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颠颠和节目敲定,收拾收拾行李,转天坐上了前往h的飞机。
因他事迹奇葩且有趣,布满了真香定律,他如今也有了一定名气,不光在网红界火。
来到飞机座位前,他也戴着口罩和帽子,以免被人认出来。
他的位置在里侧,紧挨着窗户。
外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他瞥了一眼,是个健硕强悍的男人,眉眼间似有刀光剑影。
察觉了他的目光,幽幽抬眸,勾勾心里就是一紧。
这人的眼很黑,黑的不见一丝光亮。
跟撞进无底深渊似的。被这样一双凉飕飕的目光盯着,怪渗人的。
勾勾心尖发颤,指了指里边:“我在里边,麻烦稍稍让一下。”
男人死寂的眸蓦然一动,黑眸闪过一道光,这一缕黎明光点追随着他的指尖粘着不放。
勾勾的指尖被滚烫的视线掠过,活像是被人捏在手心把玩,实在难受的紧。
他压下了帽子,又礼貌性地重复了一遍。
愣了一下男人才听到,身体向后靠了靠,大长腿往两边劈开,意思很是明显。
从他怀里蹭过去吧。
勾勾张了张嘴,总觉得哪里不妥,但人家都给让位,他也不想多惹事端。
快速点了下头,他便埋低了头尽量不碰到男人修长笔直的大腿。
踏过中段,勾勾心中不禁呼啸口哨,啧啧称奇。
腿玩年,这男人脖子下就是腿吧,站起来得一米九几了吧。
嘿,可真高。
勾勾垫上增高垫穿上增高鞋才勉勉强强苟到一米八,这人光是腿就比他长一大截。
正想着,他蓦然感到扶住前排靠椅的手一阵阴冷转瞬滚烫的灼痛。
事故来的太突然,他惊呼一声维持不住平衡,直直摔进了男人的怀里,手臂拄在他两侧。
完全就是坐咚加投怀送抱。
勾勾因惯性,擦着男人的脸滑下去,几乎将人轻薄了一圈向地上滚去。
腰上及时出现一只手,帮他稳住了身形。
如果摔实了,没准明天他又能红一波,且还是沙雕欢乐哈哈哈那种,那到时他就真的变谐星了。
脸上烧得慌,勾勾忙退后,连滚带爬地蹦跶到自己的位置,捂了捂胸口。
“谢谢。”急促地低声说了一句,他很想钻个缝。
男人幽幽的目光缓缓转移,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嗯,不客气。”他捻着指尖,似在回味。
这次撞车事故,勾勾纯当车祸,在空上荡了两个小时,飞机便落了地。
要下机,见男人四平八稳没有挪窝的意思,他不得不再次穿越火线,这次格外小心没发生意外。
匆匆离开机场,他便赶去了呼啸山庄不远处的酒店。
此次拍摄的地点在某山庄,说是呼啸山庄,实则原有其他大名,但因闹鬼的传说贴合呼啸山庄,久而久之,就叫了这个名,传着传着它成了鬼宅。
好好洗了个澡,勾勾闭着眼冲水时,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那如锥刺火辣辣的视线袭来,勾勾猛然扭头。
身后是被水汽氤氲的朦胧的大理石和瓷砖,空荡荡的浴室只有他一人和哗啦啦的水。
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无踪。
没发现什么,可勾勾的心却提了起来,心跳加速都快哭了。
他妈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也不管风尘仆仆会不会影响形象了。
他揪起毛巾,抄上鞋子往外跑,扑到床上抓住手机,颤巍巍地打开半仙的页面。
蹭的跳上床蜷缩在角落,他高高举起手机,冲外扬了一圈儿。
恶灵退散,他有半仙!勾勾不住嘀咕壮胆。
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引起了错觉,他仿佛听见了似有若无的低笑。
头皮炸开,勾勾欲哭无泪,他是个网红,还没签娱乐公司,就没经纪人更没助理。m.χIùmЬ.CǒM
含着哭腔地将自己裹在狭小的被子中,勾勾哒哒哒快速打字。
那快节奏移动的手指几乎点出了残影。
可以说突破了人生极限。
小世界里的勾勾:大师,大师!我好像遇见鬼了!
小世界里的勾勾: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小世界里的勾勾:大师救命啊!
小世界里的勾勾:大师,拜拜大师求您保护我啊啊啊啊……
……
一连发了十来条,勾勾陷入了不理智的慌乱中,一分钟后,他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回复。
半仙:我算过,有惊无险。
半仙:淡定便可。
见到大师的回复,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勾勾生出了强烈的安全感。
大师都说他没事,他应该没事的吧。
拍着自己,勾勾如此安慰。
他是个新人,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睡不着,可依旧定了个闹钟,事实证明他是明智的。
第二天,他是被闹铃的响动震醒的,勾勾蹭地坐起来,混沌的脑袋渐渐恢复。
他感到被子里一阵难受,脑海里窜上昨夜的梦。
霍然铁青了脸,一大早便钻入浴室咔嚓咔嚓洗内裤了。
太可怕了,他万分庆幸自己定了闹钟,否则还得被迫在梦中沉沦。
那种叫人窒息却无法清醒的感觉犹如梦魇。
他不会是被鬼压床了吧。
勾勾的脸都白了一层,他麻溜洗漱,准备前往人多阳气旺的节目组。
莘烛放下手机,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闫幽玖眉头微挑,修长的手指帮他剥了个橘子:“在笑什么呢?”
手指纤长动作熟练,不像剥橘子像音符跳动弹钢琴。
莘烛接了一瓣尝了尝,口腔登时被酸甜爽口的滋味占领,浓郁的橘子清香在唇齿见炸裂。
唔,好甜。
他不禁愉悦地眯眼,享受这份甜蜜的水果。
想个有趣的事。
那勾勾该是已经遇见了。
“今天我得去一趟燕京,这张卡给你,绑定的我这边,没有上限。”
一枚小小的卡片落在桌上,莘烛隐隐看到了龙纹。
就嫌弃。
闫幽玖没放过小智障的一举一动,好笑地道:“暂时拿着,下次给你换个鸡宝宝的。”
“鬼屋开了,试试?”莘烛随意点了个头。
闫幽玖摸了下他调皮跳跃的小卷毛:“嗯,明天陪你。”
莘烛撩眼皮,不太高兴。
摸什么摸。
舔了下小虎牙,莘烛咧嘴:“再摸剁手。”
他吐槽着准备吃鸡。
闫幽玖乐了,主动喂了他一瓣橘子:“不让摸那我喂你,来张嘴。”
莘烛不太想叫他喂,然而游戏一时分身乏术。
将橘子卷入嘴里,莘烛眯了眯眼。
摩挲指尖,闫幽玖眸光晦暗不明,也吃了一瓣:“真甜。”
他紧盯着莘烛被水果汁液润泽的透亮漂亮的粉唇,嘴角噙着笑,回味着什么。
莘烛顶着无敌挂,揣着平底锅四处扫荡。
画面逗乐,玩家专注。
盘算了下时间,闫幽玖笑了:“小烛,带我玩一下吗?”
莘烛瞥他一眼,沉吟几秒:“可。”
说话的功夫跪了。
皱眉不满,莘烛决定回头要叫徒弟给他刷新外挂,这个挂不那么好用了。
最近玩的几次,他都被轻松怼死,反观棒球愈发嚣张。
莘烛自诩前辈:“你跟着。”
闫幽玖莞尔:“好。”
十分钟后,莘烛举着平底锅,愉悦地舔着盒子。
一局结束,莘烛胸腔澎湃地咧嘴,他第二次获胜,且全程躺赢。
他瞥了眼闫有病,又瞥了一眼,乌瞳溜溜。
“你不错。”
闫幽玖哭笑不得,撸了个毛:“谢谢小烛夸奖,下次再一起玩吗?”
此次,莘烛默认了他摸头的不敬行为。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棒球挂逼被闫有病突成筛子死的贼惨,莘烛有点爽。
“我这么不错,小烛要不要给个奖励?”闫幽玖趁热打铁地道。
莘烛幽幽地斜睨:“奖励。”
闫幽玖佯装为难地道:“小烛亲我一下怎么样?或者我亲小烛一下也可以呢?”
莘烛似笑非笑。
闫幽玖轻笑,眉眼含笑:“让我亲一下脸颊吧。”
语毕也不管小智障是否同意,在他脸上碰了碰,动作轻柔而干练。
脸上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不痛不痒。
莘烛抓抓脸,心尖不舒服,催促地道:“你远一点。”
闫幽玖不着痕迹地瞟他,满意地微笑。
“可以尝尝,”离开前,闫幽玖将佩尔酒店的出新宣传册递给莘烛:“也可以等我一起。”
等是不可能等的,莘烛盯着高档绒布宣传册瞧了片刻。
色泽鲜嫩的画面突破次元壁,配上诱人滑口的咸香蔬菜,纹路浸满了浓汁的牛排。
按压胃囊,莘烛决定立刻动身。
闫幽玖轻笑。
保一保二负责照顾莘烛,一起跟着前往佩尔酒店。
下了车,莘烛诧异地歪头。
酒店郁郁葱葱的草丛间,他又见到活泼啃草皮的小奶娃娃。
咔嚓咕咚的小奶娃敏锐察觉,嗖地扭头。
一双黑瞳明亮却凶戾,他忌惮地紧盯莘烛,炸着毛努力显得更凶悍几分。
漂亮的小脸蛋沾满了泥土,倒是有点熊孩子的模样。
活像是一只被侵犯领地的小奶兽。
莘烛勾唇。进入大门,服务生换成了颧骨很高的男人,他赶忙开门,迅速打量他。
热络的谄笑在看清莘烛一身休闲装后收敛,服务的态度登时就冷了,颇为敷衍地指了指里边。一缕讥诮转瞬即逝。
保一皱了皱眉。
嗯?莘烛意味深长地斜睨他一下。
那一眼跟一盆冰水似的从上至下将服务生浇了个透心凉,他仿佛剥了壳乱蹦跶的虾。
踏上电梯前,他隐隐听到了几句训斥,不禁侧目。
楼梯间的门半阖,灯光暖黄的楼梯向上向下延伸,渐渐没入了黑暗。
楼梯口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发福拧着眉训斥。
另一个则是服务生打扮,他胸口一片脏污半边身体湿透,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说没说过让你小心伺候!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儿!都说了不能得罪,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吗,我他妈真想直接……”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指着服务生的鼻子口不择言:“我就知道你这手脚不干不净的,偷东西不算还得罪贵人,你他妈是想上天吗?”
“我也不管你是谁,总之,他妈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
低眉顺眼的服务生忽然抬眸,满脸都是压抑的屈辱:“经理,我没有偷过东西。”
中年男人嘲讽:“呵,没偷东西那手机是自己跑了腿进了你的包?”
服务生攥紧拳头,因压抑着悲愤双眼都红了。
“那不是我,我被陷害……”
中年男人挥挥手:“我不管是不是你,反正你现在就给我滚!”
服务生深吸一口:“工资……”
“工资?我不叫你赔钱就不错了!赶紧滚滚滚!”
莘烛认了出来,被骂的服务生是之前负责开门的没眼力见,爱叫人小先生的那个。
佩尔酒店的新菜的确醇香浓厚,莘烛吃的愉悦,暗叹没白来一趟。
他舔舔嘴唇回味一番,招呼服务生再来十份,打包十份。
服务生道:“先生,需要帮您么?”
十份不多却也不好拎。
将卡递给他,莘烛道:“不必,包好放桌子上。”
趁着结账打包的功夫,他去了趟卫生间。
“呵,我就是陷害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经理是我叔,我看谁不顺眼谁都得给我忍着!”
“那手机是你故意放在我包里的?”服务生咬牙切齿。
“你这么碍眼,还妄图往上爬,我得叫你清醒,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一个是高颧骨服务生,一个是没眼力服务生。
“那天监控器坏了是你做的,今天我身上的汤也是你?”服务生压抑着怒火。
高颧骨轻蔑地笑了:“当然,这算是临别礼物,就你也和我斗?”
砰。
高颧骨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他被怒急攻心的服务生狠狠揍了面门。
他双目猩红,结结实实踹了他一脚:“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坑我的工资,那是救命钱……”
“啊,你敢打我,我叔不会饶了你,啊……”
“我想打死你!”又踹了一脚解恨,服务生两颗眼珠红的快滴血。
他在哭,绝望地悲愤地,无奈地哭泣。
莘烛挑眉,并没多管。他不喜高颧骨,服务生做的事叫他高兴。眼力见不那么差了。
回了包间,他挨个吞到次元,准备当夜宵吃独食。
他眼神示意保一保二: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保一保二公式化微笑:没有放心。
满意地点了个头,莘烛吃饱喝足擦擦嘴,离开佩尔酒店。
门口没人接待,莘烛了然地勾唇。刚踏出酒店,侧头倾听,鲜少地笑出来。
保一保二对视一眼。
总感觉烛少爷的笑容有点吓人,不是错觉。
莘烛转头向旁的深巷走去,佩尔酒店门面多豪华,对比下这条深巷就有多阴暗。
暗藏污秽的巷子里堆了一排垃圾箱,往里去是呼呼冒烟的烟囱口。
上了锈半废弃的双扇大门被锁链锁着。
只隔了一道墙,这里晦气滔天,是阴邪之物的圣地。
“啊,不要,你你……”杀猪般的嚎叫听着耳熟,是高颧骨。
周谨言没了之前在酒店时外涌的愤怒:“你不是说我不敢么?我有什么不敢的呢。”
“你竟然要杀我?杀人是犯法的!你不会有好报的!”
高颧骨彻底慌了,不敢置信地看他。
一个月前他凭裙带关系进了酒店当个看门的,这次有个升职的机会。
资历和评价都比不过周谨言,高颧骨便找到叔提了提。
周谨言一直是个勤快的老好人,跟面团似的,怎么捏都不吱声,高颧骨便以为拿捏住了他。
破坏监控器,陷害他偷了自己的手机叫他百口莫辩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但有好评对比,经常被投诉的高颧骨显得一无是处,他嫉恨难平,决定彻底毁了他。
得知今天有大人物便做了些手脚,结果也如他所料。
他以为彻底废了周谨言,没想到他会反击。
周谨言沉郁地拿出录音笔:“你不值得我脏了手,谢谢你刚刚的口供,我已经报警了。”
高颧骨一愣,狰狞了脸:“周谨言你他妈陷害我!我要弄死你!”
“我只是以牙还牙,而且这并不算陷害。”周谨言冷道。
深巷忽然多出个小娃娃,打断了凝滞的气氛。
“哥哥,我等你好久了,是这个人欺负你吗?让我吃了他吧。”小奶音柔软,话语极为凶残。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液,目光凶戾地盯着高颧骨,就仿佛看红烧排骨。
他等好长时间,不耐烦就过来找哥哥了。
小奶音还在争取:“哥哥,我保证吃的干干净净。”
他已经饿了好久好久,虚弱的要消散了。
“小涛,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没本事,哥哥说好要给小涛买蛋糕……”
周谨言哽咽了,面对小涛信任且依赖的眼神他说不下去。
努力了一整个月,他却依旧食言了。
小奶音甜甜地笑:“哥哥不怪你,都是丑八怪的错,他叫哥哥伤心了我吃了他!”
一边说,他一边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和如虎般的爪勾。
一头黑毛渐渐染上猩红,狭长的深巷漆黑幽暗,掀起阵阵刺骨的寒风。
他好饿,一点也不想放弃红烧排骨。
初夏的夜晚并不冷,但高颧骨却由内而外的冰凉。
“怪物啊,救命啊,周谨言我错了我不该弄你!你放过我吧。”
“我去自首,我这就去自首你打我骂我吧!”
他眼珠瞪得溜圆,惊恐万状地尖叫抽搐,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精雕细琢的小奶娃忽变小怪兽。
他脑袋上一对儿弯曲的犄角活生生撕碎了高颧骨的傲慢。
惊慌,恐惧,不敢置信,懊悔,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只剩下浓郁的求生欲。
他怕的不敢闭眼,死死盯着小奶娃,磕磕绊绊地后退。
脚下趔趄一个跟头跌倒,却再也没有勇气和力量爬起来,四肢软成面条,碰一下就能寸寸断裂。
“是我贱,都是我的错,别吃了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小奶音笑嘻嘻:“不行呢,你欺负哥哥,还抢走小涛的蛋糕。”
“小涛要代表太阳消灭你。”
他摸了摸肚皮,“虽然你看上去肉比较肥,但就着泥土和青草味道好一点点。”
周谨言瞳孔骤缩,他不同意小涛吃人,可小涛偷偷吃泥更叫他心酸。
他是三年前捡到小涛的,那时候他快死了。
皮包骨似的小身体几乎透明。
人生低谷时一个精神支柱出现,哪怕明知道小涛不是人,性子嗜血贪吃,有一百个理由该掐死。
可面对那双充满希冀和信任的双眼,他下不去手,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如今,小涛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小涛。”周谨言板脸。
“哥哥,可是他好坏,他欺负哥哥,我绝对要吃了他。”小奶娃不太甘愿。主人这么坏,他帮哥哥报仇吃了他多好,一举多得,他也吃饱了。
“你不能代表太阳。”被结界封印的方寸之地忽然多出了清脆的声音。
三人皆是一愣。
比起周谨言的惊慌、周小涛的忌惮,最为高兴的就属高颧骨,他也顾不上面子和形象。撕心裂肺地扯开了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还咣咣咣敲着铁门:“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莘烛的身影渐渐显露,精致的脸蛋似笑非笑。
他瞥了眼周谨言和高颧骨,幽邃漆黑的眸落在了小奶娃身上。
小奶娃气势一改压低身体,一头的红毛直挺挺炸开,呲着小尖牙,妄图吓跑敌人。
周谨言愣了一下,他家小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对面那个笑意浅淡的像是他的天敌。
周谨言想到什么,脸色骤变,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前。
“这位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
高颧骨双眼锃亮,活像是见到了亲祖宗:“救命啊,他们要杀我!”
周谨言脸色难看,森冷地看他,他后悔没堵住他的嘴。
“救我,你救了我我给你报酬!”
莘烛瞥他一眼:“多少?”
高颧骨表情大定,扬眉吐气地道:“我给你五千,不,八千!你救我!”
他算看出来了,刚刚趾高气扬的小怪物的克星来了。
莘烛眨了眨眼:“多少?”
“八千不够吗?那一万,不能再多了。”高颧骨肉痛的难受:“五万,我叔有钱我会找他要。”
他眼珠一转,决定先答应下来,至于救了他后给不给还不是他说了算。
莘烛意味深长地斜睨他一眼。
鸡崽儿:呸,这打发谁呢。我家大人分分钟上千万。
狐狸:妾身觉得他心术不正,会出尔反尔。
镜鬼心有戚戚:大师能治。
镜鬼说的对,鸡崽儿和狐狸不说话了。
莘烛笑了,懒得理他:“救你可以,但你必须自首。”
“好好好。”高颧骨咬咬牙。面上不甘愿,心中小算盘啪啪响。
想了想犹不解恨,小人得志的高颧骨颐指气使道:“我再出两千你把小怪物弄死。”
周谨言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恨极高颧骨,死死盯着莘烛。
这人他见过两次,今日才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早知会害了小涛,他定然不会和高颧骨纠缠,定然会离得越远越好。
“这位先生,能听我解释一下吗?”周谨言想来想去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莘烛摆手:“不用。”
周谨言手脚冰凉,准备拼命。然而下一秒……
莘烛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吃人犯法,破坏环境不道德,随便变身不可取。”
“监护人,这些你不教他么?”莘烛皱眉道。
周谨言:“…………”
周谨言:“??”
莘烛走到小奶娃跟前,在他肉嘟嘟的脸上戳了一下。
“饕餮宝宝?吃土有害健康。”
小饕餮想咬他一口。
“他是怪物,你快杀了他!你还想不想要钱了?”高颧骨都懵了,慌乱地催促。
莘烛似笑非笑地环胸:“他受未成年法保护。”
莘烛道:“他不是怪物是饕餮,我八组刚征收的组员,鬼屋员工。”
小饕餮:“……??”
周谨言:“…………”不是,这就不算雇佣童工?
高颧骨咬牙愤愤:“你不是救我吗?”
莘烛:“你也没自首。”
说的好有道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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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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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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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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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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