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莘烛,闫幽玖优雅的笑容愈发明媚,他对林陌南点点头,急走几步拉开距离。
坚实有力的臂膀搭在沙发靠椅,俊美如斯的男人前倾身体。
噙着笑的乌瞳淙淙,暧暧含光。
荡出抹笑,闫总昏昧不明的情绪消散,菱形薄唇轻启:“小烛,想我了吗?”
莘烛赏了凉凉一眼,一低头发现又成盒了。
嘴角冒烟。
他藏墙后,挂逼的子弹竟然穿透墙壁给他狙死了。
十人九挂,这游戏吃枣药丸。
圆润的指肚戳了下小智障气鼓鼓的脸颊,闫幽玖的笑声如奏音。
将包装精美的手办递给小智障,他凑到跟前耳语,一副和爱人琴瑟和鸣的和美画面。
“不知道小烛想不想我,我一直想你呢。”
湿热的气息舔舐耳垂,莘烛拧眉,不自在地推了一把:“你离我远点。”
重新开一局,成功落地成盒。
莘烛:“…………”
“当然可以。作为交换,我得抱一下才不吃亏。”闫总答得痛快。
莘烛掐着闫总万千少女爱慕的腮帮子拧了两下:“作为交换,我能揍你一顿吗?”
闫幽玖意味深长地乐道:“在床上的话……”
闫总很骚。莘烛很烦。
察觉一股灼灼目光,莘烛抬眸。
林陌南露出个恬淡羞涩的笑,满满地雀跃与小心翼翼。
“小莘,你好了,我真高兴。”
莘烛点头,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主角受,乍眼一瞧实在漂亮,像莹莹的宝石。
但下一秒,莘大佬讶异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咦?
他拨开悄无声息挪来的大掌,来到主角受面前,单手拄沙发压低上身。
姿势和闫幽玖进屋时的沙发咚相差无几。
林陌南羞红了脸,双腮像熟透的苹果,他大气不敢喘,雾蒙蒙的眼里既茫然又忐忑。
“小,小莘,我怎么了吗?”林陌南唯唯诺诺地小声哔哔。
莘烛挑着一边的眉,愈发惊讶。
主角受的面相实在有点意思,分明人模人样,可他却一叶障目般侦破不得。
就仿佛一层薄纱笼罩,朦朦胧胧似有个轮廓。
再多的便没了。
一道迷雾重重的难题搁在跟前,莘烛舔舔牙尖,来了兴味。
他捏起林陌南的下巴仔细端详,还凑近了盯着他色泽剔透的瞳孔默算起来。琇書蛧
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呼吸几乎相缠,在月色的冷光下既神圣又暧昧。
闫幽玖坐在冷冰冰的远处眯眼。
凉飕飕的春风拂过发梢,裹挟一缕缕幽绿色的光晕。
小智障不抱他一下,酸了。
小智障丢他当他的面勾搭野男人,更酸了。
柠檬闫薄唇紧抿,内心严重失衡。
莘烛的压迫感太强,林陌南隔着空气都感到皮肤一阵灼烫,活像蹲火堆里了。
林陌南几乎窒息,可怜兮兮的泪眼瞟闫幽玖。
救,救命。
咂摸出什么,莘烛催促:“看我。”
老管家和保一保二在角落里立正,眼观鼻鼻观心,伪装自己是木桩子。
幽邃的瞳仁高深莫测地眯起,闫幽玖勾起优雅矜贵地笑容。
修长的手不由分说扣住莘烛的,从林陌南的下巴上摘下来,拢在掌心摩挲了几下。
默算被打断,莘烛皱眉疑惑,“干嘛?”
“看我。”闫幽玖说了同样的话,可语气却温柔缱绻。
他撸了个毛,无奈且认真地道:“我才是你的合法伴侣,忽略我太久我是会难过的。”
他拎起了无人问津的小礼物,煞有介事地道:“小家伙也会伤心的。”
“啂,瞧瞧喜不喜欢。”闫幽玖不着痕迹地将人带离。
莘烛狐疑地晃了晃:“给我的?”
收礼物对莘大佬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一时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埋头拆包装是十二只小玩偶,莘烛困惑地昂头。
闫幽玖笑眯眯地道:“喜欢吗?可以摆在床头桌前,不喜欢也能物尽其用来装鬼。”
有点道理。莘烛若有所思地点头。
捏了两下,可惜不会叫。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扭过头“噗”地吐出了一颗莹润剔透似玉非玉的石块。
“这是我途径槐江山偶得的琅玕,你且收着。”
闫幽玖受宠若惊,不住地摩挲,琅玕温凉滑腻,纹路如泉间涟漪。
他吐出口浊气,方才的酸意消糜不见。
“谢谢,我很喜欢,会随身携带。”闫幽玖撸了一把。
瞧了眼绒呼呼的玩偶,闫幽玖略后悔。早知互换信物,他定慎重考虑。
老管家叹服:烛少爷顺毛手段厉害啊。
闫幽玖满意,愉悦地朝林陌南解释:“陌南别介意,小烛刚恢复,爱玩一些。”
“他呀,就喜欢瞧瞧陌生人,看过了就好了。”
闫幽玖笑眯了眼,想起小烛的能耐,一脸我家崽最乖最可爱的自豪。
林陌南张了张嘴,水润的黑眸微微失神。
甫一进来,闫幽玖的笑容便不同了,他与莘烛旁若无人地玩闹。
而他林陌南就不配有名字。
与幽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喜形于色,别看他外表谦和有礼,骨子里极为霸道。
心尖微微泛酸,林陌南忙低下头,掩住涌出的薄雾。
林陌南眨掉眼角的湿润,“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很久没回家这回去了。”
他随教授出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研讨会,昨天晚上才刚回来。
小智障蠢蠢欲动,闫幽玖免得多生事端,友好地道别。
闫总捋了下发梢,它黑亮浓密。
踏出别墅的瞬间,林陌南鼻子一酸。
过去每次过来,幽玖会邀请他留下吃饭,可这次他巴不得他离开。
好难过。
“诶加个好友。”莘烛清亮的喊声从后响起。
林陌南连忙应诺:“哦,哦好。”
闫幽玖:“…………”
刚送走林陌南,三人走了进来,除青龙和唐文政,还有个陌生的长发青年。
莘烛挑眉,指了指唐文政脸颊上的创可贴。
提起此事,唐文政就哭笑不得,“不小心划伤了。”
那天獬豸帮他解决了麻烦后,他便带着獬豸找敖青先生,可刚下了雨山路太滑。
他不小心滑了一跤,脸颊被树枝划了道口子,出了点血。
想起莘烛的批命,他一面叹服一面又好笑。
的确是血光之灾了。
莘烛点了点头,转移视线。
獬豸的气息比青龙冷冽,许是法兽的原因,眉目间偶尔闪现锐利和凶悍。
这是一只一言不合就硬钢,将罪人怼死吞掉的神兽。
莘烛审视片刻,认了出来。
哦,是只小獬豸。
獬豸惊诧地定定看他,半晌,站起恭敬地做揖:“先生。”
“坐,怎么回事?”莘烛扬扬下巴。
唐文政震惊无比,神兽獬豸竟给莘大师敬晚辈礼,莘大师到底是什么人?!
青龙微笑,从乾坤袖中取出小黄鸡烧鸡。
嗯?莘烛惊喜地瞥他一眼。
养只小青龙不亏。
青龙不敢叫大人独吞,惹得父母因一只凡间烧鸡生嫌隙。
他乖乖送闫幽玖半份,“两位大人请。”
多日相处,闫幽玖察觉野男人青龙并不构成威胁,就多个乖儿子的既视感。
闫幽玖矜持地颔首,笑眯眯地落座,一派高贵气派。
獬豸这才发现闫幽玖,足足看了半分钟,更愕然地起身拱了拱手。
好的,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
唐文政抹了把脸。
有蜘蛛和菌人的暗中帮忙,萧家祖宅翻修完毕。
“特殊部门邀请,我同意了。”莘烛简略讲了下,便道:“我是组长。”
獬豸道:“我可否毛遂自荐。”
于是,刚组建的特殊部门第八小组有了三个组员青龙、獬豸、幽冥蜘蛛。
系统惊叹:“这是迄今为止最重量级的小组,我预感未来更恐怖。”
光是青龙和獬豸的名头就足够震慑无数无名小卒。
至于无脸鬼,没凝出实体前无法录入系统,她还没资格进入第八小组。
獬豸和青龙在闫幽玖建议下住到了隔壁。
一同迁去的还有四只倒霉蛋鬼。
四鬼看着青龙和獬豸,抱团瑟瑟发抖:妈妈,好可怕啊!
之后的两日,仿佛是约好一般。
闫家别墅门庭若市,拜访者络绎不绝。
为莘烛送证件的张部长得知獬豸出世且进组,险些惊吓地昏过去。
好在他见识不少,稳住了。
莘烛第二次看到峯舒的好友,他已彻底康健,曾被毒疮侵染的皮肤恢复如初。
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浓眉大眼,双目有神。
熟悉的不熟悉的,感谢的攀交情的。
呼啦啦来了一拨又一拨,莘烛接待几波认识的便不耐了。
只得独自处理的闫幽玖失笑,由着小智障去。
莘烛盘坐在地打着无敌小游戏,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来自萧石海的。
xsh:莘先生,我这边有一位黄金经纪人想拜访您。
萧石海迅速将事情原由发过来,萧氏娱乐公司上一任台柱子在几个月前车祸昏迷。
经历过大起大落再展宏图后,他便更为台柱惋惜。
昨天去看望台柱子,萧石海却惊讶地发现台柱子的昏迷很是蹊跷。
也是巧了,遇见了憔悴的经纪人。他从经纪人口中得知,台柱子术后恢复的很好,身体没有问题,颅内也并无血块或肿瘤,医生检查过,也确切表示神经也没受损伤。
无论是哪个角度看,台柱子就是个正常人。唯一不妥的就是不醒。
医生猜测是患者自己不愿意醒。
经纪人坚定地摇头,台柱子车祸前还兴致勃勃地计划旅游,甚至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
xsh: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如果莘先生感兴趣的话,可以约个时间见面。
萧石海的认知里,莘先生接了就妥了。
莘烛想了想,回复道:“可。”
很快那边消息回过来,最后敲定在明日十点。
闫幽玖看似看电视,余光观察小智障的一举一动,见他高兴了便放了心。
近期,青云市警方侦破特大案件,嫌疑犯关某……
感谢为警方提供帮助的市民,同时也呼吁广大人民群众要注意安全……
新闻里表扬了举报的市民和一位吐血入院的大队长。在采访某大队长的下属时,他们表示钦佩大队长的爱民贡献精神,却担忧大队长不注重休息和饮食的习惯,毕竟这位大队长据说已经不休不眠的工作了近七十个小时。
莘烛耳朵动了动。可想而知,邹明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儿。
赵家村洪水泛滥,士兵不畏艰险,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第一线……
牛家村大旱,土地龟裂,田间颗粒无收,农民欲哭无泪……
莘烛挑眉,“诶?”
有点意思。赵家村与牛家村相隔不足千米,一边发洪水,一边却大旱?
这就太过了。
国家也发现诡异之处了,这事儿最后交给了特殊部门。
峯舒兴冲冲地发消息:“师父听说洪水与干旱的村了吗?上面下了任务,接不?”
莘烛摩挲下颌,回了个“ok”。
峯舒沉默良久:我的古董师父现在都会拽洋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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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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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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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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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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