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透着一股凉意,可是不管怎么凉都吹不灭倪景兮脑海中的冲动,她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霍慎言。
他站在清冷浅白的月色中,长身玉立,那双一向有些寡情的眸子此时也望着她,灼灼光亮里藏着浓稠。
倪景兮脑海里嗡地一下炸开,她踮起脚尖含住他的唇。
这个男人是她的。
霍慎言手掌微捧着她的脸颊,反客为主地咬住她的唇轻轻吮吸,舌尖顺势撬开她的唇瓣,不给一点儿喘息般地长驱直入,他的手掌很暖和,可是他的吻那么强势。
倪景兮微仰着脖颈,承受着他所有的霸道。
直到她渐渐没了力气连腿上有些软,霍慎言这才缓缓松开她。
怎么会不在意呢,就像他不喜欢自己身边出现的那些人,她同样也不喜欢。
倪景兮虽然不是小心眼的人,况且霍慎言这样的身份她总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他。她也明白苏宜蘅心中不是没有小算计。
但是她从没说过让霍慎言别再和苏宜蘅见面的话。
毕竟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中间的许多说是利益也好交情也好,都不是轻易能断掉的。
如果倪景兮真的提出要求,她信霍慎言会为了她永远不跟苏宜蘅来往。
可是霍家的长辈会怎么看她,她是霍家的儿媳妇却没有一点儿容人气度。如今是霍慎言一直挡在前头替她挡住了长辈们的责难,她不想叫他为难。
而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倪景兮心底不仅仅是感动,更是打心底颤动。
他说,他们夫妻才是一体。
一世夫妻,何其珍重。
于是倪景兮顺着他的话,声音软如水地说“我生气着呢。”
霍慎言额头轻轻蹭了下她的额头,显然她的回答叫他挺满意,他微侧着头在她的嘴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不算太疼,但足够叫倪景兮记下。
倪景兮笔直地看着他,眼睛晶亮“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终于她声音里的那股子气势再次回来。
憋屈忍让从来不是倪景兮的风格,她从不叫自己委屈,所以此刻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这句话,她不喜欢苏宜蘅看他的眼神。
霍慎言嘴角微扬,眸中带笑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倪景兮下巴轻轻抬起透着那么点儿冷傲的模样“更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
“你的人”霍慎言终于被她的话逗笑反问道。
倪景兮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眼睛看着他软乎乎地问“那你是不是我的人,呃”
她说到最后时轻轻拖了个尾音,又娇又软。
霍慎言的心都被她的声音勾了起来,他低头望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
“嗯,我是。”
我是你的人,只属于你。
倪景兮跟霍慎言一起回了包厢,结果一开门,旁边冲出来一人,头上脸上都是奶油,倪景兮躲闪不及,手臂的袖子一下被蹭了好多奶油。
本来正在玩闹的人一下愣住,望着倪景兮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霍慎言。
霍慎言微微蹙眉,倒是倪景兮笑着说“没事,我去洗手间擦擦好了。”
“对不起啊,嫂子。”撞她的人也是不好意思,摸着自己脑袋给她道歉,结果手上也有奶油这么一摸,头发上也沾了奶油。
倪景兮笑了起来“你们继续玩吧。”
这人挺不好意思地赶紧说“嫂子真不好意思呀,回头我给你买十件衣服。”
倪景兮已经转身听到这话挥挥手表示不用。
不过她走之后,霍慎言朝对方睨了一眼,小年轻哪儿遭得住他的眼神,赶紧求饶“哥,”
霍慎言神色冷淡“我老婆不缺你的十件衣服。”
对方还以为他是真气了,赶紧讨饶,居然放言一定给倪景兮赔十套香奈儿新款。
萧亦琛过来的时候听到这话,作势把人踹走笑骂道“你赶紧滚蛋吧,要不然咱们霍总真把你脑袋拧下来。”
这人才赶紧溜了。
萧亦琛顺势把手里拿着的香槟酒杯递给他,自己抿了一口忍不住笑道“慎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说真的我还真没发现你有这个潜质。”
霍慎言也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香槟,他脖颈微扬,西装扣子并未像平时那样严密扣着,反而解开了两粒,露出修长脖颈线条,在包厢的朦胧迷离的灯光下居然透着几分浪荡不羁感。
他没说话,眼睛往萧亦琛身上扫过去,显然是等着萧亦琛下面的话。
萧亦琛也没卖关子,直接把酒喝完之后说道“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老婆奴的潜质。”
这话他真不觉得自己是夸张。
搁以前的时候,霍慎言活的当真是清心寡欲,萧亦琛就没见过比他还自律的人。这人还一心只想着工作,是以身边压根没姑娘,所以大家都觉得时常出现的苏宜蘅最有可能问鼎霍太太宝座。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倪景兮,不仅走进他的生活,还走进他心里头。
以萧亦琛跟霍慎言这超过二十年的交情来看,倪景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确实太不一般。
霍慎言朝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萧亦琛也同样朝他看过去,居然没听到他预想之中的斥责,他自个心底都觉得奇怪忍不住说“你怎么没骂我”
终于霍慎言盯着他好一会儿,淡淡道“你欠骂”
萧亦琛“”他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儿欠,哪有人主动讨骂的。
这边倪景兮刚走到洗手间门口。
谁知,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服务员站在那里,而且门口摆着一个正在维修的黄色标识牌。
刚才这个洗手间还能用的。
倪景兮有些惊讶“洗手间不能用了吗”
服务员面带歉意地微笑,轻声说“抱歉,洗手间暂时在维修。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去二楼的,我可以让我的同事带您去。”
倪景兮哦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她刚转头准备去二楼,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倪景兮。”
倪景兮回头看到苏宜蘅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她的目光落在倪景兮的身上,半晌开口说“你可以进来用这个洗手间。”ωωω.χΙυΜЬ.Cǒm
倪景兮听得笑了,怎么着,一个洗手间她苏宜蘅还要承包了不成
不过她也没那么多想法,懒得再往二楼去,直接进了洗手间。她是来弄衬衫上的奶油,一进洗手间先扯了里面的纸巾将衣袖上的奶油擦掉。
苏宜蘅本来是在补妆,她在娱乐圈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只要出现在人前就妆容完整光芒四射的模样。
不过她也不想被人打扰,干脆叫服务员在门口给她看着。
此时倪景兮根本没看她,低头一心打理自己的衣服。
苏宜蘅从墙壁上镶嵌的巨大镜子里看着微垂着头的倪景兮,她一向自信的就是容貌,可是偏偏这份骄傲在倪景兮面前却没那么足的底气。
连她这样挑剔的眼光都承认,倪景兮长得是真的出众。
不仅仅长相,就连身高都比她高挑。
“刚刚是你在偷听我和慎言哥说话吧。”苏宜蘅说话轻轻淡淡,不过口吻里透着的是不友善。
倪景兮动作一顿,她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她真的就是路过而已。
不过她知道偷听这事儿确实不好,于是她抬起头看着苏宜蘅“对不起,确实是我,实在抱歉,我本来是从洗手间回去,结果不小心撞上。”
她承认的坦荡,道歉的有诚意,叫苏宜蘅一下愣住。
洗手间里一下又陷入安静中,唯有水龙头里不断流淌下来的水发出哗哗的声音。
苏宜蘅本就因为霍慎言的话落入难堪和不甘之中,谁想这段对话还被倪景兮听到,她心中的愤怒和怨恨达到了顶峰,几乎是脱口道“你很得意吧”
听到霍慎言对她说那些绝情的话,她应该很得意吧。
“可是你又能得意多久呢,你们至今都没对外公布婚讯,霍家的长辈也不承认你,你以为你可以一直得意下去吗灰姑娘的故事确实是动人,可是到了午夜十二点,南瓜马车是会变回本来模样的。你以为你的美梦就能一直做下去吗”
苏宜蘅这一段话说完,几乎是字字句句地戳着她觉得的软处扎过去。
她输了吗未必。
倪景兮终于把袖子上的最后一点儿奶油渍擦干净,缓缓抬起头。她以为苏宜蘅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似乎也有想不开的时候。
她伸手把水龙头关上,水声乍然停止。
倪景兮回头看着苏宜蘅走了过去,她走到苏宜蘅面前的时候还没停下,苏宜蘅不得不往后退。
这一进一退之间,苏宜蘅竟是被她压到贴着墙壁的地方站着。
苏宜蘅忍不住恼火道“你想干什么”
倪景兮看了看她倒是笑了,笑容竟是难得的甜美,要不是苏宜蘅还贴着墙站着,只怕会觉得这气氛并不差。
直到倪景兮声音很平和地说“苏小姐,看来我有必要帮你回忆一下。”
她声音微顿了下,脸上的笑容更盛。
“你算什么东西”
倪景兮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乍然充满气势,刚才的甜美笑容随着嘴角的微微勾起,变成鄙视和不屑。
倪景兮看着她愣声说“不管是公布婚讯还是得到长辈的认同,那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所以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
苏宜蘅瞳孔陡然缩紧,显然她没想到倪景兮会是这样的性子。从她仅有的跟倪景兮接触来看,对方并不是个多话的人。
她下意识觉得倪景兮是那种可以拿捏的性格。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把从霍慎言那边受到的气,想要发泄在倪景兮身上。
结果此时她以为的受气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不屑一顾,又扔下一句。
“当小三你都不够格。”
倪景兮说完转身离开,不过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苏宜蘅,轻笑了下“你不是想知道霍慎言为什么会娶我吗”
“因为他愿意用命护着我。”
海法是以色列北部的一个海港城市,也是以色列国内的第三大城市。相比圣城耶路撒冷和国际上承认的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这座城市的名气要稍小。
可是这并不妨碍这是一座极美丽的城市。
如琉璃般湛蓝温柔的地中海围绕着这座城市,海法是依山而建的城市,因此站在山上往下眺望时,风景格外美丽。
此时他们的越野车刚进入海法市,这里跟耶路撒冷极不相同,耶路撒冷透着古老和厚重的历史感,而这座城市是悠闲的田园牧歌。
倪景兮从车上下来,将自己的背包背上之后,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人民币。
她之前问过那个租车的人,租这样一辆车大概的费用还有油费,不过她又临时添了两百,因为之前车子在路上受损也有维修费。
她将钱递到霍慎言的面前,轻声说“谢谢你愿意带我一起过来。”
她知道对方没有义务带她来,却最终还是梢上。哪怕已经说过谢谢,此时她依旧还是再次道谢。
霍慎言看着她手里的钱并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说“你确定要在这里下车我可以送你去你预定的酒店。”
“不用,我订的酒店离这里不远。”倪景兮淡淡道。
最终霍慎言接过她手里的钱,转身上车。待他关上车门时,偏头从副驾驶的窗户里看着倪景兮背着包准备转身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是感应还是有意识的,倪景兮抬起头。
她的眼睛望了过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几秒后,倪景兮微微点头“再见。”
这一次她转身离开,大步往前,头也不回。
可是霍慎言并不知道的是她的耳朵始终听着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以及最终缓缓驶离的声音。
待再也听不到车子的声音时,倪景兮终于回头。
偶然同行一路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再遇到吧。
她从没想到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旅程,竟是叫她心中生出一种叫怅然若失的情绪。
好在她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背起行李直接往她订的旅馆走了过去。虽然这次她带了不少钱出国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倪景兮也没敢浪费。
旅馆是她精挑细选过的便宜又安全。
好在以色列如今也并不像她小时候时常在新闻联播里听到的那样,战乱频繁。相反相比隔壁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叙利亚,她来以色列的这段时间显得宁静又祥和。
倪景兮来海法也只是碰运气而已,因为她也不知道倪平森到底在哪儿。
总觉得多找一个地方,或许就多了几分希望。
也许爸爸真的只是出了意外没办法回家,此刻正等着她去找他。
倪景兮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她最先找了当地的华人商会,好在华人之间都算热心,一听说她是来自己爸爸,立即把倪平森的照片发到了他们商会的群里。
可是没人说认识他,就连见过的都没有。
第一天的寻找满怀希望,却又一如既往的失望而归。
她回旅馆的时候正是下午,眼看着夕阳西下,她才发觉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好在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卖以色列卷饼的快餐店。
可是很快她被旁边看起来像是酒吧的地方吸引。
她满怀期望地来到以色列,可是却时至今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即便是用最强大的意志安慰自己都不管用。
于是倪景兮放肆了一回,她进去点了啤酒。
谁知一杯下去心情依旧烦闷,接着又是一杯,又是一杯。当她跟酒保又要了一杯啤酒的时候,终于一直坐在角落的男人看不下去了。
她走进来的时候霍慎言就看见了她,只不过她坐在吧台的地方,根本没往四周看。
一坐下之后,只管闷头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完全就是买醉的气势。
霍慎言记得她给自己看的护照里,她的户籍是上海,没想到酒量倒是不小。
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倪景兮刚把第四杯啤酒端在手里,她刚递到嘴边,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杯壁。
倪景兮的眼睛顺势看过去,在看见那张清冷英俊的面孔时,她手掌一松。
男人顺势将她手里的啤酒拿了过去,竟是端到自己嘴边直接喝了一口,待他喝过之后才低声道“请我喝一杯,可以吧”
倪景兮看着他已经喝了一口,此时说不行,能算吗
霍慎言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转头看着她“你来海法干嘛”
倪景兮看着他的眼睛,这个人身上似乎自带着一种魔力,他看着她时,她在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找我爸爸。”
霍慎言眸中闪过几分惊讶。
“不顺利”他问道。
倪景兮苦笑了一声,应该是绝望吧。
于是她敲了敲桌子让酒保再给自己拿一杯啤酒,她的酒量实在是好,啤酒压根让她醉不了。终于她转头看着霍慎言,低声问“我可以喝醉吗”
在这个异国他乡,她只认识他的情况下,她能喝醉吗
不知为何,她居然那样信任他。
第一次见到他便愿意搭乘他的车,孤男寡女共同一段旅程。
第二次再遇到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想要喝醉。
霍慎言黑眸落在她的身上,许久,薄唇轻启“你可以。”
倪景兮笑了起来竟是像兴奋起来一样,伸手扣了扣桌面叫酒保直接拿烈酒过来。连倪景兮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她的人生太过清醒。
以至于她一直都觉得喝醉是那么奢侈的事情。
因为喝酒了可以不用去想明天,不用去担心外婆的医疗费,不用想着爸爸到底是死还是活。
石板长街上,周围显得格外安静,这个中东的城市的夜晚并没有上海那样的万家灯火繁华。
唯有街头的路灯,照亮着石板路。
倪景兮出来的时候面色酡红,但是依旧还能自己走路。于是霍慎言走到她身边,护着她一路回旅馆。
她住的地方,他在她喝醉之前已经知道。
倪景兮沿着路边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一处路灯前的时候,她眼睛盯着地上自己被拉着的长长身影,竟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不动,影子也跟着不动。
霍慎言本来走在她身后,此时慢慢走上来,他同样长长的影子就亲密地依偎在她的身边。
倪景兮越笑越开心,突然用力地转身面对着霍慎言,结果差点儿摔倒。
她手掌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待她抬头的时候,她乌黑的眼眸里突然升起一片雾蒙蒙,水光盈亮。她的眼睛盯着他,突然小声地说“你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霍慎言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模样,最后居然还真的乖顺地弯腰,打算听她所谓的秘密。
从地中海洋中吹拂而过的晚风吹在两人的身上,那样的温柔。
然后比风更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缓缓响起,她轻声说“我觉得,霍慎言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说完,她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唇边。
“嘘,你别告诉他,要不然我会害羞的。”
此时少女的娇羞,全写在脸上。
街道一片寂静,许久,男人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他说“那你要不要见色起意”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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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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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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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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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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