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的声音落下,千梧几乎捕捉到了所有人呼吸停滞的那一瞬,全场静谧无声。
他视线飞快扫过在场的面具,七个狮子,七个笑脸佛,七个鹿头,七个恶魔,七个天狗。
没有多出来的。
千梧皱眉道:“数错了吧?”
“没、没有……”却是小结巴先回答道:“查查查、分、分开查……”
恐惧让他彻底结巴得说不出话,江沉开口道:“如果迅速过一遍人影,就确实是三十七。但如果带着清点每一组面具人数的心思去分组清点,哪个组都没多人。”
千梧后背一下子凉了下去。
有人道:“大概那东西不想被轻易锁定在一个群体里,使了个什么障眼法,能够迅速变化外形。”
大家谁也不出声了,眼神到处乱撞,口中喃喃有词,全员都在清点。
千梧又试了好几次,无论他在查人的时候多注意余光都没用,看不到有人乱窜,可数字就是不对。
江沉让大家分组站在一起——放眼扫过去五七三十五,加千梧五十六。但只要所有人重新打乱,又会多出一个人影。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一个鹿头彻底炸了,往人群后退两步,抱着肩膀四处看。
一个狮头忽然道:“人类。任务描述上强调了很多次人类,说明这房子里有不是人类的其他东西。牌子上还说玩家想要全部离开就不能一事无成,还解除了自相残杀的禁令,这说明什么?”
大家集体压抑了几秒,一个恶魔开口道:“需要杀掉混在我们之中的那个东西。可能有失败,允许误杀。”
话音落,大厅内再次静悄悄,三十六个面具人在面具两个眼洞后打量着彼此。
千梧感受到江沉挨了上来,胳膊和他挤在一起,他心稍微宽了一点。
“不一定是这个意思。”千梧主动开口:“允许自相残杀很可能只是神经诱导我们死亡的一种机制,每个人都抱着这种想法的话,岂不是杀尽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最牢靠?退一步讲,成事也不一定指要杀死那个东西。已经是第十个本了,起码我们前面并没有遇到真正意义上要杀死boss来逃脱的副本,你们也很少碰到吧?
一个笑脸佛平静地转过脸来,用那个嬉笑着的冰冷的面具对着他,面具后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温度。
“可是纵容那东西混在我们之中,不正好符合一事无成的定义吗?你为什么要唆使我们放弃求生?”
千梧皱眉,“我没有让你们放弃求生,只是劝大家冷静下来——”
对方打断道:“你的衬衫有点透,红色神经那么清楚,却看不见蓝色神经。你的冷静天赋很差吧,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冷静?”
另一个笑脸佛说,“是啊。而且你本来就是异类——我们怎么知道你就不是那个脏东西?”
彭彭立刻怒了,“瞎说什么?!我们是一个队的,我可以确保!”
钟离冶和屈樱也做了担保,江沉没吭声,只是和千梧挨在一起,许久才开口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两个笑脸佛对视一眼,一个冷笑一声,“不想怎么样。有这么多人给你保证,虽然不能全信,也暂时不能把你怎么着。但我们可不是你的队友,你少指手画脚。”
小结巴忽然拍了拍手,有些着急道:“别别别别、别吵了!我们每、每个人要,要定、定个暗号吧。”
“怎么定?”千梧看向他。
小结巴深吸一口气,手指一个个点过另外几个笑脸佛,语速很慢尽力不磕巴道:“笑甲、笑乙。狮甲、狮乙……恶魔甲、恶魔乙、鹿甲、天狗甲,明白吗?大、大家家现在就在胸、胸口写上字。”
“没用的。”屈樱叹一口气,“你要怎么确保那个东西混不进来?它出现时,只要随便顶替一个不在场的人就好了。”
江沉却道:“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法子。”
另一个狮子点头认可,“刚才大家分组站,每组七人,三人一排,第三排空两个。这样一眼扫过去可以通过队形快速知道哪组异常。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东西消失了,是打乱后才又混进来的。这说明它在我们能迅速清点时不敢出现。但我们不可能永远排着队说话,如果胸口上有大字,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个体,也能提升一眼扫过去的辨识效率。这样起码可以确保当大家集合时它不敢出现,确保我们传递的信息是真实的。”
“是个不错的主意,大家都来我这写代号吧。”一个鹿头女手从衣服领口摸进去,竟然掏出一支口红。
彭彭咽口吐沫,“我们身上的福袋都跟着自动换装一起没了,你哪来的口红?”
鹿头女笑了笑,“这是个小道具,划出来的标记夜里有荧光,水洗不掉,我一直藏在胸罩里。”
彭彭:“……”
“想不到吧?神经没脱女玩家的胸罩。”
彭彭下意识搓了搓脚,气氛一度尴尬。
大家排着队去认领代号,千梧没急着动。旁边江沉抬头打量着这个房子,等他靠近时,千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其实还有一种数人的策略,比看字效率高,在不方便惊动大家排队时可以用。”
江沉嗯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
小分队五个人,除千梧之外的四个人每人同时盯和自己相同面具的,千梧负责剩下的天狗组。只有他们同时将每一组的人都盯死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能抓出多的那一个。
但这么做有两个条件。
一是不能让那个东西察觉到这个策略,也就是说不能当众公布。
二是要确保小分队里的人都是“真”的。
千梧只能确定江沉一个,因为直觉。尽管江沉此刻变成了陌生的嗓音,在他四周还散落着六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江沉”。但千梧对身边的这个人太熟了,熟悉到他只要稍微一动,一个语气词的使用,一个注视或挪开注视,他都能立刻认出来。
彭彭写完字回来,胸口上多了鲜红的两个大字——“笑丙”。
他气得一个劲地嘀咕,“什么啊就笑柄,能不能给我换个?笑甲也行啊。”
他身边的“恶魔”听了后叹一口气,“有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能不挑吗。老子帽子刚拿回来,又踏马被没收了,神经就没有一天是从早到晚都做人的。”他啐了一口。
鹿头女摸摸他的后背,“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暴躁了,等会看看,有厨房的话我给你做点绿豆汤降火气吧。”
其实如果小分队的人开口说话,千梧十分确信能分辨出真假,毕竟大家在一起走过那么多生死副本了。
他眼睛盯着这三个的动向,等江沉写完了字,说道:“我们先开个会。”
鹿头女写完了除千梧以外的所有人,低头在自己衣服上写了“鹿己”两个字。由于角度问题,她的字在大家看来是上下颠倒的。
“大家上楼吧,按照经验应该会有客房。”
楼上确实有客房。
事实上这一次跟前面所有幽闭在特定建筑里的副本没什么两样,房子内的设施完善,食物储备也很充足。一楼公共区域,二楼三楼都是客房。客房一共二十间,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要找一个室友。
如果说哪里不太一样,大概就是每间客房都很紧凑,走廊长而迂回,房子里的利用面积远低于建筑面积。
大家陆续找室友分了房,等到千梧他们挑的时候就只剩下二楼西边最堵头的几间,离得最近的是结巴。
结巴是“笑甲”,室友是个高冷不太爱说话的“狮乙”。
“那个——”屈樱转向彭彭和钟离冶,“我能不能和你们两个挤一挤?我有点害怕,不想一个人住也不想有室友。”
钟离冶立刻点头说好。
“那就这两间吧。”江沉指着最堵头的两间房,“我和千梧在倒数第一间,你们三个倒数第二间,有事情就喊。”
结巴和狮乙住倒数第四间,门开着,房子隔音不算很好,站在这能清楚听见结巴结结巴巴的声音。
他话真的多,又结巴又能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让人听久了脑仁疼。
没多久,狮乙就从里面出来了,一声不吭,但脚步却有些不耐烦。他走到走廊上敲了敲墙壁,似乎在判断有无空腔。
“有没有觉得面具像是代表了某种人格。”千梧忽然道。
江沉还没做声,钟离冶就点头,“有吧。”
虽然大家性格各异,但相同面具的人都有很强的共性。比如狮头的明显都有领导者气度,刚才出来带队和附和江沉的就是狮头。鹿头比较善于安抚大家,不够聪明但能从细节上尽力。笑脸佛普遍脾气好性格好。天狗都是内向不太爱说话的女生。
彭彭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通,猛地向左转看向面前的“恶魔丙”。
恶魔丙钟离冶:“?”
彭彭道:“说!交出你的老底!”
钟离冶无奈道:“就是恶魔啊,看我面具还看不出来?”
“你?恶魔?”彭彭语气透露嫌弃,“算了吧,‘兽医’哥哥。”
“恶魔一般的冷酷和定力,我相信。”江沉淡淡开口,“你忘了这家伙做司康饼的样子了?”
彭彭:“……”
千梧也一个激灵,想起了并不美好的画面,忍不住在面具后瞪了江沉一眼。
彭彭忽然指着他的面具道:“那千梧这是什么人格?跟温泉副本里拿到的小像是一样的啊。”
“不知道。”千梧叹口气,“现在福袋都没带进来,什么道具都没有,也无从验证了。”
彭彭摇头,“不用验证,就是那个画,我记得很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怪吓人的……”
江沉笑着说,“可能是小可爱的意思。”
千梧:“……”
彭彭面具后的眼神十分空洞,转身道:“我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但你一定不是人,自己离队吧。”
厨房有四个,但都很小,锅具也都是小尺寸。众人没办法,只能以宿舍为单位轮换着做饭。
彭彭作为小分队代表去跟人家石头剪子布,结果是最后一名,按照每组半小时来算,小分队吃上饭也要到夜里十二点之后了。
“唉,没了大吉小牌牌我是真的不欧了。”他坐在千梧江沉的床上叹一口气,“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子不会死在这个副本里吧……”
“别乱说。”钟离冶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小分队的人代号比较统一,除了江沉是个狮己,另外三个都排到了“丙”字。
“你们上一个里岛是什么情况?”江沉开口问,“我和千梧都回到了进入神经前的最后一个场景,应该是有一些启示意义,但我们完全没来得及猜出就直接进入副本了。”
钟离冶说,“我和彭彭也是去了进入神经前的场景。说来也巧,是在同一条街上。我去另一个兽医朋友的诊所拿东西,出来时袖子上带了一个用过的针头,我拔下来时刺了一下手指,那就是我的入口。”
彭彭点头,“嗯。我就在那个街上边喝奶茶边走,风把我的帽子刮走掉在电线杆下面,我弯腰捡起来,那个电线杆上贴着一个小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和我老爸一样,吓了一跳就进来了。”
屈樱道:“我也是,是在英的厨房里,我拿哥哥那把菜刀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然后就进来了。”
大家进来的契机似乎都五花八门。
千梧皱眉道:“所以你们的入口分别是,废弃的一次性针头、电线杆上的小镜子、菜刀?这样来看入口是一样东西的概率更大,跟当时同时接触我和江沉的勤务兵没有关系。”
“还有一个特点。”钟离冶推了下眼镜,“我们都是在里岛重温那天的情景,直到重新触发入口的一瞬,直接切换到下一个副本。”
江沉点头,“意思是,里岛的最后一个画面里就有入口的线索。”
千梧眉头拧在了一起,扭头问江沉,“我们里岛最后是在干什么?”
江沉唔了一声,“在拍卖那副你的神经肖像,就你脸上这张,《无名》,一元起拍,无人加——”
“可以了。”千梧冷漠地别过头,“那一刻我们真实世界里压根不在一起,神经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们猜出入口在哪。”
钟离冶思索了一会,忽然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俩可能不是一个神经入口?坐在同一条船上也未必同一个入口。更何况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江沉有啥……呃……心理疾病,他搞不好真的只是被神经误拉进来的。”
江沉淡淡道:“如果是你说的这样,入口只与千梧有关,我们上一个里岛应该出现在山里户外。”
“很烦!!”彭彭一下子站起来,愤愤地踢了一脚床,“狗日的神经!”
屈樱低声道:“别骂了,你都没有大吉牌了,小心神经真的搞死你哦。”
彭彭:“……神经爸爸对不起。”
江沉把每人盯一队的方法跟大家说了,除此之外还要约一个证明身份的暗号。
房间门关着,但谁都不知道屋里有没有脏东西,江沉想了半天,“你们还记得彭彭的小名吗?”
钟离冶严肃道:“你是说被别西卜附体的那个小鬼的名字吗?”
壮壮。
江沉:“嗯。我就不说具体是什么了,我们见面时随便说一两个字,能够和那字同音组个词就可以。”
彭彭,“zhuo?”xǐυmь.℃òm
钟离冶:“……ji?”
屈樱憋了半天,“大……”
江沉点头,“都可以,但这三个字用过了,之后不可以用了。”
千梧绝望道:“要搞这么神叨叨吗?”江律好喜欢文字游戏。
江沉一本正经,“已经是最简单的方法了,还要假设副本里的鬼东西小学没毕业。”
众人:“……”
彭彭阴森森地伸手指指地板,“小心那东西从地下钻出来怒吼你一脸!”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落地声,像是一口锅从高处坠下,随之而来是男人的一声惊叫。
彭彭整个麻了,千梧还没反应过来,江沉已经一把推开彭彭转身往门外走去。
所有人都乒里乓啷地下楼,刚刚到楼下,就已经能闻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顺着那股腥气找到最西边的厨房,“恶魔乙”手里拿着一把渗血的菜刀跪在地上,一个人脸朝下倒在他身边的血泊里,胸前的字压着看不见,但从面具形状能看出来是个笑脸佛。
笑甲后脖子被砍了一刀,皮肉翻卷。恶魔乙像疯了一样恶狠狠地一刀一刀持续地剁,直到死者背上也血肉模糊。
血肉四溅,狭窄的厨房里有如人间炼狱。
“你……你在干什么啊?”屈樱颤抖着道:“刚才不是说了,轻易不要对自己人动手吗?如果你有怀疑,拉着所有人开会不行吗?”
“他就是那个鬼东西——”恶魔乙嘶哑地笑着说,“我刚找到了一块肉好像有点酸,让他凑上来闻,在他凑上来时,有两个错落的嗅声。”
彭彭舌头打结道:“你确定吗……”
恶魔乙点头,“我确定,你们相信我。我也是走了这么多本的老鸟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走的好几个都是要靠杀死boss活命的本,如果不是出手果断,我早就死了。”
江沉上前拿起那盒肉闻了一下,确实有一股很淡的酸味。他放下盒子问,“可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嗅声哪个是鬼?如果是鬼隐形在嗅呢?你杀死的可能是一个队友。”
恶魔乙猛地甩头,“不,不可能错。我叫他过来闻的时候他就有点犹豫,直勾勾地一直盯着我。如果他没问题,难道我有问题?”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血腥味忽然消失了。
众目睽睽之下,地上人的**忽然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面具落在地上,随后两条腿也消失,裤管瘪了下去,然后是屁股、躯体……
“这是什么意思——”女生们遭不住地向后退,有人已经捂住了眼睛。
屈樱颤抖道:“人类是可以这么快速蒸发的吗??”
江沉有些意外地看着地上的情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恶魔乙,“竟然真的可能让你砍对了?”
很快,尸体的躯体全部消失,只留下两只胳膊仍旧包裹在袖子里,散落在地上。
大家等了许久,那两只胳膊并没有再消失的意思。
恶魔乙放下菜刀,咽了口吐沫,“这、这是什么意思……哪个东西的本体是……两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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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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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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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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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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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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