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九点,展昭如约,单独出现在了码头。
沿着码头走着,在极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那艘船号TX512的货船。
展昭上了船,走下船舱。
货船已经废弃了很久,陈旧的船舱很大,堆积着草料和废旧的遮蔽用布料……霉味混合着旧机械的油腻味,刺鼻异常。
展昭走到船舱里,就见船舱的中央,蹲着一个纯白的人影,他正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脖颈上结构复杂的吸音器——是赵爵。
赵爵抬头看到展昭,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画画。
展昭向他走过去,赵爵蹲在地上,抬手,拿木棍指了指展昭的身后。展昭猛地回头,就见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有些尴尬的张博义,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块湿的手帕。
愤愤地扔掉手帕,张博义狠狠地瞪了赵爵一眼。
展昭皱着眉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少废话,我不可能去坐牢!东西带来了么?”张博义伸手。
展昭把拿在手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他。
张博义接过袋子,有些着急地打开检查。
“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展昭突然问。
张博义一愣,有些警觉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被苹果砸,却只有牛顿发现了地心引力??”
张博义的脸色开始发白。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合着嘴唇,说出两个字:“天~赋~!”
身后突然有一些骚动,回头,就见赵爵边捶地板,边大笑不止,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从他扭曲的表情和不停耸动的肩膀,还是可以看出他有多高兴。
张博义怒目圆睁,瞪视着展昭:“你想说什么?”
展昭指指赵爵,笑得人畜无害:“简单地说,他和我是天才,你和许教授是蠢材。”。
“你!”张博义气得全身微微颤动。
“许教授蠢,是因为我和赵爵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却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来研究!”展昭接着说,“你蠢,是自己被下了暗示,还不知道。”
身后的赵爵已经开始笑着打滚了,张博义铁青着脸:“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暗示?”
展昭笑:“我只看了一眼画,还有……我想,你要这些资料,是因为想从这里找到解开暗示的关键吧?”
见张博义不语,展昭紧接着道,“不如你问问我。”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耸肩:“因为我是天才咯。”
……身后的赵爵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像是已经笑得内伤了。
张博义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摔:“你当我是白痴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个老不死的许彦勤一模一样,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和他不一样!”
张博义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长的水果刀,向展昭逼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
“你和他的确是不一样。”张博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玉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背后。
张博义回头,就被白玉堂一脚踹了出去,飞出老远后,落在了赵爵的身边。
赵爵赶紧爬起来,走开几步,蹲到一边,继续看。
“那辆黑色的本田是你的吧?”白玉堂冷笑着走到展昭身边,对艰难爬起来,不停咳嗽的张博义道:“你开车只是为了跟踪展昭,想撞的人是我,对吧?”
张博义一愣:“你……怎会知道?”
白玉堂好笑:“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你跟了展昭那么久,要撞早撞了,干吗非等我在身边时才撞?”看看地上的那块是手帕:“你想要抓他走是不是?”
展昭听到这里也有些微微地震愣。
白玉堂伸手整理了一下展昭的头发,笑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
展昭看他,白玉堂低笑:“那天我在学校吻他的时候,你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样。你明白么,是仇恨!”
张博义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还有他!”说着,伸手一指展昭,“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现一丝茫然。
展昭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
白玉堂打断有些疯癫的张博义,道:“你和那个姓许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张博义听到这里,突然愤恨地看着赵爵:“都怪那个老家伙!听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论,说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国?操着那半罐子满的心理学知识,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简直笑死人!”
展昭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平稳了一下气息,道:“你们并不是被赵爵利用。”
“什么?”张博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展昭。
“你们是被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白玉堂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船舱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真凶!”
张博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你是怎么知道赵爵的案件是加密资料的?”
……!……
张博义猛地愣住,随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难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笑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走到赵爵身边,伸手抵住赵爵的太阳穴,抬头对白玉堂说:“真不愧是白允文的儿子,天生的敏锐……哼,还有你”说着,一指展昭又指指赵爵:“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得让人讨厌!”
“孙庆学,孙头……”白玉堂笑看着他,“你处心积虑了将近二十年,真是执念很深啊!”m.χIùmЬ.CǒM
孙庆学哈哈大笑:“慢来慢来,先不说别的,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白玉堂看展昭,“你先来我先来?”
展昭伸手示意:“你先。”
白玉堂点头,转脸看着孙庆学道:“陈璟的案子,你露馅了!”
“哦?”孙庆学想想:“为什么?”
白玉堂接着道:“那个暗示陈璟去害公孙的,和那个常年在那家私人诊所里给人心理援助的,根本不是许教授,而是你。当然,杀死许教授的,也是你!你是想让他来做替罪羊。”
孙庆学赞许地点头:“全中,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生活习惯!”白玉堂道:“许教授是个有经济实力,严重洁癖,很封建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肮脏,到处是□□和吸毒者的声色场所。我去对面的酒吧问过,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你的诊所,她描述的那个诊所医生的背影,更像你。”
“背影?”孙庆学微微一愣。
“没错!你每天低着头,打扮得和许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坐诊,所以大家都把你误认为是许教授,唯独那个在上方望着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对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实的。她说的是驼背的,宽阔的,而不是瘦削的……这是你和许教授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好……很好。”孙庆学赞许,“不过只凭着一点,只能算是猜测吧。”
“当然不只这一点。”白玉堂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能跟赵爵的案件扯上关系的老头有多少人,那个人要能充分地接触赵爵,或者他的案件资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白玉堂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请我和猫儿吃面?”
孙庆学一愣,“吃面?”
白玉堂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孙庆学的眼瞪大。
白玉堂接着道:“很幸运的,我在那个诊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这是某种常年保存下来的回忆或者生活习惯吧?”
………………
“哈哈~~~~~”听完白玉堂的叙述,孙庆学狂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为几个碗……”
白玉堂继续说:“这一切,构成了对你怀疑的基础,接着,猫儿的所得,印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孙庆学很感兴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对着孙庆学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孙庆学一惊。
展昭道:“你虽然有赵爵当年案件的资料,也对心理学有初步的了解,但说到头来,你只是一个粗糙的模仿者罢了。”
“什么?”
展昭一笑:“陈璟在杀死吴昊后,特意对秦家奇做了这个动作,为的,是让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赵爵的身上。我看过赵爵的档案记录,他在案件中,都会做这个动作。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一种标志性的动作或者某种习惯,可事实上,这是赵爵所发出的一种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这个动作,就会完成他的指令,当年白锦堂就是因为这个动作,才发现了赵爵的不对劲。”
孙庆学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换做了阴森森的冷意:“是这样啊~~的确,许彦勤和张博义都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我这个可以第一手接触到机密资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张博义打来电话,要求拿机密资料来换赵爵,就最好地证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附和:“估计那天,你特意叫张博义到你的诊所,告诉了他机密资料的事情,为的,是让陈璟能撞上他,这样的话,就完美地把罪责都推到了张博义和许彦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孙庆学放声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皱眉看着疯狂的孙庆学:“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孙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种人!”孙庆学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讨厌你!你爸,包拯,还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该死的天才!该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样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们的陪衬!”
孙庆学喋喋不休地骂着,展昭注意到赵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
“特别是你!”孙庆一推赵爵,那枪指着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宠着你,把你当天使一样,我就是一个平庸的看管资料的,却总要忍受和你们几个发光体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给你们煮面!……可是,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说我完全没有才能,你说我不能研究心理学……你说我一辈子都不是当天使的命……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天使……”
孙庆学越说越激动,展昭突然一个激灵,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
赵爵的微笑绽放。
就见张博义突然拿着尖刀冲向了孙庆学,狠狠地挥刀……血光四溅。
孙庆学捂着不停向外喷射鲜血的颈部,缓缓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赵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大喊一声,但是,张博义已经毫不犹豫地抬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白玉堂有些来不及反应,展昭无力地苦笑:“马蹄莲……”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回头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气,看着赵爵说:“马蹄莲的花语是圣洁,永恒……让人联想到纯白的翅膀……”
白玉堂心惊:“指令是‘天使’?!”
展昭点头:“没错,张博义经常看到马蹄莲,而在他的生活中,因为许教授的研究,经常会接触到‘天使’这个词……而被暗示者,是不会自己说出指令的,甚至在潜意识里害怕指令……所以刚才张博义才会有两次没有说出‘天使’这个词!”
白玉堂望着赵爵:“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计划中么?”
展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缓缓地对赵爵说:“你特意变换画的线条,让笔触越来越急迫,这样,就会让张博义对急迫的指令反应更加的强烈……孙庆学刚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指令,也就越来越急迫……赵爵,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赢家到头来还是你……”
远处的赵爵歪着头笑着看展昭,眼中满是爱怜,他伸手,在孙庆学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突然拿出了一个简陋的打火机……
……!……
白玉堂一震,猛地感觉到舱内味道的刺鼻,再看赵爵身后的帷幔下,满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猫儿!”
白玉堂顾不得其他,拉起展昭就向舱外跑。
赵爵缓缓地把打火机点燃,靠近了地面——瞬间,烈火熊熊燃起。
展昭不由自主地任白玉堂拉着向外跑,眼睛却注视着赵爵,就见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
“嘘~~~”
爆炸的响声如同天崩地裂。
白玉堂不顾一切地护住展昭飞身跃出船,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将两人冲远。
仿佛过了很久,展昭才感觉身体停了下来,混乱中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死也不要放开。
白玉堂攀住了身边的一艘小橡皮艇,费力地拉展昭爬了上去。
“呃……”刚上船,白玉堂就一头栽倒,不再动弹了。
“小白?”展昭惊觉白玉堂的不对劲,推推他,没有反应……
“玉堂……玉堂你别吓我……”再用力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伸过有些颤抖的手指,探鼻息……没有……
“不要……不要玉堂……喂……”展昭就觉脑中一片空白,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白玉堂,一瞬间,记忆如潮涌来,脑子里全部都是白玉堂,小时候和他抢东西的,和他吵嘴的,睡前抢睡衣的……笑的……亲他的……”
温热的手指接触到面颊,就见那原本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正睁着眼睛,有些歉意地看着自己:“猫儿,别哭了,我逗你呢……”
“……”展昭呆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满眼泪水,白玉堂正伸手帮他擦眼泪……
“你……你!混蛋!死老鼠!你……”
接下来的话,展昭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因为白玉堂已经翻身把他压到身下,狠狠地吻了起来。
“猫儿……你没那么容易摆脱我的!”帮展昭把眼泪擦干净,白玉堂深情地看着身下的人。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口:“玉堂……”
“嗯?”
“呯”地一记直拳
“呀!”
“你个死老鼠!”
“死猫”
“你一辈子都别想再靠近我!”
“我偏不!”
“不准碰!”
“我偏要亲!”
“死老鼠!唔……”
……
半个小时后,白锦堂带着众人找到了在小橡皮艇里,全身湿透,抱在一起冻得直发抖,还在吵叫的两人。
白玉堂摸出口袋里的一个黑色方盒子扔还给丁兆惠,道:“很管用哦!”
“什么?”展昭不解地问。
“卫星定位器。”
白锦堂长出一口气,“没这个,还真找不到你们。”
双胞胎笑:“不时之需!有备无患!!”
………………
警笛声渐渐远去,码头又恢复了宁静,平静的海面上,一张照片随着水波上下沉浮,照片中的四个年轻人,笑得如此灿烂……
入夜,一艘渔船里,渔夫拿过一块毯子给一个虚弱的人:“你没事吧?”
“没……有……”声音有些嘶哑。
“喝些热水暖暖身。”
“谢……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修长的手指按上嘴唇,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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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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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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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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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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