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令陈熠安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他六神无主地蹲到梁怀身边,“学长?学长!你不要吓我,不要和我开玩笑啊,这个玩笑不好笑的。”
可地上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陈熠安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脉搏,还好还算正常。
陈熠安摸住他的脸,发现额头上有不少冷汗,陈熠安当机立断,把他扛在肩膀上,“学长,我们去医院,没事的,没事的。”
这声没事的,是说给他自己的听的。他现在心乱如麻,但只能强作镇静,脚底都在发软。
梁怀因为没有意识,身体控制不住往下滑,陈熠安忙托住他的腰,手上因为用力布满青筋,但走起路来还是十分吃力。
梁怀不仅比他高,体格也比他壮不少。他硬撑着走出了教室门,刚行了十米,一个不注意就跪到地上,膝盖在瓷砖地上发出脆响,他浑然不在意,生怕磕到梁怀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先抱住他,自己的背也磕在了瓷砖上。
此时,周益在洗手间洗完脸,双目鼻子都通红地出来,撞见陈熠安二人这状态,大吃一惊:“你们……”
陈熠安语带哀求,“周益、周益!你帮帮我。”
周益先是一滞,随后哆哆嗦嗦上前,和陈熠安一人托着梁怀一半的肩膀,将他往教学楼外带,还在碰到有同学来上课,忙招呼他们过来帮忙,最后四个男生一起,把梁怀送到了医务室。
校医初步判断是低血糖,不过输液过后也没有立即转醒,就立刻联系了救护车,将梁怀送到距离大学城最近的医院。
陈熠安在急诊室坐立难安。
虽说旁边的病人们奇异地看着他百褶裙大腿袜的装扮,但他此时一点也不在意。
他焦虑地抠着手指头,越害怕,脑子里就越七想八想。
会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如果真是他该怎么办,不会的梁怀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要不要转到他家的医院、要不要告诉梁爷爷梁奶奶……
不过等待的时候比陈熠安想象的要短。
检查室的门打开,梁怀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已然转醒,但精神状态很差。
陈熠安忙大步迎上去。
梁怀看着他,无力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似在打招呼。
陈熠安鼻头蓦地一酸。
校医主动上前和医生交谈,后者给出的诊断也是低血糖。
陈熠安听了,捏紧医生的衣摆,“要不再多做点检查吧?放心一点,你看他看上去这么严重,要不医生您再仔细看看……”
医生扶了扶镜框,“再多检查几遍依旧是这个结果,不过从抽血结果来看,患者近来是不是压力比较大,或者睡眠障碍之类……”
陈熠安怔了怔,望向病床上的人。
梁怀的嘴唇有些脱水,“嗯,最近白天虽然很累,但在床上闭眼也睡不着。”
他有想过借助酒精,但他酒量不好,所以到最后也没喝。
陈熠安抓着病床的扶手,面色看不出来,但内心非常自责,生日过后,他和梁怀一直在闹矛盾,心里虽然一直怀抱着对梁怀的歉意,可他更多时候都是在考虑自己的情绪。
梁怀冷着他,无非是因为生气了,因为他做了错事。
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去计较梁怀的生气,梁怀怎么怨他都是应该的,况且梁怀并没有对他多过分,只是在一起的时候太好了,对他稍冷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落差。
他有脾气可以对梁怀发,那梁怀有脾气可以对谁发呢。
梁怀不会凶他,只会闷在自己的心里。
而陈熠安还以为他是工作太忙,才彻夜都在电脑前赶工,没有时间睡觉。结果是因为睡不着,这才工作一整夜。
昨天还帮他缝猫耳朵和老鼠耳朵,肯定夜里也没能合眼。
陈熠安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迷糊了,梁怀有没有休息好,学习生活累不累,他不是没想过,但从来没有细想,而梁怀更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让身边的人担心。
医生嘱咐道:“现在输的药水有安定成分,你等会好好睡一觉,一定要调整好你的情绪。”
过后就离开了。
校医跟着安抚了两句,说是会通知梁怀的辅导员,示意他先好好休息,有问题随时联系,然后便回学校了。
护士端来了杯糖水,陈熠安接了过来,把梁怀的病床调高,喂到他的嘴边。
梁怀喝了一小半,目光一直落在陈熠安的身上,“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事。”
陈熠安拿纸巾沾沾他的嘴角:“睡不着觉,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完,陈熠安又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人家为什么睡不着,还不是他“出了大力”,人家又什么要告诉他。
梁怀的瞳孔动了下,“奶奶的事,工作的事,都堆到一起了。好在奶奶快要出院了,后面就轻松了。“
“那就好。”陈熠安扯了下嘴角,把他的床头又摇下去,“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药效逐渐起来,梁怀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陈熠安的身影在他面前逐渐模糊,终是睡去。
陈熠安端来板凳,坐在他的床边,想把他垂在边上的手塞进被子里,结果发现他手指头上有几颗小红点,握起来仔细看看,他对这个很熟悉,是针眼。
他不由自主轻轻在上面抚摸着。
陈熠安的心,忽然从未有过的清晰通透。
原本以为这就是场在他青春期,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一场恋爱,而在刚刚,他以为梁怀要出事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在乎梁怀。
他设身处地想了好一会儿,如果他和梁怀换过来,变成是梁怀带着目的性地接近他,欺骗他,他可能会崩溃,甚至永远都不想再见梁怀了。
-
梁怀睡醒的时候,床边围了不少人。
辅导员、班主任、侯果,还有一直在他身边的陈熠安。
侯果:“你可算醒了,睡了有13个小时了兄弟。”
睡过一觉后,他身体好了很多,挣扎着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其实真没什么事,还麻烦老师们跑一趟。”
辅导员摆摆手:“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应该的。”
辅导员附和道:“是啊,没事就是万幸,我们不嫌麻烦,只要学生们身体都好,我们心也踏实。”
梁怀看向陈熠安,后者一直在边上沉默着,见他看过来,浅浅地朝他笑了一下。
医生和护士来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可以回去了。
再三叮嘱说下次要是没吃早饭,觉得有点头晕就要立刻吃糖或者是甜的食物,别硬撑。
陈熠安和侯果想来扶梁怀下床,他说不必,也能独立走路,就是浑身没什么力气,走得比较慢。
大家伙耐着心陪他放慢脚步。
梁怀家里没人,因为爷爷奶奶都还在医院,他也不想这幅样子过去,让二老担心。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去宿舍。
一辆出租车坐不下五个人,他们分了两辆回学校,老师一辆,三个学生一辆。
梁怀拿出手机,看着未读讯息,摁动了两下,跟着陈熠安口袋里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
“我把吴暧仪修好后的照片发给你了,你看着时间,尽快上传。”
陈熠安点头,“哦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副驾驶座的侯果回头看他,“就是啊,车上别玩手机,当心又头晕。”
陈熠安又点点头。
梁怀只好把手机收起来,闭目养神。
快到学校的时候,陈熠安的手机响了,怕吵醒梁怀,他快速地摁了接听键,捂着嘴巴小声道:
“喂……好,就放在宿管阿姨那吧,我一会儿回来自己拿。”
梁怀没有睡着,此时睁开眼,“怎么了。”
陈熠安:“给你点了粥。”
侯果再次回头,咧嘴一笑,“有没有我的份。”
陈熠安:“够的。”
等他们在宿舍门口挥别老师,到阿姨那拿粥的时候,梁怀发现不是外卖的打包盒,而是那种好几层保温碗。ωωω.χΙυΜЬ.Cǒm
侯果惊讶道:“现在外卖服务都这么好了吗?”
梁怀垂眸看着陈熠安:“你让家里做的?”
陈熠安把保温碗提在手上,“要家里营养师特意做的,还有一些清淡的菜。”
侯果撇撇嘴,“我看我还是去学校后门小摊那买个煎饼果子得了,吃一餐这我恐怕得瘦两斤。”
说完他就撤了。
于是就剩陈熠安和梁怀一起回寝室享用养生粥。
陈熠安第一件事是把一身女装给换下,瞬间轻松不少。
他有些疑惑:“这人呢……”他指了指张仕林的床位,看上去收拾得挺干净的。不像昨晚睡过人的。
梁怀头也不抬地说:“出差去了。”
陈熠安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梁怀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白T拿回来了,已经让侯果送去干洗店了。那衣服是张仕林自己穿的,不是我给的。”
“噢。”陈熠安心底舒坦不少。
梁怀以为他听了这话会特别开心,不过看上去并没有。
梁怀尝了口粥,盐给的特别少,咸味几近于无,“要不要给你点份别的。”
陈熠安素来不爱吃这些寡淡的食物。
他猛地摇头,“不了,我吃这个就好。”
还给梁怀夹菜,“你多吃点绿色食物。”
他大口喝粥,“哎呀,大荤大油的吃多了吃腻了,我也会偶尔吃吃清淡的,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你吃你的自己的,好好放宽心,你就是操太多心了。”
结果喝太快还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梁怀拍着他的背,忙给他递纸。
看着梁怀喝完最后一口,陈熠安才安心地收拾碗筷。
饭后,梁怀躺在床上,和兼职的公司请好两天的假,然后打了一个哈欠,从医院回来就一直有些乏,应该是药效还没过。
陈熠安本来在弄设计大赛的照片,回过头,“你再睡睡吧,多补补眠。”
梁怀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对了,照片上传大小不要超过20M,如果照片文件太大了,记得压缩一下。”
“知道的。”陈熠安回答。
他没有压缩过图片,在网上搜了下教程,下载了专门的压缩软件,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弄了半天都没有压缩成功。
他烦躁地抓了一会儿头发。
“你要点’导出到’,而不是’导出’,不然你找不到它导出到哪里了,导出到桌面就能很容易看到。”梁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拿起陈熠安的鼠标,替他做好,“好了。”
陈熠安嘀咕着:“这样么……”
他声音一顿,迅速起身,伸手把梁怀推回床:“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去睡觉,你现在失眠那么严重,要珍惜每一点睡意。”
还替梁怀把被子盖好,“好好睡,不睡十个小时不要起来。”
梁怀无奈,“我刚睡了十三个小时,你现在还要我睡十个小时。”
陈熠安把窗帘拉上,让室内变得昏暗不少,还把板凳上的坐垫拿过来垫在屁股下面,撑在他的床边:“我看着你睡,快睡快睡,不许睁眼。”同时拿四只手指轻轻合住他的眼皮。
梁怀向下躺了躺,找了个放松的姿势。
陈熠安尽量把自己的呼吸声都放轻,眼神放空地看着梁怀。
过了一会儿,梁怀的呼吸趋于平缓。
陈熠安无声地捶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脚,起身想回桌子那边继续上传照片,弯腰的那一瞬间离梁怀的距离比较近,陈熠安的的身体忽地定住。
这样想来,梁怀还是第一次以这样弱势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眉眼不再像往常那样锋锐,带着病弱的美感,因为瘦了不少,锁骨线条明落,和薄唇看上去一样性感。
就是这一刻,陈熠安心底似有羽毛在抓挠,曾经这个温软的唇是怎么触碰自己的,那份感觉忽然窜了上心头,伴随着无尽的思念。
他的眸色微微发亮,缓慢靠近梁怀的面庞,视线落在他那挺翘的唇峰上。
梁怀,我真的很想你。
陈熠安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气息将他弄醒,搅了这一场美梦,在二人即将要贴近的时刻——
梁怀的脑袋往靠墙的方向一偏。
陈熠安落了个空,浑身僵住。
梁怀这次并没有睁眼,“我可能还没有想清楚。”
陈熠安倾身的动作保持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腰身。
“我……”梁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二人皆是沉默许久。
梁怀方才道:“其实,张仕林在之前离开寝室的半学期里,交过两个男朋友。”
陈熠安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张仕林。
“侯果说,他和前后两任男友都很恩爱。”梁怀的语气很轻,“他对我的感情,应该早就没什么了,但他听说我和你在一起后,就立马回了宿舍,你认为他是出于什么?”
陈熠安没有回答。
梁怀继续道:“出于占有欲。”
陈熠安似乎有点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分不清楚,”梁怀在被子里的手握紧拳头,“分不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是喜欢、还是内疚,亦或者是占有欲,更可怕的是你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他伸手摁着太阳穴,那儿又有些疼,“怪我从小家里的事带来了太多影响,我可能还得需要一些时间……”
“怎么能怪你。”陈熠安摇摇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要怪也应该怪我才对,怪我做事太幼稚,欺骗了你,给你这么大的压力,还怪我太心急,答应了给你时间又总是在逼你。”
梁怀睁开眼望向他,由于室内的光线不足,他并不能太清晰地看到陈熠安的表情。
陈熠安的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你知道么,我之前就应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许东星当我的模特,当时只是想让他试下尺寸。或许我做过很多糊涂的事,但我的感情上似乎从来没有糊涂过,这点我清楚。”
梁怀轻启嘴唇,想要说点什么,陈熠安却用掌心捂住他的眼睛:
“先休息吧,有什么等睡醒再说。”
陈熠安的掌心带着温热,很好地抚平了梁怀眼周的疲惫,倦意彻底席卷而来,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
*
*
梁怀这一觉睡得彻底,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他睡到自然醒。
还没睁眼他就感觉到床边有人,听上去在扫地。
他揉了揉眼,问陈熠安:“几点了。”
“早晨十点了,兄弟,你这一觉睡得比昨天在医院还长。”回答他话的却是说话痞里痞气的侯果。
梁怀从床上撑坐起来,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打量了一圈寝室:“他呢?”
有些奇怪,陈熠安在寝室从来不叠被子的,现下其床上的墨灰色被子竟然叠得整整齐齐。
不用猜侯果都知道他在问谁:“昨天晚上他去网咖上夜班了,今早没有回,可能直接去上课了吧。”
“他今天早晨没课。”梁怀知道陈熠安的所有课表。
他拿出手机,想要问陈熠安去哪了,结果发现陈熠安两个小时前有给他留过几条消息:
“静静,我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家住几天,和你说一声哦!”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哥哥想我了,国庆生日都没回去,所以我回去看看家人!”
“你记得吃早餐。”
“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好好吃。”
“学校这边我也请假了,不用担心。”
“哦对了,静静,蛋黄要记得喂啊!!”
“保持联系。”
梁怀蹙起眉头。
侯果凑过脑袋看了他的屏幕,“人家就回娘家住两天,瞧把你难受的。”
梁怀没有搭理他。
总之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回过头去把陈熠安留言的这几句话又看了几遍,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和侯果都以为陈熠安只是回家住个周末,很快就会回来。
直到一周后,那个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墨灰色被子,一直没被人打开过,梁怀意识到了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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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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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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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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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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