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比陆知乔稍高些,从后面抱住她,一偏头便能吻到耳朵。绵|软的耳廓细腻莹白,因轻缓的触|碰而泛红,连带整个人都无法克制地颤|抖,这里有多敏|感,只有她知道。
“生气伤身。”
“生气长皱纹。”
暖热的气|息流连回荡,旋在耳窝里打转,陆知乔咬紧牙根与本能反应对抗,脚都软了,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祁言怀里,偏就是不说话。
祁言却已看穿了她,假意不知,啄了一下她耳垂,说:“我讲笑话给你听。”
“我养了一只老鼠,生病了,我给它吃了老鼠药,希望它明天能好起来。”
“……”
“有天我骑车上街,经过路口时,双手松开扶把,交|警看见了大喊:‘手掌好!’,我高兴地冲交|警挥手说:‘同志们辛苦了!’。”祁言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陆知乔下意识问:“然后呢?”
“然后——”祁言顿了顿,“我就掉坑里了。”
陆知乔皱眉,极力克制着情绪,随后嘴角微微抽动,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掉坑里这么好笑?”祁言佯装不开心。
“嗯哈哈哈。”
第一次见她开怀大笑,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没有丁点皱纹,像一朵盛放的娇花,眼睛里漫天星子。祁言挪动脚步,歪着头注视她,将她的笑容深深烙进脑海里,那瞬间很希望自己会时间魔法,让这一刻永远停住。
陆知乔笑了会儿,察觉到身边灼热的视线,收敛笑意,轻叹:“我没生气。”
“多笑一笑。”祁言伸手将她额前垂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凑上去亲了亲,“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笑多了长皱纹。”
“不笑老十岁。”
“……”
祁言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脸,将她掰转过来抵在墙上,压着嗓子道:“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的老师,心里当然会觉得别扭,但老师也是人,这也只是一份工作,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守好底线,就够了,私下里我是祁言,不是祁老师。”
雪松香味的洗发水,清淡好闻,萦绕许久不散。
陆知乔轻吸了吸鼻子,眼皮半垂,循着香味追祁言的头发,脖子微往前伸,离对方的唇角仅有咫尺。
一没留神,险些吻上去。
“好。”她慌忙退回来,低声答。
祁言拈起自己一缕发丝,尾梢轻轻擦过她的唇,使坏地挠了挠:“喜欢吗?”
精心保养的头发,发质很好,黑亮柔顺少分叉,发量丰富厚实,像珍稀昂贵的上等丝线。陆知乔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一下,指尖都滑滑的,于是点头。
“喜欢就常来。”
她没答,红了脸。
.
浴室里有水声,陆知乔把烫板和熨斗放回书房,收了阳台上晒干的衣服,坐到沙发上慢慢叠。
女儿的衣服比较多,长袖衫,薄毛衣,带猪猪尾巴的小裤,校服……她看着小裤上短短的猪尾巴,动作慢下来,忽然想到这个年纪正在发育,自己却还没注意过女儿的情况,譬如,是不是该给孩子买小背心了?
时光飞逝,此刻生出无限感慨。
当年抱在手里还不会走路的小婴儿,眨眼就十二岁了,可是身高和体重具体有多少,她竟浑然不知。
怎么当妈的?
陆知乔陷入了自责,脑子里神思纷乱,连浴室水声何时停了都不知道。
“妈妈……”
背后传来极轻弱的喊声,她醒过神,回头,女儿穿着皮卡丘睡衣站在那,怯怯地看着她,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她扬起笑脸,冲孩子招招手:“妞妞,来。”
小姑娘听话上前,陆知乔迫不及待伸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刚才是妈妈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一面说着一面亲了亲孩子的脸。
刚洗完澡,脸蛋红扑扑的,又滑又嫩。
陆葳咬着嘴唇,没说话,她从晚饭前委屈到现在,以为妈妈嫌自己不懂事,越想越难受,现在终于释然,于是主动爬到妈妈膝上坐着,搂住脖|子。
“啊,妞崽,你好重——”陆知乔嘴上哀嚎,手却抱着孩子没放。
“哼。”
“压死妈妈了。”
“就不下来。”小姑娘噘着嘴。
陆知乔摸着女儿的脑袋,笑了,“学校上体育课有量身高体重吗?”去年这个时候量过一次,一米四七,七十五斤,一年应该长了不少。
“量了,我有一米五三。”
“体重呢?”
陆葳突然小声:“八十二斤……妈妈,我胖了好多。”
“傻瓜。”陆知乔亲她一下,“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重增加是正常的,因为个子也长高了啊。”
“可是太胖了不好看。我们班有个女生一百斤,胖胖的,男生老是笑她,说她是胖冬瓜。”
“……”
陆知乔脸色微变,轻咳了两声,说:“妞妞,别人怎样我不管,但是你不可以嘲笑胖的同学,那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好惨,男生挺过分的。”
“所以你不能学男生。”
小姑娘点点头。
陆知乔目光落在女儿身前,大大的皮卡丘图案上隐隐约约显出轮廓,她盯了几秒,睡衣松松垮垮的,不太能看出什么,便捏住边角要揪起来。
“唔,妈妈,你干嘛呀……”陆葳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一骨碌翻身下去。
“让妈妈看一下。”她心急道,“x平时会痛吗?有没有——”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口。
陆葳顿时涨红了脸,很是难为情,哼哼了两声,两只手死死护住皮卡丘,就是不肯让她看。
“好好好,不看。”
害羞是人之常情,小孩子也会,按说母女本该亲密无间,大概是她平时疏于陪伴,女儿在她面前却也如此害羞,潜意识里没有把她当做可以信任的人。
陆知乔感到有些挫败,无奈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明天联欢会几点开始?”
“两点。”陆葳小声说,“妈妈,你会去么?”
“去。”
.
翌日多云,天空时阴时晴,中午陆知乔提前下班,在公司食堂随意吃了点饭,而后把下午的工作安排给助理,驱车去学校。
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她停好车,到门卫保安那里做了登记,进入校园。附中的初中部占地面积广,比高中部更大一些,上次家长会来,她绕来绕去险些迷路。xiumb.com
找到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陆知乔拿出手机,正要给女儿打电话,楼梯口另一头传来说话声,她抬头,看到祁言和两个女老师从办公室出来,有说有笑。
“祁老师。”
三人同时望过来,祁言穿一件雾霾灰长款毛衣,身材纤瘦高挑,乍眼看过去相当吸睛。只见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另两位点点头后走远,她迈开长腿朝这边来。
垂顺的黑发蹁跹飘逸。
“这么早来。”人来到跟前,挑了下眉,压低声音说:“莫非想我了?”
虽然四下寂寂无人,但毕竟是在学校,祁言晓得分寸,没靠她太近,规规矩矩站着,只是眼睛里含着调侃的笑意,冷艳妩媚,不正经。
陆知乔盯着她的头发,片刻回神道:“妞妞不在教室。”
“她们最后一节课是英语。”祁言看了看初一2班教室,又看看手机,“这个点应该是吃饭去了,你给她打了电话吗?”
“还没,怕她跟同学在一起,被看见。”
祁言抬手拂了拂头发,笑道:“没关系,她同学都有手机,这帮孩子私底下约游戏约得可欢了,我缴上来给家长,家长转手又还给她们,头疼。”
“……”
想起上回女儿手机被缴的事,陆知乔抿着唇没吭声,心里却是想笑。
平时见到祁言,无非在901或902,私底下这人什么样子,她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仅此而已。如今是在学校,祁言工作的地方,这人自然而然有了另一副模样,方才朝她走过来,连步伐都带着风,一半熟悉,一半陌生,引得她探究,移不开眼,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许是新鲜,也许是好奇。
陆知乔没细想,低头点开手机通讯录,拨女儿的号码。
很快通了。
“妞妞,你在哪儿呢?妈妈到学校了。”
“好,不急,你慢慢吃,妈妈在教室等你。”
“嗯,拜拜。”
果然。
附中的初中部并非寄宿制,没有学生宿舍,但有食堂,方便中午不能回家的学生在学校吃饭。这一个学期以来,除了生病那几天,女儿一直是在学校吃午饭。
她和孩子说话,语气温柔又宠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祁言在旁看着,心像是泡进了柠檬汁汽水,咕噜咕噜冒起酸泡泡。
“你吃饭了吗?”她问。
“吃过了。”
祁言张了张嘴,想让陆知乔陪自己去外面吃饭,但万一被人看见,难免惹来闲话,弄不好说她收礼受贿,那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有时候,老师的身份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她话到嘴边咽下去,笑了笑,眸光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妞妞的座位是靠走廊窗户这组第四排中间,你到里面坐着等吧,我去吃饭了。”
“好。”
祁言转身往楼梯走,陆知乔凝视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乌黑垂顺的及腰长发轻轻晃动,步伐似乎比方才走来时慢了些,但再慢,路也只有那么长,很快人便消失在拐角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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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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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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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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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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