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和他的同伙被押往了最近的齐州市花园区公安局。
卷毛在被警察扣上手铐时已经有点怂了,但硬着脖子不服气,一路还在喊:“医院害死了我娘,我要讨个说法!”
“讨说法也不能拿刀砍医生啊!真有委屈走合法途径不行吗?你还有理了你!”警察们没理会他,警车到了公安局,直接把他押了进去。
刚进门,迎面就刷地飞来一本笔记本,正好砸在卷毛鼻梁上。卷毛嗷地一声惨叫,伴随着一男一女的骂架声、公安们的劝阻声。
“这是干啥呢?”押卷毛的警察楞了一下。
“还不是那对情侣”一个在旁围观的警察微微苦着脸:“又跑来我们局里报案了。”
“噢噢。”其他警察瞬间了然。
那厢鸡飞狗跳中,一男一女激动了好一阵子,伴随着公安们的劝阻,逐渐冷静下来。
“行行行,怕了你了。”男方金丝眼镜歪了,定制领带松了,KITON西装也被扯皱了,皮鞋被踩得都是脚印,脖子都涨红了。一身精英气质全成了狼狈。
男方姓潘,四十多岁,高学历,大律师,美国国籍。现在一个大财团担任董事兼法务官。
他一边理领带,一边斜睨女方:“你还要继续报案吗?”
女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的爱马仕背包上多了几条划痕,阿玛尼口红斜出一道红痕,高定裙子破了一个口子,头发东一咎,西一缕地散下来。却还昂着头,不肯服输。
女方姓李,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一身奢侈品,跟男方是情侣关系。
她一边扎头发,一边放狠话:“报!怎么不报!你这个强X犯、变态!”
潘律师理好西装,走到登记报案的警察跟前,递上名片:“这是鄙人的名片,耽误各位了,添麻烦了,日后有空请各位吃茶。”
警察念出:“潘徒。”
潘律师道:“错了,错了,不是潘徒(tu),是潘徙(xi)。”
李姓女子扎好头发,也走到登记报案的警察跟前,提着包包,昂着头:“我,李娜娜,撤案。”
“又撤案?”一位女民警道:“你们每次吵架就报警,吵完就来来回回撤案,公安局不是给你闹着玩的。”
“反正我就是要撤。”李娜娜不高兴道:“你们不是讲为人民服务,微笑服务吗?哪有这么多话。”
小半个公安局被他们闹的鸡飞狗跳,李娜娜又坚持要撤案,民警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按她的要求撤案。
然后方才还大吵大闹怒目而视的两人,就手挽手、有说有笑,亲密万分地离开了花园区公安局,登上男方的豪车离去了。
“什么玩意!”民警们深深吐出一口气,女警抱怨道:“这都年把了,多少次了?每次吵架就报警,吵完就撤案,耽误警力。不知道我们很忙吗?”
他们一开始接到报警的时候,十分重视,打算叫上妇联一起登门,谁知道人家不过是情侣间玩闹,每次只要警察真的打算来,或者是吵完了,李娜娜就立即撤案,取消报警。
有时候民警们接到报警而带走潘徙,稍微多询问了一会,李娜娜还要上门闹,要公安局立即放人。
如此这般无数次反复,花园区公安局早已对这俩的破事不耐烦了。基层民警有数不清的各种事情要帮辖区居民解决,成天忙个不停,还要不停被这对男女骚扰。
“哎,还能怎么办呢?”另一个民警也叹了口气:“人家报案了,我们就得理。要不然人家随便在网上曝光一下,说我们如何如何,又是一场麻烦。”
**
宝马在路上奔驰,车窗半摇。
李娜娜一边打开镜子补妆、涂口红,一边悄悄地把手伸进包理,摁灭了摄影机。
“你要的新衣服我会给你买,钱会打你卡里。别闹了好吧。”潘徙说。
“哼。你就是做贼心虚。”
“行行行,我心虚,我心虚。”潘徙不大耐烦地哄她:“到家了,你自己上去吧,我在附近散步一会,抽会烟。”
车停在公寓下,李娜娜昂着头,也不理他,径自上楼去了。
潘徙则点了根烟,沿着公寓附近的小区马路散步。
烟气袅袅上升,从路灯下飘过。
现在不算太晚,小区里陆续有吃过晚饭的居民出来散步。
夫妻牵着小孩,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小学生你追我赶、有说有笑。Χiυmъ.cοΜ
潘徙就靠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望着散步的居民们。
跑得太快,一个女孩摔倒了,她在跳绳的同伴还没发现,潘徙快步上前,把女孩扶了起来。
女孩十岁出头,已经可算是女童向小少女长成的阶段。
潘徙一只手掌从她的背脊滑到脖颈,一只在拉住她的手时向若有似无地捻了一把手腕皮肤。
他握的时间有点长了,但面上一本正经:“小姑娘,没事吧?”
女孩没有察觉不对,直说:“谢谢叔叔。”就蹦蹦跳跳跑开了,跟同样青涩可爱的同伴们继续玩耍。
成年人无法比拟的纤细柔软的身躯,一点起伏、花苞一样稚嫩的胸膛,随着蹦跳微微起伏。
潘徙看她们跳绳看了很久很久。
他摸过女孩柔腻脖颈的手指,不停地互相搓着,似乎在回味,在代入,呼吸稍稍急促。
女孩们毫无所觉地在潘徙的视线下尽情地跳跃,展露着自己年少的躯体。有时候舒展四肢,跳得急了,衣服向上伸去,就露出一点腰部的肌肤和拉的过高的、草莓色、图案可爱的内裤边角。
潘徙笑了,咧开嘴,不同于以往在商场、法庭上温文儒雅的笑,这个笑咧得开,露出了牙龈,带着一点腥气。
但女孩们后的兴趣多变,跳了一会后,朝着一直看她们的大叔挥挥手,就往远处跑走了。
真可爱。
真可惜。
潘徙想,目光毫无兴致地从路过的少妇丰满的胸脯上略过,倒是盯了一会少妇牵着的小男孩——长的也很纤细可爱。
少妇有点眼熟他——潘徙经常在小区的这个角落抽烟,一站就是半天。他很和善,看到小区的儿童、青少年,有什么困难,或者是请他做些什么,他都会帮忙。
尤其是他还那么的衣冠楚楚,身穿定制西装,戴名表,一看就颇有身家——家长们对这种看起来就属于上流社会的精英,没有多少戒心。
少妇招呼道:“又来送女朋友啊。”
“是啊。”潘徙笑了笑,顺手在小男孩身上拍了拍,拍的位置有点靠下,靠近屁股了。他自然道:“小家伙长高了点啊。”
少妇没有察觉任何不对,笑着跟他告辞,目光暧昧地在他身上凝盼些许:“时候不早了,在这里吹这么久冷风身体不好......我家就在前面......”
潘徙笑得温文,没有任何反应:“没事,我就抽个烟,我女朋友还在等我。”
少妇略有些遗憾地挥挥手走了。
潘徙随手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剩下的火光。
这个时候确实不早了,他走到楼下,望着楼里亮起的灯光,李娜娜应该在等他。
真不可爱啊。长大了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虽然身上还是有一点美妙的、青春的青涩感,但是......
潘徙摇摇头。
这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潘徙接了电话,熟练地转换了英语:“请转告怀特先生,我会努力的。我现在只是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目标嘛。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向赵姐学习的。”
潘徙挂了电话,略微烦躁的想:真是烦。
如果不是美国人给的利益够大,还答应给他消案底,他才懒得接这活。
白种女人的花期短。那种青涩活力柔软的美,都撑不过几年,就变得硬板板了。
远不如中国女孩这种美丽停留的久。
中国真是个好国家,比美国强多了。美国他这种人太多,多到美国天天喊要小孩警惕。
中国这种人少了,小孩大人都没什么警惕心。比美国方便多了。
潘徙沉迷于自己的乐趣,只是想借美国的手消去记录罢了,他忙得很,哪有空搞什么“真相实验”,到时候随便拍拍,应付一下就好了。
不过鲍比说的对,中国也有一个坏处,美国那么多州,想要跟多小的孩子玩玩都可以,甚至可以合法结婚。
中国这里就麻烦了,他千般小心,万般规避,四年来只弄到了个长相不怎么出色的李娜娜,亏的很。而且这两年中国的社会风声越来越紧,他还低声下气,都不敢再找第二个,李娜娜和她爹妈,就下死劲地拿捏他。
算了,随便应付一下吧,早点搞完任务,甩开李娜娜一家,回美国去才能放开了玩。
潘徙盘算起自己的主意来,缓步上楼,
*
上楼的时候,不断有邻居跟她打招呼。李娜娜充满优越感地跟他们微笑点头示意。
每当视线掠过那些或穿着学生服,朴实得像小黑鸭子的女学生,或者是那些大晚上才下班回家,连妆容都累花了的女白领时,李娜娜便微微昂起头,将自己手里的名牌包包放装作无意拿到身前,与她们擦肩而过。
她心里鄙夷着这些蠢货:她们有光鲜亮丽的前半生有什么用?有成绩,有长相,没有脑子。只知道苦巴巴的读书、工作。
她和她们可不一样。
与邻居们擦肩而过,回到公寓中,李娜娜洗漱完毕,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哼,不就是觉得我长大了,不可爱了吗?”李娜娜躺在席梦思上,懒洋洋涂着指甲,一边夹着电话,和父母通话:“我就从没可爱过。”
电话那头的父母有些急了:“你要好好笼络他啊囡,我们一家三口的好日子全靠在身上了。”
“放心。想甩开我?做梦。”
李娜娜撇撇嘴,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指甲,朝窗外看了一眼:潘徙肯定又在那站着,贼眼光盯着过路小女孩了。
不急。她有的是功夫跟他磨。四年就想摆脱她?做梦呢。
李娜娜取出户口本,站在镜子前,将户口上的照片贴在自己脸侧,歪着脸看镜中的自己:
照片上的李娜娜十分青涩,五官虽然不出彩,但是看起来有点幼稚气。
镜中的李娜娜则比照片里的成熟了太多,毕竟,人总是会长大的,长大到一定岁数啊,无论是怎样的长相,总会泄出一点岁月的影子。
照片旁边写的出生年月日,是十八年前的二零零一年。
李娜娜今年应该是十八岁。十八岁,少女刚成年的年纪,像荷花乍开,青涩含苞。
但是镜中女子的脸庞,却比十八岁要更成熟,那点青涩挂在眉梢,被风霜摧残得摇摇欲坠。眉宇一抬,一股柴米油盐的精明便呼之欲出。
李娜娜抬起手抚摸自己保养了再保养的脸颊,却被手指上的茧子蹭得脸上一疼。
她家境不怎么样,从小的风霜劳苦,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无论这四年怎么保养,怎么摸消,都始终挥之不去。
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再多几年,再多多几年。
钱还是要再弄多一点。李娜娜想,她要过好日子,要把身上的一切贫苦的痕迹都摸消掉。
她想走进那些娇生惯养,年到四十都十指纤纤的贵妇人的世界去。
潘徙就是她掌握的、最有可能叩响大门的敲门砖之一。
他是个变态。
但是十八岁那年,她一无所有,她就是看中了潘徙是个变态。
于是,全家托关系帮她改年龄,改出生日期,让她如愿以偿地以十八岁的身子,十四五岁的“身份”,被潘徙“收养”,跟他“谈恋爱”,从此全家的日子都宽绰了不少。
美国可真是个好国家。
潘徙在美国变态惯了,熏得糊里糊涂。他看惯了白种女子经常提前成熟的外貌,和白种小丫头打情骂俏惯了,对装成十四岁乖乖女孩的李娜娜稍显成熟的外貌、言行信以为真,就此上钩。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烦恼。
李娜娜一边点开手机,先查看了一下她的其他鱼群,有些鱼给了钱后警惕起来,没了。有些鱼则不太肥美。
不过,聊胜于无吧。她一边用指甲划着屏幕,查看自己的那些“鱼”们,一边心里苦恼着潘徙最近的态度——这尾最大的变态鱼,可不能跑了。
哪怕是要跑,也要先把他的鱼肉啃一半下来。
李娜娜导出一些视频、照片到手机上,划开一个视频,脸上露出一抹窃窃的笑:上传云相册,上传社交媒体,先发布为个人可看。
潘徙,只要你敢提分手。呵呵,下一步就是——
手机陡然悬空。
潘徙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举起她的手机。
他慢条斯理地问:“你在看什么,啊?”
“让我猜猜,视频?还是照片?”
他脸上还笑着,额头的青筋却一条条蹦了起来:“我刚刚看到我的行李箱里,我的那部照相机被人动过了。李娜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绝对、绝对不能碰那部照相机。”
李娜娜却丝毫不怕他,一跃而起,年轻气壮的身体将常年坐办公室的潘徙一把推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我就拍了,怎么样?你有本事报警啊。我也可以跟人家说说,潘大律师,潘大懂事,当初是怎么跟一个十四岁女孩滚在床上的。来,打啊,打了我就说你家暴。家暴还奸/淫未成年四年,什么罪名?”
“你拍了什么?”潘徙被她说的脸色一青,压下情绪,瞪了她半晌,才问。
李娜娜晃晃手机:“没拍什么喽,你放心,就是看你宝贝那部相机,所以拿出来随便耍了耍,就拍了拍警察。”
“拍了警察?”潘徙先是一惊,随即冷静了不少:“把手机里的视频、照片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拍成了什么样。”
“凭什么给你看?这是我个人隐私。”
李娜娜的手机里存了不少她悄悄留下的照片、视频,还有各种她钓鱼的通话记录,当然不可能给潘徙看。
见她不应,潘徙便伸手去夺:“这部照相机不一般。你随便拿出来玩要出事的。乖,解开指纹,让我看看你今天用相机都拍到了些什么。”
两人便推搡抢夺起来,潘徙要摁李娜娜的指印查看手机,李娜娜不肯。两人推搡到最后几乎打起来。
潘徙脸上被她挠了几道,被李娜娜举起菜刀追杀他,最后不敌,狼狈无奈而走,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扒着门恶狠狠道:“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混了不少男人?想靠那四年勒索我?我有的是办法,我告诉你,不老实听话,你和你的父母,一分钱也拿不到!我根本不会娶你!明天就甩了你!”
李娜娜闻言,尖叫一声,花瓶朝他砸去。
砰。门关了。
李娜娜呼呼地喘着气,手机滴答一声,她低头一看——潘徙这狗娘养的,居然把她的副卡停了!
好、好、好!潘徙,你不仁,我不义,不想给钱,想甩了我是吧?
你要毁我的富贵生活,我就毁你的名誉地位!
李娜娜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她点开自己的图库,扒拉出了不少照片,存到了自己的社交媒体。她点的是全部上传,连带今天上午用潘徙的宝贝摄像机拍的公安局视频、照片。
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家里人:“喂,妈妈,我跟潘徙谈崩了......他还是跟上次一样,不肯继续......”
**
“快快快,快来看,坏了。”一位民警好不容易中午得闲,靠在椅子上休息,结果一刷开社交媒体,头条热搜蹦出来,他随手点开看了一眼,然后差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齐州市花园区......性/侵......囚禁...未成年......养女......高管......”
这不是我们区吗!
艾玛,这两人不就是经常来闹事的那对情侣吗?
艾玛,那女的不是二十来岁的样貌吗?怎么就变成刚成年了?
“什么?让我看看?”同事们都涌了上来,有些人点开了热搜,看了几眼,也傻了:“这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副局长风风火火地转了进来,看他们还在议论,他却早已急火上眉头:“你们还搁这看热闹呢!舆论都烧到我们头上了!上头要问我们呢!”
由于男方的社会地位,以及男方与女方之间的“关系”,热搜词太多,舆论一下子被超级引爆了。
女方数天发了数条社交媒体长文,哭诉当初惨被总裁养父强/暴囚禁,自己数度报警,而警方因为男方的社会身份而息事宁人。
甚至附上了一张图片:
潘徙衣冠楚楚,嘴角含笑,向警方递出自己的名片。
这剧情扑朔迷离,还满足了各种八卦狗血要素,网民们愤怒同情“小女孩娜娜”之下,狗血好奇之情也一同引爆,于是热搜条条都炸了。女方男方一夜之间关注爆炸。
——一同爆炸的还有齐州市花园区的公安局官博。
只不过不同与女方长文下一片的评论同情之声,齐州市花园区公安局的官博下,也全是一片骂声。
【助纣为虐!】
【身为理应保护人民群众的人民警察,却如此不作为!】
【看这姓潘的这样子,还递名片呢,别是这公安局早就被他收买了,所以帮他掩饰吧。】
【@中国扫黑/除恶,赶紧来查查这个地方的公安局,保管查出一堆来。】
看到这张图和官博下的评论,花园区公安局的领导们简直两眼一黑,而当初在现场的公安们更是欲哭无泪:
人在局中坐,祸从天上来,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啊!
“局长,您听我们说,事情真的不是网上说的这样......”
“不管怎么样,赶紧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长揉着眉头:“事情闹大了,上面说要下来人查我们了。今天不下班了,从今天开始,加班加点,我们先自己查一遍,别到时候上面下来人,我们自己先手足无措。”
“是!”
“图里在现场的是哪几个?先站出来,我先了解了解情况。”局长问了一声。
民警们面面相觑,女民警和当天在的几位民警站了出来:“那天是我们值勤......”
“把那天的档案记录都拿出来,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民警就报着一叠档案走了出来,谁知道走到一半,她忽然浑身一僵,手脚关节僵硬,几乎不能自己动弹,手机的登记表、档案,雪花似的飞了出去——
噗通,她跟她身边的几位同事都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脸上泛起了青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一定是现实老师“碰瓷”我(狗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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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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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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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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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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