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思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席修怎么能那么坏,那么恶毒,明明就是他砸碎了玻璃,还怪在她跟南宫傲头上。
“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
杜思思哭着扔下这句话,就往家跑去。
杜父杜母神色难看地追了过去,显然回家后,杜思思是躲不了一顿打的。
今天晚上,杜家的脸丢大发了,杜思思的名声也臭不可闻,在家长的眼中,她就是个撒谎精。成绩好没什么用,品德不行,这人就不行。
席修收获了满满的关心,一一笑着向大家道谢,谢谢他们相信自己。
邻居们觉得这就是搭把手的事情,看席修这么郑重其事,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孩子。
跟杜思思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说啊,成绩不代表一切,虽然杜思思成绩全班前十,席修吊车尾,但是品行上,杜思思是一点都比不上席修。
成功打了一场胜仗,堵得杜思思话也说不出来的席修好畅快,想跟人猿泰山一样在林中狂叫。
畅快啊!
席父席母还特地叮嘱了席修,以后不要跟杜思思走的太近,这姑娘人品有问题。
席修认真道:“放心吧,爸爸妈妈,我知道的。”
他本来跟杜思思就没什么交情,虽然认识十几年了,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又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还真的没什么深厚的友情。
以前的他还想过问杜思思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但是看杜思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就没再靠近对方。
席修美滋滋地躺回床上睡觉,须不知杜家却是吵翻了天。
杜母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杜思思打,她对杜思思抱有重大的期望,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高中不准谈恋爱。
结果她倒好,不仅谈了,还带男朋友回家,回家还吵架,砸了玻璃,那玻璃重新买安装要千把块,那都是钱啊!
“妈,妈,别打了!别打了!”杜思思哭的不行,心里越发的恨起席修,甚至也埋怨起南宫傲,为什么她遭受了他妈妈给的屈辱后,他还要跟她吵架,害的事情发展成这样。
果然跟他分手是最正确的选择
席修,又死了。
橘黄色的路灯下,少年提着一袋烧烤,热气从袋中涌出,带着一股烤肉跟孜然的香味,叫人垂涎欲滴。
席修就是在这股香气中忽然有了意识,他茫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有些迷惑,浑圆的眼中写满了迷茫,像极了林间的麋鹿。
他——怎么记得,自己好像又死了?
可是,为什么要用上一个又字呢?
席修也不明白,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
而此时,头顶的争吵声也越来越响,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杜思思,你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可闹的?我喜欢你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不是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暴躁的男声即便是在夜生活开始的时间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席修一个激灵,双眼咻地瞪大,杜思思!!!
“南宫傲,我一点都不清楚,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你不要再自作主张。现在,马上从我家里离开。有钱了不起吗?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女声气急败坏,很快就传来了推搡的声音。
南宫傲,这曾经被席修在私下里笑过吐槽过无数遍的名字,终于将他所有的记忆都串了起来。
他,席修,今年十七,一个高二普通学生,在周日晚上买夜宵回家的路上,路过杜思思家,忽然有个盆栽从天而降,就那么不凑巧的地砸到了他的头顶,他痛的失去意识,当场死亡。
而现在,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活过来了。
似乎,又回到了他死前的那个场景。
等等,死前!
席修忽然想起什么,忙不迭地往后退去,刚退开一步,就见一盆栽顺着他的鼻尖,砸到了他的面前。要不是他退得快,可能就要重复之前的惨状。
席修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那四分五裂的盆栽,想起自己死前的痛苦跟绝望,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席修愤愤地抬头看去,只见阳台探出两个脑袋,杜思思在盆栽掉落的时候,吓了一跳,生怕砸到什么人。
见到席修站在那儿,差点出事的样子,杜思思连忙道歉,心里也是后怕,忍不住责怪起南宫傲,要不是他跟自己吵架,她也不会失手打落盆栽。
要是席修出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家跟席家邻居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南宫傲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到杜思思因为一个男生跟埋怨他,心里的怒气更大了。
“你因为这么个弱鸡男跟我吵架?你说,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青梅竹马!呵呵!”
南宫傲一双冒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席修,警告道:“我告诉你臭小子,杜思思是我女朋友,你别癞□□想吃天鹅肉。”
席修怒极反笑,气到想拿手中的烧烤砸他,但是一想到南宫傲这种人,还没资格用香喷喷的烧烤对付他。
于是乎,他就捡起了地上盆栽的碎片,发泄般地往三楼扔去。
席修知道以他的臂力跟姿势,不可能砸到南宫傲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他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哦不,说不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死过好几回了。
杜思思好歹还知道道歉,南宫傲呢,这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真叫人讨厌!
南宫傲看着席修做无用功的样子,嗤笑一声,就那小胳膊小腿,还好意思冲他扔东西,笑话。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块碎石头擦着南宫傲的脸颊而过,击碎了杜思思家阳台的玻璃,哗啦啦几声,整片玻璃都碎了。
南宫傲捂着出血的脸颊,一脸地不敢置信。
杜思思看着自家阳台的玻璃,发出了愤怒的土拨鼠的尖叫声,“席修,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席修也是一脸蒙,他看了眼自家白皙的手,十指修长,只是食指指腹上有明显的写字写出来的茧子。
那是每个高中生的标志。
除此之外,一起都很正常。
那他是怎么把一块碎片渣渣,成功地砸到南宫傲,还砸碎了杜思思家的阳台玻璃的?牛逼到他自己都茫然了。
席修懵逼的自己都不知所错,却听到阳台上杜思思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席修脸一沉,收回了外放的思绪,见到了地上的还带土的绿色植株。
二话不说,便捡了起来,瞄准杜思思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咻地扔了过去。
完美,正中目标。
那带着泥的根部刚好趁着杜思思张嘴的时候进去了,此时看着,就好像人脸上长草了一样。
席修见了,叉腰狂笑,他算是发现了,自己死后,貌似多了一个金手指,那就是力大无穷。
忽然觉得好爽啊!
席修才不管阳台上两个人在那咆哮大骂,他报了仇,美滋滋地提着烧烤就回家去了。
家里没人,席父席母都去上夜班了,他们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为了生活,常常加班。
席修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自己的父母该是多少伤心,他就觉得自己刚才那两下还太轻了。
他愤愤地将烧烤吃完,然后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自己死后还能活过来?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死了很多次的样子?
席修不确定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厉害,那就说明不是在做梦啊!
他眼睛亮了亮,难道是老天觉得他死的太无辜,所以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还附赠了一金手指吗?
想到这里,席修就忍不住美滋滋起来,那真的是太好了!他那么年轻就死了,他还觉得可惜呢!
既然有了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个好大学,让爸爸妈妈高兴。
席修握拳,觉得干劲十足。
他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一躺下就睡着了,睡着就算了,还做了个让他恍恍惚惚的梦。
在梦里,他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是一本书的世界,书名叫做《校霸的傲娇女友》,女主是杜思思,男主是南宫傲,写的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爱情故事,而他不过是两个人爱情路上一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炮灰路人。
杜思思跟南宫傲为什么在阳台争吵,因为南宫傲的母亲扔了一张支票给杜思思,让她拿着钱离她儿子远一些。
杜思思觉得自己的自尊受辱,怒不可遏,她本来对南宫傲是有感觉的,而且还已经同意了做他的女朋友,被南宫傲的母亲那么轻蔑地扔了一张支票,她气的发疯,就跟南宫傲吵架要分手。
吵架就吵架,偏要动手,动手就算了,偏要选在阳台。
选在阳台就算了,偏要在阳台摆盆栽,一砸下去,他这个在书中没什么存在感的炮灰路人甲就这么归西。
而他的死,却促进了两人的感情升温。
杜思思害怕极了,一条人命,她怎么承担得起?
于是乎,南宫傲就发挥了男主该有的作用,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让杜思思对他另眼相看,感情加深。
后续的事情,席修就不清楚了,梦境并不清晰,他只知道关于自己在书中的戏份,也只知道自己死后,除去席父席母痛不欲生外,杜思思跟南宫傲活的依旧很开心。
既没有什么愧疚心,也不觉得什么对不起他。
甚至,席修还看到了南宫傲的心里独白,感谢他死的时机好,不然他跟杜思思哪能更进一步。
席修从梦中醒来,气成河豚,气到爆炸,就差拿着菜刀冲到杜思思家把两个人都砍成稀巴烂了。
他运气不好,被两个傻逼连累害死,害死就算了,南宫傲还仗势欺人,硬逼着他爸妈原谅杜思思。
杜思思原本害怕不安,还有些愧疚,见席父席母原谅她后,又恢复了原样,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仿佛那愧疚不曾出现一样。
甚至还跟南宫傲抱怨席父席母每次见到她都没好脸,让南宫傲私下里逼得席父席母卖房搬离了这里。
梦境到他父母凄惨离开就结束了。
席修只觉得呕血的很,手在床沿一用力,硬是拽下了一块木头。
他学着电视里那些装逼大侠的样子,将那块木头攥紧在手中,下一秒,木头变木屑,哗哗地从他的手中落到了床上。
席修目光灼灼,再次确认了,上天果然是看他可怜,送给他这么一个金手指。
席修磨牙,他一定会用金手指摁死南宫傲跟杜思思两个傻逼的。
门外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他的父母跟谁吵起来了。
席修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了,他才睡了不过一个多小时。
他抹了下额头的冷汗,下床穿好拖鞋走了过去。
却原来是杜思思的父母同样夜班回家,发现了自家阳台玻璃被打碎,气急败坏,询问了杜思思,知道是席修干的后,立马就赶过来了。
席父席母却一点都不信这是他们家乖儿子干的,他们的儿子,他们清楚,虽然成绩比不上杜思思,但是乖巧听话,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家思思亲眼看到是你们家席修干的,难道还有假吗?”杜母叉腰大骂,“你们是怎么教育席修的?啊?今天砸我们家玻璃,明天是不是想撬我们家门啊?”
席母气的要死,“我家儿子不会干这种事情,你的别血口喷人。”
大晚上的,杜母的大嗓门吵醒了不少人,纷纷开门让他们安静点。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见杜家跟席家吵起来,大妈们还纷纷劝架,说这大晚上的,吵架不好。没什么大事,就去睡吧!
杜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就差没把席修打成什么小混混一流了。
席母嘴笨,看着杜母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气的不行,就要上前拼命。
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自家儿子的声音,“妈,你们吵什么呢?”
席修穿着睡衣,头上还竖着一呆毛,带点婴儿肥的小脸显出几分迷茫感,似乎是刚才睡梦中被吵醒一般。
浑圆的眼睛半阖着,还泛着水汽,看上去乖乖巧巧的。
大家邻居十几年,谁不知道席家的儿子席修听话懂事,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却很有孝心,又爱乐于助人,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乍一听席修拿石头砸坏了杜家阳台的玻璃,说实话,在场的大叔大妈都有些不相信。
杜母一看到席修出来,就更来劲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出社会肯定没出息,还让他赔钱。
杜母身材肥硕,配上那泼妇骂街的气势,而她的面前的席修,瘦瘦弱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极了,看着就可怜,让人的心都不自觉地偏向了对方。
杜母在他们这里向来就是不讲理泼妇的形象,十家里面九家都跟她吵过架的,所以特别不招人待见。
“杜阿姨,我没有。我今天只是去买吃的时候,路过你家。结果听到了杜思思在阳台上跟一个男生在吵架,还动手了,一个盆栽砸下来,差点砸到我。你家玻璃坏了,可能是杜思思跟那个男生戴起来的时候,弄坏的吧!”
席修还特意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盆栽擦着他鼻子而过,不严重,但是有点脱皮。
席母看了,心疼死了,“你家女儿不学好,谈恋爱跟人吵架,把家里的东西弄坏了,却怪到我儿子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席修安慰席母道:“没事,幸亏我躲得快。就只是鼻子破了点皮。”
杜思思跟南宫傲吵架的声音那么大,老房子隔音又是那么好,可以说隔壁还是有不少人听到的。
确实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杜思思交男朋友,杜父父杜母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对方还带男生来自己家,甚至还是在晚上。
杜母气的眼睛瞪成了铜铃那么大,怒斥杜思思道:“你谈恋爱了?”
杜思思心慌极了,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是席修说谎。”
席修看着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我没有说谎。那个男生是我们隔壁班的,叫南宫傲,我知道。”
杜思思气的跳脚,她没想到席修居然会是这样的人,居然把她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家长。
她妈不允许她在高中谈恋爱,要是知道她真的谈了,一顿竹笋炒肉丝肯定跑不了了。
她死活不承认,情急之下,还掰扯出了席修暗恋她不成表白被拒,才会恼羞成怒砸了她家玻璃。
席修被杜思思这波骚操作给惊到了,他跟杜思思邻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也是,如果她内里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在砸死他之后,心安理得地埋怨他的父母没给她好脸色。
面对杜思思的污蔑,席修有些无奈地摊手,“我高中不谈朋友,我是要好好学习的人。而且,我今天都没到你家去。你说说,我怎么可能在你家楼下,拿一块石头砸碎你家的阳台玻璃。我又不是什么大力士,怎么办得到?”
席修看向众人,“叔叔阿姨,你们有看到我去杜思思家吗?”
跟杜家住的最近的那户人家忙摇头,“没,没看到。我从没见过你来杜家。”
跟席家住得近的邻居道:“如果席修真的砸了你家玻璃,怎么可能还会提着烧烤开开心心地回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席修回来的时候,他刚好看到,席修还问他要不要吃烧烤。
“就是啊,我们都没看到。再说了,思思啊,不说席修,就是一个成年男子拿那么小的一块石头都砸不破你家玻璃,你怎么能赖在席修身上呢?”
没错,那么小的一块盆栽残骸被杜思思捏在手里当做证据。
席修为了洗白自己,甚至还主动提出可以让他们中力气最大,最厉害的男人扔一下。
就扔他家的窗户,就算破了也没关系。
按照当时的站位,那男人使出了吃奶的劲,砸是砸到了玻璃,但是那石头太小,只是在玻璃上轻微有些碰伤,连一点裂痕也没有。
换做跟席修一样年纪的高中生来试,甚至连三楼都没砸到。
答案显而易见。
杜思思气的直跺脚,不敢相信席修如此狡猾,“他骗人,他明明力气很大,那块石头还擦伤了南宫傲的脸,都流血了。他还扔了那花到我嘴里。你们不要信他。”m.xiumb.com
众人闻言,神色微妙了起来。
南宫傲?
你不说了没跟那个男生在你家的吗?怎么现在就有了?
席修心中暗笑,面上装出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我真的没有,我的力气一直都属于正常人范围内的。”
大家邻居十几年,席修的力气谁不清楚,甚至可以说,还比一些同龄的人都小。
杜思思满嘴谎话,造谣污蔑,简直太不像话了。
她慌了,拽着席修的手,就要让他扔。
席母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一把拽开了她的手,双目冒火:“杜思思,你怎么回事?自己偷偷交男朋友,还把男朋友带回自己家,跟他吵架弄坏了自家的东西,却赖在我们家席修身上,你怎么那么——”
不要脸三个字,席母看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份上,硬是憋了回去。
以前她还觉得杜思思跟杜母不一样,那个母夜叉养出了个挺听话乖巧的孩子,现在想来,什么听话乖巧,见了鬼了。跟杜母就是一个德行的。
“就是啊!哪能赖在席修身上?要不是现在澄清了,可不是要让人误会?”
“交男朋友就交朋友,可是这晚上的,怎么能让男朋友进自己家?还吵成这样?现在碎的是玻璃,万一那人动手打你怎么办?”
……
大家邻居十几年,席修的力气谁不清楚,甚至可以说,还比一些同龄的人都小。
杜思思满嘴谎话,造谣污蔑,简直太不像话了。
她慌了,拽着席修的手,就要让他扔。
席母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一把拽开了她的手,双目冒火:“杜思思,你怎么回事?自己偷偷交男朋友,还把男朋友带回自己家,跟他吵架弄坏了自家的东西,却赖在我们家席修身上,你怎么那么——”
不要脸三个字,席母看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份上,硬是憋了回去。席母看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份
杜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就差没把席修打成什么小混。m
席母嘴笨,看着杜母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气的不行,就要上前拼命。
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自家儿子的声音,“妈,你们吵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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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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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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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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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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