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极的他丢掉了艺术家清冷的矜持,扭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江沉原本有些空茫的黑眸缩了缩,深沉的视线在他脸上爱怜地停顿,转头愈演愈烈。
后半夜的事,千梧的记忆有些模糊,画面十分破碎,只是破碎的画面一直贯穿着自己的哭音。
……
清晨睁开眼时,千梧刚动了个翻身的念头,就被浑身上下所有骨节和肌肉的酸痛压了回去。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冰冷地叫了声“江沉”。
江沉正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远处地板上散落的衣服。
“宝宝。”江沉嗓子哑得像是得了重感冒,回头看着他,眼神惊愕又有些无措。
许久,他低声拘谨地问,“你眼睛有点红肿,半夜哭了?”
话音落,千梧挑唇一笑,大大方方揭开被子。
遍布全身的艳丽罪证。
江沉使劲咽了口吐沫,露出二十几年人生中都未曾出现的表情,像是愣了一会,又默默转回头去。
——可以被称之为事发装傻的神情。
千梧微笑,“昨晚的西里尔少爷还可口吗?”
“……”
江沉抓起被子捂住头,闷声道:“实不相瞒,听你问这句话,我好像又有点——”
千梧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顾酸痛翻身下床往浴室走去,刚走两步又掉回头来。
江沉才刚把被子从头上拿下来,视线里就见千梧神色冰冷,抄起一只枕头劈头迎面朝他砸来。
清冷美貌的画家怒骂道:“就不该复合,多余遭这份罪。”
江沉在背后看着他怒极的背影,低叹一声。
他哑着嗓子喃喃道:“不能这么说。就算没复合,遭完这份罪也该复合了。”
千梧怒极反笑,他的笑声清泠泠地,红唇映着清早有些苍白的面色,煞是撩拨。
早餐时,江沉和千梧是最晚到达小餐厅的,来时大多数人都吃完了,正在低声讨论。
昨晚无事发生,闭眼一夜到天明,多数人中途都没醒过。
就有一个哥们惨了点,年纪轻轻肾不好,半夜总想起夜。尿意来袭又想起江沉的警告,闭着眼睛摸索着去厕所,把大脚趾踢烂了。
小个子手里拿着一条法棍面包,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思索道:“其实也能说通。华尔兹之夜的舞会机制最多只能杀死一个人,所以夜里埃德蒙出马来补补亏空。探戈之夜光是舞会就杀够了本,也不用派其他NPC出现了。”
屈樱眉宇间有些困惑,低声自言自语道:“道格拉斯真的是NPC吗?管家身份低微,在背景故事里也比较边缘,但道格拉斯是绝对的主角。或许道格拉斯是BOSS之一,如果这样,已经死了一半以上人,但还没跟BOSS照过面,反而不是好事。”
千梧带着喇领衬衫也遮不住的一脖子红痕在桌边坐下,冷声道:“不管是不是BOSS,已经照过面了。”
“哈?”彭彭一愣,刚要过问,忽然皱眉。
他把勺子放下,语重心长道:“你俩能不能行了?副本里,昨晚上死了十六个啊!反而让你们意兴大发了是吧?”
千梧闻言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神色冷漠,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场,彭彭只得又摸摸鼻子不再吭声了。
小个子问道:“对了,昨天江沉不是从舞会里顺了一把刀回去吗?是那把刀触发了道格拉斯?”
江沉停顿片刻,提起瓷壶为千梧倒咖啡,“算吧。”
“发生了什么?凶险吗?”小个子立刻紧张。
江沉不再说话,千梧微笑,“我差点死了。”
“……”
江沉手一倾,黑褐色的咖啡液在雪白的桌布上蜿蜒流淌,他面不改色地随手拿起一条手帕覆了上去。
“道格拉斯会在夜间出没,但只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说一些听不懂的梦话,没有什么杀人机制。”江沉脸色平静地扯谎,“对了,你那个罗盘可以再转一下。如果还是指向黑线,证明道格拉斯就是BOSS,如果改指向红线,那就说明他只是一个NPC。这样一来,我们起码可以锁定西里尔是BOSS。”
小个子点点头,“有道理。”
罗盘再次旋转,这一次的结果,是红线。结果发生变化,代表昨夜附上江沉身体的道格拉斯也只是一个NPC。
千梧瞟了罗盘一眼,低叹一声,埋头安静喝咖啡。
玩家们早饭后又散去不抱希望地找线索了,千梧却坐在餐桌前扭头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
事实上,昨晚疯狂至极,他已然想不起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只记得自己哭着喊江沉哥哥,止不住地哀求,就在哀求时,恍惚间好像听见自己说了另一番话。
“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了啊,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给我一点和过去割舍的时间……”
“啊,求求你……从小他带我长大……不要一直逼我,给我一点时间……”
千梧回忆着,那个哭泣哀求的声音在脑海里愈演愈烈,可那音色完全是他自己的,感觉十分违和。
他忽然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忍不住抬手按上头,垂眸沉叹了口气。
“你还是不高兴吗。”江沉的嗓音低沉有些拿不准,抬起手轻抚他的脸颊,“昨晚很难熬吧,我也不知道那把短刀竟然会触发那种事情,我——”
千梧抬眸问道:“你有多少记忆?除了上床之外,还有什么别的?”
江沉闻言轻轻蹙眉,沉思许久才说道:“很错乱和分裂。昨晚我一点个人的意识都没有,但早上醒来后却能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还有,我隐约觉得恨你,又爱又恨,很不甘心,似乎明明得到了,却并不是完完整整地拥有。”
千梧眼神微怔,若有所思。
江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道:“实不相瞒,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失。我到现在为止看着你——”
他话到一半又不由自主地停顿,千梧回过身来盯着他,见他喉结上下轻轻颤动。
江沉声音更放低,“还是有那种冲动,很喜欢你,但很没安全感,只想随时随地都作弄你。”
“……”
千梧瞬间冷脸,向后直了直背,靠坐进椅背里,冷声道:“那你离我远点。”
江沉叹气,替他重新倒满咖啡,低声道:“我现在很清醒,能克制自己,你放心。”
千梧嗤笑一声,不予置评。他静静地喝茶吃了一会点心,忽然问,“第一天的任务描述你还记得多少?能完整复述一遍吗?”
江沉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笺,“我昨天默写下了。”
【掠夺者道格拉斯占据了这座城堡。西里尔沉缅于痛苦难入睡,埃德蒙只好每晚陪他共舞。道格拉斯来检查战利品,刚好看见这一切。他不由分说将埃德蒙赶出舞厅,换成他喜欢的探戈,迫使西里尔共舞。当晚,他对西里尔动了强,在床上掐着西里尔的脖子。打那之后,道格拉斯每隔一天来一次,他来的那一天,华尔兹要切换成危险的探戈,埃德蒙不得踏入舞厅。】
江沉视线飞快扫过这段话,又忍不住看向千梧颈上的红痕。
他沉叹一声,又说了句抱歉。
“起初的直觉没有错,这是一段三角关系。”千梧蹙眉低声道:“只是一开始我猜测管家只是游离在这对恋人之外的爱慕者,现在看来,或许——”
江沉挑眉,“或许什么?”
“或许西里尔也对管家有情愫。”千梧回忆着昨晚破碎的记忆迟疑道。
他说完这话,却敏锐地发觉对面的江沉皱起眉。江沉皱眉看了他一会,而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手指在桌上无规律地敲了敲,又翻出生存法典翻了两页。
那是江沉学生时代压抑不满时常见的举止,千梧再熟悉不过了。有一次新年舞会,他难却盛情与师姐跳了支舞,江沉便一整晚都是那个状态,他不舍得指责和质问,于是整个人就焦躁值拉满地折腾了一个晚上。
千梧瞟着他,低声道:“不痛快?”
“嗯。”江沉盯着法典上的字,“是西里尔的事,不该对你,但我没法控制心里的感受。很怪异,你离我远点。”
千梧看了他一会,收回视线时忍不住轻笑起来。
“其实你和道格拉斯,是很像。”他低声道。
副本三个关键角色,管家与将军都是NPC,三角的中心西里尔就该是唯一BOSS。
道格拉斯借短刀在江沉身上苏醒,西里尔或许也有一样东西能够触发,但管家却不同,他原本就在副本里存在。
千梧想到这,正要开口,江沉忽然说,“西里尔与道格拉斯大概是死了,管家独活。”
千梧闻言有些惊讶,随即又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管家白天无影无踪,夜里又能无障碍地杀死所有触发条件的人,管家想必也早已死去成为鬼魂了。”
江沉点点头,蹙眉又想了一会,叹气道:“好像有千头万绪,但总缺少关键的信息。这城堡里没有线索可搜,这个副本确实有点难办。”
在外头逛了一圈又回来的彭彭三人进来,听到江沉的话,彭彭道:“乐观点嘛,我们往好的方面想,现在剩下的人是偶数,所有杀人方式我们都知道了,往后很难有玩家踩坑了。线索没有也不着急,慢慢想,总能出去的。”
千梧瞟他一眼,轻声道:“未必。”
彭彭一愣,“哪不对?”
千梧没再回答,江沉看了眼窗外明烈的阳光,低声道:“你没发现这个古堡里除了晚上的三次重要报时之外,没有任何时间信息吗?”
彭彭发愣间,千梧又道:“而且,白天的时间似乎在一天天缩短。”
屈樱有些恍神,愣了许久才问道:“如果白天一直缩短,会消失吗?会发生什么?”
“华尔兹之夜和探戈之夜没有边界,或许将无法正常交替。”千梧有些犹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一件好事,我们争取在白天消失前离开副本吧。”
话虽这么说,但实现起来很有难度。
江沉又把古堡里能去的房间全都搜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千梧白天里却什么都不想做,他看着明烈的日光,只想静坐着翻翻画册,还要吃点心喝茶。
很少有人能在面临死亡威胁时这么淡定,他淡定得心里发慌,却好像无论如何都甩脱不了那种慵懒劲。
就好像,白天百无聊赖,反而只渴望着夜晚的到来。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时他手猛地抖了下,拿到嘴边的松饼掉在身上,旁边低头理线索的江沉吓了一跳。
“怎么了?”江沉有些担心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像发烧了。”
千梧缓缓捡起松饼不吭声,江沉又微妙停顿,压低声道:“不会是被我弄的发烧了吧?”
千梧眯起眼危险地看了他一眼。
江沉伸手过来摸了摸他脑门,“不烧啊。”
千梧沉默良久,终于说道:“我觉得西里尔的意识正在我身上慢慢苏醒。虽然没有拿到任何触发道具,但那种感觉很强烈。”
江沉神色一顿,“有什么想法吗?”
千梧轻舔唇角,“没有,他只是个娇惯的少爷,从睁眼起就开始期待晚上的舞会。”
江沉:“……”
布谷钟再次报响时,所有玩家再次来到一楼。
舞会厅开启,昨晚的十六名玩家消失不见,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副本。剩下的人重温与第一晚一样的华尔兹之夜,音乐,餐点,就连墙上的提示都完全一致。
这一次刚好十名玩家,所有玩家都有了配对,顺利完成一舞。
只是千梧在回环间不断地溜号,就连江沉刻意捏了捏他的胳膊他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完全提不起对对面人的兴趣一样。
音乐停歇,众人止步,墙上浮现了感谢的评语,沙漏再次开始晚餐倒计时。
千梧松开和江沉相互拥抱的手,回头看向昨天八音盒的位置。
八音盒已经消失,就像江沉说的那样,那里摆了一个小小的盛冰的铝皮桶,桶里冰着两瓶红酒,上面盖着一块手帕。
小个子走过去随手拿起一瓶,说道:“咱们喝点酒吧,今晚睡得沉一点,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活着的玩家人人胸中都有郁气,纷纷点头说好,就连彭彭都跟着凑热闹道:“两瓶都拿上!”
江沉思忖片刻,“在这就开瓶,确认是普通的红酒再说。”
小个子点点头,没有开瓶器,他随手用牛排刀插进木塞慢慢撬了出来。
十个做艺术的九个酒鬼,江沉一看他手势就知道他也是老酒鬼了。他一边粗鲁原始地开瓶,一边却又用手帕托着瓶口,没让掌心的温度触碰到红酒分毫。
嘭地一声,瓶塞拔出,他凑过去闻了闻,说道:“就是很正常的红酒,勉强算还不错。”
“那就分分吧。”江沉道:“适度喝点能睡得沉,确实适合这个副本。”
醒酒是绝对来不及了,小个子拿酒杯给大家倒酒,千梧接过自己那一杯,却在对方要给江沉递酒时冷脸道:“他不喝。”
小个子一愣。
江沉看千梧一眼,眼中隐有笑意,点头道:“我不会喝酒。”
“哦,这样啊。”小个子点点头,用手帕垫着酒杯的底,很有仪式感地为自己续了一杯。
晚上十分平静,众人各自回到房间洗洗睡。千梧关掉灯后低声问江沉,“你今晚还会发疯吗?”
关掉灯后,千梧的声音没有白天听起来那么冷漠,反而有点像小时候那样,软乎乎的。
江沉觉得自己心里怜爱已经到顶了,声音低柔道:“没有前两天的感觉,这是实话。可能跟故事设定有关系,今晚不是属于道格拉斯的夜晚。”
他说完这话叹了口气,“但不得不说,想到这,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那你忍着吧。”千梧耿直道。
江沉点点头,凑过来在黑暗中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今天晚上好好睡觉。”指挥官温柔道:“别忘了,不能出声。你不是喝过酒吗?我把红烛也点上吧,你就一觉到天亮最好了。”
千梧嗯了声,江沉把红烛在床头柜上点好,说了句睡吧。
千梧随即沉沉睡去。
然而子夜时,睡意朦胧之际,他还是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
千梧困得很,正犹豫要不要睁眼看看门口以表尊敬,也已经醒来的江沉就安抚性地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出声。
千梧无声回捏住他的手指。
几秒种后,就在千梧昏昏沉沉要再次睡去时,忽然听到门锁转动。
咔哒。
在那一瞬间,他浑身寒毛倒竖,冷汗爬满后脊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见房门被极缓慢地推开,犹如电影里一个慢悠悠的长镜头,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xǐυmь.℃òm
穿着黑色管家制服,身材修长瘦削,脸色惨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少爷。”他用气声吐出两个字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哑声道:“我终于找到你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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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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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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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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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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