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用了很长时间消化这简单的几个字。
“疯了?”他被秀的头皮发麻,“鬼怪就在外面巡逻,挨门挨户趴在门上听声,你这种时候从哪提起来的兴致?”
江沉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也有此困惑。”
“……”
江沉不再出声了。
外头的东西也不知道走了没,千梧眼皮逐渐打架,在即将彻底阖眼睡去时,江沉忽然翻身压上来,微凉的鼻尖抵在他脸颊上,绕过嘴唇向下探。
千梧吓了一跳,抬手推他,“你别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没有。”指挥官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委屈可怜,“就很想要,你不用配合,我闻一会就睡了。”
闻一会是个什么操作,千梧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一头雾水,刚拢起的一点困意被江沉嘴唇扫过脖子和锁骨又激没了。他下意识扳住江沉的肩膀,江沉询问似地用上扬语调嗯了一声,抬起头,千梧举止自然地低下头与他亲吻。
“应该走了,我直觉它走了,要不我们做吧。”江沉低声说。
千梧嘴唇扫过他的脸颊,停在耳边,“你有直觉这种东西吗?”
“有,这次莫名有。”江沉认真道。
窗帘没有拉严,一丝晦暗的月色透过来,在床上的人脸上映出一道光亮。
那道光亮斜着贯穿了千梧的眼眸和红唇,江沉盯着他看不停,那是超越过往所有的致命的艳丽,足以让向来冷静克己的帝国指挥官失控。
他忽然不想忍了,抬手箍住了千梧两只纤细的手腕。
*
清晨的阳光和煦安宁,照亮了死在第一夜的三具尸体。
两男一女,全部凌乱地平躺在床,双目圆瞪,脸色青白可怖,口鼻下横陈着蜿蜒的血迹。
千梧和江沉进入其中一个死亡玩家的房间时,钟离冶正合上药箱。
他缓缓摘下手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跟另外两人一样,死于剧毒。”
“会不会是昨晚的食物?”有人问。
小个子摇摇头,“食物摆放完全随机,大家都吃过。这明显是一个有明确死亡触发条件的副本,不会肆意无规律杀人,杀人的应该还是昨晚那个东西吧。”
千梧在人群外开口道:“昨晚那东西挨个房间敲门了吗?”
玩家们集体回过头,脸色发白。
“在场还活着的各位,昨晚都忍住了没应声,是吧?”千梧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死者的尸体,又神色淡然收回视线,“这大概就是触发条件了。华尔兹在背景故事里是管家埃德蒙的代表,埃德蒙一直关心少爷西里尔能否安眠,他会在华尔兹之夜巡房,被发现没睡的玩家遭殃。”
江沉接上说道:“只要出声应答,他就会进入那个房间,至于处决方式——”
屈樱声音里打着颤,“或许是安眠的汤药,因为昨晚他在我门外说,如果睡不着他可以给我吃点安眠的东西。”
话音落,房间里一片死寂。
千梧脑内仿佛有了干瘦的蛇蝎老男人忽然闯进来在床上摁住他强行灌下毒药的场景,顿时有些胸闷。
钟离冶用一条手帕垫着闭上了死者的眼睛,低声道:“我们都出去吧。”
白天的古堡一派祥和,除了有点过分安静外,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舞厅的大门在白天完全关闭,在那旁边还有一个稍简陋的小餐厅,早餐自动备好,仿佛冥冥中有鬼魂在打点着城堡里的一切。
众人围坐在圆桌旁吃饭,千梧伸手去拿远处摆在竹篮里的面包,衬衫袖子不经意地提起,白皙的手腕上印着一条浅红色的箍痕。
彭彭眼睛直了,“怎么搞的?”
钟离冶在下面用力蹬了他一脚。
江沉面色泰然,替千梧切开面包涂抹奶酪,仿佛没有看见那道痕迹。
“你们竟然是一对。”小个子已经明了,用难掩失望的眼神看着千梧,“你居然和这种算计权术的人在一起,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艺术的失格,荒唐,离谱!!”
千梧拿咖啡的手一顿,片刻后低眸道:“确实离谱。”
昨晚他们都很疯狂。
江沉一上来就和平时不一样,他很少不顾及另一方的感受,但昨晚却十分明显地霸道。箍着他的手,几次让他受不了。
他曾一度难自禁地喊了江沉哥哥,但喊了那一声也没用,后面哭音不止。后来就连他自己也沉沦难自抑,两人直到天快亮才拥着睡去。早上起来洗澡时,身上上下都是见证。
江沉仿佛听不见小个子对他的讽刺贬低,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的那个罗盘再拿出来转一次。”
“那个叫NPC判定仪,不是什么罗盘。”对方不悦地翻个白眼,嘟囔着从口袋里摸出东西来,提一口气,“我估计未必能转出来,昨晚那个也可能是BOSS,如果是BOSS,就超过NPC判定仪的范畴了。”琇書蛧
江沉似乎懒得废话,只做了一个催促的手势。
指针再次飞速旋转,一桌二十多人直勾勾地盯着。
约莫十几秒后,指针忽然慢了下来,一圈一圈地打着圈,而后,它极缓慢地竖过来,尖端那一头指向下方黑线。
黑线,代表NPC可以杀人。
“这个罗盘指示的应该就是昨晚的管家埃德蒙了。”钟离冶若有所思道。
小个子捧着罗盘有点发蒙,过一会忽然说,“哦对,我想起来了,前面副本里但凡有NPC的,NPC都是一开始就领我们入本。看来这罗盘还有一个隐藏规则,只能判定已经出现过的NPC。”
千梧忽然问,“你去过有一个以上NPC的本吗?”
小个子点点头,“当然,还不少呢,有些副本里除了关键NPC还有一堆不那么重要的。”
“那怎么知道每一次是指谁?”
对方回忆了一会才说,“我都是遇见一个转一次,默认它对应的是最近出现的NPC的结果,都是准的。”
江沉拿起珐琅的马克杯啜了几口热咖啡,而后说道:“目前已知的古堡中的杀人法则有两条,一是跟随舞会规则来的,但目前还没人踩雷,处决者也未曾出现,很可能就是副本隐藏的BOSS。二是夜晚会出现的管家埃德蒙,作为NPC诱导玩家踩中陷阱。”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副本很诡异?那些迫使我们行动的手是哪来的,为什么一切家具都自动引导我们?还有埃德蒙,他连少爷是谁都分不清,还像个变态老妈子一样逼着人入睡,他是不是已经成为厉鬼了?”彭彭眼睛发直,“这会不会又是一个被诅咒的副本?”
江沉点头,“有可能。副本描述里只隐约透露了三人间的关系,但没有后续。大家今天搜房时要格外留心文字资料,最起码,搞清楚这三个人生活在哪个时期。”
众人点头答应。
早餐精致丰盛,但除千梧和彭彭外几乎无人有胃口,他们刚吃到一半,其他玩家就各自散去梳理线索了。
屈樱说要上洗手间,钟离冶先吃完了便陪着她一起。
江沉留在桌边等千梧,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着生存法典。今天早晨起来后,法典上出现了第二条法则。
【#2华尔兹之夜,安静入睡可保平安】
千梧一边捞着牛奶里浸泡的杏仁一边问身边的彭彭:“你昨晚害怕了吗?”
“没。”彭彭吃得唏哩呼噜,“说句大老实话,我昨天被那几个阴森森的爪子强制推回房间后吓得不清,直接躺床上睡着了,半夜一点没醒。”
饶是早有此人不凡的预期,千梧手上的勺子还是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头来,“一点都没醒?埃德蒙可是敲了门的。”
“我听见了。”彭彭说,“做梦一直梦见一只啄木鸟,在我床板上哒哒哒、哒哒哒地敲,我在梦里亲了它一口,把它亲自闭了,再也不敢啄。刚才听你们说我才反应过来,那哪是啄木鸟啊,是那个变态死管家。”
“……”
千梧轻叹一声低头继续捞着吃,江沉忍不住爱怜地摸摸他的后脑。
他的手顺着千梧的头发滑下,不经意间撩开了衬衫的后衣领,露出后颈下的深红色吻痕。
千梧有所察觉,但继续捞着吃东西没动,江沉看了一会后抬手用布料将那里挡上,低声道:“有点古怪。”
“你知道就好。”千梧挑眉看他一眼,“不仅有点古怪,还很粗鲁。”
江沉语气立刻低下来,“今晚不会了。”
彭彭把碗一放,“吃完了我去找钟离冶玩了,拜拜!”
他飞也似地跑出餐厅,江沉则慢条斯理地等千梧吃完才起身。他们从房间里出去,见彭彭已经小跑到走廊另一头。
走廊另一头是洗手间,钟离冶等在门外,屈樱刚好从里面出来,拿着一条白色的手帕擦手。
白色的手帕在古堡里到处都有,五斗柜里也有好多,布料普通,像是下人随处囤放干活用的。大家已经约好,搜过的房间就在门外侧把手上系这样一条手帕,以免费重复的工夫。
江沉和千梧按照习惯直接上到了古堡顶楼,从上向下搜索。
顶楼的楼顶有些弧形,举架偏低,个子高的人站在地板上会有种压抑感。
房门都是厚重富丽的漆雕木制成。古堡里有个规律,除了睡房之外,所有功用性房间都有门牌,比如这一层有四五个藏书室,还有仓储室、茶点间等。只是每扇门上都贴着巨大的封条,封条已经泛黄卷边,门把手上挂着沉重的黄铜锁链,推按不动,被封得严严实实。
千梧随手掀起一条封条,念道:“道格拉斯将军,查封于此。”
“所有门上都是这一条,不管有无查封必要,最堵头的那间工具收纳房竟然也逃不过。”江沉嗤笑一声,随手拨了拨沉重的铁链,“无非是掠夺者炫耀的手段罢了。”
千梧思忖道:“从资料上看,道格拉斯似乎看上了西里尔,既然是心上人,怎么还查封人家的屋子?”
“也不算完全查封,舞厅,餐厅,西里尔的睡房,这些都好端端的。”江沉说,“一边宠它,一边当着它的面烧掉一些它的羽毛,或许这就是养金丝雀的趣味。”
千梧微微眯起眼瞟着他。
江沉玩了一会铁链后带着嫌弃丢开,“很多叔侄同辈都醉心于此,但这种被人折了羽翼还肯栖伏的雀类哪有美感?病态的趣味。”
千梧淡淡道:“你不喜欢金丝雀吗?”
江沉似是认真想了会,“不喜欢,但如果是会哭的那种,或许还能多看两眼。”
他说完这话后千梧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跺他一脚,转身向外走。
江沉低笑着跟在后面,低声道:“不用代入吧,你又不是笼中雀。”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千梧忽然停下脚步问。
江沉一愣,“什么声音?”
千梧没回答。
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昨晚的圆舞曲还在脑海中,时不时便浮现一会,挥之不去。
被查封的房间进不去,他们只能沿着楼梯向下。
小个子在下面一层的楼梯拐弯处探出头来,叹气道:“一半以上的房间都被查封了,我们一无所获啊。”
“楼上也是一样。”江沉说,“下面几层都扫过了吗?一间房都没打开?”
小个子摇摇头,“人多,一会就扫完了。除了我们睡觉和去过的那几个地方,其他全都上着封条。”
赵冰和几个女生从下面走上来,索性懒得继续上楼了,仰头道:“我们这边也一样,压根没有可搜查的余地。”
形势陷入胶着,所有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所以然。
“这个副本不是叫八音盒的诅咒吗?”彭彭忽然弱弱提议道:“咱们的房间本质上都一模一样,大家的五斗柜上都有八音盒吧?我们要不各自回去摆弄摆弄那东西,说不定能触发什么玄机。之前我们去过一个歌姬副本,床头的留声机就是关键道具。”
一语惊醒众人,众人立刻各回各屋。
千梧行动缓慢,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
“在想什么?”江沉低声问。
千梧摇摇头说,“八音盒早就已经看过了,里面有两个锈蚀得看不清的两个小人,拧发条会出声,和世界上所有的八音盒都一样。”
江沉说,“按照现在的思路,要么就找找钥匙,或许能打开某扇被锁的房门,要么就说明其他房间都不重要。对了,你在瘟疫副本里拿到的钥匙呢?”
千梧摇头,“刚才想过,但那些锁跟我的钥匙完全不是一种口径,差得很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千梧沿着扶手楼梯下到一楼,站在大堂,扭头向舞厅的方向望去。
白天里,舞厅的大门紧闭,早晨就有玩家去试探推过,压根推不开那扇门。
那扇门里有神秘且强迫人参与的死亡机制,本也无人愿意探索。
千梧忽然轻声道:“我有预感,所有线索都会在这个舞厅里揭晓。”
江沉闻言走上去推了推门,门严丝合缝地闭着,只稍微用用力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推开。
“等晚上吧。”他说,“今晚或许就是属于道格拉斯的探戈之夜。”
古堡里的白天时间似乎流逝得比正常时间要快,午饭后,千梧无非坐下来和大家讨论一会线索,又打了个盹的功夫,忽然就听到了布谷布谷的报时声。
似乎只有在关键时间点,报时钟才会响起。他在心中默数到九,刚从床上起身,就感到脚腕一凉。
“我自己走。”他冷声对着空气道:“少碰我。”
无声僵持数秒后,攥着他脚腕的阴冷的手竟然真的松开了。
他整理了一下繁复的衬衫袖口和领口,和换上一身黑色礼服的江沉并肩而行。
夜色下的古堡静谧,舞会礼堂的大门再次开启,里面灯火璀璨。
余下二十六个玩家重新踏入礼堂,而后,洁白的壁毯上出现了新的规则。
“今夜,探戈之夜。”
“探戈舞曲顿错感激烈,男方步伐果断有力,女方神秘大方。双方在看似严肃的舞步下传递爱意,默契地避嫌,一步之遥间,爱意与危险一触即发。”
“断奏响起之时,请严谨地摆头,与心爱之人欢愉共舞吧!”
“什么意思??”彭彭瞪大眼盯着墙上,“今天的提示怎么这么长?我怎么没看懂?”
沙漏已经被无形的手掉了个个,低低的前奏已经响起,大多数玩家都没懂,茫然慌乱地小声交谈着。
江沉神色从容,解释道:“这上面写的大体是探戈舞的舞曲礼仪。探戈是地下情人约会之舞,他们虽然紧紧搂抱彼此,但必须表现得严肃正派,且避□□露情义,还要不时东张西望确认他人没有关注过来。每一次端奏的开端都有一个定位音,定位音响起时,男女双方同时向左摆头。”
屈樱皱眉想了会,“你这样说,我回忆我看过的探戈舞步好像还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整支舞步都无法凝视彼此?”
“要的就是这个目的。”江沉点点头,扫了眼正淡淡消失的提示字,说道:“提示一定不是白给的,大家跳舞时小心,尽量不要违背舞曲礼仪。”
他说着,沙漏的沙已经流逝见底,顿错的弹奏渐强,江沉单手系上礼服的扣子,后退一步。
他深沉大方地朝千梧伸出另一只手,“千梧老师。”
千梧轻轻勾唇,将手递在他的手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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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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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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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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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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