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生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委屈巴拉的看着林清音,那表情明显着就是这么怀疑的,刚刚他分明看到小大师揉肚子咽口水来着,身为一个厨师,他非常了解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那分明就是馋了!!
看着周文生的眼神,林清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认识了几个小时啊,怎么对她误解这么深呢?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吃的人吗?
“你放心吧,那条蛇不能吃的。”林清音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再说昨晚出现的那条蛇也不是实体,你就是有锅也煮不了啊!”
“就是就是。”周文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我还真没这个技术。不过小大师那条蛇是怎么回事啊?它到底对我们家有没有恶意啊?”
林清音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觉得自己连回答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转身朝楼下走去:“等吃完早饭我再揭晓答案吧。”
周文生赶紧跟了上去,他十分庆幸自己早餐准备的比较丰盛,可以暂时让小大师忘掉吃蛇肉的事。
林清音和周子豪下去的时候周爷爷和周奶奶已经吃完早饭了,老两口坐在窗户给窗边的花草浇水,看到林清音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小丫头从城里过来玩的?”
林清音外表虽然是高中生,但是对于外人她还是叫不出爷爷奶奶这种称呼,只能比较客气的笑了笑:“两位老人好,昨晚休息的好吗?”
“特别好!”周爷爷精神抖索的说道:“一觉到天亮,我们这里安静,睡觉特别香。你昨晚睡的好不好?”
林清音点了点头,她昨晚睡觉前在自己房间布了阵法,那条蛇压根就进不去,一点都没打扰到她。
“农村比城市安静,晚上也没那些灯光汽车啥的,睡的自然会更好一些。”周奶奶和善的笑着:“在城里照顾子豪那几年,我晚上睡觉总是不踏实,即便是睡着了觉也很浅,一点动静就能把我吵醒。后来终于等到子豪可以自己上学了,我们老两口就赶紧搬回来了,当时我们还住在旁边这栋老房子呢,一进屋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安稳,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有安全感。”
周爷爷也笑着附和:“那是,别看当时咱这老房子破破烂烂的,可我觉得比市里的高楼大厦住着还舒坦。”说完这话,周老爷子看到孙子的眉毛翘了起来,赶紧又找补了一句:“当然,我孙子给我盖的别墅也舒坦,所以我立马就搬进来了。”
几个人都被老爷子的话给逗笑了,老头拿着小铲子给花松土,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是说玩笑话呢,其实我们说的是真实。咱家是有守护神的,只要你们时常回家住住,保准你们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以前周老爷子也常说这话,但是家里人都以为是老人怕孤单寂寞,所以才拿这话哄骗他们。几个子女私底下都半开玩笑说老爷子越老越像小孩,说的话让人啼笑皆非的。好在周文生几个兄弟都比较孝敬老人,大家都轮流回来陪他们,生怕两位老人觉得孤单。
周文生和周子豪两人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看到了昨晚那一幕,两人这才发现老爷子说的那句像是玩笑的话可能是真的,那条有点吓人的白蛇说不定真有可能是他们家的守护神。毕竟那条白蛇在自己还看不到它的情况下经常性的进出他们的房间,除了有点影响他们睡觉以外,丝毫没有伤害他们。更让人无奈的是,那条白蛇出入他们的房间似乎是在检查他们有没有好好睡觉。
周子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哭,这条白蛇是不是母爱太泛滥了一点。
虽然是这样琢磨的,但是两人不敢贸然开口问,有点忐忑不安的等小大师吃完饭好赶紧揭晓这个谜底,周子豪抓心挠肝的都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大师美滋滋的吃着早饭,被小大师敬仰的大厨周文生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一个灌汤包咬来咬去的咽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小大师吃的满嘴流油。
林清音吃完一笼又来一笼,吃完第二笼又拌了一碗炸酱面,整的周文山都有点想问小大师昨晚吃的半桌子肉都到哪儿去了,这消化的也太快了。
终于小大师放下了筷子,同样眼巴巴等着的周子豪欢呼了一声赶紧将湿毛巾递了过去,殷勤地起身问道:“您想喝点什么吗?”
林清音看了看窗户外面,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今天阳光不错,你泡壶茶,我们到院子里和两位老人聊聊天吧。”
自家盖的别墅,光院子就足足有一亩地的大小,老两口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和蔬菜。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很多花都开败了,可石榴树上坠着的一个个大红石榴看起来却特别的诱人的。此外园子的一侧半悬着十来个南瓜,一个个都有小盆那么大,黄灿灿看着就让人喜欢。
老人家没有什么景物的布置概念,他们讲究的是实用,可出钱盖这套别墅的是年轻的周子豪,他多少有一些小资的情怀。两者一结合,就是南瓜下面摆着一套实木的桌椅,可以坐着喝茶晒太阳顺便看一看不远处的高山,也可以看看院子里丰收的景象。
周子豪听到林清音的吩咐以后,赶紧把成套的茶盘茶具搬到院子里,屁颠颠的坐在凳子上烧水烹茶。林清音背着手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旁边周家的老房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王胖子站在林清音的侧后面似乎小声的在询问着什么。
周爷爷偷偷摸摸的朝自己儿子招了招手,周文山见状赶紧凑了过来,配合老头的动作低声问道:“爸,您什么事啊?”
“咱家小豪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女孩啊?”周爷爷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些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我看那小姑娘年纪不大,该不会未成年吧?”
周文山还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年龄,不过他听自己侄子说过这位小大师还是一个高中生,算一算可能还真不满十八岁。
“爸,您打听人家女孩子年龄干什么?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爱说这个。”周文山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要不咱到外面喝喝茶晒晒太阳去吧,现在这几天天气好您一定要在外面呆一会,这样骨头才结实。”
周爷爷伸手将没眼色的儿子的手拍了下去,看起来有些要急眼的样子:“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呢?你看看小豪那屁颠屁颠献殷勤的样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我和你说可不行啊,人家估计还没长大呢,你告诉小豪咱可不能干这种事,这可是犯罪。”
周文山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您想多了,小豪对那个女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也没那胆子去想。”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才放下心,看着周小豪的白茶煮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走,出去喝茶晒太阳去。”
两位老人互相携手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出了房门以后周奶奶还到窗户边上的水泥地上抓了一捧葵花籽放在桌上,十分有耐心的一颗一颗剥着。
周子豪倒好了茶,朝林清音喊了一声:“小大师,茶好了。”
周老爷子刚端起茶杯被这句话惊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从茶杯里贱了出来洒到了手背上,疼的他下意识松开了手,瞬间紫砂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周子豪顾不得心疼他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茶具少了一只杯子,赶紧伸手抓住了周爷爷的说:“爷爷快去水笼头那冲冲冷水,要不然该起泡了。”
周文山一边去扶老爷子一边忍不住直念叨:“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毛毛愣愣的,您看这手背都红了。哎呀,我说您倒是赶紧起来呀,这坐这想啥呢?”
周爷爷坐在椅子上没动,眼睛盯着林清音的方向嘴里却问周子豪:“你刚才管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周子豪听到这句话懊恼自己说话没过脑子,有些不安的朝林清音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林清音背着手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周老爷子手背上红红的烫伤痕迹,伸手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
周子豪和周文山只看到林清音握住了周爷爷的手而已,可被林清音覆住手背的周爷爷的心里却宛如惊涛拍浪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清音,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林清音将手拿了下来,再看老爷子的手背烫红的位置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肤色,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周子豪有些疑惑地瞅了瞅周爷爷的手背,不太确定的问道:“爷爷,你要不要上药膏啊?”
“不用。”周爷爷推开了周子豪的手,脸上多了几分郑重的神色,起身朝林清音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大师请坐。”
“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林清音笑眯眯坐在周奶奶旁边,顺手从桌子上捏起了一刻葵花籽放在手里捏开,将略有些潮湿的瓜子仁放进了嘴里。
刚从向日葵里剥出来的瓜子水分大,口感不脆,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和甜味。林清音吃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忍不住伸手从老太太前面又捏了一颗过来。
老太太看着林清音像小松鼠一样一颗一颗的拿瓜子,连忙伸手抓了一大把放到她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都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农药。”
周奶奶很喜欢林清音,可周爷爷看着林清音的神色却十分复杂。桌子上的白茶是五年份的,要足足煮七分钟才能出色出味。煮的滚烫的茶水刚倒杯子里就被他全部洒在了手背上,当时他就感觉到一股火燎燎的疼通感从皮肤里面往外窜。而林清音手往他烫伤的地方一盖,一股冰凉的气息从疼痛的皮肤里钻了出来,快速的在皮肤里游走,很快就将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给压了下去。
刚才那一幕别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周爷爷却心里明明白白的,自己这是遇到了高人了,而这个高人可能就是为了自己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来的。
周爷爷伸手将周子豪前面的茶杯拿过来,哆哆嗦嗦的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等心情略微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孙子请来的大师。”林清音剥着松瓜子仁,用闲聊天的语气说道:“他们总是在别墅里睡不安稳,想请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爷爷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他抬头狠狠的瞪了周子豪一眼,飞快地说道:“我家一点事都没有,要不然我和我老伴怎么能睡的这么踏实。”想到刚才林清音为自己治疗了烫伤,老爷子缓和了一下语气,可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哀求:“可能是他们习惯城市的热闹了,所以回来才睡不好的,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个事了。您是大师,不值当的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的。”
看着爷爷极力辩解,周子豪小声地说道:“爷爷,我们都看到了。”
周爷爷猛的将头转过去,声音有些发颤:“你看到什么了?我都说了咱家啥都没有。”
“看到了一条蛇!”周子豪看了一眼林清音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小大师布了阵法,我们在半夜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发光透明的蛇从大门钻了进来,它挨个房间检查了一遍,最后盘卧在您的卧室门口、”
看到爷爷苍白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四肢,周子豪一把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你不用害怕。”
周爷爷猛地将周子豪的手给甩开,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厉色:“你们把那条蛇怎么了?是不是把它杀了?”
“那个蛇又没有实体我们杀它干嘛?”周子豪一脸无辜的说道:“看到它趴到你门口后我们就回房间睡觉了,不过我刚要睡着的时候那条蛇钻进来了。”周子豪说到这里有些抱怨的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以前在这睡觉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合着是这位祖宗。”
周爷爷听到大蛇没有受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喝了一杯茶,这才转头看着林清音:“你没有伤害它吧?”
普通人拿没有实体的蛇没辙,可是像这种有本事的大师就不一样了。
“没有啊!”林清音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昨天带着他们欣赏了一下巨蛇的英姿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连碰都没碰它。”
看的出爷爷十分重视那条蛇,周子豪连忙点头证实了林清音的话,周爷爷这才松了口气。
见家人似乎不太反感那条蛇,周爷爷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是知道那条蛇的存在的,但是我没想到它现在依然在守护着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就连老太太都扭头去看周爷爷:“怎么回事?”
“我家在明清两代的时候都出过大官,培养的学生子弟族人不知有多少,也算是齐城有名的书香世家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祖上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每一代的子孙都要记录族里发生的大事的奇事,然后将这笔记一代代的传下去,也是后代了解祖宗生活的一个途径。
“老祖宗留下来的笔迹传到我这里足足有好几大箱子,其实我手里的也不是全部的笔记。从明清到现在好几百年时间,留存下来的不过是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已,可就是这十分之一让我知道了很多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每一代记录笔记的人性格不一样,他们记录的重点也各不相同,有的记录族里敏而好学的弟子多一些,有的则喜欢偷偷摸摸的议论下朝政,也有些祖先喜欢写一些奇闻异事。这些奇闻异事有的是族里发生的,也有的是道听途说来的,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也被写了下来。”
提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笔记,周爷爷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一直紧绷着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
“我小时候正逢战乱,那是虽然我也在村里上私塾,但是先生也就教一些字和一些诗词,别的什么都不讲。那时候不像现在孩子似的有这么多书看,我们那会连课本都没有,先生往板子上写啥我们就学啥,特别无趣,课外书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我认识的字多了一些了,我就不满足于每天干干巴巴的跟先生背诗词论语,总想找些新鲜的东西看,我爹被我闹的没办法,便给了我一把黄铜锁的钥匙。
“当年我家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如鼎盛时期十分之一大,但那时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我家当时前后院加起来足足有十来间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子是常年锁着门,上面挂着的就是一把黄橙橙的铜锁。我和我哥哥弟弟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扒在那屋的门缝里往里瞅,互相打赌猜测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周爷爷回忆起当年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想到我爹会把钥匙给我。”
说到这周爷爷端起杯子喝茶,虽然周子豪听的心急难耐,但是他看出来周爷爷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笑容,他便压制住自己的好奇,耐着性子听周爷爷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拿到钥匙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扇门,推开门以后我发现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窗边的位置还有一套桌椅,看着都挺干净的,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我打开箱子,看着里放的满满的书顿时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本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我当年看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蛇的。
“记录那个故事的祖宗是道光年间的一位先人,他叫周同和。周同和三十岁那年赴京赶考,结果刚刚走出齐城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来一场暴雨。周同和以前去丈母娘家的时候就走这条路,他知道旁边山上有个山洞可以避雨。那时候的人朴实心善,经常有人在上山砍柴打猎的时候往山洞里放一些柴火以备不时之需。别看那些柴火不值什么钱,可万一哪天有人遇到了不好的天气躲到了山洞里,这柴火就能派上大用场。
“周同和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暴雨来临的时候跑到了山洞里,他把行囊放到铺了稻草的地上,从里面抽了一些柴火点了个火堆烤身上潮湿的衣服。就在这时,周同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声,紧接着一个巨雷响起,有一只被雷劈焦了翅膀的老鹰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摔在了山洞前面,而那只老鹰的爪子里紧紧抓住的就是一条白色的大蛇。
“那条白蛇似乎和老鹰搏斗过,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再加上刚才多少瘦到了雷电的波及也受了一些伤,已经有些奄奄一息。那时候《白蛇传》在民间挺盛行的,再加上那条白蛇并没有死,所以周同和冒雨用刀将鹰爪剥开,把那条白蛇救了出来。周同和把那条巨大的白蛇连拖带抱的拽进了山洞里以后衣服都湿透了,而白蛇看起来也更没精神了。
“周同和没有给蛇看病的经验,但是也不想放任不管,他便给蛇撒了一些金疮药,然后撕了一条中衣帮蛇包扎了起来,还把架子上热着的烧鸡分给了白蛇一大半。
“雨下了三天三夜,一人一蛇两个齐心协力把周同和随身带着的熏鸡酱肉卤鸭吃完了,雨也停了下来。周同和最后一次帮白蛇换了药后没有再帮它包扎,而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要去进京赶考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要是以后你成仙得道了,记得来找我报恩啊。’Χiυmъ.cοΜ
“周同和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等出了山洞后他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那一年他考上了进士,只是名次普通,给家里报喜后就去了外地去做官。”
看着儿孙和几个外人听的津津有味的,周爷爷越讲越带劲:“周同和为人处世十分周全,官运虽然不旺,但是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也没出什么大事。等他在任上过了五十大寿后便上了折子告老还乡了。
“周家子孙不少,周同和又不是长子,回家以后住在老宅里很是不方便,他便决定自己盖一座宅子搬出去。咱山博县树多地多,盖房子不缺木材速度就快,不过半年的功夫周同和的宅子就盖的差不多了。在上梁这天,周同和按照规矩摆贡品祭神,等那根大梁抬上去以后,大家把糖果、花生、馒头、铜钱往梁上抛,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条粗壮的白蛇爬到了梁上,它挂在梁上往下看了看,又将巨大的身体缩了回去,很快的消失了。
“女人孩子们看到那么大的白蛇都有些害怕,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家里出现蛇是好征兆,那是保护家里平平安安的家蛇,千万不能伤害他们。周同和对这种事很不以为然,但上梁这天必须得说吉祥如意的话,他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言论。
“新屋落成,早已定做好的家具往里一般,略微晒了几天周同和一家就搬了进来。周同和当时盖的房子不小,又是当了一辈子官的,平时人们议论起来都说他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财,这句话让一伙歹人听了去就动了心思,晚上提了刀蹿进院子想杀人害命,结果刚吹了迷香进了屋子,白蛇就出现了……”
周爷爷的话没说完,周子豪就忍不住插嘴问道:“爷爷,不是说人都迷昏过去了吗?怎么知道这时候是白蛇出来了?”
周爷爷撇了他一眼:“周同和第二天早上迷药劲儿过了醒来以后发现,屋里倒着五六个死人,这些人面容扭曲,而身上的骨头都别硬生生的给挤碎了。周同和做了一辈子的官,判的案子不知道多少,很多尸体他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检查了一下尸体,当时他就想起了上梁那天出现的白蛇了。
“这些匪徒都是在县里凶名在外的,没少做过杀人抢劫的事,本县的县太爷对他们也头疼。现在匪徒都死了,全县人们皆大欢喜,对于他们奇异的死法,很多人也众说纷纭,不过周同和的邻居们都相信那些人是被家蛇给绞死的。毕竟上梁那天大家都看过那条蛇的样子,那么粗大的身体缠死一个人压根不是事。这时候有好奇的人问周同和是不是曾经救过这条白蛇,怎么觉得这条白蛇是来报恩似的。
“被他这句话提醒,周同和终于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救过的那条蛇一命。只不过他当时说了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白蛇真的回来了。
“周同和立马叫人在家里供奉起白蛇的牌位,每到初一十五都摆上鸡鸭之类的贡品,然后将那间屋子关上,等到第二天在开门的时候那些贡品就没了。”
周爷爷轻轻叹了一下:“就这么一个月供奉两次,周同和足足供奉了大蛇二十年,大蛇虽然收下了所有的贡品,但是一次也没出来过。周同和七十岁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在他最后几天,鲜少露面的白蛇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一直盘卧在床头陪着他。周同和咽了气后,白蛇直着上身对着尸体弯了三次腰,这才爬上房梁消失了。
“从那以后周家人没有再看到那条白蛇,但初一十五摆上的贡品依然会第二天消失,这让周家人的心里十分踏实。可惜的是只过了三代,供奉家蛇的事就慢慢松懈了下来,新鲜的鸡鸭也变成了应付了事的馒头水果,从那时候起,贡品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又过了几十年,连应付了事的贡品也没了。”
周爷爷端起茶杯,轻轻地说道:“当时年少的我看到这里觉得非常的可惜,在那个十五那天,我偷了家里的钱买了烧鸡和大肥鸭子,按照书上说的步骤,摆了供桌和香案,祭拜了家蛇。”
周子豪觉得自己的胆子就够大的了,没想到他爷爷小时候居然比他胆子更肥,居然靠一本类似乎小说式的笔记,就胆大包天的摆起了供台,难道他就不怕召开的不是家蛇而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爷爷,那条白蛇来了吗?”
周爷爷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那天子时的时候,它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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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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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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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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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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