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错过下车前,沈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臭成了什么样子。
阴沉沉的,哪怕他当时低垂着眼睫,也能猜到他寡淡冷漠的眸底一定沉着微恼冷光。
阮瞳甚至恶趣味的想,沈郁一定后悔了请她吃那顿饭。Χiυmъ.cοΜ
说不定在心里腹诽,不该信她的话,她果然又骗了他。
“所以沈影帝到最后都不知道,你那枚耳环,其实只是昨晚熬夜练习的时候,掉在了季蒙那。”
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阮瞳把手机开了公放,放在洗脸台上。
正和她通电话的,是她在现实中的至交好友祝莹。
而在书里的世界,作者居然安排祝莹成了她在h2o2的前队友。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圈内为数不多的好友。
“嗯。”阮瞳轻哼一声,“我没解释。他现在肯定气的牙痒痒,觉得我不守信用,骗了他。”
说不定,还会怀疑她说把季蒙当弟弟的话,是诓他的。
大概又开始担心,她会给靳铭戴绿帽了吧。
“可是这么耍沈郁,会不会不太好?”祝莹略显担忧地说,“他毕竟是盛耀大股东,而且还是靳少的表哥。”
祝莹已经隐约从公司内部听到了关于靳铭和阮瞳的流言蜚语,所以才特意打电话过来关心。
阮瞳早从这个身体的记忆里知道,在这个世界的祝莹同样是个可靠的朋友,所以也不瞒她。
“没关系,反正我跟靳铭的关系长不了。”阮瞳很坦然。
祝莹那边沉默了一下。
“小阮……”
她忽然很认真地说,“我很高兴上次意外后,你能重新振作起来。你能站起来不容易,还是该对靳少上心点。难得现在靳少能给你撑腰……你也知道,叶哲那边没那么容易罢休,还有左霈霈,她肯定也有后招。”
作为曾经的队友,祝莹太了解左霈霈了。
正说着,阮瞳手机里进了电话。
阮瞳笑道,“说曹操曹操到,靳少来电话了。”
一听说是靳铭,祝莹立刻单方面断线,生怕耽误了好友的行情。
阮瞳:“……”
揭下面膜,阮瞳一边对着镜子擦脸,一边软声道:“靳少,这么晚什么事?”
隔天,阮瞳就按照原定计划飞回北城。
卓洋送她回家,放下行李刚换好礼服,靳铭的车已经等在了公寓楼下。
昨天晚上,靳少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催阮瞳一定要赶着回来,陪他参加今晚的一个品牌派对。
只是一个在高端会所举办的小型品牌派对,虽然是高奢品牌,但换了平常靳少都不一定稀罕去。
可是今晚不同,纪浅是这个高奢牌的品牌合作大使,所以今晚,靳铭必须去。
“那些女人看纪浅的眼睛简直在发绿,多的是二三线小明星想趁着这种机会投怀送抱。还有那个品牌高层,我怀疑他是gay,总是想占纪浅便宜。反正,如果不去看着,我心里不踏实。”
车上,靳铭特别跟阮瞳解释。
末了,他还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阮瞳今天的穿着。
“你是不是穿的太好了点?你穿这么好看,宝贝看到你跟我一起出现会不会吃醋?”
今晚的阮瞳穿了袭黑色的裸肩绑带小礼服。
她今天都没想着特意打扮,就随手在衣柜里挑了件顺眼的礼服。
吹了吹头发,画了淡妆涂了口红。
然而,只是随便搞搞,依旧是乌发蓬松,红唇娇艳,皮肤白瓷吹弹可破的娱乐圈第一白莲。
哪怕今天不是平时那种人间初恋的打扮,黑色礼服却让她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明媚娇软。
阮瞳职业假笑,“这是我最简单的礼服了,如果靳少不满意,可以派人送点你觉得适合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介意靳铭花钱往她那送穿的。
靳铭只愣了两秒,便真的开始考虑这个意见的可行性。
靳铭:“你说的对,下次我买衣服的时候,也给你选点清纯朴素的。”
他买衣服的地方,不是私人订制就是高奢。
阮瞳勾唇,“谢谢靳少。”
……
阮瞳和靳铭相携出现在派对上时,现场已经非常热闹。
品牌方包下的会场内,灯光昏暗迷离,现场音乐劲爆热情,低音炮动次打次。
阮瞳……
现在的高奢品牌都这么拼的吗?为了接地气,搞的像是夜场。
靳铭这只耐不住寂寞的花蝴蝶到了会场,就找他的纪浅去了。
远远的,阮瞳看到靳少拿着香槟,潇洒不羁地去到了品牌高层身边,成功替被高层缠上的年轻英俊的男人解围。
作为挡箭牌女伴,阮瞳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端了杯鸡尾酒,找了个缀满了珠帘的昏暗角落休憩。
“听说了吗,阮瞳今晚也来了。”
“天呐,她怎么还有脸出来?”
隔壁桌,几个阮瞳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十八线小明星聚在一起。
她们显然没有发现珠帘后的阮瞳。
“哼,人家脸皮厚呗,现在攀了高枝都是跟着靳少来的。”
“靳少?她手段也太厉害了,连靳少都能勾到手……”
“这有什么,我听我闺蜜的男友的表哥家的亲戚说,之前有个高级宴会靳少还带着阮瞳去了。把靳家那两位气的够呛,声明了绝不允许靳少跟阮瞳交往,你看着吧,她攀不了多久的高枝。”
“原来你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也听我家达令的同学表嫂提过,说是连沈影帝都被惊动了。圈子都说靳少最怕的就是沈影帝这位表哥,看着吧,迟早棒打鸳鸯。”
珠帘后面,拿着鸡尾酒的阮瞳:“……”
沈郁棒打鸳鸯?
想想几次见面,沈郁不是让她跟靳铭分手,就是看着她生怕她在外面乱搞小鲜肉给靳铭戴了绿帽子。
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是。
那个男人,就是热衷掐她的桃花。
“仗着一张脸恃美行凶就算了,我是真佩服她的脸皮,堪比城墙厚。都出了那种事,还敢上综艺……白莲本莲。那个综艺是沈郁也参加了,肯定第一个刷她下去。”
“呵,就冲她今晚敢来,都知道她脸皮有多厚啦……”
“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今晚叶哲也来了,还带着洛诗,我刚刚还碰到他们俩。你说阮瞳脸皮多厚啊,人家未婚夫妻都在这,她这个小三也敢现身,简直不要脸!”
听到这,阮瞳才知道,原来那个害得书里的她自杀背锅的渣男叶哲,今晚居然也来了。
想到叶哲之前不停打来的电话,阮瞳心情很不爽。
她没什么心情和渣男纠缠,只想在法庭上见。
不想在这里和叶哲产生什么私下纠纷,阮瞳放下酒杯,去找靳铭准备离开。
谁知刚一晃眼,就不见了靳铭的踪影。
阮瞳:……
靳少八成是找了什么隐蔽的地方,跟纪浅二人世界去了。
用手机给靳铭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有事先离开。
阮瞳踩着高跟鞋婀娜地离开会场,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走后不久,有一道身影跟着她身后离去。
办派对的会所高端隐蔽,自然也不在市中心。
阮瞳来的时候坐靳铭的车,这时候只能拨电话给卓洋,麻烦对方来接自己。
会场里音乐声太吵,她边打电话边往外走,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等卓洋来。
手机才刚拨通,一股不小的力道忽然从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硬拽入一旁的通道。
“你到底搞什么?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
阮瞳被那人扣住肩头,猛地按在墙上。
身后的墙壁冷硬,她露在黑色小礼服外的上半截肩胛骨就这样狠狠撞了上去。
阮瞳咬住下唇,忍着没叫痛,才在下一瞬抬眼。
她目光微沉看着对方,眼前这个看上去年轻英俊、清秀温润的男人就是叶哲。
在阮瞳继承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后,这是她厌恶到连跟对方说话,都觉得恶心的渣男。
“你未婚妻还不知道你追出来了吧。我劝你最好放手,要不然我现在就进去找洛诗让她好好管管你。”
知道叶哲最怕什么,阮瞳直接搬出洛诗。
“你少拿她吓唬我,我出来前已经跟她说过找你谈诬告的事。”
叶哲根本不在意,甚至在他口中,阮瞳对他的刑事自诉都成了诬告。
“还有,你这个样子算什么态度?”
他上下打量阮瞳后,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别忘了一直以来是谁在帮你,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天。怎么,现在攀上靳铭了,就学会跟我甩脸色?”
“神经病。”阮瞳懒得跟这个渣男废话,挑开他的手,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身后的叶哲却在下一秒抓住阮瞳,重新将她重重地按在墙上。
在叶哲心里,阮瞳就是小白兔。
就算兔子急了咬人,也没有攻击性。
“你跑什么跑?真是翅膀硬了,学会找靠山,还敢去法院告我。”
叶哲不但将阮瞳按在墙上,甚至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温润气质,右手狠狠扣住了阮瞳的喉咙。
阮瞳,“……”
喉咙吃痛,强烈的不适感从颈部传来。甚至能感觉到,叶哲的右手越缩越紧,窒息感袭来。
阮瞳看过书,自然知道叶哲的真面目。
所以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这个男人私下和解,也不想跟他私下见面。
可是没想到,却在这里碰上。
看到阮瞳那双漂亮的杏眸逐渐染上红晕,变得水雾迷离。
叶哲低声道,“别忘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听话,去撤诉,然后退出你现在拍的那个狗屁综艺,减少在外人面前的曝光,不要把事情闹大。要不然,我能让你没办法活在这个世……啊”
叶哲忽然弯下腰,捂着裆.部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阮瞳趁机逃开他的桎梏。
就在刚才,趁着叶哲没有防备,阮瞳毫不犹豫顶起膝盖给了叶哲重创。
“渣男,等着坐牢吧!”阮瞳拿着手包,狠狠往他脸上抽了几下,才算消了一点怒气。
她知道,现在必须离开这个无人的通道。
可是叶哲即使受了伤,也不忘挡住通往会场方向的路。
“你给我回来……”叶哲额角的青筋痛的暴起,表情狰狞。
因为剧痛褪了一些,已经可以伸手去抓阮瞳。
不能再留下去。
没办法从这里返回会所,阮瞳只能趁着叶哲恢复之前,快速从通道另一头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光滑地板上,在空荡的通道中显得那样令人心悸。
阮瞳喉间还火辣辣的疼,膝盖、手肘等地方也传来痛感,好像是刚才急着逃开叶哲身边时摔在大理石面磨破了皮。
还有后肩、脚跟,越来越多清晰的痛意,在危险过度之后才再度涌上来。
可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她不能有一丝停留,身后的皮鞋响声好像越来越近……
阮瞳一直跑到通道口,看到了新的光亮,才发现这个通道的另一头居然直达停车场。
没有丝毫耽误,她连忙跑向记忆里,人多的地方。
电梯间也好,安保亭也好,哪怕她此刻可能发丝凌乱、看上去狼狈不堪,也不要紧。
眼看就要到电梯间,一个转身的间隙,阮瞳猝不及防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雪松和沉香的味道,是沈郁!
……
……
沈郁没想到会在停车场到电梯间的路口,捡到一只仓皇失措的小白兔。
当阮瞳忽然撞进他怀抱的时候,沈郁鼻尖充满了香甜玫瑰的气味。
下意识间,他没有推开看起来像特意投怀送抱的女人。
反而伸出双臂,稳稳接住了对方。
阮瞳抬起眼,浓密卷翘的睫羽下,是蓄满水光的杏眸。
她呼吸微滞。
半个呼吸后,阮瞳忽然伸出微颤的藕臂,抱住沈郁劲瘦笔直的腰。
这还是沈郁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阮瞳。
发丝凌乱,眼眶发红,杏眸里透着无助,甚至……他看到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滚下来。
明明刚刚撞上他的时候,她还没哭。
可是转瞬间,她却已经哭的委屈巴拉地主动上来拥住了他。
沈郁蹙起了眉。
以他的视角看来,这极大可能又是阮瞳故技重施的撩拨手段。
毕竟,大多数时候在他看来,她都像只狡猾的狐狸,或者偷腥的猫儿。
而不是现在这样,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沈郁……”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是那种和平时娇笑着叫他沈先生时,完全不同的语气。
女人湿糯的呼吸打在他耳侧。
声音比平时更软几分,甚至还有轻微的哭腔。
“带我走……”阮瞳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她是真的在跟他求助。
跟一个,对她来说,这个世上最安全最可靠最熟悉的人。
沈郁墨色浓重的眸子,微不可察黯了几分。
如果说第一声沈郁还不足以让他心软,那么后面紧跟着这一声带我走,却在猝不及防间,冲击着他所有剩余的理智。
与此同时,漆黑的通道尽头,传来锃锃的脚步声,却在沈郁视线所及的光亮处,仓促停下来,又急急退回了昏暗的通道内。
沈郁若有所地低头,眸光看向怀里的女人。
那张带着泪痕的巴掌大的小脸,正埋在他的西服领口,眼泪都抹在了上面。
几乎是一声听不到的叹气之后,沈郁大掌从阮瞳腰际往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阮瞳:“……”
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简直倒霉透顶的阮瞳,吸了吸鼻子,伸手抓住沈郁的衣领。
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
熟悉的雪松和沉木的气息,是她梦里的气味。
……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洒落在流畅的车身上。
“所以,这些都是叶哲干的。”
驾驶座上,沈郁穿着黑色衬衫,袖口被他往上翻折,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左手拿着一小瓶碘伏,右手拿着棉签。
看向阮瞳膝盖上擦破皮的伤处时,漆黑的眸子会被偶尔经过的车灯照亮。
阴鸷下,掩盖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戾气。
阮瞳侧坐在副驾驶上,后背靠在窗户那边,双腿微微弯曲,瓷白的膝盖上泛着红的伤处,正对沈郁。
她身上披着沈郁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水雾迷离的杏眸已经慢慢褪了红。
“嗯。”阮瞳轻轻点头,声音依旧软软的,看起来就像受惊过度后收起了所有利爪的奶猫。
沈郁眉峰紧蹙了一下,用沾了碘伏的棉签按在她膝盖上的破皮处。
“嘶……诶,你轻点儿……”阮瞳一双杏眸水光弥漫。
怎么回事,她觉得沈郁就好像是故意的,下手这么重。
沈郁连眼都不抬,声音冷漠,“记住这种痛,下次就不会再随便招惹人。”
阮瞳疼的咬唇:“……”
神经病,说的好像她故意招惹叶哲一样。
她除了招惹他,就没招惹过别人。
沾了碘伏的棉签在她伤口上打转,阮瞳倒抽着气正想骂人。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她膝盖。
阮瞳呼吸顿了一下……
沈郁不知什么时候倾身过来,对着她膝盖上的伤,轻轻吹气。
阮瞳,“……”
鼻腔一酸,一股来不及阻断的记忆就忽然涌了上来。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人重叠。
眼眶不由泛红。
“哭什么,还疼?”他抬起那双漆黑纯粹的眸,淡淡看她。
缀在眼尾的泪痣,晃眼。
阮瞳吸了吸鼻子,“嗯,疼,你轻点。”
她声音不自觉放柔,不再是平时的演戏,而是真的在跟他撒娇。
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
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沈郁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脚,对着她拍戏时受伤的伤口轻轻吹气。
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心口,阮瞳没说话,咬着唇看沈郁帮她处理伤口。
膝盖上擦破的皮,脚跟磨出的伤,还有手腕、脖子、后肩上的淤肿。
当沈郁用指腹轻轻揉散她后肩和脖颈上的药膏,阮瞳埋下了脑袋。
怎么办,唇角微微上扬,愉悦地控制不住。
本来觉得今天倒霉至极的阮瞳,忽然感觉自己因祸得福了。
她好像,撩到了沈郁。
“你没跟他断干净?”沈郁一边拿纸擦掉手上药膏,一边冷冷问。
他早就派人查过阮瞳和叶哲的关系,凌乱又复杂。
两个人是当初相识于微时的朋友,相携闯荡娱乐圈,双双走红。
甚至在叶哲订婚前,还有粉丝磕阮瞳和叶哲的cp,在叶哲订婚后,两人就一直是走的亲友路线。
谁知,营销号叶哲出轨阮瞳的关系曝光。
叶哲亲自道歉,发誓以后会和阮瞳划清关系,并取得了未婚妻一家原谅。
千夫所指之下,身负罪名的阮瞳选择割腕自杀,再之后,她被抢救回来。
醒过来的阮瞳倒不像之前软弱,第一件事就是告叶哲。
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又和靳铭扯上了关系。
这就是目前为止,沈郁查到的信息。
“什么?”阮瞳有点没回过神。
“你和叶哲,你们的关系还没断干净。”
他问的,是她跟他之间的感情关系,第三者的关系。
“断干净了。”阮瞳却误会了沈郁的意思,“微信、微博、手机号,所有联络方式都删除拉黑。”
她说的是社交关系。
沈郁轻轻颔首,没说话。
但很显然,在听到阮瞳的话后,他眼底的阴鸷散了些许。
“既然断干净了,以后就没必要再联系。你是靳铭的人……”
沈郁的视线撞在阮瞳脸上,见她红唇微张,看上去要说什么。
他沉声解释,“就算你们将来一定会分手,现在,你也还是靳铭女朋友。看在靳铭的份上,叶哲的事,我会派人去办。”
一直娇娇弱弱、可怜兮兮的阮瞳:“……”
她忽然就撒娇不下去了。
她刚才在沈郁面前,是不自觉地因为安全感和熟悉感,而露出柔软的一面。
但弄了半天,他从撞见她后表现出的所有耐心和关心,只不过是看在靳铭的份上。
这是什么意思?是那句俗话讲的,打狗还要看主人?
她是狗吗?
阮瞳巴掌大的小脸板了起来,杏眸微敛,“不用了,今天只是倒霉,正巧在没人的地方碰上他。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不需要麻烦沈先生。”
沈先生……
阮瞳的态度明显变得冷淡强硬,沈郁并不是过分热情的人。
见她坚持,他语气淡淡,“随你。”
黑色迈巴赫再次启动。
这一次,车上再没人说话。
直到目送阮瞳披着男士西装的窈窕身影,消失在了公寓大门处。
沈郁才垂下眼睫,目光触及刚刚碰过她柔软肌肤的指腹。
车内无声……
许久后,沈郁拿起手机。
“找到靳少,让他立刻回公司……”
阮瞳回到家后,立刻给卓洋打电话,麻烦对方去会所看看能不能要到今晚的公共区域监控。
可是,卓洋找去会所要监控的时候,对方却拒绝配合。
后来卓洋辗转通过关系才知道,会所方面似乎忌惮洛家的势力,所以不敢帮忙。
而且,听说叶哲刚刚才从会所,要走了当晚的监控。
阮瞳这边,只能暂时作罢。
谁知道第二天,靳铭居然亲自上门,送上了那家会所的监控录像。
不但如此,他还带了一大堆补品,甚至还给阮瞳配了一名前特种兵出身的司机兼保镖。
以后走哪,都让阮瞳带上。
阮瞳一脸莫名。
靳铭却哭丧着脸,“你究竟跟郁哥打了什么小报告?我昨天差点被他训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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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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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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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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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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