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把手帕递过去,表情很是担忧。
第三次有血滴下来的时候,祁琅已经很淡定了。
祁琅接过帕子,捂住汪汪冒血的鼻子,仰头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舒口气:“没事儿,我好多了。”
是啊,今天个下午只流了三次,哪里像第天啊,鼻血流的比大姨妈还多,她在床上躺尸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用姨妈巾止血了。
“可是您已经流了好几天了。”
梅尔想到前几天,忧心忡忡:“要不公务先放下,我们去疗养室看看吧,您这样太让人担心了。”
“是啊,殿下。”
旁边的莱斯赞同地点点头,还温柔地提醒着:“殿下,不要仰头,脑子会进血的。”
祁琅斜他眼:“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怎么会。”
莱斯脸委屈,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显得艳丽又无害,他柔声说:“我只是很担心您。”
祁琅现在虚的很,懒得和他计较:“还有多久才到?”
“已经到了。”
帝科院恢弘威严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莱斯让司机转了个弯,停在安静的侧门,祁琅推门下来,眼就看见门外双手插兜、正在低头看时间的克里斯。
“克里斯。”
祁琅有气无力叫他声,克里斯抬起头,大步走过来,当看见脸苍白戴着手套还捂着鼻子的祁琅的时候,顿时惊住:“您这是怎么了?”
对于这个连癌症和肢体克隆难题都已经解决的星际时代而言,生病是个很陌生的概念,除了源能副作用导致的基因崩溃,或者遭到太强大的源能暴力碾压,其他的病痛在还没有征兆时随便往疗养舱里躺躺,站起来又是条好汉。
克里斯度以为祁琅无所不能,现在看见向来活蹦乱跳的她恹恹站在那里,怪异之余,又有点莫名的心疼。
“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不过没什么事儿。”
祁琅摆摆手,指着身前身后的三个人:“这是我的侍从和侍卫长,梅尔和莱斯,这位是克里斯司长,大家认识下。”
能站在这里的,很显然都是祁琅认可的心腹,以后大家就是同条船上的人了。
克里斯与梅尔友好地点点头,当他的目光移到莱斯身上的时候,却顿了顿。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莱斯与林绝起奉命救援他们,克里斯还记得那时候莱斯的模样,虽然对祁琅始终彬彬有礼、看着恭敬有加,但是身上始终透着种琢磨不清的疏离与冷漠。
但是这次再见到,莱斯身上那种的凉薄和阴郁气场被收敛的干干净净,下车就很自然地站在祁琅身后半步之遥的位置,无论在看什么余光总是定在她身上,像头被调.教的驯服乖巧的狼犬,下意识随着主人的心意行事。
这才多长时间啊...
意外的,克里斯居然没有感觉很惊讶,他心里好像已经接受了蒂安公主就是这么奇妙的设定,她做出任何事来他都不觉得奇怪。
克里斯在看莱斯,莱斯也在打量克里斯。
同为贵族出身的帝国英才,彼此之间自然是知道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以前他只心想着离开皇宫,所以哪怕克里斯就要与蒂安公主订婚的时候,他这个公主的副侍卫长也没想过要与对方有更多接触,谁想到世道变得太快,以后竟然要成为条船上的同僚。
上次见面,他还没对公主改观,对于公主与克里斯的亲近也没什么想法,但是今天再见到克里斯,看着两人之间熟悉自然的相处模式,他心里就有点异样。
她对克里斯就谈笑风生,对他动辄凉言凉语,罚过他跪,让他去过戒律院,对他总没个好脸。
莱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前是自己作的,但是将来大家也就是站在同水平线了,同为帝国英才,他自信自己不比克里斯差。
公主只有个,五根手指还有长短呢,同样是心腹,公主总会有更偏爱的个。
近水楼台先得月,莱斯当然想成为被偏爱的那个。
想到这儿,莱斯不由露出个微笑,主动走上前去伸出手:“日安,司长阁下。”
克里斯也是在政坛沉浮过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莱斯微笑隐隐张狂的挑衅。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也冒出了火。
个满肚子坏水儿的人,个背叛过的人,怎么好意思来挑衅他。
克里斯唇角也勾起营业性的虚伪笑容,握住莱斯的手,重重握了握:“不用客气,叫我克里斯就好。”
莱斯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反击,他毫不客气地加大力道反握回去,脸上笑容更盛,彬彬有礼地说:“这是我的荣幸,您也可以直接叫我莱斯,不知道您身体怎么样了,休息这些时日恢复过来了吗?”
交握的双手骨节咔咔作响,克里斯保持着微笑,继续进行虚假的贵族寒暄辞令:“当然,感谢您的关心,我大前天就已经恢复工作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天您与林绝少将起来救我和公主。”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的本分...”
“不,还是要谢谢您...”
两位同样风华绝代的帝国才俊就这么站姿挺拔地握着手,像是没看见彼此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泛红的虎口,脸色镇定地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含笑自若地你来我往,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着还当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殿下...”
旁边的梅尔隐隐察觉到不对,悄悄往祁琅身边靠了靠,小声说:“殿下,他们...要不要我上去分开他们啊?”
祁琅不答反问:“看过动物世界吗?”
梅尔愣住,那边正僵持的两个男人也顿了顿,悄悄竖起耳朵。
梅尔不明所以,但还是诚实地说:“只看过点,了解不深。”
“够用了。”
祁琅把帕子团吧团吧塞进旁边的智能垃圾桶里,又掏出张新帕子捂住鼻子,闲闲说:“你看,动物世界告诉我们,像是斑斑虎啊,棕狮啊这种大型雄性野兽在野外碰上的时候,总是免不了阵撕逼,包括但不限于咆哮、撕咬、威胁、扑杀,这是人家的本能,你不能强制人家,它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谁让雄性动物就是这么闲的蛋疼的生物呢,就好像打赢了就能多找几个漂亮老婆似的。”
梅尔表情微微呆滞,两个男人挺拔的身形就像被风化的沙雕,点点僵硬起来。
“哦,对了。”
祁琅又想起了什么,看他们眼,小眼神若即若离,意味深长:“动物小科普还告诉我们,胜利的雄性斑斑虎往往会对输了的斑斑虎做些晋江不让写的事,以彰显它的强壮和威严,你看,这也可以算是多了个老婆是不是,还是头风味独特性情傲娇的小野马。”
说到这儿,祁琅情不自禁地哼哼了起来:“浪啊浪~美啊美~你是我的小玫瑰~”
克里斯:“...”
莱斯:“...”
两个男人以迅雷不及下载之势猛地甩开对方,不约而同把那只手背后,不着痕迹地往衣服上蹭,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看着恐怖的巨型病毒。
然后他们同时转过头来,对祁琅进行死亡凝视。
祁琅捂着帕子,没事儿人样施施然绕过他们俩:“好了好了,都快跟上,有掉队的小朋友,我还有动物世界的千种冷门小知识可以给他讲哦~”
克里斯与莱斯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m.χIùmЬ.CǒM
他们对视眼,又同时嫌弃地转开脸,争先恐后跟了上去。
帝科院很大,划分为很多小区域,因为是周末,除了必要留下观测的研究员其他人都放假了,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克里斯已经来过不少次,轻车熟路带着祁琅路往里走。
祁琅发现这个研究大楼布置的挺怪的,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整齐有序,路上时不时就能看见随意摆放在旁边的实验品,各种各样的生物骨骼和标本,东榔头西榔头的书架,偶尔有研究员匆匆走过,都是脸常年被生活所日的菜色,穿着灰扑扑的白大褂,看见生人连惊讶的表情没有,看了两眼又双目呆滞,游魂似的飘走了。
配合着只能听见他们行人脚步声的寂静走廊,时不时就昏暗段路的灯光,两侧紧闭的大门...
祁琅:“...”说来你们不信,我感觉我在逛鬼屋。
“这里是阿诺德的私人研究楼,他这个人性子比较怪,这里有些乱。”
克里斯跟祁琅解释,想了想,欲言又止地强调:“他性子真的很怪,说话也不太讨喜,但是他没有坏心,也没有别的意思,请您不要介怀。”
祁琅听,就忍不住笑起来。
“瞧你说的,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嘛。”
祁琅责怪地看他眼:“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我是个多么礼贤下士的人,像你之前那么嘴欠,像莱斯这种凑不要脸的变态,我不都忍了吗,只要有真本事,些小脾气我是完全不会在意的。”
克里斯莱斯:“...”
哇,您就是这么忍的吗?
“...”莱斯微微笑:“我这么臭不要脸,真是太委屈您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
祁琅随意摆摆手,当看见前面摆着的巨大的透明展示箱里面疯狂冲撞的黑色生物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致:“是虫族。”
莱斯刚要开口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克里斯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同病相怜地看他眼,快步跟上去:“这是从西线抓捕来的高等虫族,是头罕见的女王亲卫。
祁琅饶有兴致打量着这头黑色怪物,它有栋两层小楼那么高大,全身都覆盖着铁黑色的甲壳,像坚硬的盔甲保护着它身上所有的要害,它在疯狂地冲撞着展示箱,沉闷疯狂的冲撞声让人头皮微微发麻,它每次动作,都有磅礴而暴动的源能波从它体内圈圈溢出来,即使被展示箱的特殊物质层层隔绝削弱,也仍然让离的近的人感到微微不适。
不过祁琅觉得还好,不只是还好,她觉得自己的鼻血似乎还有减轻的趋势。
她绕着展示箱慢慢转动,里面暴虐疯戾的虫族突然滞住,它明明无法看见展示箱外的人或物,却仿佛被什么吸引了样,竟然跟着祁琅的脚步移动而慢慢转动。
几人看着这神奇的幕,都愣住了。
恰在这时,外面道凌厉的皮靴声,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进来。
他脑门上戴着分析仪,手拿着光屏,另只手上脏兮兮的实验手套还没摘,胸口是大片大片凝固的血色粘稠液体,像是刚从场残暴的凶杀案途退出来,深邃俊美的脸上尽是没得到满足的烦躁与不耐。
“克里斯,你说的人傻钱多在哪儿?她要投资什么项目,决定好了吗,能投多少?我今天手头还有三个实验没做,没有功夫陪她磨叽,她最好直接就上来签合同——”
阿诺德随手把光脑扔到边,用手臂抹把脸,英俊的侧脸上顿时染上了道狰狞的血红,他却似无所觉,双浅蓝色的、呈现无机质冷感的眼睛看来时,精致耳廓上嵌着的小颗星辰石在暗光下轻轻闪烁。
他旁若无人地在几人身上打量圈,最后果断定在看起来最有钱好骗的美少女祁琅身上,挑着眉峰走过来,机关.枪似的啪啪啪说:“我的规矩是钱交给我之后你就不用管了,你不能干涉我的实验不能让我断项目,我会如约交给你实验过程性报告但是偶尔要是出了实验意外出的晚了我也不负责任,最后的成果你爱拿去干什么都行但我必须复制全部资料并有权用它继续其他实验,如果你都考虑好了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阿诺德说着就低下头,调出机密实验合同表格,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要事先说好,我不接受潜规则,也不会给雇主提供不道德的实验品取乐,你也不要妄想能带着人来实验室偷情找刺激。”
阿诺德看了看祁琅的脸,低下头去随口又说:“看你脸色白的,估计肾脏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建议你暂时不要再瞎搞,或者我们可以先签份备注合同,如果在实验过程你精尽人亡死了,投资我是不会退的,但是研究成果可以直接转给你的第受益人,你还有哪里有问题吗?”
祁琅:“...…”
克里斯莱斯梅尔:“...…”
克里斯还来不及说个字,阿诺德已经啪啪啪把什么都说了,克里斯眼前黑,脑子里瞬间崩成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完了!
克里斯莱斯梅尔卡卡地扭过头,小心翼翼看着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的祁琅,看着她缓缓握起拳,身上几乎凝固成实质的黑化气息。
“呵,呵。”
祁琅点点抬起头,深深盯着无所觉的阿诺德,字句:“我觉得,问题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祁琅:没说的,你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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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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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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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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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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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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