧。
她简直是被他带成了幼稚鬼。
到最后,忘记自己究竟是几点才睡着,也忘记了最后聊了些什么。
只听着身边人绵长的呼吸声,看着窗边浮现鱼肚白颜色的天际,又突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隐约冒起些许青色胡茬的下巴。
顺着向上,便摸到他笑起时酒窝的位置,摸到他有些刺手的长长眼睫,陡峭眉骨,发鬓,一切都一如往昔。
最后,却只揉了揉,被她才刚小小打过两巴掌的右脸。
真傻。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谁,唇角微弯,末了,却任由睡意袭来,靠向他身侧入睡。
*
成年人之间的痊愈,往往是说过一次就不用再提的冷暖自知。
俗人如此,圣人如此,他们同样如此。
虽然,真要问重新回到最开始有多难,肯定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答案。
但是不迈出那一步,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表示出悔意与尊重,就永远没有未来。
这个过程,他们都懂。
所以,他在学,她也在学。
多希望老天能给他们更多更多时间。
可是,却天不遂人愿——
舒沅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四点。
让她突然惊醒的,却既不是奏效的生物钟,也不是枕边人依旧绵长呼吸,而是努力了无数次之后,终于靠着振动唤醒她睡梦的枕边手机。
她睡眼朦胧。
懒懒散散间摸起一看,下午三点半,还好,反正今天不用开会,睡到十点都没人管。
这么想着,正要继续补觉。
窗口却突然一跳。
她定睛一看,发现微信竟然反常到有五百多条信息未读,才陡然察觉出情况不对,小心坐起身来。
点开软件,最先映入眼帘,便是被她聊天置顶的顾雁、独占了近百条的未读信息。
【沅沅!!你醒了吗?】
【你快看这个豆瓣帖子!】
【还没醒吗?打电话你也不接,怎么联系不上你啊?】
……
【妈呀,这个帖子上热搜了!!!】
什么上热搜了?
她还有些懵懵懂懂状况外,揉着眼睛,又翻到微信聊天的记录最前,点开顾雁发来的网页链接——
就在标题刷新出来那一刻。
“……!”
她瞳孔剧震,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白底黑字:
【你们知道上海城南高中,09年有个女生跳楼死了的事吗?据说要被改编拍成电影了……[图][图]】
舒沅下意识看向发帖时间。
却竟发现,这条昨天下午才堪堪将内容公之于众的帖子,如今光是豆瓣回复,已经刷新出了100多页。
各种言论都有。
热评一路看下去,她的脸色逐渐血色尽褪。
【我靠,听楼主图里这么一分析感觉好恐怖啊!所以意思是写《Fightmyself》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当事人之一,把自己经历改编成小说,现在又要拍电影?】
【意思是真人真事改编?但这种关于校园暴力的内容现在能过审吗,我深刻怀疑。】
【楼主这么个八法,男主角是不是就是那个蒋家的儿子啊,蒋×,长三角风云人物啊,巨有钱我靠。】
……
前排都是吃瓜群众。
但到了五页开外,情况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
【楼主说话以偏概全了吧?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内情,但你肯定没有我清楚,呵呵。】
【我是09年跳楼那个女生的同班同学,麻烦帖子里不知道实际情况就跟风乱说的人真的不要人云亦云,死者何辜啊!我只能说,跳楼死的那个女生,就叫她W吧,家庭很好的,长得也很漂亮,在我们班没人不喜欢她。至于里面自称自己被校园暴力的那个同学,叫她Y吧,我只能说……反正班里她没什么朋友,也不主动交朋友,但她学习挺好的,老师也喜欢,这种人你们觉得在学校里会是受欺负那类人吗?就算掰手腕W也掰不赢那个Y好吧。】
第七页。
【楼上已经有同班同学了,我是跟她们同一届的,也说下我知道的情况,当提供吃瓜细节了。
不过可能我看法不一样吧,我就是纯粹路人,觉得W挺惨的。听同学说,Y当时好像还因为一点小事,特意要在高考前告W,小姑娘受不了打击,自尊心又强,就自杀了。
我印象最深是,W跳楼死的那天正好是高考当天,当时来了好多警/察,整个学校都受影响,难道Y没有责任?我反正当时正巧看到了那个画面,后来那天文综都没考好,说起来还是……就很郁闷吧。想不通一点小事,为什么一方要闹大,现在还要拍电影来讽刺死了的人??
】
到这里,风向逐渐有所改变。
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结束,或许后面也不会闹得更大。
然而,第九页,不知潜水窥屏多久、终于按捺不住的楼主却又一次跳出来,再度爆料。
【嘿嘿,楼上有姐妹猜男主角好像猜对了哦。说真的,据我所知,这件事本来闹得很大,跳楼女生的家属也是要直接上法庭追究责任的,结果后面就是这个“贵人”插手,用了一点特殊手段吧,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我自己吃瓜的角度,其实也蛮可惜那个跳楼女生的,据说她成绩蛮好,艺考也通过了,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正常发挥的话,按他们学校升学率,怎么也能上中戏北电之类的学校吧。】
后头登时引来一堆跟帖。
【天哪……这么一说真的好可惜,那时候如果进北电,现在可能都是娱乐圈明星了吧?】www.xiumb.com
【话说回来,主楼说的那本书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在书店买来看过了,真心怀疑作者是在抹黑自己母校呃,还是外国的月亮都比较圆?什么事都值得拿出来做文章,现在还要拿出来拍电影。可怜那个跳楼死的女生了,如果不死的话,还指不定现在谁过得好吧。】
【NSDD】
以及,第二十二页,一条犹如小作文般翻也翻不完的回复。
舒沅攥紧手机。
一字一句都不肯放过,她忍住不适感,努力逼着自己看完——
【我也是同学之一,别说为什么吃瓜到得这么快,主要我朋友的朋友就参加了这次电影的剧本工作,消息传过来,我们同学群里就炸了,不知道开帖的楼主是谁,不过我也来讲句公道话吧。】
【大家都在讨论W的事,但我只想说,Y也不无辜好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当时也是一路把事情看过来,算是半个当事人之一,后面看到那位Y同学出国留学镀金,还用这段经历写书,真的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说真的,如果帖子某人也能看到,我说实话:不如你自己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啊/微笑//微笑/。】
【这么多年你膈应我们也不少吧,真以为自己出书没人知道你在写谁?既然爆出来了,你也别装什么白莲花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只会躲在别人后面装无辜?或者你自己说说,Y,这么多年了,我们对你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了吗?你还没矫情够吗?】
一石掀起千层浪。
其后,整栋楼里,更是愈发充斥着类似【有隐情?】【坐等吃瓜】【感觉这个瓜很高级,什么圈子都有】的回复,被越炒越高,转发微博,突然爆上热搜,又被压下,再上热搜,再被压下。
这愈发激起了无数人的好奇。
越来越多人参与讨论,话题从校园暴力的真实性本身,过渡到这是否是资本和正义者的博弈,又升级到对作者本人的探究——甚至人/肉信息上。
就在最新的话题热门里,摆上最前位置的,赫然便是当年高中毕业留念册上,她圆乎乎的胖脸蛋。
回复数不断攀升,对她评头论足的人,拿着她现在照片和当时对比的人,甚至跳出来分析她面相的营销号——
舒沅猛地反盖手机。
她能做的,至少现在能做的,只有深呼吸又深呼吸。
就连一旁睡熟的蒋成被她动静吵醒。
睡眼惺忪地半撑起身,鼻音未褪,轻声问她:“阿沅,怎么了?”
“……”
她却甚至想不出合适的措辞。
短暂停顿期间,倒是手机又一次锲而不舍振响,她只得匆忙掩饰似的,避开蒋成眼神,想也不想,便低头去看。
上头蹦出来的,是一条好友申请。
“舒小姐,我是公司法务部的Boran,宣总委托我来帮你做法务咨询和准备诉讼工作,请通过。”
诉讼?
舒沅一愣。
就在点击通过之后,不到半分钟。
她正要问对方,是不是公司收到消息,准备帮她对网络上的部分言论提出控告。
对面却抢先一步。
“舒小姐,你终于通过申请了!”
Boran说:
“就在今天中午,我们收到了来自以叶文倩小姐为首、联合共计27人署名的律师函。”
“对方就小说文本本身,和本次的电影改编计划,对舒小姐你提出了名誉侵权的警告,并且,根据我们后续了解,对方是铁了心要进入诉讼程序的——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电影筹备和拍摄的进度,我们这边正在接洽,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这边联系好,马上给你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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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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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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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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