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青杏>第4章 时梦
  ……我走进了一条弄堂。两侧墙壁斑驳,灰色的石灰落下不少,里面露出灰灰的青砖,似乎是常见的那种高墙大院的墙壁。弄堂很长,我一眼望去弄堂内空无一人。我似乎很着急,想急急地走出弄堂,但步子却跨不大。弄堂的石板路上传出我的脚步声,我怕脚步声惊动别人,有意放轻了脚步……

  在故乡小镇,这样的弄堂很多。特别狭小的弄堂,迎面走的两人,只能彼此侧着身子才能交会。弄堂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阴影中,只有日头当午时的小半个时辰,阳光才能普照整条弄堂。所以,弄堂两侧墙壁的下端,往往长着青苔。没有青苔的地方,总有一层白白的墙硝。

  小镇的高墙大院很多,除了镇西的徐八房在抗战时被兵火差不多焚毁之外。其余的,在我幼年时,还保存得比较完好。从小镇中心石桥堍到接近“永鑫桥”这一段,房屋鳞次栉比。距“永鑫桥”不远那儿就有一座精致的四合院。虽是平房,却堂屋,天井,厢房,正房一应俱全。

  这样的四合院江南水乡并不常见,在北方倒是十分普遍。但是,北方的四合院绝对没有这样的精致:雕凿得棱角分明的条石;大门的屋檐下及天井的四周、天井的地坪一侓用小青砖横竖铺排出花纹;厢房和正屋的窗牖都是精巧的木花格。屋面只是滴水瓦和小青瓦,屋檐两端则是斜斜地翘着,饰有插花兽之类的瓦雕。

  四合院的右侧是一个河浜,临河的石帮岸整修得十分整齐,似乎是与跨越河浜的那座小石桥一并修建的。石块的颜色和雕凿工艺一般无二,且石帮、石埠、石桥连成一体。同样精致得让人印象深刻。石帮岸上临河还有一排耳房,与四合院的后门相连,耳房临河同样是一排花格木窗。

  有些刹风景的是,四合院的东侧河浜对面,是沿河两间大草房。临街的那一间住人,屋前有一块空地,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架;后面的那一间草房养着一头大公猪。临街空地上放着的木架,便是公猪的配种场所了。好在街的对面,只是一个轮船码头,码头上虽有一间房子供乘客候船用,大门朝河,背面也没有窗。而且,每天也只早、中、晚三个时间段有人。平时基本没有人在码头上逗留,配种场上激情四射的那一幕,小镇人早已熟视无睹。途经此处如正遇见猪们配种的场景,只是加快些步子而已,不会再面红耳赤,仓惶躲避。

  对养公猪的夫妇来说,这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营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男的胖胖的,一身肥膘,可与猪公匹敌。夏日里,常见他躺在藤榻椅上呼呼大睡;那女的,便接手男人的营生,驱、引、导、托一气呵成。神色自然,绝无半点羞赧。这家有众多的小孩,似乎方方面面都暗示着这里配种技术的高超。

  配种站往东,除了沿街的商铺外,便是一幢幢带有天井的深宅大院了。有的气势张扬些,有的气势内敛含蓄些。有的屋前有着很大的场地,雕刻精美的门楣,以棱角分明的长条石为台阶,有着黑漆髹体的双开蝴蝶大门;有的则仅以小小的侧门示人,进了门去,才见别有洞天。院子与院子之间,往往出现一条狭小的小弄。如果沿街的商铺与宅院同居一个主人,小弄便成了宅院的内弄。走进这样的弄堂,人便只能在黑古隆冬的情势下,依赖微弱的折射光线拐弯。

  我家便住在一座叫“陆松城”的宅院中,宅院的内门楣上有着“槐庭余荫”的青石雕刻。高高的风火墙上,用小青瓦铺出镂空花纹,风能从墙中穿过。原本一上一下的两架木梯,连接着天井前后两进,两进的楼上都能够盘通。正房与厢房之间,间以隔板,或者以雕有《西厢记》故事的固定式木窗相隔。xiumb.com

  因为已被收归国有,宅院成了镇房管所的直管公房。除了正房的楼下成了供销社的仓库外,其它的地方都被间隔成了小间,分住着六七户人家。我家住在正房的楼上,推开窗户,东西两侧是铺有缕空花纹的风火墙。窗前是大厅的门脸屋顶,铺有小青瓦;窗下是院子,院子前面是嵌有蝴蝶大门的横隔墙;墙外是一个更大的场院。长条石的台阶和小青砖横竖着铺地的敞开式庭院,富丽堂皇。宅院内天井的西侧开有一扇偏门,雕花长条石做成的门框,同样不同凡响。宅院因为成了一座大杂院,在偏门的门内左侧和内天井北大厅的北侧墙边,后来又都被按上了木梯,便于北厢房的住户上下。

  在“陆松城”的西侧,隔着弄堂,原本也有一个大宅院,似乎应该比“陆松城”的范围更大一些。但在我幼年时,已经只剩下一个花园和满院的瓦砾。花园的残墙上爬满了蔷薇花。春天的时节,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昔日的繁华。这座曾经的宅院,只留下一间孤独的厢房没有倒塌,厢房外侧的墙壁上裸露着断裂的木房梁和楼板的痕迹。厢房为一楼一底。后来安装了一架简易的木梯,厢房内住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喜欢用阴沉的目光看人。

  厢房的东门朝外,是一个更小的园子。用砖胡乱堆起的半拉子围墙,围墙内外也都是瓦砾。园子的正中,有一个葡萄架,葡萄藤就栽种在葡萄架正中用砖块垒起的花坛中。葡萄藤很粗壮,一副老藤虬结的模样。结出的葡萄是青色的,成熟时才成为明黄色。不过明黄色地葡萄,在我幼年的印象中,似乎从来也没有见过。

  父母工作的商店后门,就在这间残剩的厢房前面。这里,便成了我幼年时常常玩耍的地方。我曾攀上葡萄架去采摘一串串挂着的青青的葡萄;也曾去翻围墙内的瓦砾。因为瓦砾中是蟋蟀们的天堂。瓦砾中我曾经翻出一刀刀捆扎着的金圆券。我那时如何识得这是曾经的钱币,当我抓着一迭金圆券正在端详时,住在厢房中的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只在朝我冷冷地看着。但是,这件事却让父亲大为光火。也不知因为我玩耍中弄脏了我衣服,还是因为我不该去碰这些折迭的旧钱币。父亲一边给我洗澡,一边狠狠的训斥了我。

  我已不记得当初父亲是怎么训斥我的,我只记得父亲给我洗澡后,让我光着屁股自己走回家。倒不是光屁股在大街上走,出商店的后门,沿着那个花园拐弯,走过那几间新建的平房便是我们家的西侧边门了。问题是,当时我光屁股拐过那个花园时,正碰上几个妇女在屋前聊天。弄得我躲又没地方去躲,藏又没地方去藏,她们竟朝着我嘻嘻哈哈地又指又点,这让我羞愧万分,真太伤自尊了。

  在我家屋后,有一个高墩,高墩上长着一棵好大的桑树,还并列着长着二棵更加粗壮的冬枣树。在高墩的北边是一大片的宅院,那时,叫“小五房”。大概是这户大家庭的五个兄弟都住在这里面吧!就好像是小镇西端的“徐八房”一样,应该是八兄弟各自宅院连成片吧!总不会是徐姓人家的第八房姨太太一人住那么多的宅院吧?

  “小五房”是一个宅院的群落,依次从东南到西北成阶梯状排列。五个院落中,有四个是内天井式的两层回廊结构。而且内天井一律地成为东西长,南北短的长方形式。只有第四个院落为敞开式平房结构。只是所有的平房比一般人家高了许多,一进连着一进,形成了东西一长排。东侧的门正朝着桥弄开。每一进都以长条石做成牌坊式的石门窟,清一色的花格木门窗,同样清一色的长条石铺成的天井。除朝着“桥弄”的石窟按装了一扇大木门外,其余的石窟都没有门。

  照理,这样的结构,朝南的那一长排平房应该光线很充足才是。也许是每一进的院子南面都有楼房挡着。所以,在我幼年的印象中,透过那些花格窗朝里看,一律地黑黝黝,有些阴森、有些可怖。这些阴森可怖,也许是“桥弄”东侧的那个侧门内的那一具黑色的棺木带来的印象也未可知。

  在我幼年时“小五房”的东南两个院落,已成为小镇粮食管理所的办公用房和管理材料堆放的仓库。二楼则间隔成了粮食管所的职工用房。在“桥弄”西侧的那一进石窟门中,由南而北,依次排列着几口融化柏油的大锅,黑黑硬硬的柏油,一块一块地丢得满地都是。冷锅中起剩下的柏油,乌黑发亮,挖一块在玩耍,也不粘手。可以像橡皮泥似地捏出凭自己想象的动物形象来。

  “小五房”的其它庭院,与“陆松城”一样,也被收为小镇房管所的直管公房,间隔了承租给小镇上的住户。

  在“桥弄”的东侧,与机关食堂相连的,也是一个院落群,却没有“小五房”,“徐八房”这样的名称,大该是因为中间的大部分已被拆去了改建成粮管所的仓储用房了罢。但留下来的南侧和北侧的那些房子,高高的风火墙,风火墙上高高的挑起的屋脊,以及那一排排花格的木制窗牖,尤其是机关食堂北侧的那个石窟门中,那条曲里拐弯的弄堂,无不彰显着昔日的辉煌。只是这份辉煌在历史的风雨剥蚀中,已是显得了无生气。

  这片院落的东侧,隔着一条与宽阔的河埠同宽的大道,又是一个很大的院落群。这里的河埠之所以特别宽阔,是因为,这里是粮站收购粮食的石埠。石埠用清一色的长条石砌成。显得十分气派。那时,乡下交稻谷的船只,八条船齐头并靠仍绰绰有余。

  每年的夏、秋两季,早、晚稻收成后,这是便是小镇最热闹的地方。收购的时节,常常会挑灯夜战。这时候,验收的人是最吃香的。交稻谷的船一靠码头,船上领头的人便一步跳上埠岸,一路小跑,去请来验收员。验收员耳朵上夹着香烟,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钢钎。嘴里噙着烟,含混地应答着,跳上船来。走上搭在谷堆上的跳板。将嘴里才吸了几口的香烟朝河里一吐。听不到烟头遇水的“滋”声,半截烟已经在水中沉沉浮浮了。他撑起钢钎,朝谷堆狠狠地插去。又很快拔出钢钎,取出钢钎头上那个容器里从船舱底抽上来的谷粒,倒入另一只手的掌心。然后,走几步,再将钢钎狠狠地插入,又拔出,取下样谷,如此再三,才算取样完成。再然后,他将掌中的样谷,丢几粒在嘴中,细细地咀嚼着,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这时候,船上的人齐匝匝眼巴巴地看着验谷员,黑黑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验谷员对这一船的笑容却是熟视无睹,自管“呸”地一声,将已被嚼碎的谷粒吐入河中。又将手中钢钎插入在谷堆中,双掌合一,用力将掌中剩下的谷粒碾了几碾,推开手掌,嘬嘴去吹被碾下的砻糠。经过嘴咬和掌碾。如果船上的稻谷太潮,便会告知送谷的人将船摇回去,晒干了再来。这时,满船讨好的笑容,立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忿忿的表情。但嘴上却不敢嘀咕,只得垂着头应诺。待验谷员上岸后,撑篙拔橹,将船撑离码头。如果简单地翻晒一下,或者需将稻谷过一下风车,便可以入库的,验谷员会网开一面。粮库备有晒场,他会吩咐船上的人先挑稻谷上岸,如此这般之后再过磅。这就等于说,这一船稻谷验收问题不大了。满船讨好的笑容此时会立即羼杂了一丝明显的感激。一迭声的“好”!伴随着架跳板声和整理谷箩声,船身的晃动激起的波浪拍往石埠。

  大道东侧的这个很大的院落,除了临街的那一个是内天井回廊式的两层结构外。其余的似乎都是一幢木结构的两层楼房。南临一个小院,一律地朝西开门,院墙高高的,像是风火墙。但墙上没有用小青瓦砌成的镂空花形。这样的宅院铺排着,似乎一直连续到接近吼桥的地方。

  但是,中间北侧一大块,在我幼年时,已经成了空地。只见明显隆起的一条一条地基,散种着一些高梁或玉米。在“深挖洞”的年代,这里又成了“深挖洞”的主战场。深挖洞时,发现隆起的一条一条地基里,还有许多用小青砖砌成的墙基,还没有等“深挖洞”运动结束,人们的兴趣已转移到挖这些小青砖上来了。最后的结果是,洞没有挖成,倒挖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了。

  在小镇上,最具特色的便是那条暗弄堂了。那条暗弄堂座落在小镇的东街,跨过街道便是通往河边的石埠。暗弄堂因两幢楼房的间隔而成。但弄堂的顶上,楼面却连成一体。这条弄堂之所以暗,并以暗出名,是因为弄堂是被盖了顶的。而且,弄堂内的几个拐弯都成曲尺型。便是烈日炎炎的白天,暗弄堂内照样射不进一丝光线。暗弄堂临街出口处的东侧是一间很大的茶馆和书场。西侧则是一个南货商铺。楼上的花格木窗临街而开,颇像《金瓶梅》中潘金莲临窗掉落晒竿的那个窗户。暗弄堂内,聚集着众多的人家。也走出了几个绝色的女子。

  故乡小镇这众多的宅院,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小家碧玉。为小镇增添了许多钟灵毓秀,增添了许多灵气。就像镇中那条平缓而无奇的清澈河流。蕴含着多少小镇人的欢乐和愁苦。

  在我少年时,古老的宅院终于不能抵挡时代的风雨,连同镇中那座同样古老的石桥。镇中的那座古老的石桥连同壁立的长条石砌成的石帮岸已被拆除。临河的水榭式的商铺和宽宽大大的青石板街面也被水泥栏杆和水泥街面所取代。我家窗前的那块小青砖铺就的庭院被盖作了仓库。临街的商铺拆除后修起了三层钢筋水泥楼。

  西侧那个原本开满了蔷薇花的废园连同它仅存的那一间厢房和长弄堂连起的一长排商铺也被悉数拆除。废园上建起了一间仓库。沿街则修建了十六间长的两层楼房。底下是商铺,楼上是住房,那座让小镇人一直津津乐道的富丽堂皇的石桥成了水泥桥。圆圆的桥拱横跨南北。石帮岸倒仍是石帮岸,却不是凿得方方正正的条石砌成,而是用未经修凿的毛石斜斜地砌成,勾缝宽宽的弯弯曲曲地显凸着,极像爬满了静止不动的蚯蚓。哪里还寻得见原先的那一份精细和雅致。就像是原本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突遭乡野莽夫□□而蜕变成蛮妇一般。神态雅致却周身充满了骚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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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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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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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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