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一身警服,邹明西装革履,整个人都英气逼人。
男俊女俏,站在一起极为登对。
欢快而悠扬的音乐在钢琴师指尖跳跃,花卉组成了幸福的海洋。
貔貅宝宝数了数自家人,掏出了十来个红彤彤的大红包:“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姚向前哈哈大笑,“大师太客气了。”
宾客送礼,他们当场拆封并以同样价值的红包当回礼,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貔貅宝宝捧着一摞红包,笑的见牙不见眼。
闫幽玖若有所思。
直到坐下时,闫总幽邃的眸仍然紧盯着舞台移不开视线。
眉梢微挑,莘烛诧异地戳了他一下。
“怎么了?”
闫幽玖缓缓垂眸,吐出一口懊恼的浊气:“我们还没有婚礼,也没有互相宣誓交换婚戒和吻。”
不光没有婚礼,他甚至没正儿八经地求过婚,当初是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家。
莘烛眨了眨眼,“嗯……”
婚礼?
环顾四周,莘烛摩挲下巴:“无所谓的。”
“不行,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不能连婚都草草了事,别人都有,我们也不能少。”
不光不能少,闫总还要盛大举行,他要让全世界为他们祝福。
叫所有人都知道莘烛是他老婆。
受了刺激的闫总心中盘算着事儿,观礼时心不在焉,偶尔抬抬眸,眼底满是审视与嫌弃。
与心中神圣的婚礼仪式做着对比,闫总愈发迫不及待,漆黑的眸明灭不辨。
正式举行婚礼后,他是不是可以做点更过分的事情?
莘烛心尖一跳:“…………”
呵,男人。
仪式顺利且圆满,新人敬酒,光鲜亮丽的姚晓晓成了现场最美的女人。
她全身都萦绕着喜悦与幸福,紧紧牵着邹明的手,“大师感谢您,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饕餮宝宝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吧唧,那再来两桌。”
姚晓晓“噗”地笑了:“好!管够!”
莘烛笑眯眯地道:“注意休息,你们会有个可爱的女儿。”
姚晓晓一怔,脸颊蓦然一红,准备敬酒的手一抖:“大师?您说我们……”
不,不会吧。
邹明的瞳仁震荡,呼吸一窒:“大师?”
笑着颔首,莘烛隔空指了指姚晓晓,“营养不太均衡,但还算健康,可以来泉山疗养馆看下。”
“好!一定去!”
结婚当日双喜临门,邹明宛若被雷劈中,既震撼又窃喜,还有点小可惜。
他们早订好了蜜月行程,忽然降临的小生命打乱了计划,很多刺激的项目都玩不了了。
但很快这股失落被浓浓的欣喜击溃,他当爸爸了!
哈哈哈,他当爸爸了!
在属下面前他是个严肃沉稳的人,此刻却恨不能抱着晓晓亲两口。
一张俊脸紧绷着,可依旧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一抽一抽像在表演脸部痉挛。
莘烛哭笑不得。
闫幽玖凉凉地冷睨姚晓晓平坦的腹部。
没什么可羡慕的,真的。
鹅子太多。
小白虎捧着果汁吸溜一口:“祝你家娃勇猛无前,品格坚毅。”
貔貅宝宝甜甜一笑,双手合十:“那我也送她一个祝福吧。祝她一生衣食无忧,财运滚滚。”
朱雀宝宝收起小镜子,得意洋洋地道:“小崽崽貌美如我,神采飞扬。”
饕餮宝宝砸吧嘴:“多吃是福!”
犼宝宝茫然地歪了歪头,后知后觉地道:“多子多孙。”
莘烛:“…………”
莘烛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娃娃还没出生,后半生就被犼宝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貔貅宝宝拍着巴掌前仰后合:“这很犼了,这个答案满分哈哈哈。”
女巫的祝福充满了神秘感与仪式感。
忽然被沙雕打断了。
屏住呼吸的邹明不禁跟着笑:“谢谢你们的祝福!”
不管真假,奶娃娃的真心祝福让他心中熨帖,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期待着他女儿的降生。
莘烛拍了拍几个小崽崽。
看似来吃大户,大泉山实则诚意十足,一切祝福都不掺虚假。
神兽的能力遵循本源,被天地默许。
除了犼宝宝。
他自己都生不出娃娃,就更没法祝福人类了。
假如这话是由送子麒麟开的口,八成会变成现实,然而在场没有送子麒麟。
莘烛几人离开酒店,新人和姚局长亲自送人:“一定拜访。”
“嗯”了一声,莘大佬随意挥了挥手。
参观了别人的婚礼,闫幽玖的脑子发热,一个电话打给秘书,让她交一份详尽的婚礼资料上来。
秘书:“…………”
哦吼。秘书推了推眼镜,预感到了八卦的降临。
忽然兴奋.jpg
闫幽玖低声耳语:“小烛希望我们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倚靠在他胸口,莘烛揶揄道,“屠个龙吧?”
闫幽玖:“…………”
不友好。
闫总瞥了眼莘烛玩的新游戏:“一起?”
莘烛忍笑:“这是单机游戏。”
闫幽玖:“…………”
热切的期待被老婆三言两语浇灭,闫总委屈,手臂一揽将人搁腿上,吧唧亲上去。
“喂,嗯?”
好一会儿,闫总才抿了抿唇:“小烛欺负老公了。”
面红耳赤,莘烛掐他脸:“现在才是!”
闫幽玖倒抽凉气。
疼。
分明没用什么力气,见他煞有介事地又抽气又蹙眉,莘烛气笑了:“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闫幽玖牵着他的手珍爱地亲了一下:“赚钱不够快,我想养老婆。”琇書網
莘烛:“…………”
信了你的邪。
两人胡扯了几下,闫总的表情一凝:“小烛,我们举办婚礼吧,我很想。”
他的眸漆黑幽邃,像是镶嵌的两颗黑曜石。
想抠下来。
莘烛的手指蠢蠢欲动,“随便吧。”
吧唧嘴了一个,闫幽玖笑吟吟地亲亲抱抱举高高:“好,我先准备,到时候小烛选!”
主题那么多,总有一款小烛会心动的,“日期就定下个月吧。”
莘烛:“…………”
几天后就下月。
哭笑不得地捏住他的脸,莘大佬没好气地道:“心火婚庆了解一下。”
闫幽玖含笑地点头:“嗯,都听小烛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快亲上了。
保二一个急刹车,莘烛一个跟头摔出去,好在闫幽玖眼疾手快一揽一拢,将人拽进怀里。
温馨的气氛如绚烂的气泡被人戳破,闫幽玖的脸色不佳:“怎么?”
保二拧眉:“……可能是碰瓷。”
莘烛眉梢微挑,惊讶地眨眼,又眨眨眼:“诶?”
他只在电视或手机上常见,首次碰到。
有点意思。
闫幽玖眯眼:“撞着了么?”
保二摇头:“没有,我反应迅速,不过,对方估计是赖上来,她已经躺地上了。”
不光躺在地上,还“哎呦哎呦”地抱着腿乱叫:“我的腿!”
不走心的表演只能给十分,不能再多了。
莘烛下车,蹲下瞧乐子。
后边几辆车蹭蹭蹭下来群奶娃娃,有样学样围着老太太蹲成了一圈儿。
饕餮宝宝咂咂嘴、运运气,判断肚子里还能容纳一个人的空地儿:“碰瓷的就给我吃了呗!”
貔貅宝宝啧啧称奇:“真稀奇。”
“吼的难听。”
犼宝宝实力嫌弃,迅速堵住毛茸茸的耳朵。
“老婆子你喊得不对,你得哭,不哭怎么能表现惨呢,还得流血才逼真。”
穷奇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指责她不敬业。
“…………”
“苍天啊,我的腿断了!”老太太扯着嗓子嚎,周遭的目光像看猴儿,险些让她绷不住面皮。
穷奇岔腿半蹲,“啧”了一声,嘴角咧出噬人的笑,逮着只老鼠,撕的血淋淋。
他将血抹在老太太的脸上:“这才像个样。”
“太不敬业!”
老太太是真吓着了,她惊恐地望着小混混掏出匕首。
穷奇的笑容充斥着血腥与杀戮:“匕首给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疯子,救命啊!”
顾不上碰瓷,老太太惊骇地弹起来,拎起小布包健步如飞地逃了:“杀人啦!神经病杀人啦!”
步伐矫健,老太太压根没有断腿的迹象。
穷奇“tui”了一口。
什么玩意。有手有脚的不自力更生,搁这儿碰瓷谁呢?
捡破烂的乞丐都比她值得尊敬。
莘烛搓了搓下巴,评价道:“她不该走,装心脏病复发的成功率会大些。”
三头犬默默地躺在车顶,小心翼翼地埋着脑袋。
不跑怕是真得断腿。
他家主人刚的狠,极可能选择假戏真做打断腿,然后双倍赔偿,眨眼让老太太梦想成真。
貔貅宝宝感觉不太舒坦:“老板?”
莘烛摸摸他的头。
不用在意跳梁小丑,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老太太已经造孽设了因,即将偿还恶果。
他方才看过她的面相,尖酸刻薄,不孝不慈,养的孩子也一个德行。
老年没人能给她送终,最终大概凄惨离世。
最重要的是她害死了两条命。
漆黑的因果线缠身,已有怨鬼跟在她身边等着报仇了。
老太太满脸晦气地回家,狠狠地摔了布包,口中骂骂咧咧,各种脏字往外冒:“犊子……”
仿佛真正害她落魄的是豪门的富有。
“老太婆,钱呢?你没弄回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老太太的眸中出现一缕忌惮:“儿子,今天我……”
“草,你脸上什么玩意,滚滚滚!”
老太太被儿子推搡,险些摔个跟头,好在早习惯了,踉跄几下站稳:“我晚上去肯定有。”
“行,我知道了,快点去老不死的,对了,晚上我要吃鸡腿啊。”
老太太张了张嘴,恨恨地离开。
“你还我的命。”
一个人在狭长的巷子里走,老太太忽然听见耳后传来沙哑的女声。
她瞳孔骤缩,猛地回了个头,与一张鬼脸紧贴。
“啊!鬼啊啊啊啊!”
老太太惊恐的哀鸣响彻深巷,可平常时不时冒出的扎堆小孩儿不知所踪,深巷中空无一人。
只有老太太的尖叫和呜呜的风声,朦朦胧胧中还夹杂着小孩的咯咯笑。
翌日一早,莘烛随意翻阅手机,“嗯?”
老太太死了?
昨日他并没看到死相。
眉头微蹙,莘烛若有所思地抓抓下巴,那就是怨鬼索命了吧?
温副总将一张刮刮乐还给齐园,无奈地笑道:“我就算摸一下也未必会中奖的。”
齐园双手捧住,满眼崇拜:“不,温总您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她期待地道:“温总,您能送我一个祝福吗?”
温副总:“…………”
温副总哭笑不得:“祝你中奖。”
为了让温总认清事实,齐园当场刮开,真中了小两千。
齐园得意地道:“温总啊,您金口玉牙呢。”
温副总:“…………”
他展开双手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是不是运气越来越好了,这种好运最近还能传递给身边的人。
“诶?什么?等下,温总,您看这条热搜,是不是有人故意带节奏啊?”
温副总一愣,打开手机浏览,神色慢慢地凝重。
齐园:“温总?”
大泉山又一次上了热搜,但此次与过去的热搜内容不同,全是负面的报道。
泉山现在什么人都收啊?老太太也不放过?那一脸血……
一瞧就是吓死的,让泉山出来认罪,该怎么陪怎么陪!老太太会心梗都是他们的错!
太可怕了,原来泉山人这样,粉转黑。
冷静一下。
我觉得事有蹊跷,泉山没必要为了几千块或者几百块闹得人尽皆知。
这老太太我知道,泼妇一个,前几天还害死两条人命呢,她家就以碰瓷为生爱信不信!
呸!楼上水军狗,泉山给你多少钱让你洗白。
滚滚滚,早就看不顺眼泉山了。
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将穷奇怎么捏死老鼠、老太太血淋淋的画面放大。
温副总眯眼:“让公关部处理。”
想了想,他道:“通知931总监去现场查一下。”
沉默了几秒,他蓦然从那照片上发现一点端倪:“顺便报警。”
齐园:“报警?”
温副总抬眸:“通知文部长。”
莘烛才参加警察局长女儿的婚礼,这时候怕是会有脏水泼到警察身上,这没必要。
齐园急忙离开,连中了两千都没能缓和她糟糕的心情。
太坏了,现在怎么能有人这么坏。
但没几分钟,她就气到浑身颤抖,发现世界上有比认知更可恶的人。
老太太家的混蛋儿子领着几个混混来到泉山广场,血印子横幅一挂,便蹲在地上开始闹事儿。
“赔钱!泉山草菅人命啦!泉山害人偿命……”
听到响动,莘烛眯眼。
忽然后悔,昨日打断老太太的腿好了,她也许不会被索命。
锣鼓喧天,跟要办丧事似的。
好烦。
吐出一口夹杂白烟的火焰,莘烛眸光凉薄:“无脸鬼、古曼丽去处理了。”
“妾身知道了。”无脸鬼施施然下弯,悄无声息地离开。
古曼丽早跃跃欲试:“大人放心吧!”
吓不死他们算她输。
大泉山光厉鬼就足有两千,想吓唬几个闹事的人类玩儿似的,得到指示摩拳擦掌大干一场。
闻讯赶来的新闻记者们蜂拥而上,可还没开始采访,就听混混们吱哇乱叫,跑了。
记者们:“……???”
唯一一个被拦住的是老太太的混蛋儿子:“我没有!”
“这都不是我做的!”
“我说我说,我说实话,跟泉山没有关系,是一个男人威胁我让我污蔑泉山,你们快保护我!”
在泉山厉鬼的恐吓下,吓尿的儿子立刻甩锅给了素未谋面的人。
至于男人是谁,他他妈怎么知道。
931号轻笑。
他的眸底冰冷,拎着三只鬼前往莘烛的办公室。
莘烛正在埋头做作业,咬着笔帽,眉头拧得死紧:“嗯?找到真凶了?”
931号将鬼往前一推。
一对儿母女厉鬼,一个老太太鬼,三只鬼都缩成了鹌鹑。
昨天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已经尸体冰冷。
老太太哆哆嗦嗦。
再见莘烛,整只鬼都陷入疯癫与恐惧中:“你,是你,你害的我吗?我,我没要钱啊……”
931号的威压释放,三只怨鬼同时发不出声音来:“安静点。”
莘烛喷出两股烟,撇下碳素笔。
太难不写了。
931号心下好笑,大泉山最强学渣发脾气很可怕的。
无脸鬼和古曼丽现身,古曼丽兴奋地道:“大人,幸不辱命,小混混带过来了。”
一个颧骨极高的邋遢男人被扔到地上,“哎呦”痛呼着滚了几圈。
老太太鬼呆滞:“儿子……”
呲牙咧嘴的男人疑惑地抬头,脸吓到狰狞。
“妈?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救命啊,鬼啊,你找我干嘛,谁杀你你去找谁啊啊……”
儿子见到已死的老母亲魂魄彻底疯了,吓得涕泗横流,连滚带爬。
活像是个拱地的野猪。
莘烛蹙眉。
931号眸光一沉,嚎叫的猪就消了声。
快速开合嘴巴,儿子宛若窒息,丑脸吓到泛起了青色。
搓着额头抬眸,莘烛扬下巴:“说说吧,泉山怎么遭受的无妄之灾。”
母女鬼对视一眼,母亲颤抖地护在女儿身前,既戒备又恭敬:“先生,我母女命不该绝。”
莘烛上一眼下一眼,“嗯”了一声。
母亲仇恨的目光转向老太太:“是她,她害死了我们。”
老太太不光碰瓷,还爱跳广场舞,平日里嚣张跋扈,连广场边的停车位都占。
七天前,他们因停车位起了冲突。
平时老太太占着车位也无妨,毕竟周边停车位还比较充裕。
但那天少年宫钢琴比赛。
周边的停车位占满,母亲绕了几圈实在没地方停,不得已就停在广场边了。
广场舞的地盘被陌生车停了,老太太当然不干,双方各执一词,母亲不敢耽搁带着女儿比赛。
谁也没想到老太太人狠心黑,领着志同道合的霸道老人一通乱搞。
不但划花了女人的车,她还毁了刹车。
回家途中,母女车祸死亡。
本来警方已锁定了广场舞老太太,昨日证据确凿正式下达逮捕令,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太太死了。
莘烛眯了眯眼,“你死的不冤枉。”
老太太哭天抢地,辩解道:“我,我压根不知道那是刹车啊。”
“不知道你就敢乱弄,真以为不会被报复吗?”
“你还想干什么!”
母亲自己死了倒也罢了,可她的女儿刚刚获得了十级钢琴证书,她还没来得及为女儿庆祝。
她答应女儿要带她吃佩尔,她们死了,她永远也无法达成女儿的这条心愿。
母亲能不恨吗。
她女儿未来一片光明,她设想了无数种女儿出嫁的画面。
最终都变成了死亡前刺眼的血腥与火海。
931号笑着建议:“老板,老太太送给白无常吗,她作恶多端,应该下地狱了。”
莘烛“嗯”了一声:“可以。”
931号指了指母女:“那她们……”
莘烛:“我泉山的名誉损失让她们还回,顺便给她们烧份佩尔。”
想了想,他补充道:“给我捎一份。”
烧?母亲抽气。
他也是鬼吗?原来世界上有像太阳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姚晓晓女鹅:多子多孙……
女鹅:emmm……
送子麒麟:那么我在哪儿???
温总:谁知道,等着吧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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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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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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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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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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