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於斐烨刚想这么问,转念一想,举着双手上前蹲下:“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在这里会被人发现,我背你进洞。”
女人只是看着他,眼中那一道光更加明亮。
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求求你救……”
於斐烨脱下上衣罩住女人,将她背进洞中,又拿来水和零食。
女人一口气喝了一整瓶的水,双手捧着饼干狼吞虎咽。
忽然,女人停住动作,眼神空洞转过头,直愣愣盯着於斐烨。
於斐烨正准备换一件上衣,冷不防被女人这么一盯,浑身不自在:“你——”“啊——!!!!”
女人双手钳住於斐烨双臂,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干涩嘶哑,寒冬三九的过堂风一样让於斐烨的心冻结。
半是可怜,半是担心。
“我的小姑奶奶!可不敢这么大声喊!”於斐烨捂住女人的嘴,“万一被人听见,咱俩都倒霉!”
女人登时不出声,眼泪还是止不住,一个劲儿得抽搐哽咽,离了水的鱼一般。
於斐烨跑去洞口看动静,没有人过来,这才放心。
回到洞里,发现女人正在翻他的包。
“你在做什么!”
女人一个激灵,转身跪在地上磕头:“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带我离开这里!我给你钱!我会谢你一辈子!带我离开这里!”
“你不是这里的村民?”
“我是被卖到这里的!”
於斐烨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答案,但听她这样说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
他在女人身边坐下,看女人虽然穿上自己的上衣,还是不成体统,于是找出一条裤子扔过去:“先换上再说。”
女人看看裤子又看看於斐烨,於斐烨背过身:“我会带你出去的。但是我还有个朋友也在这里。我们要一起走——”
“那能不能让我先走!”
“你?你知道往哪走吗?”
女人没有回答。
片刻后,又是小声的哽咽。
女人偷偷看着於斐烨的背影,攥紧了拳头:从看到於斐烨的第一眼起,她就坚信,这个人与村民打扮行为举止都不同,不是村子里的人。他一定能带自己出去。
必须坚信这一点!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於斐烨偏过头:“衣服穿上吗?”
“嗯……”
他走到女人身边,掏出一把剪刀。
“你要做什么?”
“把你的长发剪短。男人比女人安全。”
女人毫不犹豫剪掉了自己原本就参差不齐的长发,又用泥巴糊在脸上。
於斐烨这才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女人打了个哆嗦:“他们一直都把我关着,不给我衣服穿。昨天夜里突然他们都走了,只留一个老女人看家。我把老女人打晕,从村子后面溜了出来。我没衣服,也没鞋,实在走不动了,躲在石头堆后面,直到被你发现。”
“被带到这里多久了?”
“……半个月。”
半个月?那就不可能是夏巽的同学了。他昨晚说过,他的同学十二年前就失踪了,照片也是十多年前的。
但同时,於斐烨为这个女人感到庆幸: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很煎熬,但到底保存了求生欲与体力,如果时间久了,丧失逃生的希望,甚至有了孩子,就算昨天没人看守,也未必会逃走。
“你,把你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写一下。”
於斐烨递上纸笔,女人立刻扑上来写。
是历城市的,不算远。
女人边写边说:“只要你能带我回家!我一定会重谢你!你要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
“那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
女人眼里只有一瞬的诧异,随即变成了浓稠的憎恶,“我要屠村——”
话音还没落,一条半人高的恶犬吠叫着扑了过来。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背对着狗坐着的於斐烨已经纵身跃起,抬手扔出一颗石子,正打中狗眼睛。
狗一声呜咽倒在地上不停抽搐,随即赶来的,还有两个村民。
其中一人指着女人就是破口大骂。
另一人满脸横肉,一言不发,却举着镰刀杀过来,直冲於斐烨。
女人无助得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噗——”
温热的液体洒在女人身上,挣扎声与叫喊声却非常微弱。
下一刀就是自己了……原以为逃出生天,上一秒还在盼望着回家!
快点吧!不要让我再等了!
可是这一刀,迟迟没有来。
女人透过指缝偷偷向外看。
骂人者喉咙处冒着血,气管已经被割断,但还活着。
举镰刀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镰刀插进自己的大动脉,鲜血飚到了洞顶。
於斐烨站在镰刀男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按着镰刀柄,看他瘦弱的样子,镰刀男竟然挣脱不开他!
女人的瞳孔放大又收缩,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与镰刀男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流进嘴里。
咸腥味比眼泪的味道要好。
“老——老子——加了钱——的——”
地上的人还在骂。
撕裂的气管向外渗着血,嘶哑得听不出是人类的声音,眼里满是怨恨。
怨恨什么?怨恨那女人是他花了大钱买回来的,是他的东西,他用来传宗接代的地!和家里的镰刀锤子地里的庄稼一样!都是他的所有物!
她就不该逃走!
这句话打开了开关,半个月来的屈辱此刻都化为了愤怒,女人撑着地站起来,举起手里的笔,竭尽全力向男人的面部刺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
那不过是用来写字的钢笔,甚至是於克己这个老派学者强行要求於斐烨随身携带的钢笔,此刻,却成了杀人利器。
站在一旁的於斐烨也惊呆了。屠村,恐怕并不是说说而已。
尽管如此於斐烨还是没有松懈,脚边那条瞎了眼的狗还在蓄力,於斐烨推开镰刀男,举起镰刀解除了这个威胁。回头再看,钢笔头早就分叉,女人已经精疲力竭,却还是一下又一下刺着。
恶臭的鲜血混合着黑色的墨汁,蔓延开。
男人的面部已经血肉模糊。
山洞里,充斥着让人陶醉的味道。
前古村风景秀丽,村长的话当真不假。
缺电缺钱缺女人,就是不缺好风景。
在他们看来:缺电是顶不重要的。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了。
缺钱是让人不甘的。只靠着不多的粮田与水果,还有年复一年层层盘剥后剩下的补助款,村长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缺女人,却是最要命的。
没有女人,男人怎么有力气下地做活,怎么有力气外出打拼,怎么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可是男人更重要。没有男人,谁下地干活,谁外出打拼,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而且女儿是要嫁出去的,男人才是顶梁柱。生女儿则溺死,生男孩就想方设法养大。
然后,娶老婆。
老婆哪里来?同村的不行。又不能像下古村那样有秘诀,每家每户都是一男一女,收支平衡。镇子呢?镇子上的人看不上前古村。
只有两条路。
换婚。买媳妇。
换婚是最经济划算的了。下古村就是这样做的。自家女儿嫁出去,不给嫁妆,对方家的女儿嫁过来,不要彩礼。双方皆大欢喜。可就是养女儿得要钱。
前古村里肯养女儿的不多。
那么就买媳妇。
每年四月十一月都有人定时过来办采买。价钱不一,但一家人紧紧还是能拿出钱的。
今年村子里换了一家婚,买了两个新娘。村长打心底里开心:明年过了年,村子里又能多几个人口,上报困难户又能多几户,拨下来的款又能多几百块钱。
可也有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刘小环。
换婚怎么就不好了?她已经二十一了,她弟弟都十九了,村子里十九岁还没结婚的男人,是要被人笑话的!更别提二十一岁还说什么要上学的鬼话。
古来利摇头晃脑考虑着。
之前,他发愁的是刘小环。现在,他愁的是那两个年轻人。
买来的儿媳妇的照片被发现了,好像还是其中一个人的同学。如果这两人只是报警还好,怕就怕他们曝光了村里买新娘的事,采买人下半年就不来了。
采买人不来怎么能行?村里还有两个人等着抱儿子呢。
正在这时,村口的黑土狗狂叫不止,有人跑来报告。
“昨天跑掉的那个眼镜,又回来了。”
夏巽重新来到前古村,迎接他的,是拿着锄头镰刀一字排开的数十名村民。
除了一位老人都是五六十岁上下,没有一个青壮年。
夏巽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一面打量着这些人。(40%)
为首的不再是村长古来利,而是之前在村口要钱的古三叔。
此刻,他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威严极了。
夏巽将擦干净的眼镜放进口袋,上前两步。
村民们立刻围上来,举着家伙事。
夏巽摆手站住:“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
夏巽亮出手机照片,照片上的黎风还带着天真的微笑,无忧无虑。
古三叔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上前半步,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摇头。
“没见过。”
“我在村长家里发现了她的照片——”
“还废什么话!打死了事!”
一个冲动的村民高举锄头就要扑上来。
夏巽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加贺忐忑不安:此刻需要出手保护他吗?但是自己一出手,往后的调查就不好进行。可是如果坐视不管,吕先生的嘱托就完成不了。怎么办才好?
锄头一寸一寸逼近,夏巽不慌不忙,加贺暗中举起手。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两三片树叶。(45%)
“於斐烨联系不上?”琇書網
听完电话对面的报告,於克己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同事蔡老师正在上课,这儿会儿不会有人进来。
於克己重新坐回办公椅里,道:“不是让你暗中保护了吗?怎么还是丢了?”
“哎呀呀,这也不怪我呀。他们黑灯瞎火的满山乱跑,我哪里追得上呢!而且啊,死神系统里的两个小死神好像也在找他们——”
“哪个死神?”
“都是特死科的。一个叫加贺爱,能操纵风。另一个叫华宝玲,能操纵心智。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手啦。有她俩在,也不会太危险的。”
“於斐烨知道死神跟着吗?是不是吕笑难起疑了?”
“听着不像呢。那个叫加贺的一路上不说话,华宝玲倒是个话匣子。听她说,是文令月觉得危险,拜托吕笑难一定要找到他们两个,护送他们安全回来。”
“如果只是保证安全,没必要动用特死科的死神。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你继续搜索。注意别被特死科的发现了。还要提醒於斐烨别暴露身份。”
“好的呀好的!”
挂上电话,於克己摘下眼镜按摩眼周。
已经安排人去接刘怀璋,此刻可别出什么乱子。文令月,还有吕笑难,派特死科的死神去,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不等於克己想出个所以然,电话又响了。
“已经带到了?好,我立刻过去。”
刘怀璋到手了。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杨氏的秘密!
审核组盯上刘怀璋,并不像菲利普小组那样偶然。
诚然,刘怀璋创立圣女教确实是件大事,但那只是意外收获。
最初怀疑刘怀璋的动机,於克己并不清楚。任务是上级派给他的,他接到任务时就得知,刘怀璋参与了杨氏的实验。
十六年前刘怀璋突发心脑血管疾病,住进医院。医生一天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数次出入ICU,前后经历五次大型手术,无数次小手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怀璋就算活下来也只剩半条命。
作为考古界的大人物,就算刘怀璋不能说话不能动,可只要他活着,就是一种象征。所以学校和各界不遗余力挽救刘怀璋的生命,而他竟然奇迹般地逃出阎王庙,并且逐渐恢复了健康。
至于重返岗位甚至带起学生,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奇迹。
或许是奇迹来得太夸张,刘怀璋的事引起了审核组的注意。不多时就调查出刘怀璋并未全程接受医院的治疗,而是在经历了五次手术之后被转移到杨氏名下的一个实验室。
该实验室名为四叶草生命科学研究所,已经成立十多年了,主打产品是各类保健品和药妆。因为是杨氏旗下的研究所,各项技术都是一流水平,称得上世界知名的私立研究所。
在四叶草研究所治疗一段时间后,刘怀璋又转到医院接受常规治疗。这时他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有了明显好转,甚至还在满口牙齿都掉光的情况下又长出了一套新牙。
也因为这件事,刘怀璋对四叶草及杨氏感恩戴德,这才有了郭媛爱工作之余考入刘怀璋门下的事。
不过近几年来的一些事,却引起审核组的注意。
就是四叶草。
四叶草是研究所的标志,四片叶子分别代表健康、智慧、财富与爱心。四枚叶子形状精致,每瓣叶子又有特定的花纹。
去年以来,贺城市频繁出现心力衰竭的意外死亡事件,而这些人中竟然有一部分人身上,有同样的四叶纹身。
这些人并不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杨氏也没有太多交集。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也有像周小玲和周大海这样曾经在杨氏旗下工作过的人,也有普通学生或公司白领。死者之间找不到必然联系,唯一共同点就是四叶纹身。
其实数量并不算很多。截止到4月周小玲案之前,一共也只有七个人。但是上头说要调查这件事,就一定有问题。毕竟负责筛选情报的石清,从未失手。
于是去年年底,於克己接受任务来到了贺城市。
为了能顺利进入四叶草内部,於克己首先成为了N大的理科教授——四叶草研究所所长简麓声是N大的名誉教授,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今年2月,於克己被邀请去研究所参观。在一个秘密房间里,於克己发现了一个被关押的女人——文立言。
一个多月前,文立言意外发现了研究所的秘密实验,她本想留在研究所寻找证据,不料被杨氏发现。
杨氏对外宣称文立言已经辞职离开,学校方面也报警称她失踪,没有人知道文立言被杨氏秘密关押在研究所内,直到被於克己发现。於克己设法将文立言救出,经过审核评估后,文立言被吸收进审核组,正式与於克己搭档,调查杨氏。
而文立言被救出之后,杨氏立刻转移了秘密实验,现在的四叶草研究所本部,就是一个正规科研机构。
根据文立言的调查,刘怀璋当初之所以康复是因为服用了一种新药。这种药原本是为了医治杨庸而研制的,为此还进行了大量的人体实验——实验的对象都是没人在意的流浪汉,一直没有引起怀疑。
虽然人体实验通过了,实验对象都保持着平均水平的健康,但他们原先的身体状况相对杨庸好得多,而杨庸的身体每况愈下,研究所担心他太过虚弱,无法承受新药带来的副作用。这时,研究所发现了刘怀璋。
刘怀璋1948年出生,虽然比杨庸小七岁,但是当时的身体指标与杨庸相近,又是个埋头做学问的人,没有其他心思。于是新药用在了刘怀璋身上。
大获成功。
见刘怀璋恢复很好,杨庸也用了新药,果然也有了效果。
但就在这时,研究所里一个用药对象意外死亡,而且就死于心力衰竭。
这件事给杨庸不小的打击,立刻停了药,并将当时研制的新药销毁。
可是数年过去,刘怀璋还是健康活着,杨庸因为治疗不彻底,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只是半条残躯。意外死亡者和实验的资料被全部销毁,但文立言还是通过只言片语发现,当年那批药有可能外流了一部分,并未完全销毁。
也许是刘怀璋的现状让杨庸重新有了信心,也许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病弱的身体,新药的研制,从五年前就重启了。
於克己认为,如果新药会导致心力衰竭,那么最近几年贺城市的那些案例,很有可能就是杨氏开发新药的结果。但是四叶纹身是怎么回事?没法解释。
问过死者家属,家属都表示纹身的事他们之前也没在意,都是死后才发现的,他们也不清楚原因。
纹身与研究所有关是一定的,但是它的存在理由却不得而知。
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接触还活着的拥有四叶纹身的人,但调查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身上有四叶纹身。
调查一度陷入了僵局。
上个月,审核组终于有发现:在崔正度身边工作的保安周大海,手上竟然有模糊的纹身。审核组立刻想办法接近周大海。还没等见到他,就出了事。而周大海的死亡方式,虽然警方给出的结论是溺水,但审核组经过重新调查,确认,死前心力衰竭的迹象已经出现。
这样一来,周大海死于意外,现场却留下遗书,这就矛盾了。除非周大海心力衰竭时正好准备投河自杀——这种概率小得可以忽略,证据就是身上的伤痕。但这还不是唯一的疑点。
另一个疑点在于,周小玲4月21日就出事了,为何周大海4月26日才准备逃亡?中间那几天他在做什么?
而令月在看过现场之后立刻就确定,周大海死时周围还有其他人。因为简明确认过,周大海身上布满尖锐石块划破的伤痕,都是死后形成的。一个决定自杀的人,就算他做好了所有准备,将衣服和遗书都留在岸边,然后跳进河中准备自杀,没有穿衣服的他在最终死亡之前身体上一定会留下伤痕。可是现场并不是这样的。
现场的情况告诉令月,周大海应该准备开车回故乡,将意外保险交给自己母亲。在开车过程中他来到一处小溪边,或许是蹲下身准备洗洗手,突然心力衰竭,倒进水中溺水而死。
之后有人来到现场,将周大海的衣服剥离,伪造了遗书,和录音笔与保险单放在一起——要知道,遗书里只说了两件事,一是承认自己杀人,二是缘由都在录音笔里。
录音笔里却丝毫没有提到要自杀谢罪的事。
或许那是提前录好,留给自己母亲的。
就算周大海确实有自杀的心,那也一定是在见过自己母亲最后一面之后。
周大海死时,周围一定还有其他人。
但,人已经死了,什么都问不出了。
四叶草研究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柳暗花明,於克己没想到於斐烨一时热血组建的业余做好事小组竟然揪出了另一个重要人证,就是刘怀璋。
此刻,刘怀璋终于坐在审核组的地盘。
於斐烨从出租车上下来,走上二楼。
推开门,那个一身长衫似有傲骨的老人,正端坐在桌前,抿着嘴看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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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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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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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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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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