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季临知道她是因为怀孕,所以情绪起伏大,生气易哭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他并没有在意,只觉得让妻子受苦了。怀孕也是为他孕育孩子。
“没事。”廖季临抱着她拍拍她的背,问她:“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避免妻子一直沉浸在刚刚那件事里,廖季临果断地转移话题。
曲芷桃果然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昨天让你帮我捎回来的花草和电视,今天都送来了。”
曲芷桃给他指指电视,又拉着他往外走:“你看,篱笆也弄好了。”
“开心吗。”
“开心!”曲芷桃立马对着廖季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我丈夫真棒!”
得到妻子的夸奖,廖季临觉得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曲芷桃又拉着廖季临回屋,指着堆在墙角的那堆幼苗说:“妈说这些苗子傍晚种最易成活,我们现在去种吧!”
曲芷桃看着廖季临,一脸期待,廖季临不忍心拒绝她,把这些幼苗一趟趟搬了出去。
曲芷桃拿着个小锄头挖坑,廖季临在她后面蹲着把幼苗种下去,培上土,再给它们浇点水。
廖季临本来没想让曲芷桃干活,但她硬要帮忙,不给她锄头就生气,廖季临只能让她去锄土,剩下的活都由他来干。
在种花之前,他还特意嘱咐她,如果累了就停下来歇着,不要为了种花身体都不顾了。
两人先围着屋子种了一圈七里香和薄荷,然后两人在篱笆边下种蔷薇和月季。
这些不多,曲芷桃就准备一边种一点就完了。
她正挖好一个坑,站在那里,看着廖季临把月季枝条插.上去,培土浇水,就听到外面石大姐的声音。
“小桃,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石大姐带着大妞,腰间挎着个篮子,站在篱笆外面,一脸好奇往里看。
“种点月季什么的,不然光秃秃的篱笆不好看。”
石大姐一听就笑了,一脸打趣:“还是你们小年轻会过日子,要是我,过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让老石给我种花。”
大妞看着那月季枝条,脸上有点渴望。小姑娘家,正是爱美的时候,哪个不喜欢花花草草呢。
不过大妞比较懂事,不会做出主动要花的举动,就只是看着。
曲芷桃看出了她眼里的渴望,但是没有主动说要给她。如果这是她自己的花,她就给了,但这是廖季临特意给她找过来的,她不舍得给任何人。
要离开前,大妞还是忍不住,跑回来问:“桃姨,月季你是从哪里买的啊?”
曲芷桃摇摇头,看向廖季临。
廖季临拍拍土站起来说:“从一个老乡那里,你爸爸知道。”
大妞谢过两人,欢快地跑回家。曲芷桃隔那么远都能听到她在家里叫她爸的声音。
她忍不住笑出来,家属院如果都是这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季临,你说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
曲芷桃低头问半蹲在地上的廖季临,就是满手的泥土,也抵挡不住他的英俊。
曲芷桃看着他,只觉得又忍不住想去捏捏他的肌肉。
廖季临对此还没有想过,不管孩子什么样,只要一想到是他和曲芷桃的骨血,他就忍不住心头发热。
但他还是有期待的,“我希望是个像你的女孩。”
曲芷桃:嗯???
她没想到会听到廖季临这句话,因为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比如廖季临的奶奶。
虽然她知道廖季临不是这样的人,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很开心。
“我也希望是个女孩。不过,你不想要男孩子吗?很多人可是就想着媳妇一举得男呢。”
曲芷桃看着他,眼神犀利,如果他说错一句,手就拍上去了。
廖季临在小桶里洗洗手站起来,所有的花都种完了。
他看着曲芷桃,脸上带着微笑:“我记得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和他们不一样,看来以后我说话得多说两次,不然你总是记不住。”
曲芷桃“嘻嘻”笑了两声,几步过去,跳到了廖季临身上,勾着他脖子说:“我记得呢,但是你以前又没和我说过孩子的事情。”
“我身上脏。”
廖季临背着曲芷桃,轻声和她说。
“我不嫌弃,你背着我回去。”m.xiumb.com
“好。”廖季临带着笑意说,“孩子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女我都喜欢。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女孩子,咱家里阳盛阴衰,你问妈,妈也是想要个孙女。”
“真的?”
“嗯。”
曲芷桃知道廖家这一辈上一辈都没有女孩,包括廖季临堂哥,亲哥,生的都是儿子。但有些家庭就是那样,不管生多少儿子,还是觉得生儿子最好。
第二天廖季临去部队,曲芷桃写完稿子,陪着许葛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正好看到剧情里有个婆婆因为儿媳妇生了闺女发脾气,看一眼孙女就离开了医院。
曲芷桃看一眼许葛红,发现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妈,你说我要是生了个闺女怎么办?”
许葛红心思在剧情里,还没反应过来,扭头问,“什么?”
曲芷桃又问了一遍,许葛红笑容满满地看着她:“那我可要高兴坏了,咱家现在就缺女孩子。”
许葛红拉着她的手,温和地说:“我最喜欢女孩子。当初我生季临的时候,他在我肚子里特别乖,我还以为会是个女娃娃,没想到出来会是个男孩。本来还打算继续要呢,但是那时候条件艰苦,我没做好月子,伤了身子,再也没法怀了。”
说起这个,许葛红不是不遗憾的,但那也没法子,注定她没有女儿命。
曲芷桃拍拍许葛红的手,安慰地说:“妈,季临也很好。”
许葛红“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伤感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我知道季临好,他娶的媳妇更好。”
看着婆婆打趣的眼神,曲芷桃一下子不好意思了,站起来说:“妈,我还有点书没看完,我去看书。”
“去吧,去吧。小心点用眼。”
“嗯。”
曲芷桃脚步快速地走进书房。
《故事》杂志社第二次寄来样刊时,关于她写的第一篇长篇小说《高考》她已经快要写完了。
虽然说是长篇小说,但其实全部字数加起来,才十二三万字左右,在投稿期间,她就完成了大部分。
后来也在一直坚持写,怀孕后虽然减少了每天写稿子的时间,但每天也写个一两千字。
所以在怀孕满两个月时,《高考》这篇小说她就正式写完了。
在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字时,曲芷桃只觉得浑身轻松,心情特别好。
她正准备出去和许葛红说说话,平复一下心情,就看到许葛红放下手里的电话,脸上有着担心。
“妈,怎么了?”
曲芷桃忙走过去问,也顾不得说自己小说写完的事了。
“我这过来十多天了,你爸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刚刚打电话,你嫂子说你爸的胃病又犯了,我不在家,他就不好好吃饭。”
说起这个,许葛红又气心里又难受。
她和廖德兴是革命夫妻,感情深厚,丈夫身体不舒服,她心里也不得劲。
曲芷桃瞬间明白了婆婆的心理,她立马说:“妈,你看,我现在没什么事,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你回去看看爸吧。”
许葛红感叹媳妇的懂事,她又真的想回去,便没有推辞。
等廖季临回来,许葛红就和他说了这事。
不过许葛红也知道,让曲芷桃一个孕妇照顾她自己,不仅廖季临不放心,她也不放心。
“我把刘妈留这里照顾桃桃。”
“妈,不用……”
曲芷桃一听就要拒绝,许葛红拉住了她的手:“桃桃,听话。”
曲芷桃和廖季临都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留刘妈在这里,省心不少,她也放心。
“许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桃桃的。”
许葛红笑着看向刘妈:“我相信你。”
刘妈是许葛红当初看她走投无路,救下她留在家里的。刘妈家里已经没人了,也知恩图报。
虽然她在家还是谨遵她自己做保姆的本分,但其实,廖家都把她当自己人,小辈对她也很尊重,小时候,都被她照顾过。
第二天,廖季临腾不出来空,曲芷桃正好要去市里寄信,便和刘妈一起,由吴强开车送许葛红去火车站。
一路上,许葛红非常不放心地拉着曲芷桃的手,嘱咐她的话没有停过。
曲芷桃就一直点头应着,直到把许葛红送进车站,送上车。
几人往车站外走,刚走出车站,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抢了刘妈身上的包就跑,吴强立马去追。
“吴强!回来!”
曲芷桃叫他,但是吴强已经跑了出去,车站人来人往,声音很嘈杂,他没听到她的喊声。
刘妈吓得不轻,扶着曲芷桃不敢动。
“这车站怎么这么危险?”
要不是曲芷桃在吴强和刘妈中间,或许被抢的就是她了,她还怀着孕,说不定被包拉倒,想一想,曲芷桃惊出一身冷汗。
她心里不平静,总觉得这事很怪。
看刘妈吓得六神无主,曲芷桃忙拉紧她的手:“刘妈,我们进去,找车站巡逻的公安。”
刘妈“哎哎”应着,脚步迅速地回了车站里面,找到里面站岗的警察,说了刚刚的事。
她们不知道,她们刚刚离开,就有几个人在车站外鬼鬼祟祟地找人,没找到才离开。
曲芷桃自己也腿软,和刘妈坐在岗亭里,等着吴强回来。
因为她报了她军属的身份,所以车站的公安,对她和刘妈的态度比较好,有个年轻的公安,还给她们端过来两杯茶。
“谢谢。”
曲芷桃和刘妈接过来道谢。
“没事。”
小公安嘿嘿一笑,笑容阳光,“车站那些小偷最多了,我们看都看不过来。其实如果只有你们自己,被抢了我们都不建议去追的。因为车站不仅小偷多,拐子也多,小偷和拐子,可能是一个团伙。一个女孩子追过去,很可能连人带包都回不来。”
说起这事,公安也愁。
但就是他们查的再严,那群不法分子也有各种法子躲过他们的查处,成功作案。一想起这个,小公安就恼火。
他还年轻,自然有无限的热血和热情。
看旁边的老公安就知道,见的多了,知道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了,就平静了,斗志也磨平了。
曲芷桃喝口水,低垂着眼眸说:“不会一直这样的。”
国家不会一直放任这些犯罪行为,之后的一次又一次严打就是证明。到她那个时代,连黑都被除得差不多了。
虽然还是有小偷,还是有犯罪行为,但大部分地方,都是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的。
吴强一直没回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曲芷桃心里越来越不安。
“刘妈,吴强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
刘妈抓着她的手,重复着说,好像在安慰她,又好像在安慰她自己。
小公安在旁边说:“那群小偷其实没多大本事,如果不带刀,吴强出自部队,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曲芷桃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如果带刀了呢。”
小公安摇摇头说:“那就不好说了,可能会受伤。”
曲芷桃心情更沉重,刘妈面上也更不安了。
如此胆大妄为,敢在火车站外就抢东西,身上带着刀子的可能性极大。
“谁和吴强一起的?”
之前出去找吴强的警察跑回来,身上带着血,曲芷桃心一跳,立马站起来。
“我们是,怎么了?”
她把心慌按下去,面上努力做出沉稳的神情。
“我们到的时候,吴强被砍伤倒地上,旁边还倒着几个被他打倒的人。”
曲芷桃身子颤了颤,刘妈握着她的手,也是在颤抖。
“吴强……他,有没有生命危险?他还在吗?”
公安一脸悲痛地摇摇头,曲芷桃脸“唰”一下就白了。
“我不知道,但是还有呼吸,我们送医院去了,那几个罪犯,我们已经控制起来了。”
曲芷桃闭了下眼睛,睁开看着公安,声音还有些虚:“下次说话麻烦不要这么大喘气。”
“不过吴强身上中了好几刀,受伤不轻。”
曲芷桃和刘妈的心又提了起来。
“桃……桃桃,怎么办?”
曲芷桃看向小公安,“你们这里有电话吗?”
“有。”
“我能用一下,给我丈夫打个电话吗?”
“可以。”
小公安立马带着她和刘妈去里面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到廖季临的声音,曲芷桃眼泪差点忍不住,不过这里人多,她忍住了,虽然还是带着哭腔。
“季临,有小偷抢了刘妈的包,吴强追过去,人受伤了,我们现在要去医院。”
对面应该问了地方,曲芷桃转头看向外面的公安:“哪个医院?”
“季临,在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
“嗯嗯,我在医院等你。”
曲芷桃挂了电话,由公安送她和刘妈去了医院。
急救室的灯亮着,曲芷桃和刘妈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而小公安就陪在旁边,没了刚刚的活泼,也是蔫蔫的。
他有不少同事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当初他也想去当兵,被他爸拦了下来,篡改了他的志愿,最后他当了一名公安。
他很佩服军人,现在里面因为打击罪犯而受伤的军人,他心里很难受。
廖季临接到曲芷桃的电话,听完她的话,他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海磊,叫几个兄弟过来。”
“怎么了?”
“强子被砍了。”
“什么!”钟海磊也是一脸生气,“敢砍我们兄弟,还是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没多久,一辆军卡从部队开出来,直往第一人民医院而去。
军卡停在医院门口,一群军人从车上下来,全副武装,一身煞气,神情严肃地往医院里走,吓得来看病的人还以为医院里面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都不敢动了。
等这群军人过去,才敢说话走动。
一个个凑一起讨论:“是不是要抓什么罪犯?不然咋那么多军人?”
“可能是间谍,军人不管国内治安,管国家安全。”
“我不懂这个,反正这么大阵势,肯定出事了。”
“别讨论了,免得引火上身,总归和咱们平头老百姓没啥事。”
曲芷桃低头搅着手指,一脸焦心。她也在埋怨自己,如果吴强跑出去的时候,她多叫几声,把他喊回来就好了。
包丢了就丢了,人没事最重要啊。
“桃桃。”
看到曲芷桃没了之前的鲜活,蔫巴巴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可怜极了,廖季临非常心疼。同时更痛恨那些罪犯了。
不仅伤了他的兵,还让他媳妇这么受罪。
“季临!”
一看到廖季临,曲芷桃眼神一亮,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你终于来了,吴强……吴强……”
曲芷桃跑过去抱住廖季临,指着急救室,就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已经口不择言了。遇到这种事,她比谁都害怕。可是刘妈不顶事,她只能自己坚强,有条不紊地给廖季临打电话,过来医院看着吴强。
“没事了,我来了。”
廖季临心疼得不行,抱着曲芷桃哄着,眼神看向急救室,眸色沉沉。
“海磊。”
廖季临对着钟海磊使了个眼色,钟海磊就走向小公安询问具体的情况。
知道那群罪犯一个没逃走,被吴强拼死打倒,现在带回了公安局,钟海磊冷笑一声,活动了下手指。
“正愁没人收拾了,这群杂碎就撞到了手里。”
钟海磊带着兄弟涌向公安局,廖季临留在医院等着吴强手术结束,陪着曲芷桃。
她和刘妈都被吓坏了,如果吴强出事,两人心理上一辈子都不会安稳。
等了几个小时,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看着焦急地众人说:“没事,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好好养着就行了。也是他命大,有一刀差点就插中心脏,但是被骨头挡住了,不然他根本来不到医院。”
曲芷桃这才真的松口气,精神放松下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桃桃!”
廖季临被吓得不轻,抱起她找医生。
幸好检查完只是惊吓过度,不过也确实动了点胎气,后面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廖季临的脸黑沉一片,他对刘妈说:“我去趟公安局,桃桃这里你帮忙看一下,我很快回来。”
“你去吧,有我呢。”
这次的事,对刘妈刺激也很大,她正心里愧疚,怕廖季临怪她没照顾好人。
现在廖季临还信任她,她心里非常感激。
其实这完全是刘妈自己想多了,本来就是那群小偷的事,廖季临不会无故迁怒别人。
到了公安局,廖季临看到钟海磊,走过去问:“怎么样,公安审出来什么没有?”
公安局办案,属于地方,他们军队是不能插手的。只是因为伤的是部队的人,才允许这群军人进来看着。
“没有,嘴一个比一个硬。”
廖季临舌头抵了抵上颚:“硬是吧?我看是谁硬。”
他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呢。
“季临,冷静,这不是部队。”
钟海磊拉住他。
廖季临拨开他的手,“我很冷静。”
他看向小公安:“把你们局长叫过来。”
小公安指了指里面:“局长在办公室呢。”
廖季临推开钟海磊,进了局长办公室。
没一分钟,局长就和廖季临称兄道弟走出来,带着他往关着罪犯的审讯室走。小公安看得一脸震惊。
钟海磊和手下的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说了一句:“还是团长牛比!这里都有熟人。”
其实钟海磊完全误会廖季临了,他不是哪里都有认识的人。只不过刚好陵市公安局的局长,是他以前的战友,转业在陵市公安局。
之前聚过几次,他才去找局长的。
这局长姓丁,叫丁庆,在知道那群小偷惹到谁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廖季临过来。
身为同肩作战过的战友,哪能不了解他的脾气,伤了他的兵,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丁庆对廖季临说:“正好我们对他们没有法子呢,你对审讯有套法子,帮帮兄弟的忙?”
廖季临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会让他们一字不漏全都吐出来的。”,,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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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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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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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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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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