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确实有用
听到叶有华说是到了，车厢里的已经有些发困的母子三个,都揭开车帘探头往车外看。待看到了大队部那盏泛着昏黄灯光的小灯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要到家了啊。
今天晚上这一路上的情形,也实在说得上是跌宕起伏，明明也只是过去了大半个晚上而已。可是,一家人总感觉,这一晚上的事情多得,好像他们这是都过了大半年似的。
牛车踢踢踏踏地走出排水圳，过了一个小桥,荣亮赶着牛车进了老门山连接停车坪的那条大马路,“有华叔，咱们就把牛车直接赶到家里去吧？”
“嗯，牛车直接到家里去吧。”叶有华明天要带着孩子们进城送年礼,这牛车还准备着要用的，自然还是直接进家里好了。
一到院门口，大家就跳下了牛车,叶有华坐在车头是最快下车的，他先试着拉了拉院门口直通屋子里的绳子,这是绑着铃铛的绳子。
“阿公肯定是等着咱们的。”成义扶着姆妈下了牛车,对于这铃铛，他是挺有信心的。
朱娇娇也有信心，自己一行人出门，父亲肯定是在等着自己几个回来的。
她看向跳下车头的荣亮,“这么晚了，荣亮你就在家里歇下吧，别回家去了，省得吵醒了家里人。”
“十九姑，不要紧的。”荣亮摆了摆手，“就是再晚我也得回去，西凤肯定一直等着我吧。”
他理了一理衣服，自车头位置底下取了个新火把下来点燃了，“有华叔，十九姑，我这就先走了。”说着就走远了。
叶有华看荣亮跑得这么快，这也不好留着了，只得任由荣亮走了。说起来，这些年来，自打荣军走了之后，荣亮对家里也实在是帮了不少忙，以后还是得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荣亮才刚走了，院门也被打开了，果然是朱立勤过来开门的。他披着一件大衣，身边跟着摇着尾巴的黑将军，朱立勤开门的动作很轻，说话声音也不大，“怎么捱到了这么晚才回来？”
开了门又要弯腰去撤门槛，被成忠成义给拦住了。
“阿公，我们来撤门槛就好。”兄弟两个把门槛一撤，牛车就先被叶有华给牵进了院子里，成忠成义再把门槛重新安放上，这才关好了院门。
黑将军一边甩着尾巴跟着大家进屋，一边还轻声地低声呜呜，它还是比较警醒的，有点动静就会清楚过来。但它也很懂事，大半夜时分，不会轻易就叫得很大声的。
家里的堂屋门只开了小半扇，里面透出来一丝光亮，于敏乔也正等在堂屋里，看到一行人进来了，就小声地说着话，“回来了，那就赶紧地先打了热水洗漱。动作放轻些，你们叔父这些天的精神不大好呢。这牛车交给我跟你们爹，我们来解绳子牵牛进牛圈就成了。”
“灶上就有烧着热水呢，赶紧地去洗漱吧，也好赶快地困觉了。”朱立勤也低声地说着话。
听说别吵醒已经睡着了的叶清，叶有华朱娇娇夫妻两个跟成忠成义两个也没有多说了。这一晚上的，实在是累着了，赶紧得洗漱了好歇下了。
这个时候，这么晚了，也就不好折腾着洗大澡了。几个人都是草草地洗漱了一把，再泡一泡脚，大家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成忠在门口跟成义说了一句晚安，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卧室里，他还想着放轻动作，别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妻子。没想到，才进了卧室，屋子里的灯就被拉亮了，婠婠半盖着被子坐了起来，“成忠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婠婠你怎么还没有睡？”成忠不料妻子竟然这个时候醒过来了，这会可不早了，三四点钟了。
婠婠也是听到动静才醒过来的，她一直等着丈夫回来也就没有睡得太熟，因而丈夫回来的动静再小，她是有听到的，她揉了揉眼睛，“我才刚醒来，成忠哥，你们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成忠连忙脱了外套掀被入睡，又拉熄了灯，“快些睡吧，明天还得去县城送年礼。”
好在这个时间点也确实是很困的时候了，婠婠含糊地说了两句话，很快也睡着了。
成忠这一觉睡得还挺久的，五点半的时候，醒过来一回，实在是太困了，然后他想了想没有起来锻炼，而是继续接着睡觉。一直睡到了半上午的时分，这才又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从一边床位的凉意来看，妻子想是很早就不在屋子里了。成忠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只差几分钟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爬了起来，再睡下去就得中午了。
楼下堂屋里，朱立勤跟叶清一边说着话，一边下着棋，手上偶尔也帮着敲一敲鞋底。于敏乔则是做着针线活，叶有华跟朱娇娇醒得比成忠成义早一些，他们起来之后，已经忙碌了好些事情了。
看到成忠下楼来，朱娇娇就招呼他赶紧吃饭，“先吃饭，一会你们就得出发去城里了。”
“好，我一会就能吃好了。”成忠边说边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也确实是太累了。他从灶台上端出来一碗铺满了菜的饭，跟长辈们各打了一声招呼，得到回应之后，才问了一句，“姆妈，成义呢？”
朱娇娇正在检查这回要带进县城的年礼，她一边检查一边回答成义，“成义是在十点之前起来的，他吃了两个水煮鸡蛋就先去队里出诊了，队里有几户社员家里还有病人的。”
“这么早啊。”成忠没想到二弟比自己早这么多，又问起妻子来，“婠婠呢？”
朱娇娇手上忙碌，抽空看了儿子一眼，“婠婠跟着素瑶几个去了蔬菜大棚那边，去摘今天的菜去了。”
“那她能好好见识一下咱们老门山的蔬菜大棚了。”成忠听说是去看蔬菜大棚，就有些自豪了，老门山的蔬菜大棚，可不简单呢。
待成忠吃完饭，成义也自外头出诊回来了，他把自行车推到廊下，扫了扫身上的积雪，放下药箱。取下手套之后，也自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饭来扒，边扒饭边说话，“其他的病人还好，只是普通的着凉而已。就是刘支书这精神，好一时，坏一时的。”
“那就今天下午咱们早些回来，一会得先去说一声。”叶有华听得刘支书精神又不好，也是有些皱眉了，“咱们晚上早点请刘支书家来吃个饭。”
正说着话，婠婠和素瑶领着孩子们还有黑将军，冒着风雪自外头走了进来，“姆妈，我们在蔬菜大棚那边摘了菜回来了。”
一进来几个人就互相给扫着身上的雪花，朱娇娇也上手帮了一下忙。素瑶冲姆妈笑了一下，成智一边还热烈地跟素玥小成信说着话呢，素玥跟小成信是在商量着一会要去哪里玩的事情。
“咱们老门山的蔬菜大棚好大啊。”婠婠一边扫着积雪一边跟朱娇娇感叹。她进去了那个蔬菜大棚就被惊住了，里面漫漫一片，入眼的都是绿意盎然。
外头雪花迎着风纷飞，蔬菜大棚里头却是暖意融融，在这寒冬腊月里，这一份绿意实在是太难得了。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朱娇娇也没有特别地骄傲，“咱们队里的蔬菜大棚还好吧。”
“是太好啦！”婠婠欢欢喜喜地说到。
朱娇娇笑着点了点头，帮着几个孩子把积雪都扫干净了，才放他们进了屋子里。
婠婠把菜篮子拎到堂屋里放下来，冲着朱立勤竖起了大拇指，“阿公，我听说，这都是阿公您先前给弄出来的蔬菜大棚，阿公，您可真厉害啊！”
“拾人牙慧，拾人牙慧。”朱立勤听得很是高兴的，但嘴里还是谦虚了一句。
婠婠可不这么认为，别处的温室菜棚子她又不是没见过的，可没有老门山这么大。而且，别处蔬菜大棚里头的蔬菜，也没有老门山这边的长得这么好呢。
她真心实意地又夸了几句，这才问正在喝汤的丈夫，“成忠哥，你刚醒来啊？”
“对啊，才刚醒来呢。”成忠扒完了饭就慢慢地喝着羊肉汤，哎呀，家里的羊肉汤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味道啊。
成忠边喝汤边叮嘱妻子，“一会咱们就得进城了，你好好收拾一下。”
“嗯，我知道的，我已经准备好啦。”婠婠昨天白天就知道的，今天是要出门的，自然是早就做好了要出门的准备了。
叶有华在堂屋跟走廊间来回走动，把一些今天出门要带的东西给搬运到牛车里头，出去送年礼，要带不少的东西呢。
朱娇娇则是检查完了年礼之后，在厨房里炒鸡蛋瘦肉饭以及煎薯饼烤糍粑，这是准备给大家带在路上吃的，赶着牛车进城是快得很，回来的时候就慢了。得备着炭火小炉子以便随时可以吃些热的。
一切准备就绪了，叶有华就领着长子长媳还有次子准备出发进城了。
成智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爹爹，带着我去嘛，我保证不会捣乱的。”他想跟着父亲兄长一起出门，已经是想了很久很久了。而且，他每年出门进城的机会好少啊，只有大年初四的时候才有机会进城呢。
“不成，外头这么冷，这雪下得还挺大的，你就留在家里吧。”叶有华一张口就给拒绝了。
成智好生失望，“哦。”他并不敢闹腾，既然爹爹拒绝得这般地坚决，哪怕他就是上了牛车也会被赶下来的。
“爹，让成智一起去吧。”成忠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三弟，“成智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也是能跟着出去跑一跑了。待过明年后年，成义要是出去读书了，也得成智上来顶事了。”
成智一听得大哥替自己说话了，连忙目光期盼地望着父亲，“爹爹”他挺了挺小胸膛，“我会努力跟大哥二哥学习，以后也照顾家里的。”
“嗯，成吧。那你就跟上来吧，坐在车上稳当着一点，别太闹腾了。”叶有华想一想，成智也是快要吃的十一岁的饭了，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差不多了。
再者，成忠说得很对，待到成义出去读书的时候，也确实是得成智上来顶事了。
之前还是成义一直在家里撑着，倒是忽略了成智的年纪也不小了。
成智听得父亲同意了，连忙欢欢喜喜地跳上了牛车，“爹爹，你放心，我不会闹腾的。”一边还赶粘他粘得很紧的黑将军进屋去，说是自己要出门，叫黑将军别再跟着他跑了。
黑将军低声呜呜，不是很肯往屋子里走的样子，成智抱着它说了一会话才让黑将军乖乖听话了。
大家都知道黑将军最是听成智的话，也没有哪个过来管黑将军的。
把东西收拾好，也就要出发了，成忠扶着婠婠进了牛车，吩咐成智记得照顾大嫂，这才跟着父亲一起去车头赶牛车。
“下雪天路滑，一路上慢着些，别走太快了。”朱娇娇看着牛车要走出走廊了，就过来叮嘱了一句。
朱立勤原本还有心想要再叮嘱一句的，他那些老友们现在的年纪也不年轻了，有一位经常病痛，还得关切关切。
但只这会功夫，牛车就已经驶出了院子了。朱立勤也就作罢了，有成义跟着一起出门的，这事女婿他们都知道应该要怎么办的。
等牛车载着叶有华一行人走了，家里又安静了一些了。
素瑶还是继续窝在堂屋一角做些零碎事情。所有她之前接回来的衣服订单，都已经缝纫好了，也都已经有熨烫好了，这会就等着大家来取了。
朱娇娇还是帮着素瑶，把每一件衣服都全部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是大家做了过年要穿的新衣服，务必不能出一点的问题。
现在家里三个大男孩子都出去了，只留下了素玥小成信，还有小哲圣陪着才醒来的小依依玩了，朱立勤一般过年前后不会把孩子们管得太严格的，这会他就陪着叶清继续下棋。于敏乔也就继续做些针线活。
不过等到了中午时分，素璎跟刘光宇就上来老门山接两个孩子了，“阿婆，小依依没有哭闹吧？”
“小依依没有哭闹呢。”于敏乔就问了一下素璎过年的事情，“今年准备是要怎么过的？是要去你婆婆家里过年么？”
素璎摇头，“不去婆婆家里。大哥大嫂现在跟婆婆有些争执，过年怕是也不得安稳的，我们老是去讨个没趣回来做甚么？”又问起父亲一行人进城是不是去送年礼，“我去外头换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着咱们老门山的车子在下大陡。”
“嗯，今年你弟妹第一回回来，就跟着一起去送年礼了，还有成智这一回也去了。”朱娇娇又问女儿过年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可以在家里拿，家里每年过年备的东西都不会太少的。”
素璎连忙摇头，“我们不需要的，这几年光宇哥在小队里也是有费了不少的心思的，石棉大队情况还成。家里不是那么地缺东西呢。”
不过，朱娇娇还是给素璎整理了出来一袋的东西，“既然回来了，就拎些东西回去。好叫别人也知道，娘家看重你。”拎着东西回娘家，却又空着手回去像什么话呢。
素璎无奈，只得接下来，“那我就厚着脸皮接下来了。”
这一回素璎跟刘光宇除了是来接两个孩子，也就是送一些年礼。过年事多，还得提前备菜，素璎也没有留多久，吃了中午饭，说了会话就拎着一袋东西抱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朱娇娇送着素璎夫妻两个出了门，又帮着素瑶检查完衣服，这才去睡了一会。这一觉睡得挺久的，待她再醒来，叶有华一行人都已经回来了。
叶有华正在堂屋里跟岳父说起这回去送年礼，探望老人家的身体情况，“陈伯父身体略微有些差，这几天又病了，成义给探了脉开了方子。不过，这是作下的老人病，不好治。”
“嗯，是呢。”成义也点头表示赞同父亲的话。
朱立勤倒是有心理准备的，“你陈伯父，他也有八十来岁了，这个年纪也不年轻了。”说着也摇了摇头，“当年他也是曾经过了苦日子的，这事，那会也是没办法的。”
“薛伯父跟邱伯父的身体还好吗？”朱娇娇听到说这个就多问了一句。
成忠婠婠成义这才看到朱娇娇出来，连忙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姆妈。”
“嗯。”朱娇娇点了点又去看丈夫。
叶有华示意妻子放心，“薛伯父的身体才是最好的，毕竟他是习武的，也没有跟别个学武的人那般斗勇好战，身体养得特别地好。邱伯父的身体也还不错，以前虽然是教书，这个工作倒是还好。只有陈伯父，我看他也是以前过于劳累了。”
“唉，你们陈伯父以前，他那会是县府的官员呢。这作了官的人了，不辛苦又怎么可能呢？”朱立勤想起老友的曾经的过往，心里叹了口气。
朱娇娇的心里，也是有些叹息的。在她的梦中，因着父亲的逝世，“她”的家里跟县城那边已经是再没有往来过。甚至，跟着“她”的朱娇娇都不知道那些伯父们，在这些年头里的日子过得如何。
这些事情，“她”知道得也并不是特别地多，并没有跟家里的孩子们有说到父亲的旧友。
再到后来，“她”也过世了，她跟着成忠的时候，成忠那是完全不知道，家里过逝的阿公还有这么一些的旧友的。所以，这些伯父们的具体情况，她哪怕是做过那个有关于未来的梦，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从现世的情况来看，大环境如此，伯父们在她梦中的日子，想来也不会是过得很好的。
这一世，总的来说，还好。因为，从一开始起，他们跟县城那边从来也没有断过往来。虽然，家里没法帮得上太多的事情。
但是，这些年来，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送过去的，想来，这也算是家里已经是尽过心力了。
说完这些事情，叶有华又说起这回自己去县府找靳组长的事情，“靳组长这回不在，好像是我去的上午才出差去了昭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你没问？”朱娇娇也愣了一下，怎么说，靳组长也是家里在县城那边最有力一个关系了。
叶有华摇头，“我没在县府碰上靳组长，之前有些熟悉的那个蔡干部也不在。没处问起来这些事情。”
“而且，我们是先去的靳组长家里，送完年礼之后再去的县府，这事我也没个地方好问了。”叶有华也想多了解一些，可惜他在县城那边的关系太浅了。岳父的老友们也大都是不理世事了，这些事情，问也问不来。
有关于靳组长帮了家里许多忙的事情，成忠成义两个大些的孩子还是知道的，不由得也有些关心这事。成忠也说，“有机会还是得打探一下。”
“下回咱们还是得问明白一下事情，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朱娇娇也是如是说的。
叶有华点了点头，又说起来了这一回去了煤机厂见罗科长的事情，“罗科长，看到成忠媳妇也是夸了又夸呢。”
“嗯，说我运气好呢。”成忠也在一旁补充一句。把婠婠给逗得有些脸红了。
朱娇娇看了看儿媳妇，拍了拍婠婠的胳膊，“咱们家婠婠本来就是挺好的呀。确实是咱家的运气呢。”
“嗯，我也觉得我挺好的。”婠婠虽然脸红，还是自夸了一句。
大家看着她红脸夸自己，都笑了笑。
说完这事，叶有华才说起罗科长那边听来的另一件事情，“以前给咱们水库开闸分流的那个覃专家，你们还记得么？”
“有一点印象，覃专家跟赵专家的关系还挺好的。我记得，覃专家有个徒弟，是姓楚吧，就是他负责了县城防空洞的一部分工事？”朱立勤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个覃专家。
叶有华点头，“对，就是这个覃专家。负责了防空洞工程一部分工事的楚专家，就是覃专家的徒弟，我们去见罗科长的时候，楚专家也正好在跟罗科长说话呢。我听楚专家说，他师傅覃专家，前些日子过世了。”
成忠婠婠成义成智也是有在罗科长那边看到楚专家的，但是，他们也只是喊了一声楚叔叔而已。别的事情，他们却是不知道了。
他们跟罗科长见了礼，也就出去了，还得给几个堂姐家送年礼去呢。三个堂姐是叶有华的晚辈，没可能是叫叶有华亲自去上门送年礼的。
“覃专家过世了？”朱立勤想一想那位覃专家的年纪，“我记得，当年他来老门山的时候，年纪就挺大的了。唉，他那能耐还是挺大的呢，这也太可惜了。”
叶有华说起来也是有些惋惜的，“可不是可惜了么，覃专家是很厉害的专家呢。最可惜的是，覃专家是被徒弟给气死的。”
“怎么回事？”竟然不是寿终正寝？听到叶有华这般说，大家都有些关切了。难道是楚专家做了什么事情？
叶有华就说起之前的事情来，“这事我慢慢说。那回防空洞的事情，楚专家不是说了，有很多人在抢任务么？后来，这些个人又分了不少的好处。”
大家确实是有听叶有华回来有提过一句争抢任务的事情的。不过，覃专家怎么就会因为此事生气？是生气楚专家跟人分了好处么？虽然心中有疑惑也没有打断叶有华说话。
叶有华继续说着事情，“楚专家倒是不想同流合污，但是，那边工程负责各项工事的不少，还都是有来头的，他也不能太过不合群。他跟覃专家报备过之后，也领了自己的那份好处，但是他将分得的那一份钱捐赠给孤寡院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楚专家行事是经过师傅覃专家的同意的，这样看来，那覃专家就不是被楚专家给气死的了。
“覃专家有好几个徒弟，当初是楚专家被覃专家派去代表他负责工事了，其他的徒弟也有不服气。后来，其中有一个徒弟就跟检查组投信，把楚专家给举报了。”
“覃专家之所以被气死，也就是因着这徒弟举报楚专家的事情。覃专家本来身体也不是特别地好，他知道这事之后气得不行，当着几个徒弟的面，把这个举报楚专家的徒弟给逐出了门下，然后，就一头栽倒了，再没醒过来。”
听叶有华把事情说完，大家都有些愕然，“怎么会？”
大家很是不敢置信，做徒弟的不都是要敬重师傅的么？楚专家既然是被覃专家指派出去的，其他做徒弟自然是只有听从的份啊。怎么还会有不服气就举报师兄弟的啊？这不是跟师傅对着干么？
再说了，同为师兄弟，你要是觉得某个师兄弟做得不对，跟师傅举报不就好了？干嘛还去跟检查组举报啊？这分明就是对师兄弟怀有了恶意！有了这么一个脑生反骨的徒弟，也真的是难怪覃专家会被气死了。
叶有华也有些叹息，“楚专家被举报，虽然并没有被查出来什么大问题，不过一直都是停职的状态，什么时候复职也没个期限的。”所以，他才能在罗科长那边见到楚专家，“楚专家倒是不太在意这事，他过得还挺自在的，还说自己早就想着转行了呢。”
作为覃专家的得意弟子，专业知识肯定是极为过硬的，在行业中肯定也是挺有名气的。要是换个行业，那就得重新开始呢，楚专家说这样的话，也是心胸豁达了。
这边大人们谈的事情是有些严肃的。
另一边的成智，第一回撇开小弟小妹，跟着父亲去了县城一趟，心里可得意呢。
他一边搂着黑将军一边跟小弟小妹炫耀着自己的这一回经历，好像这一回进城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婠婠坐在一旁，一边听着长辈们的话，心中有些酸涩。一边也看着成智跟小弟小妹吹嘘，心中又有些欢喜，她就觉得这个弟弟也忒可爱了。
虽然还是有些挂心靳组长的事情。不过，去县城里送完年礼了，家里也就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了。
叶有华抬手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请刘支书过来，娇娇，你跟姆妈可以开始忙厨房里的事情了。”
上午就约好了今天晚上要请刘支书吃饭的，这会叶有华去请，自然就给请了过来了。
刘支书这精神确实不怎么好，经过这些天成义的努力调养，这会刘支书看起来，大概也只比那天昏睡不醒的时候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而已。
“怎么突然间就想起来要请我吃饭了？”刘支书被叶有华给扶着走了进来，还有些不大明白，这非年非节的，请吃什么饭呢。
叶有华扶着刘支书在火柜里坐下了，“是我们有件事情想跟刘支书商量商量，这事情还得请您，给拿个主意呢。”
“什么事情啊？”刘支书进了火柜就窝着了。
朱立勤和叶清也一起进了火柜陪他说话，“这事吃了饭咱们再说，这会咱们先聊一聊，说说话。”
“什么事情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刘支书嘟囔了一句，就问起叶清的健康来了，“您近来可好？晚上睡得香吗？吃饭可有胃口？”
叶清一一作答，又说刘支书，“怎么好好的日子过着，就没了个劲头了？咱们这日子过得好啊。”
“怎么有华连这个也跟你说？”刘支书不料叶清也知道这个事情，“哪里有什么事情，就是天冷了，有些没精神。”
叶清摇头，“你得想开些，我被你们架到这里来了，不还好好地么？”
说到这个事情，刘支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叶清来这边，还真是他们这群部下们先斩后奏的，就没经过叶清的同意的。
叶有华把刘支书接来了，让岳父跟叔父陪着说话，就去了厨房里帮忙。厨房里还有婠婠和成忠成义也一起在帮忙，亏得厨房挺大的，不怕拥挤。
大家切菜的切菜，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烧火的，煲汤的，忙得不可开交。
这么多人帮忙，很快也就可以开饭了，这一餐饭吃得还是挺快的。
吃完饭，又收拾了桌子，大家也就坐到一块来说话了。
叶有华就跟上回把事情说给叶清那般似的，这一回也是先把笔记本递给了刘支书，跟上回有差异的是，这一回一并给过去的还有那一张挺大挺大的图纸。
刘支书看了这个笔记本，整个人都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他才出声问了叶有华一句，“这是你们夫妻两个已经想了很多年的事情了？”
“还好吧。”叶有华已经不是很记得清楚，当初夫妻两个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日期了。大概，估计一下的话，也就是十来年左右吧。
刘支书把摊开了的那张超大的图纸认认真真地给看了一遍，“这画的就是咱们老门山。”
“对，是咱们老门山。”图纸挺大的，确实是囊括了整个老门山。
刘支书看着图纸上备注着的各种标记，再拿着笔记本一一对照，末了才感叹，“你们夫妻两个为了老门山也真的是费心了。”
刘支书的激动是一回事。
坐在一旁，这一回被允许听事的成忠婠婠成义素瑶几个几乎是已经惊呆了。
他们看一眼图纸再看一眼父母，看一眼笔记本再又看一眼父母。只觉得父母的形象高大得他们都无法想象了。
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自家父母是如何就会这般地厉害的。又是如何，这般的把整个老门山将来的发展都给设计出来了。特别这不只只是简单的有关于老门山将来的经济发展规划，而是一个新鲜的，自己等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一个旅游村的发展规划。
素瑶还好一些，在她的想法中，父母确实是很厉害的，不然，也不至于声名远扬了。成义接受得也算是快，没让惊诧停留太久的时间。在他看来，老门山本来说是在父母的掌控中的，想法是新鲜了一些。但是，父母本来行事就是不一般的，且不用太过惊异了。
成忠跟婠婠却是十分地激动。
“我总觉得，在很久以前已经是把我爹爹姆妈想得很厉害了。”成忠悄声跟妻子感慨了起来，“可是，看着这图纸，看着这笔记本，我发现，我还是把我的父母看得太低了一些。”这会，他已经是不能想象得到自个的父母到底是有多么的厉害了。
最惊诧的还是婠婠，说好的，公公婆婆都是普通的农民来着，顶多，公公是队里的大队长。再有，以前老门山做过买卖，家里条件大概不是特别地差。来了老门山之后，这一些婠婠都是已经接受了的。
可是，这图纸，这笔记本，你跟我说这是普通的农民做出来的？这要是普通的农民，那我能算个什么啊？
刘支书激动地把个笔记本翻了又翻，“有华，你们夫妻两个，厉害，太厉害了！”
“咱们老门山，要是真的，真的是跟这图纸上所描绘的这般，这笔记本上所记录的那般，变成了一个旅游村。是不是咱们老门山到那个时候，恐怕得成为这十里八乡都首屈一指的富贵村了吧？”
叶有华这会还不是很敢这样猜测整个老门山的将来，会不会像刘支书说的这般会成为富贵村，“我觉得，咱们老门山还是挺有发展前途的。”
“将来就算是不以旅游村来发展，咱们有这么多的果树，又有门山水库那么大个水库，咱们又还能制糖，再有以前的各种口味的鸡鸭鹅猪等等。这么多的经济作物，哪怕是旅游村的计划行不通，咱们只能靠着这些个经济作物来做买卖，也是能够发展起来的。”
“这事那是肯定的。”成忠这会是终于恢复了平静了，总算是也能够跟着大人们说得出来一句话了，“咱们老门山的东西是真的挺好，就是现在隔了十来年了，还是有挺多的人挂念咱们老门山的产品的。”
婠婠也点头表示丈夫说得没错，“对，挺多的人挂念老门山的产品的。我们家里还好，偶尔还能在沈叔叔那边吃到一些老门山的口味，大院里很多人以前能吃到的，现在大多都是没法再吃到了，可想了呢。”
所以，老门山的东西，如果将来准备再次开展销售的时候，至少，在京都还是有市场的。
“既然喜欢这些个东西，那这回就给你们多带些吃食过去，家里都是准备了好些腊味的。”朱娇娇如是说到，上回准备给成忠摆喜酒就跟队里订了一头猪。后来喜宴取消了，但是跟队里订的那头猪就没有取消。那头猪的猪肉除了一部分冻着了，留作新鲜猪肉吃，剩余都熏制成了腊肉，所以，现在家里的腊肉可不少。
成忠就先给应下来了，“那好，我们多带些。”
这腊肉的事情也就是说到了提了一句，大家还是商议着老门山的旅游村计划。
“刘支书也是知道的，把老门山发展成旅游村这事可不小。光光是凭我们夫妻两个，是忙不成的。”叶有华这就准备要给刘支书安排事情了，“可是，现在这情势并不明朗，咱们也不能现在就把这个计划给露出去。还得看情势好一些的时候，这才能说出去呢。”
朱娇娇也对这件事情说话了，“可是，咱们要是真的等到情势大好的时候，才开始准备起来，那这事就有些迟了。改造之事可不简单，这得浪费多少年的时光啊？”
“刘支书，我看目前的情势虽然不大明朗，但是要恢复过来怕是也快了。旅游村的这个事情，咱们还真的是得请您来给咱们做个支持。”叶有华说得很恳切。
可是刘支书也不是那么不通事理的人，这夫妻两个的这些话说得好像非他不可似的。在他听来，更多的作用也不过是这夫妻两个来宽慰自己的吧，真要是用得到他，哪里可能这会才说呢。
这份情他还是会领的。不过，刘支书也确实是被这夫妻两个的雄心壮志给引发了自己的豪情壮志，“这事，我也来帮把手吧。”
果然如大家所猜想的那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刘支书的精神确实是好了起来了。
叶有华跟妻子相视一笑，两个人就着这图纸跟这个笔记本就把老门山的事情给说开了，“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了一边去，咱们老门山的有些排水渠，可以先给好好整一整。”虽然不能跟水乡那般似地，整个村子里都能四处走船，但还是能整得更好看一些的。
成义托腮看着自家的父母跟刘支书把这件事情说得挺来劲的。虽然已经不是那么地惊诧了，但他的心中也有些感慨，爹爹姆妈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一边的成忠又跟妻子说起来昨天的事情的，“我昨天还看到了笔记本呢，都没有想着去翻一翻，不然我还能早一会知道这事呢。”
“这会也不晚呀。”婠婠跟丈夫说公公婆婆也确实是太厉害了，“我真的是想不到，爹爹姆妈有这么大的能耐。”
能有这份心，在那个年代开始，就有心想要改变一个村庄。
当然，跟有些有心想要改变一整个县市的大人物比较起来，不，那些大能者且不去相比。只跟想要改变一个乡镇的中人物比较起来，这改变整个村庄可能是差了些儿。可是，这个有心可比有些没心的要厉害得多了。
更何况公公婆还不只是将这事说一说就作罢了，他们不光是是真的已经起了心思，就连这相关方面的事情也都已经是早在多年之前就开始忙碌开来了。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那张超级大的图纸，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还有，据婠婠的观察，阿公阿婆好像也能把其中的事情，说得很是明白呢。想必这些事情，阿公阿婆也是知道的呢。
哎呀，她怎么这么喜欢丈夫的家人呢。
把这件事情跟刘支书说了之后，叶有华几个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而且，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是挺有用的，一则是刘支书果然是精神了不少，二则是刘支书也对于这个事情提了不少的意见。刘支书还很是用心地准备起来了明年的事情来了。
有刘支书帮忙配合，老门山的旅游村计划想必就能够发展得越来越快了。
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说到哪个事情触动了刘支书，他就问了一句成忠的事情，“成忠是已经成亲了，按咱们老门山的惯例，都是成家就分家的。你们是准备也给成忠分家么？”
“我看你们家里也不大住得下呢，隔壁那块地，立勤老弟你已经是拿下来挺久的了，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砌房子？这事你跟队里说一声，大家都会上门来帮忙的。”
刘支书说的这个事情，家里之前也是有想过的。毕竟，老门山一直都是有这么一个成家就分家的惯例，有这么一个惯例之后，老门山的家庭纠纷，也确实是少了许多了。
家里也并不准备搞什么特殊化，就是朱娇娇，也是早就能够接受这种，孩子们成家就分家出去的事情的。不过成忠也才领着媳妇回来两天，这个事情，家里觉得不用太焦急了。
而且，这件事情，目前有一个为难的问题，按朱娇娇所说的，今年这是最后关键的一年了，大家只想着一切都要谨慎再谨慎。并不想搞砌屋子这么大的事情，砌屋子这件事情，近十年来，整个桥湾都是没怎么有的。
所以，屋子是不准备现在就砌的，分家则是要分的，朱立勤就说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是不好砌屋的。我的意思是，咱们家，就分家不分屋，吃住还在一块，不过成忠小两口就自家管着自家的钱，这个事情咱们不插手管。”
“还有，成忠现在还在读书，家里别管他是不是有什么补贴。反正，这生活费家里照样还是会出的。”
成忠听到这里就待阻止，“我在学校实验室是有津贴的……”
“不只是你这样。”朱立勤摆摆制止了成忠的话，“以后，你们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也一样，只要是谁能跟成忠一样的，一直能从大学生到研究生继续读下去，家里都会给出生活费的。”
于敏乔也说，“你们读书有出息，家里也是得到了荣誉的，这也算是为家里争气了，家里很愿意给负担生活费的。”
“可不是么？你们阿婆说得对。”朱立勤也赞同老妻的说话，“有你们这么读书有出息的几个，咱们在外头也都是听的好话呢。”
叶有华看岳父岳母说完了，他也补充了一句，“这不仅仅是你们阿公阿婆的意思，也是我跟你们姆妈的意思。你们只管努力奋进上学，家里会成为你们最有力的支撑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朱娇娇也点头，证明丈夫说得没错，“你们只管努力学习就成了，别管外头说什么知识分子不好。以后咱们国家的各类建设发展，都是离不开知识分子的，你们好好地努力，将来也为祖国尽一份心力。”
刘支书自刚刚问了一句之后就听着，没有说话，这会听了朱娇娇的话也连忙点头赞同，“你们姆妈说得很对的。别的不说，只看县城卤菜加工厂那边，一直到现在，都还经常要请咱们老门山这边的孙工他们，去帮忙维护机器，就能知道了，知识分子是真的挺厉害的。”
这只是一个很浅显的例子，但是对于上过孙工他们的课程的几个孩子来说，这话是很正确的。
这其中又以成忠的体会为最深，当年他就是凭着这一手学自孙师傅他们的手艺，安安稳稳地在煤机厂做了几年学徒工。等到去了京都之后，又凭着这份能耐跟人合伙做倒卖，这才能是挣了不少的钱。
“阿公爹爹姆妈要这么说，我也同意了。但我也得说一句。”成忠还是得考虑一下底下的弟弟妹妹们的，“我虽然还在读书，但是我二十多岁了，婚也结了，也该是我孝敬父母的时候了。家里给的生活费我能收，但是我的孝敬，家里也得答应我给收下。”
婠婠终于也能说上一句话了，“成忠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家里爱护我们，我们也是想要孝敬家里的。”
“好，你们要孝敬，这事我们就不拦了。”朱立勤也无意在这个事情上争论，孩子们愿意孝敬家里，那他就是愿意接受的。
成忠看这个事情阿公答应了，就又说想来另一件事情，“隔壁要是准备用来给我砌屋的话，那钱就得我来出。”
“这个不成。”朱娇娇一口就给拒绝了，“嫁女儿家里要给陪嫁妆的，娶媳妇也是要给陪聘礼的。这队里砌的屋子也是属于聘礼的一部分，这个你不许推辞。家里现在大概也只能是给你们这些个普通东西了，将来的日子要是好了，咱们再另说吧。”
成忠想了想，到底是没有争论这个事情了，大不了以后想办法给补回来成了。
这其间，素瑶和成义好几次都是想说话的，都被打断了，到这会，这事情也就谈好了。姐弟两个对视一眼，算了，大不了以后想办法给补回来好了。这跟成忠也是一个想法了。
刘支书看这一幕看得还挺高兴的，有华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地都是挺和睦的，这就是兴旺之兆了。当然了，有华家里一向都是挺兴旺的。只不过，那当年也只是有华岳婿两代而已，现在是第三代也要兴旺起来了。
作为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有华家里的老人来说，刘支书的心里是由衷地觉得高兴的。
把成忠成家分家的事情给说好了，大家也就继续讨论起来旅游村的事情，谈一谈说一说，时间也就不早了。
叶有华看着时间，又亲自把刘支书给送了回去，成义也跟着一起去送了。
顺便，成义又给刘支书搭了回脉，这一回搭完脉，成义的眉头就有些舒展开了。
成义的表情变化基本上都是不大的，别个人可能看不大出来。但是叶有华是看得出来的，自然也是知道这含义的。从成义的眉头不再紧皱这情形来看，刘支书的情况有些好转了。
果然成义在回家的路上也是这么跟父亲说的，“刘支书这变化现在还不是特别地明显，但是确实是有一些好转了。我看咱们这个法子确实是挺有用的。”
“长此以往，应该就有用了吧？”叶有华还是希望刘支书长寿的，好歹为老门山操劳了一辈子的刘支书也能看一看老门山更好一些的发展。
成义点了点头，“会有用的。师傅也说了，有时候人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只要有这口气一直在，再慢慢地锻炼身体，慢慢地调养，这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听到成义的话，叶有华这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了。
家里听说在刘支书知道这事之后，果然是有效果，也就放心了许多了，至少大家的心思是没有白费了。
叶清也是挺感动的，“你们也是费心了。”
“刘支书为老门山做了多少的事情，咱们也只是略尽一份心意而已。”这事大家都不居功。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大家也就准备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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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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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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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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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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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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