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性的特安事件——所幸齐州虽然是最先遭殃的一批,但发现的早,已经把异变控制在了二小、中心医院、花园区公安局三个地方。
这么想着,鲁局长的袖子忽被扯了几下。
姜云的头颅蹦起来,面露惊惶地咬住鲁局长的袖子,一连扯了数下。
“姜小姐?”
吸引了鲁局长的视线后,姜云用嘴咬着笔,潦草急切地写道:【花园中学】
“花园中学......?”
从二小往左侧的马铺路开车大约三十分钟,就是齐州花园区的重点高中——花园中学。
【九头鸟】
“花园中学出现九头鸟?”鲁局长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他权限高,直接以教育局上级的名义,让花园中学的领导层联通了学校内的监控视频过来。
透过即时视频,可以看到花园中学风平浪静,学生、老师都在正常工作、上课。
“什么?老师身体不舒服?没有啊。”那边,花园中学的校长也否认。
鲁局长挂了电话:“姜小姐,花园中学没有异变。”
而且他们现在围堵二小的九头鸟已经大费周折,花园中学如果没有异变,擅自调人手过去,分了火力,只怕这些九头鸟趁机伤人突围。
【有犬吠】
“犬吠?”资深者们不明所以。
姜云见此十分焦虑,但是她咬着笔写字很慢,一时半会表述不清自己的意思,紧闭的双急得流出一行血泪。
“她是说,她在花园中学的方向听到了犬吠。”这个声音里泛着奇异的、气泡翻滚混杂水流的咕噜声。
近在咫尺。
“!”资深者们骤然回首,看到河面站着一团人形——纯粹由水构造而成。
河水托出了一团呈现女子外形的水团,隐约可见面目——温婉美丽的五官,只是碍于芸河不怎么洁净的水质,她的半个身体也覆盖着黄绿交杂的水藓。
鲁局长倒面露惊喜,他拱拱手:“芸娘子,我们那天之后一直想找您,但是无论在河畔怎么呼唤,都不见您回应。”
芸娘道:“我,不稳定。不能听太多声音,要经常睡着。”
看到芸娘现身,姜云却激动地蹦跶了起来,似有千言万语要诉。
但她失去了身躯,口舌无依,根本无法言语。
芸娘却似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她的意思,磕磕绊绊替她复述出来:“她变成九头鸟那晚,听见了、犬吠。然后,头被狗咬下来。现在,她听见花园中学,有那晚听过的、犬吠。这是异变的、先兆。”
芸娘河水凝就的透明脸庞上,竟也显出了严肃的神色:“我也听到了。我比她听到的,更多。污染,更严重了。”
芸娘说,她在河下沉睡时,被河水送来的声音惊醒了——芸河两岸,到处回荡着虚幻透明的犬吠、虎类的咆哮声、以及阴气的滋滋声。
这些声音都在另一个纬度悄然运转,对人类来说或许无法察觉。
但在芸娘听来,几乎是要炸开一般沸腾吵闹,让她不堪其扰。
鲁局长的脸色变了:
芸河是齐州市的母亲河,齐州市环河而建,几乎是被芸河环抱。
芸娘听到这样的声音沿河泛滥,难道异变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波及到了全市?!
芸娘听他们这么问,摇了摇头,事实上,在祂的感官里,情况可能比鲁局长他们想的还糟糕。
祂正想开口,“滴滴滴”。鲁局长的通讯器响起,打断了对话。
鲁局长点开屏幕,一条刺眼的红色信息跳出——来自总部。
*
浙江。
天州市。
天州第一中学。
上午最后一节课。
“下课!”董范话音刚落,学生们欢声雷动,立即飞驰而出,脱兔般飞往食堂。
半大小子们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一个上午过去,早就人人饥肠辘辘。
而学校人多,如果按点下课,学生们想打的肉菜前早就排起长队。
每次只要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全校就像成了一个田径赛场,各级学生拼命撒腿往前跑,只为能排在食堂前排。
董范深知这一点,所以每次只要上午最后一节是他的课,他必定会提前五分钟下课,给自己班的学生留足赶去食堂的时间。
等学生们走光了,老师们才从办公室走出来,人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他们挨个驱赶留在教室里不去吃饭的学生。
等教学大楼除了老师们,再没有一个人了,他们也没有跟往常一样,跟学生一起去教师食堂吃饭。
只是站在窗口边,看着远去的学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颇有些强作笑颜的意思。
董范也没有出楼门,但他一边先给自己戴好红袖章,一边站在窗口盯着操场栅栏位置——今天中午轮到他巡逻抓外卖。
“哎呦”,走在他前边的一位老师挠了挠脖子:“你还戴红袖章抓外卖呢。”
董范活动了一下自己也酸痒异常的肩膀:“这不,我站在这,能盯一个是一个。这些小兔崽子,吃了拉肚子还一直乱点。”
其他老师们聊着聊着,其中一位生物老师拎出一根颜色偏暗红的羽毛:
“羽毛像鸭子,闻起来也一股鸭子味。我嗅了嗅自己,都嫌弃起来了,一股鸭子的臭味。你们说会不会还有鸭子的脚蹼?”
“唉,你们说,为什么明明最初的原型是凤,却会看起来像鸭羽毛呢?”
应声的却是语文、历史等文科老师们。你一语、我一语:“因为最初的时候,凤的雏形跟锦鸡、野鸭这些有关?”
几个想去拿外卖的学生大老远看到一群老师站在教学楼里聊天,董范提起中气,大喝一声:“你干嘛呢!”
然后就探出来各色脑袋——其中还有他们班的班主任!
这几个学生吓坏了,一溜烟地跑了。
老师们看他们那堪比校园田径赛的速度,一个个都笑了:“你别说,要是体育课上能有这速度,加分妥了。”
“哎呦,我愁啊。我教高三,你们说这群孩子会好好复习不?就我们班的XXX啊,她的语文作文还不行啊。”
“我?我倒比较担心我女儿。”一位老师提到了家人。
现场的气氛登时沉默下来。
“可是,外面就是学生啊。”另一位老师说:“我也挺想我老公的。”
有的老师眼圈红了,但他们望着楼外的干净天空,就站在教学楼里,一步也没有往外走。
毕竟,外面就是学生啊。
学生们不知道教师们集体留在了教学楼。
他们在食堂排队吃饭,忽然听到校门外一阵汽车的马达声、喇叭声。
学生们惊奇地指指点点:“看,我们学校外停了军车!”
“哇,好多辆啊。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校门外,不知何时停了许多军车,把学校团团围住。
【全体同学注意!全体同学注意!请全体同学们不要靠近教学楼!】
【全体同学注意!全体同学注意!请全体同学们不要靠近教学楼!】
【全体同学注意!全体同学注意!请全体同学们不要靠近教学楼!】
学校的广播忽然响起,以最大的音量循环播放。
播音员的声音是校长的声音。
“啊?教学楼怎么了?”
这个时间,学生们要么在操场去往食堂的路上,要么在食堂排队或者吃饭。今天中午,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把他们每一个人都赶出了教学楼。
学校的正门大开了。
学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军用皮卡源源不断地驶进学校,荷枪实弹的武警、士兵从车上跳下,第一时间控制了学校。
学校食堂都有持枪士兵维持秩序,不许学生随意走动、出入。
全副武装的武警更是将教学楼团团包围,大喇叭道:“请排队走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抬起,对准了教师们。一旁有士兵开始清点教学楼里的教师人数。
教师们大多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武警们却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校长跟在一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身后来到教学楼外。
负责清点的士兵大声向中年男子报告:“报告!共有天州市第一中学教职工五百人,其中教师三百六十人!都在教学楼!清点完毕!”
男子问:“苟校长,人数对否?”
校长看了一圈,咽下一口唾沫:“没、没错,是这个人数,人应该全到了。”
男子点点头,叫道:“刘科长,你带着资深者进行检查。”
在士兵们冰冷的枪口下,全体教师举起手,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
学生们也被堵在了食堂,小脑袋趴在窗户上往教学楼的方向探头探脑。
一个同班同学愣了一下,忽然用手肘捅了捅刘英英:“哎,英英,是你爸哎。”
刘豪带着几个打扮千奇百怪的资深者应声而来,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开始搜检教师们的肩膀部位。
很快全校教师的肩膀、脖颈处都被检查了一遍。
刘豪神色凝重地汇报:“三百六十人都有‘症状’。其中六十人开始生长第二个头颅!”
“我们还从其中一部分人身上搜查出了九头鸟的羽毛。”
被带出来的六十个人全是教师骨干,董范也在其间。
他们沉默地举着手,任由士兵们检查。
男子——天州市特安局的局长,严局长却叹道:“果然天州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公立高中,情况也最严重。”
亲自将情况通知下去的苟校长却难忍老泪:“......他们都是好老师,桃李满天下,从来尽职尽责......怎么会是那种......您一定要照顾他们......”
严局长叹了口气,望着主动接受检查的老师们——因为他们是好老师。越是好老师,被传染的越严重:“放心。我们不是要害他们,而是要救他们。”
严局长一边安抚校长,一边走到教师们面前,向他们啪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命令士兵:“全都带走!”
天州一中被勒令停课。
学生们都一脸迷惘:“到底发生了事,老师们怎么了?”
包括董范在内的教师们却沉默温驯而略带惶然地被带上了军车,被带出了学校。
*
湖南。
潭州。
第一医院。
某间病房,手术结束了。
病人被放在担架上推走了。
只是,推走他的人穿的不是白大衣,而是绿军装。
医院里到处都是绿军装,他们正在集中转移病人。
望着被推走的那位病人,
“最后一个病人?”一位医生问。
“最后一个病人。”另一位医生回答:“至少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位病人。”
“真难得,我们医院还有集体休息的一天。”一旁的护士们略带惆怅地笑了。
“不知道军医们的水平怎么样。”
医护们纷纷走到了自己科室、办公室、值班室的门口,安静地注视着被转移的病人们。
医院的走廊灯光一闪一闪,明灭不定。
光暗闪烁,打在他们的面部上,整体色调偏暗,森森。
地上的影子也晃晃悠悠,有时候拉出牛犄角,有时候晃出马面孔,扭转不定。
医院里的中央空调似乎坏了,它不再保持温暖,寒意从外界一点点地渗透了医院,走廊里开始结霜。
“医生——”、“医生——”一位被运走的病人,不顾这样诡异的气氛,拉着一位医师不肯松手:“如果不是您,我哪里还有命在......我只相信您......”
医师叹了口气,嘱咐了他一堆注意,然后,缓缓戴起口罩说,背转回了自己科室:
“可是,我要去治最后一位病人了。抱歉。”
病人怔怔地被拉走了。
闪烁的灯光里,医师的口罩下,原本属于人类的口鼻一点一点隆起。
他摸索着自己的口鼻,开始写最后一本病历:
“症状:头部生出犄角,口鼻开始转化......”
医院的大门关上了,阴寒的雾气逐渐将它笼罩......
*
广西,玉树市。
市公安大楼。
“今天没什么事,也不是我值班,下班后我们去老太婆烧烤吃烤肉吧。听说这家口味很不错。”
到了下班时间,不值班的公安们舒舒懒腰,三五成群,打算回家。
他们走到大门口,都停住了脚步。人人面露诧异之色:“局长?”
玉树市公安局的局长站在大楼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说:“都不要走了。今天我们公安系统集体加班。”
“啊?”众人面面相觑:可是没有接到加班的通知啊?
一位科长问:“上面有什么临时任务嘛?”
局长年纪不小,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了,他堵在门口,竟然打破纪律,当众掏了根烟出来,一边抽一边平静地“嗯”了一声:“上级有个临时任务。我们全市每个公安局、派所出,都要参加。”
“是......什么任务?”副局长跟他是老搭档了,听出局长口气有点不对劲。
烟气袅袅上升,局长背着光,似乎在看每一个同僚,也似乎在看着大楼上贴着的红字标语:为人民服务。
他说:“保护人民群众的任务。”
“现在,都回去坐下吧。没有我允许,一个人都不许离开大楼。”
公安们面面相觑一会,还是响应命令,陆陆续续散开了,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坐下。
但是谁都不傻,人人都琢磨出了一点古怪的味道,大厅里出奇的沉默。谁也没有动,都在等局长继续“下任务”。
局长却还是站在大厅门口,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
不少民警动了动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胳膊特别僵疼,从今天下午就开始了。
过了一会,局长忽然叫了一声“老周”。
副局长下意识地唉了一声。
老周是局长当年干一线时候的老搭档,现在是副局长了。
大厅有特殊的结构,此时又安静异常,这一声清晰可闻,跟开了放大喇叭似的。所有公安民警登时都竖起了耳朵。
局长自言自语:“老周,你说世界上有鬼嘛?”
老周登时一言难尽,提醒上级:“......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我无神论者。”
局长却夹着烟,还是继续胡说八道:“你说如果这世上有鬼,我们要死,我们这些当警察的会变成什么鬼?”
老周瞥见好几个警员悄悄开了录音。身为党员,还是市公安局局长,居然公然扯这些言论,这是生怕不挨批评处分?
他有些急了,飞了好几个眼刀给老搭档,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鬼你个头。说什么呢?”
局长笑了笑,大约终于看到了他的暗示,当真换了话题:“老周,你为什么当警察呢?”
“为人民服务呗!”老周没好气地随口应付了一句。
局长说:“你扯谎。我俩一起报的学校,我记得很清楚,我说要考警校,警察专业,这铁饭碗,保底,免得老娘念叨。你就说你也要报,警服挺靓呢,可以遮丑,女仔喜欢。”
大厅里的下属和小年轻都听得窃笑起来。不过没有多少恶意,还带着一点亲切——事实上,大部分考进来的年轻人,主要也都是为了这个铁饭碗,免得家里人念叨。
老周这回脸上真挂不住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都懒得理他。
局长又自己在那叨叨:“不过,当初我俩是为了铁饭碗和追女仔报考的警校,但你还跟我说:我们好歹叫‘人民警察’,我们就要为老百姓多少出一些力。这辈子都清清白白。”
局长说:“我俩干这行到现在,做过些蠢事,也办砸过些事,但都还没被当苍蝇老虎打了,这辈子不说跟豆腐青菜一样清白,至少也不黑吧?”
“是是是。”老周觉得老脸已经丢没了,随口敷衍。
局长忽然扫了一圈,问:“你们呢?”
他笑吟吟地,又素日没什么架子。
一个胆大活泼的年轻女民警笑道:“局长,我们跟你们一样。”
算不上什么豆腐青菜一样的清白,大部分中国的警察也都是普通人,就是冲着生计来的,有时候可能也会办错事,更说不上什么为人民服务的理想。
但也不黑。起码做到了坚守岗位,跟同僚们日复一日,在琐碎小事里维护一方平安。wWW.ΧìǔΜЬ.CǒΜ
局长目光从自己手臂上的尸斑一扫而过,长吐一口气:“是啊。我们虽然有时候也做的不太好,但至少,如果死了变成鬼了,也不能去当祸害老百姓的恶鬼吧。”
他还不忘损一句这几天看到的新闻:“至少跟‘我不能呼吸’的美国警察不一样喔。”
老周没想到他转来转去,话头居然又转回鬼鬼神神来了。正要起身怒拍桌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关节生锈了一般不听指挥。
更可怕的是,刑警出身的老周,居然在自己抬起的手上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尸斑。
老周看到周围的不少下属也露出了惊惶的神色——他们试图站起来,却身体青紫,手脚出现尸僵。
老周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堵在门口的局长。
其他警察也陆续道:“局长,为什么......”
“局长......我动不了了......”
局长的半个身子也已经不灵便了,他把烟头丢在地上,艰难地踩灭,半张脸爬上了尸斑,神色却极其冷静:“我们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逮捕一批嫌疑人,不许它们去祸害老百姓。”
“这批‘嫌疑人’,现在,全都站在这座大厅里。”
他望着同僚们或惊惧,或者迷惑、质问的脸:“你们也可以踩着我走出去。但是,记住,你们的爹妈、爱人、孩子,也是大厅里贴着的‘为人民服务’里的‘人民’。”
“现在,由你们决定要不要逮捕这批嫌疑人。”
*
“报告!公文已经下达全国各级省市自治区!”
“已收到反馈!”
“全国各级各类学校、医院、公安部门,已经在特殊安全局、部队帮助下进行自我封锁、审查!”
“自我封锁执行率:百分之八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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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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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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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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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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