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凑到近处看她。
浴桶内雾气袅袅,她脸上和发间都挂着湿漉漉的水汽,肌肤胜雪,唇若涂脂,修长的玉颈和精致的锁骨裸.露在水波外,双眸如春水流波一般水盈盈看着他。
“……”
“……”
“……”他心中分明有些恼火,威逼利诱的话都说尽了,就等着兴师问罪,但眼下凑得实在太近前了,心砰砰跳个不停,喉间也不争气得咽了咽,好赖不赖换了副绮丽语气,声音都有些略带嘶哑的道,“洗好了吗……”
他眸光微敛,其实本也不准备待她应声。
他俯身压上,直勾勾道,“要不要再洗一会儿?”
苏锦诧异看他。
他一手撑着浴桶,一手松了松衣领,“自己选。”
苏锦只微微迟疑了一秒。
他已松了衣领,嘴角隐晦勾了勾,“过时间了,夫人,剩下的我选。”
苏锦未及反应。
他已将她从水中捞起。
浴桶边就有浴巾,她被他用浴巾裹成了半个茧蛹子直接抱了出去,顺手取了她先前挂在木架上的罗带。
“柏炎……”想认怂了。
“我还当夫人今日要哑巴到底,原来还是会说话的……”他不紧不慢将她置于床榻上,顺手放下床榻两侧的帷帐,隔绝了一方天地。
只有帷帐外的灯火透了进来,映出她半张侧颊来。
既温婉,又妩媚,双颊上的一抹绯红挂着。
明艳动人得要命!
他喉.结微微耸了耸,沉声道,“……现在才认怂是不是晚了些?”
“炎哥哥……”她咬唇。
他今日就是想听。
他目光悠悠看她,眸间带着旁的意味。
苏锦只得再唤了一声,“炎哥哥……”
柏炎俯身压上,咬上她嘴角,“现在叫炎哥哥也晚了……”
她脸色忽然涨红,下意识伸手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亦摩挲得他身上衣襟窸窣作响,他伸手抚上她光滑的肌肤,似是每一处都了如指掌,他也似是有的是耐性,指尖轻轻抚着,双唇亦缓缓吻上别处。
她额间慢慢失了清明。
……
他松开她双手的时候,她额头涔涔汗水。
她连伸手揽上他肩膀的力气都没有。
他才缓缓解了自己衣裳,随手将衣裳伸到帷帐外,目光深邃看她,“夫人,我们不是才开始吗……”
他眸间沾染的已是情.欲,动作也不似早前温柔,他俯身将她抱在腰间,吻上她耳后,“小阿锦,我有多想你……”
苏锦哪里还有精神应他?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反正都是他是对的。
他惯来掌控得了全局,便是在她身上,她只想咬紧嘴唇,一遍遍唤他的名字,“阿炎……”
他亦将她捧在掌心,娇宠在心间。
频频送至云端。
……
事后,她坐在铜镜前,柏炎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今晚做得有些过了,她似是都有些不敢看他,只敢偶尔通过铜镜里瞥一瞥他。
他余光扫过,却不揭穿。
稍许,他嘴角轻抿着,悠悠叹道,“原来夫人这么爱我……”
苏锦整个人都僵了僵。
他亦笑笑。
苏锦恼火垂眸,想起方才后半段近乎失去理智,很有些……丢人现眼……m.χIùmЬ.CǒM
苏锦干脆不睁眼了。
他忍住笑意,半蹲下,还是笑盈盈吻上她侧颊。
目光虔诚,若吻心尖之物。
她转眸看他。
“我喜欢你喜欢我……”他鼻尖贴上她鼻尖,“总喜欢不够……”
又是这些酸溜溜的土话。
她眉眼轻敛,心底的暖意却如四月暖阳一般。
他没睁眼,阖眸莞尔道,“我方才好生欢喜。”
苏锦心中又忍不住唏嘘。
“阿锦,有你在,我这颗心才有安放之处。”
他拥她在怀中。
苏锦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胸口踏实而熟悉的心跳声。
苏锦笑了笑,轻声道,“那我收好了,谁要都不给。”
他微怔,既而嘴角缓缓勾起。
她亦淡淡应道,“我亦有贪念,心也好,土掉渣的话也好,日后都是我一人的。”
他满心欢喜,“都依你。”
……
晚些还要出门,他替她更衣。
早前的衣裳已经不能用了,他在屋中寻了一件干净衣裳。
这衣裳他早前并未见过,应是在平城云墨坊做的。
苏锦看了看他手中,略微迟疑,“这件……有些……”
他看她为难。
她没不好说出口,这件做得有些玲珑紧致了。
只是,他亦为难,“阿锦,这件衣领更高些。”
苏锦忽然会意。
他替她层层穿上,从肚.兜到内衬,从内衬到中衣,再从中衣到外袍,他看得眸间怔忪。
“怎么生得这么好看?”他叹了叹。
她微赧。
他牵她起身,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便是秋衣,都衬出了一身玲珑韵致。
他呼吸紧了紧,轻声道,“我让白巧进屋来,给你找一身衣裳。”
他瞥开目光,径直往屋门口去,遂又低声朝她道,“阿锦,这身衣裳日后只能在我跟前穿,旁的时候别穿了。”
苏锦轻“嗯”了一声。
……
白巧利索,很快便拿了衣裳来递于柏炎。
方才侯爷来了屋中,她一直在屋外守着,眼下,也不便入内。
柏炎拿了衣裳折回,又亲力亲为。
只是这件衣裳的领子已算够高了,还是遮不住先前的痕迹,柏炎低眉笑了笑,“晚些别去了,我让玉琢弄些吃的来屋中。”
苏锦颔首。
柏远还未来唤她,眼下似是还有
时间同柏炎一处。
苏锦方才便在想,当不当问,想了稍许,还是趁着这空闲开口,“阿炎,京中棘手的事解决了吗?”
他早前在平城焦头烂额的便是此事,也因此事连夜赶路回京。
唇亡齿寒,她都从他口中听到这等字眼,心中难免不踏实。
他吻了吻她额头,轻声道,“差不离了,放心吧。”
苏锦唏嘘。
“你……可有受牵连?”她心中不是没有猜测。
柏炎认真道,“受了。”
她担忧抬眸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被陛下罚了在府中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门,也不许送旁的消息,我怕你担心,但又不能顶着陛下的旨意,我怕你对我心生懊恼。”
苏锦心底腹诽,还真懊恼了不是。
原来,他是被禁足府中的缘故。
见她眸间微沉,柏炎又嘴角勾了勾,悠悠叹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被陛下罚了一月禁足,又得了一桩好事。”
好事?她询问般看他。
他忽得抱起她,心中欢喜般,抱着她在屋中转了两圈,惹得苏锦咯咯作笑。
“阿锦,陛下给我们赐婚了。”他额头抵上她额头。
赐婚?她全然意外。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给他们二人赐婚,她的身份原本就不应当在赐婚行业中,但一旦是陛下赐得婚,这京中日后怕是再难有风言风语,嚼她舌根了……
他额头继续顶着她额头,轻声道,“阿锦,其实我这一月在家中禁闭,也没闲着……”
“你做什么了?”她问。
她以为他应是按她喜好布置了苑落,亦或是备了她喜欢的东西给她,再也许,是同府中的老夫人有关……
她心中诸多猜想。
柏炎抬眸看她,“我将婚事用度都备好了,也灼人广发了请帖,只等接你回京。十一月初八是黄道吉时,阿锦,我们正式完婚。”
正式完婚……
苏锦脑中“嗡”得一般,好似乱成一团,又好似从这一团中莫名抽离出来了一丝清明。
“阿锦,嫁我好不好?”他眸间皆是笑意,“给我生柏苏和柏锦……”
苏锦眸间微微氤氲。
他继续道,“喜袍都按你的尺寸做好了,我想看你穿……一定美得动人心魄,叫人移不开目。”
她眸间氤氲似是再忍不住,缓缓垂眸间。
他亦低声道,“阿锦,你的名字终于要写入我柏家家谱,从今往后,你要冠我的姓氏,一生跟随我……”
苏锦微微颔首。
“我何其幸运,能娶你。”他心底都是暖意。
她微微睁眼,眼中秋水潋滟,美目顾盼,“是我何其幸运……”
……
“三嫂!”柏远来唤门的时候,玉琢迎了上来,朝他福了福身,才刚开口说了“四爷”两个字,屋门‘嘎吱’一声打开,柏远笑眯眯迎上,“三嫂!”
徒然出现的却是一身锦衣华袍的柏炎。
“三……三哥?”柏远简直意外,“你……你怎么……”
柏炎淡然道,“我从夫人房间出来有什么不对”
“不是不是不是……”柏远险些被他带跑偏了去,“三哥,我是说你怎么来笾城了!”
晌午时候分明还收到他的家信来着,眼下怎么就来笾城。
柏远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无论如何,许久未见到柏炎,柏远心中高兴都来不及。
“接你三嫂……和你。”柏炎临时决定加那个‘你’字。
谁知柏远当下嘴角就颤了颤,似是一幅感动得要哭的模样,“三哥……”
柏炎恼火,“你这是做什么?”
柏远反正扑上去,抱着他不放就对了,“三哥……”
柏炎想死的心都有了。
亏得叶浙解围,“柏炎?你……”
他是想问你怎么来笾城了,可转念一想,还用问吗,遂而嘴角笑了笑,“来接嫂夫人的吧?”
柏炎身上还吊着一个柏远,有几分烦躁,“松手,不然打断你的腿。”
刚才说完,目光瞥见叶浙身后还有一人。
肖玄嘴角淡淡勾了勾,心中轻嗤一声,是个脾气不怎么好,也不招人喜欢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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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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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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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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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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