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且不说动机不清楚,凶手为什么把尸体扔在现场不做任何处理?窗户后面就是山,顺着山扔下去假装魏武失踪,就算找到了尸体也可以说是他失足从窗口翻下去的,不是更好吗?”
“你倒是会替凶手想办法。”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不管怎么说,明知有两个警察在场还不处理尸体,凶手的心理素质太好了。”
“但你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杀。凶器都在现场了。”
“凶器原本是摆在什么地方的?”
“旁边的架子上。”
“有多高?”
“两米左右吧——你什么意思?”
“架子上还有别的装饰品吧。”
“那又怎样?”
“那么你告诉我,凶手为何舍近求远去拿那么高的装饰品?柜子里摆放着很多工艺品,随便哪个都更顺手。”
“或许就是凶手想要误导我们——”
“那不如干脆像我说的,扔出窗外。他都能考虑到凶器这一层,怎么会连隐藏尸体都想不到?”
“我……那……”
孔昱又急又气,推了令月一把:“你不是来拿衣服的吗!去洗你的澡去!”
令月也不再争辩,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不大,一个两米见方的水池子,旁边是两个莲蓬头。没有什么装饰,甚至各种管道都杂乱无章暴露在外。徐茂明说这个小院子是来岛上人多时,没地位的人员住的地方。这几年出外景的人不多,住小屋的次数就更少了。
简单冲洗了身子,令月看见窗户,下意识用手推了推——虽然知道这岛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但洗澡时关紧窗户,应该是一般女生的习惯了。可不知是不是这里太过封闭,令月感觉有点头晕,便不打算泡澡了。
能多节约一点热水留给孔昱,也是好的。
换上干净衣服,走出浴室,清风拂面,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外面又开始下雨,经过厨房时听到徐茂明和裴君萝一边给炉子添煤一边埋怨煤球泡了水,火总也不旺,令月赶紧回了主屋。
穆小暮正叼着棒棒糖玩手机,看见令月回来,拎着收拾好的衣服冲去浴室,看起来非常着急的样子。
孔昱正在打电话,听起来像是在和戴立勤说话。令月再一次地想,若是她能脾气好点,一定比现在受欢迎。
闲来无事,令月去其他房间转了转——有个小卧室还算整洁,勉强收拾一下床铺与桌椅,还是可以睡个午觉的。
明明是为了放松才出来度假,没想到一点也不轻松。
“令月!”小兰跑过来,满院子找了一圈才找到小卧室,贴着令月的耳朵小声说,“我刚刚联系吕先生了!他说魏武的死是意外!”
令月点头:“嗯。”
“哎?你都不吃惊的呀?”
“你看我们这些人,有哪个表现得像是杀了人的?”
“这个倒是……不过这也不能算证据啊。”
“吕先生没告诉你魏武的死亡过程?”
“他只说是意外。但也可能是人为制造的意外啊。”小兰着急催促,“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伤口在后脑,血流的不多,说明死者被凶器重击之后很快死亡。凶器就在一边,已经碎了,还沾了血。试想如果是有人拿着水晶饰品砸的,那么水晶饰品碎了,碎片应该落在哪里?”
“在哪砸的就掉哪里。”小兰比划了一下动作,“致命伤在后脑,那就是说凶手从后面袭击死者,然后扔掉凶器。”
“可是现场的在哪里?”
“死者头前面的地板上——那就是凶手先把死者打到,然后用凶器重击后脑,接着扔掉凶器。”
“也不对。水晶破碎之后,原本的形状还能辨认,说明死者被砸中之后,凶器是直接碎裂,没有被移动过。”
“那也可能是砸人的时候凶器还没碎,凶手故意将它砸碎的。”
“不可能。首先那一墙的水晶饰品,并不是真的水晶。水晶硬度有7,就像钢筋一样,只是重击后脑不可能砸碎。”
“嗯,我也看了,确实不是水晶,只是玻璃,而且是普通玻璃——哦,如果是普通玻璃,在把人砸死的同时,玻璃也会碎掉……”
小兰比划了一下动作,灵光一闪。
“那就是凶手用凶器远距离扔下来——哦我明白了!凶手站在高处,把凶器砸下来——哎这样的话要站多高?瞄的准吗?”
“不用考虑站多高。你记得凶器在何处吗?”
“何处?”
“旁边的架子顶层,距地面两米多,距二楼走廊也有接近一米。”
令月这样一说,小兰才想起活动室大门虽然上锁,但是这个房间贯通一楼与二楼,只与二楼走廊有栏杆隔开。
而放装饰品的柜子虽然距离栏杆只有一米多,但是有柜顶隔着,想站在栏杆外把装饰品取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想要实现小兰的手法,就要先进入活动室从两米多高的架子上取下凶器,然后锁门上二楼,从走廊栏杆上方瞄准死者,还要保证一击毙命——会用这种麻烦的手法的人,要么大脑不健全,要么精神有异常。
所以……
“魏武是自己从二楼栏杆翻进去踩着柜子进入活动室的,跳下地时撞到柜子,摔倒后,被掉下的装饰品砸中头部,当场身亡。”
“那他为什么要翻进活动室?”
“我在飞机上就注意到魏武嗜酒。活动室有一整面墙都是酒,其中不乏名酒。像这种不常有人来的海岛别墅,就算魏武偷走一些,又有谁能发现呢?”令月笑着问。
小兰点头的同时又拍了拍自己脑袋:“我可真是……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责怪自己啊。大家都各有所长。”
“久等了!可以开饭了!”
裴君萝端着一盆蔬菜沙拉,将两人叫去主屋。
“不好意思久等了,穆小姐她泡得太久睡着了……孔姐姐刚刚进去。你们饿了吧?先吃点沙拉。”
“孔昱还在浴室。等她一下吧。”
“要的要的!”
裴君萝又一阵风跑出去,小兰和令月帮着布置餐桌。
几分钟后,穆小暮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回来,换了一身连体裤,举着筷子旁若无人先吃了一口糖霜番茄。
“那个,还是等孔昱回来再——”
“我就偷吃一口。”
穆小暮竖起一根食指,对小兰微微一笑,刚刚洗过澡,皮肤微红,带着淡淡香味。
小兰一怔,红着脸转身去找令月,拽着她的衣袖小声说:“穆小暮冲我笑了……”
“所以呢?”
“她真好看!”
小兰说着就跑了出去。
令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小兰又大惊失色得跑回来,脸色煞白拽着令月往浴室跑。
“怎么了?”
“孔昱出事了!”
令月敲了敲浴室的门,浴室门紧闭,没有人回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君萝和徐茂明也围过来,小兰着急得跺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一直看着令月。
令月立刻反应过来,身为死神,小兰对于“死气”有着超常的直觉,难道孔昱——不,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浴室没有任何异样,自己却说孔昱出事,其他人肯定会怀疑。
令月笑道:“是小兰和穆小姐都饿了。我同孔昱说一声我们先吃。让她也快些——好了小兰,你瞧你一饿肚子就没了形状。”
裴君萝笑着拉住小兰的手往主屋走:“什么呀!那你快去吃饭吧!”
徐茂明也回了厨房,令月立刻用力推开浴室大门,只见孔昱半个身子倒在水池外,已经没了气息。
令月赶紧给孔昱裹上浴袍,却发现她的身体冰冷。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再探颈动脉。
没有脉搏。
看瞳孔,已经完全放大。
皮肤呈现樱桃红色。
再要看别处,令月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恶心。
糟了!
令月抬头看向那错综复杂的管道,立刻开窗叫人:“小兰过来!其他人把卧室收拾一下!”
“怎么了?”
“快去!”
令月转身跑出浴室。
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卧室里,床铺散发出令人不悦的霉味,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
厨房的火炉已经被熄灭,浴室的所有窗户也被彻底打开通风散气——五分钟前,要不是令月及时意识到问题,或许连她自己也要中毒。
所谓的毒,就是一氧化碳。炉子管道通过浴室排向外面,而就在浴室里,管道的其中一段裂开,一氧化碳气体悄无声息泄露了出来。浴室是个密闭空间,门窗紧闭,一氧化碳气体无色无味不溶于水,等到孔昱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孔昱没有花太多时间搓洗手臂上的脏东西,如果管道没有裂开,如果当时没有重新烧热水,如果——
“哎呀!我怎么这么大意!这煤本来就浸了水,燃烧也不完全!最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徐茂明连声叹气自责,裴君萝哭得泣不成声:“我还一直往炉子里面加煤……我想着孔姐姐让我们先洗,最后剩下的热水肯定不多了……都是我害了她——”
穆小暮轻轻捋着她的后背,还算镇静:“孔小姐怎样了?”
小兰咬着嘴唇:自己是感觉到“死气”才通知令月的,一定来不及了。可是令月还守在孔昱床边,来接孔昱灵魂的死神也一直没有出现,难道还有转机?
令月也不解:刚进浴室时的确验明了孔昱已经死亡,之所以一直不说,是想等见了来接她的死神问清楚,至少要明白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但是现在不仅死神没有出现,而且孔昱的身体也并没有继续失温,好像睡着了一样,脸颊上的樱桃红也在逐渐变淡。
这不合理。
令月伸手再试脉搏,手指接触到孔昱脖子的瞬间,手指一下子弹开。
“怎么了?”
“你们能去大别墅找找有没有急救药箱之类的吗?有地塞米松最好。”
“地什么松?”裴君萝问。
“地塞米松。”穆小暮立刻起身,“这是常用药。还有高渗葡萄糖也有用。”
说完头也不回冲进雨幕。
裴君萝和徐茂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就是说,有救了?穆小姐等等我!”
三人前脚刚走,小兰立刻扑过去:“令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在浴室我确定过了,确实已经死亡。但……你来。”
令月握着小兰的手放在孔昱颈动脉上,分明感受到了越来越有力的脉搏。
“这是……”
“不仅没有死,还慢慢缓了过来。”令月吩咐小兰,“你去再问吕先生,看看孔昱的信息有没有变化。”
“好!”
小兰后退着离开小卧室,令月再次试探鼻息,还是没有反应。她咬了咬下嘴唇,心道:继续这样下去,还是会窒息而死,先做人工呼吸试试看。
这样想着,令月将孔昱下巴抬起,打开口鼻,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
“咳咳咳咳!呵啊——咳咳咳!”
孔昱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令月,自己猛地坐起,又觉得全身剧烈疼痛,向后倒了下去。
令月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先前被刀划破的伤口撞上床边,又痛又痒,立刻渗出血来。
令月忍不住皱眉,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赶紧站起来:“你别激动。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孔昱又惊又怕,浑身没有力气,大口急促呼吸着,耳鸣眼花手脚麻木,只能摇头。
“你一氧化碳中毒,刚刚连呼吸都没有了。”令月扶着床边坐下,用左手提起被子,“盖上。一氧化碳中毒后体温会迅速下降。被子有点味道,你先忍忍。”
我?一氧化碳中毒?连呼吸都没有?孔昱头昏眼花,方才推开令月早就花光了力气,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更别提盖被子。
令月起身,帮她盖好被子,又跑去厨房端来一罐糖,泡了热水端到孔昱嘴边:“你会低血糖。先喝了糖水救急。”
孔昱乖乖听话,一杯热水灌下肚子,重新闭上眼睛。
小兰从外面跑回来,正要说话,一看孔昱已经醒了,立刻跑过来:“你没死——不是,我是说,你活过来——不对,总之……太好了!”
孔昱费力睁开眼睛,见小兰开心又意外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
令月又倒了一杯糖水:“再喝一杯。”
孔昱挣扎着要坐起来自己喝,被令月按住:“都这样了还逞强?”
“没……”
孔昱含混不清得说:“麻烦你了……”
又一杯糖水下肚,外面传来脚步声。
裴君萝浑身湿透跑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急救包:“我怕来不及!全拿来了!”
连孔昱的情况都来不及看,就将急救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在桌上,手忙脚乱开始找:“地里塞满大米松——是这个吗?”
裴君萝举着小药瓶递上来,小兰赶忙倒水,令月看过药名与保质期,立刻倒出四片,递到孔昱嘴边。
这时裴君萝才意识到孔昱已经醒来,正眼含热泪看着三人。
孔昱一哭,裴君萝立刻也哭了起来。
边哭边笑。
“你没事啊!太好了!天哪真是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要告诉他们去!”
说着一阵风又跑了出去。
令月也吓了一跳,不是被裴君萝,而是被孔昱。
怎么还哭了呢?按照孔昱平日的性格,这会儿不埋怨自己大惊小怪就不错了,怎么还哭了?刚才竟然还说什么,麻烦你了——这还是孔昱吗?
“令月?”
小兰推了令月一把,令月立刻回过神,喂孔昱吃下药:“如果能找到葡萄糖最好。不过之前联系过救援队,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嗯……谢谢你们。多亏有你们在。”
“应该的。”令月还是觉得奇怪:往常被孔昱怼惯了,她突然道谢,总有点不习惯。m.xiumb.com
几分钟后,小暮他们也回来了。
“你看这个可以吗?”小暮拿来的是葡萄糖营养液,“演员保持体重不能多吃,很多人都靠这个补充营养。有时候低血糖也拿来应急。”
果然是有的。令月冲穆小暮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里没有感谢也没有欣慰,只有嘲弄。
因为有葡萄糖和大雨两个条件,才会想到用这一招吧。
但是时间紧急,令月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接过葡萄糖营养液同时也分给各人。
“一氧化碳无色无味,大家可能轻微中毒也不知道。保险起见,每个人都喝一点吧。”
令月打开一瓶递给孔昱,孔昱此时已经有力气半坐起来,皮肤上大片的樱桃红也几乎要褪尽了。
小暮看了眼孔昱的情况,轻轻松了口气:“看起来中毒不深,发现及时,已经没事了。”
“嗯,只要保持通风好好休息就行。”令月笑着,再次抚上孔昱手腕,“脉搏跳动也趋向正常,没事了。我在这守着,其他人先去吃饭吧——不过你们一来一回又淋了雨,这可怎么办?”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小暮双手抱肩踱步出去,“我可不想去浴室。”
“哦,救援队说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文小姐,您去吃点东西吧!这里——”“还是我留在这里吧。”令月微笑道,“你们来回奔波,辛苦。”
“哎,好。”
徐茂明与裴君萝先后离开,小兰看看孔昱,也跟着走了。
令月回头再看孔昱,孔昱已经睡着了。
令月起身收拾桌上的急救包,一面仔细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她确定孔昱千真万确死亡了,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就算自己看错了,小兰不可能出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关键的是,这与文立言何其相似!
睡梦中,孔昱发出一声呢喃。令月回头看着她:难道,你也是个有天赋而不自知的人吗?令月掏出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我想,你会对一个人感兴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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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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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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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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