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是哪样?”梁怀的瞳孔微张。
“就……”陈熠安顿了下,结巴了好一会儿,“就、难以启齿,学长你自己,自己脑补一下吧,总之不堪入目,惨绝人寰,你不负责不是人的那种……”
话还没说完,梁怀就翻身从床上下来了,理理头发,伸伸懒腰。
陈熠安懵懵地看着他,“我我和你说话呢!”
梁怀觉得喉咙有些干,找到夜班放在这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半,方才勾起唇角,“不可能,我是醉了,不是疯了。”
感觉有被嫌弃到的陈熠安,气愤捏拳。
“你昨晚醉得离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兽性大发了你知道么,你看看我现在这样……我靠!你干嘛?!”
梁怀忽然猛地附身过来,双手撑在陈熠安耳畔两侧,无限逼近他的脸,整个折叠床承受不住般晃了晃。
对方炙热的吐息打在陈熠安鼻尖,后者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双手抵着梁怀的胸口,想要推开,可梁怀却用了很大的力,他越推,梁怀靠得他越近。
“你知道真正的兽性大发是什么样子的么。”梁怀捏着他的下巴,问道。
陈熠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停!你停住!你再近一点,我就要喊了啊!”
梁怀凝视着他的双眸,“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熠安吓得魂不归位,“我、我哦,不,我不用你负责了,你先起来!”
梁怀手放在陈熠安的裤腰带上,吓得陈熠安浑身抖了抖。
“傻子,我衣服都穿着,你的裤子也穿着,下回演戏演足点。”两人近得,梁怀额头快要抵着他的额头。
陈熠安怔了下,“那你刚才一副吃惊的样子……”
梁怀揉了揉他的刘海,起身拉开和他的距离,“配合你的演出。”
陈熠安泄气了,也坐了起来,拨弄着被他弄乱的头发,忽然想到什么,毛又炸了起来:
“可你昨天是真的,真的亲我了,这,就在这!”他戳着自己的右脸颊,戳个不停,白皙的肌肤上被自己戳出了个红印。
梁怀看着那个红印,蹙眉回忆了下。
陈熠安叉着腰,“你就是亲人了,可不能赖账。”
梁怀:“证据?”
“就是在火锅店的厕所里……”说着,陈熠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厕所怎么会有监控呢,又何来证据一说,他猛地一拍大腿,“你等着,昨晚你劣迹斑斑,自知有愧,还给我写了承诺书来着!”
然后梁怀就看着他把裤子口袋掏了出来,还把床掀了个遍,躺椅都快拆了,趴在地上摸来摸去。
“咦?我记得我放这了啊。”
“东西呢?!”
“啊啊啊怎么找不到了??”
“梁怀你有没有看到啊!!!”
梁怀的语气莫名其妙,“你觉得呢。”
陈熠安连房间里的杂物都翻了,就是没看到那张餐巾纸,他哭丧着脸,“难道是梦里你给我写的么?不可能啊,我昨天就喝了半瓶,还是啤的,按我的酒量来说不可能这么差劲啊……”
“八成是在做梦。”梁怀整理了下衣服,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很快,陈熠安从他旁边挤了过去。
网吧老板面容年纪也不大,但头发有点早秃,有点胖,但看起来很和蔼,正在大口吃着汉堡。
梁怀二人睡到了中午。
陈熠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急道:
“请问,刚才我们睡觉的时候,您进来过吗?”
老板擦了擦嘴,“嗯,见你们还在睡就没吵醒你们。”
“那您有没有看到一张餐巾纸?上面还写了字的!”
老板摇头,“我就站在门边看了眼,没进去,里面光线太暗了,什么都没看清。”
陈熠安沮丧得肩都塌了。
梁怀到前台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包,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提示音,梁怀对这声音熟悉,通常是手机快没电时候提示的。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看到屏保时,整个人一愣。
老板好奇地把脑袋伸过来,梁怀连忙将手机往胸口一埋,再抬头的时候,陈熠安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老板嘟囔了一句,继续吃他的薯条。
梁怀面色如常地走出网吧门,走到没人的楼梯拐角,他才把手机再次拿起来,屏保和桌面设置的是同一张照片——
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眯着眼,陈熠安用食指怼着他的鼻小柱,推成了一个猪鼻子。
陈熠安半靠在他胸口,朝着镜头笑得露一口白牙,灿烂得不行。
梁怀:……
下午,政治课。
何之观一如既往地认真做笔记,彭于超躲在桌子下面,玩着开心消消乐,陈熠安则对着课本,冥思苦想。
忽地,他愤怒地摔笔,不可能啊,绝对不是他做梦,那餐巾纸承诺书绝对存在过!
“熠安,熠安。”何之观小声唤他,把他思想给拉回了现实。
这才发现因为他刚才动静太大了,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全班同学也看着他,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彭于超忙把手机藏了起来,心惊胆战地拍着胸脯,从牙缝里逸出了句,“你吓死我了兄弟,我还以为老师发现我了。”
政治老师沉吟片刻,“这位同学,你是对我的授课内容有什么质疑吗?”
“不,不老师,刚才很抱歉。”陈熠安连忙摆手。
“那好,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题:恩格斯全面阐述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著作是?”老师看着他。
政治课就没好好听过的陈熠安,哪知道什么伟人著作,求助地看向何之观,后者嘴巴刚要张开,老师严肃的声音传来:“请其他同学不要说话。”
何之观给了陈熠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老实地埋下了头。
陈熠安就隐约记得一本《自然辩证法》,张嘴就来。
老师推了推眼镜,“错了,是《反杜林论》。”
陈熠安:哈?这,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书名。
彭于超撇嘴,换做是他,恐怕连自然辩证法都想不起来。
老师翻名册:“看来你上课没有仔细听讲,你叫什么名字。”
陈熠安欲哭无泪地报了学院名字。
老师翻了下书,“既然你是艺术系的,那请你写一篇1000字的论文,结合你对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和美的本质的理解,谈谈你的艺术观。下周上课前发到我的邮箱。”
旁边的同学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陈熠安听到要做单独的作业,懊恼万分,但又只能点头说知道了。
随后跌坐回座位,彭于超和何之观向他投以同情的微笑。
后来到了政治课间休息时间。
何之观他们要去上厕所,问陈熠安要不要一起。陈熠安正在百度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和美的本质的知识,看得一头雾水,说他不去。
也就看了两行字的时间,陈熠安右侧的空位忽然坐进了个人的,连着一排的椅子晃动了下。
他面前出现了一杯一点点的阿华田。
他抬头望向身侧的人——许东星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杯和他面前一模一样的阿华田,冲他“hi”了一声,
陈熠安摇了摇这杯奶茶,里面的冰块还比较大,一看就是刚买的,“给我的么?“
许东星说是的,“每次上政治课,我都趴最后一排睡觉,刚才要不是你闹出了动静,把我闹醒了,我都不知道我们原来已经一起上过两次课了。”
陈熠安笑了,“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他热得不行,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拿吸管戳开喝了一口。
甜度超标,他喝了两口就暂时放到一边,继续浏览手机里的政治知识点,一脸的苦大仇深。
许东星关心道:“要不要我帮你?”
陈熠安婉拒,“得了吧,我要一个上课睡觉的人帮我,你觉得说得过去吗?谢谢你啊,我自己应该也能行。”
许东星喝了一口奶茶,咬着珍珠,“看来以后上课不能睡觉了。”
“你说什么?”陈熠安没有听清。
许东星朝他笑笑。
这时候,彭何二人从厕所回来了,他们是第一次见许东星,陈熠安忙给他们相互之间介绍,男孩子间的友谊很简单,就这样愉快地约着有空一起游戏开黑。
上课铃响了,老师端着保温杯进来了。
许东星并没有离开,而是把课本搬了过来,坐在陈熠安旁边。
而陈某人,嘴里说着“我自己应该也能行”,下一瞬间就打开了微信,给梁怀发信息:
“静静学长,你政治好不好。”
“哎,向你请教一个问题成么。”
“救命啊!!”
陈熠安看着梁怀那头正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结果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任何消息。
他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切出去刷新了一下微博,结果发现信号非常丝滑。
陈熠安连发三条:
“在线,却不回我?”
“拔嘴无情。”
“负心汉。”
梁怀总算回了,“不是很想和手机里有我1g丑照的人说话。”
陈熠安扑哧一声,低笑了下。
昨天他真的拍得停不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拍视频的时候,手机会没电了的原因。梁怀刚发现手机壁纸的时候就打电话质问他了,他自豪交代,自己现在恐怕是怀揣梁怀最多黑历史的人。
于是陈熠安连发三个自制表情包:
第一个:梁怀想睡觉,陈熠安不让他睡时,嘴角向下,可怜又无助的照片。配文字:垮起个批脸m.xiumb.com
第二个:梁怀双手被陈熠安举起来,中二又好笑。配文字:奥利给!
第三个:梁怀的头发被陈熠安的抓成了个鸡窝,眼睛困得眯成一条缝。配文字:无所谓也有点累
梁怀:…………我现在想派人暗杀你。
陈熠安:“嘻嘻嘻嘻嘻嘻嘻,我劝你对我好一点,不然这些丑照……你自己看着办吧。”
彭于超消消乐玩得正起劲,低呼一声,“我去,我和排行榜上面那人的金币,就差一点点了。”
陈熠安闻言蓦地一震,手当即伸到裤子口袋,掏出了梁怀昨晚上闹着非要捡的一元硬币。
他以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但现在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及时把这一枚硬币用出去,这才走了霉运!
这才把餐巾纸承诺书弄丢了!!
而且还被老师罚了小论文!!!
顿觉这枚硬币烫手,他吓得把硬币一抛,硬币在空中打了个转,砸到许东星的头,落到其怀里。
-
与此同时,走廊外。
侯果从体育器材室,借了个篮球出来,锁好门。
然后和等在门口的梁怀并肩,朝楼梯口走去。
侯果把篮球拍得“啪啪”直响,气愤道:“你总算有时间和我们一起打球了,帮我们挫挫建筑系那帮孙子的锐气,他们上次打球恶意撞人,把我街舞社的一个朋友撞倒了,手摔得轻微骨裂,真是损啊。”
梁怀拦住他的手,“别拍了,有教室在上课。”
“哦哦哦,我搞忘了。”侯果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确实有个教室在上课,隐约听到了点内容,好像是在上政治课。
他心都飞到打球上了,走了两步发现梁怀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发现梁怀站在教室后门,正看着教室里的某处。
侯果也凑了过去,循着梁怀的目光一望,“咦,我好像看到我们社团的一个小萌新了。”
他还想再仔细看看,身体被梁怀掰了过去,“走吧。”
-
教室里。
许东星捏着这枚硬币,“这是……?”
陈熠安想了想,“就当是买这杯奶茶的钱。”
许东星其实没太听明白,但一想到这枚硬币是陈熠安送的,他就不太想还给他,在手里转了转,然后紧紧握到手心,“好。”
这时,陈熠安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梁怀回复了:
“这样,我每天请你吃顿饭,你删一张我的丑照。”
陈熠安的眼睛放光,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他手机里还有可是有几百张呢,如果一日三餐都要梁怀请的话,都能吃一两年了吧。
他忙打字:“可以是可以,就是那个……这请吃饭是你提议的啊,不是我说的,到时候不许反悔。”
“有一个条件。”梁怀补充。
陈熠安开心坏了,“一百个都行,你说你说。”
梁怀:“上课不要讲话,专心听讲。”
陈熠安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猛地抬头,三百六十度把教室看了个遍,奇怪,梁怀又不在这里,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讲话?
虽然没想明白,但陈熠安还是立刻回复:“好的呢。”
许东星瞅了他一眼,“在和谁聊天啊,笑眯眯的。”
陈熠安嘴里蹦出了两个字:“饭卡。”
“什么意思?”许东星没听懂。
陈熠安连忙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能说话了,免得老师再罚我一篇论文。”
不管梁怀在不在,但既然答应了他,陈熠安觉得自己应该做到。
于是陈熠安当真认认真真地听了完了后半节课,意外发现时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知识点当真听进去了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下课了,601宿舍三人清东西,陈熠安正准备挥手和许东星道别,后者拦住他,问得挺直接:
“陈同学,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陈熠安的嘴唇刚启,许东星忙道:“你不要拒绝我啊,就当是上次谢你开水瓶救命之恩。”
陈熠安无奈:“救命也太夸张了,举手之劳罢了,行吧,吃饭当然没问题。”他觉得今天真有意思,大家都上赶着请他吃饭吗?
许东星得了他的同意,面上一喜,期待地看着他。
陈熠安:“今天就要吃吗?”
许东星用力点点头,“可以吗?”
篮球场。
侯果没说错,建筑系这帮男同学打球真的够黑的,纵使梁怀运球技巧娴熟,还是被他们撞了两下肋骨。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坐到旁边的台阶上,灌了一大口水。
侯果给他扔了包纸巾,“擦擦。”见他揉了下腹部,“没事吧?”
梁怀摇摇头,看到不远处的台阶坐了不少男生女生,刚到不久,来看他们打球,手里拿着课本,看现在时间,应该是刚下课就过来了。
他似无意般偏过头,看向场外,目光忽地一滞。
陈熠安和音乐社的那个男孩子,正往校门的方向走去,男孩热情地说着什么,逗得在玩手机的陈熠安直发笑,时不时会回男孩两句。
梁怀手边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他滑开屏幕——
陈熠安:“学长,你的请饭之旅是从今晚开始吗?”
梁怀打着字:“可以。”在要发送的时候,又删掉了,改成:“不,今天我还要兼职。”
陈熠安回得很快:“正好!我今天也有事。”
梁怀默了一瞬:“嗯。”
那边侯果催促道:“阿怀,下半场开始了,快回来。”
梁怀握着手机又坐了一会儿,方才放下,小跑回了球场。
二十分钟后——
侯果大吼一声,“好球!”疯狂鼓掌,梁怀下半场打得很猛,丝毫不给建筑系碰球的机会,刚刚又进了一个三分!
建筑系的男生们互换眼神,好几个小动作想把梁怀撞伤,把他换下去。
但他们强梁怀更强,运球走位优秀,扣篮动作干脆,实力全方位的碾压。
“行啊你。”侯果用手肘蹭蹭梁怀的小臂。
梁怀小喘着气,“专心打球。”
侯果高呼“好嘞”,打起十二分精神,给他打辅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梁怀今天拍球挺用力的。
最后这场球赛,有梁怀在,自然是他们管理系大获全胜,建筑系的那些阴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台阶观赛的同学们传来兴奋的欢呼。
侯果今天出了口恶气,整个人爽到不行,一身的热汗搂着梁怀,“走!哥几个出去庆祝庆祝,我请客。”
梁怀看了眼手机,没什么兴致道:“不了,我还要去网吧上班。”
候果用衣服擦汗,“不是……老板不是说你今天可以晚点去吗?”
梁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玩得开心,然后拿着自己的物品走了。
他回宿舍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坐了一会儿,就出了寝室。
正是吃饭的点,大学城很多小推车卖着香气四溢的美食,整个街上都是成群的学生。
梁怀没什么胃口,在人群中穿梭。
走到网吧楼下,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脚,低头一看,是那天夜里,眼睛有块黑毛的小丑狗。
梁怀蹲了下来,点了点它的额头,“今天你没有口福了。”
小丑狗“嗷嗷”叫了两声,似炫耀般摇着尾巴,小跑到旁边的街角,还回头看梁怀,梁怀跟了过去,意外发现那里有一袋鸡排,没加辣椒孜然番茄酱的。
小丑狗吃得太欢乐了,小爪子要因为太好吃快飞起来,拿屁股对着梁怀。
梁怀笑了笑,转身上楼去了网吧。
还没进门,他的脚就定在了原地,怔愣地看着网吧内——
“网管,这里这里!!”
“来啦。”男生穿着印有网吧logo的围裙,跑着到那名顾客的身边,笑着问:“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网管网管!给我来桶泡面,要老坛酸菜的。”
男生忙嗳了声,“您稍等,我一会儿给您送来。”
梁怀朝他走近,语气里透着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陈熠安歪着脑袋看他:“你可算来啦,我都要忙不过来了。”
少见梁怀有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陈熠安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学长,我是新来的员工,以后请多多指教。”
梁怀这才想起来,老板确实说今天要招人,所以他可以晚点再来。
他捏紧手机,“你不是有事?“
陈熠安偷看了眼前台,趁老板没有看这边,朝梁怀甜蜜一笑,走到他悄悄道:
“追你,就是我的头等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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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共6段,你正在阅读(第9段),,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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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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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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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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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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