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昱——”“出大事了！”
孔昱拽着令月直奔电梯。
下到负二层，穿过迷宫一样的地下停车场，令月听到了争执声。
这里是视频监控室，半个小时前按照小熊的建议，酒店派人下来调取案发前后12层走廊的监控视频，没想到……
“全部没有了？”
“对！不光是走廊里的，还有电梯里，大厅里！酒店所有监控都不见了！”
孔昱急得脸发白，小熊也赶来，正在想办法恢复数据，但是从目前情况来看，希望渺茫。
“怎么这时间才想起来查监控？不应该一出事就查吗？”令月忍不住责问酒店负责人，孔昱却说是自己的错：“我疏忽了……我自己负责。”
令月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多摄像头，这么多数据！怎么可能全都被彻底删除了？到底是谁干的？”
小熊蹲在地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十指如飞。
令月对这些专业技术不清楚，拉着孔昱和酒店负责人到角落。
“要操作视频，除了这里，别处可以吗？”
“难说。如果是高级黑客可以突破防火墙，远程操作。但是没有发现系统遭受黑客攻击。”
“被删除的视频是从几点到几点的？”
“从昨天晚上八点——也就是宴会开始前一个小时，一直到刚才发现监控被删除——对方把整个酒店的监控系统给关掉了。”
“这么说，就算他直接走进这里，只要找不回监控，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令月点头，并没有孔昱那般着急：“都有谁能进入这里？”
“进入监控室必须有门卡。但是……”负责人指着被破坏的门，“被暴力破坏了。”
“也就是说是外部人做的。”孔昱的声音无比绝望。
“我倾向于是了解酒店内部结构的人。”令月说，“地下车库面积大，道路复杂，如果第一次来，很难能在短时间里找到监控室。刚才你带我来的时候还差点迷路。”令月对孔昱说。
孔昱想了下，点头：“是蓄谋？”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起码证明一点。”
“什么？”
“现场不是密室。一定是某个人从外部打开了1203号房。这个人还删除了录下自己身影的监控录像。”令月开始描述凶手，“假定他是酒店外部人员，那么他应该是个强壮有力的男人，熟悉酒店结构，案发时很可能就住在酒店，有辆车，是个电脑高手，与杨氏集团有关系，带着一个较大的箱子或者其他容器。”琇書蛧
酒店负责人张着嘴，一脸茫然。
孔昱点头：“徒手捂死一名女性，应该是强壮有力的男人。知道监控室的位置，能关闭并清除所有监控，需要懂得电脑操作。案发位于12层，是杨氏所有的房间，外人不容易进入。没有一个人见过被害女性，很可能是被凶手装在行李箱里带进来——为什么有车？”
“外部人员想要摸清楚位于地下车库的监控室的位置，并且同时带着大箱子，必须有交通工具。”
“那去查——”
“等一下，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你是说。”孔昱看了持续掉线的酒店负责人一眼，了然。
“孙经理，请把昨晚在酒店内部的工作人员名单与他们的分工整理一份给我。”
“是！”
孙经理走远后，令月才开口。
“熙颜说，她在进入电梯之后，有个送餐员紧随其后。可是当晚被分配到12层的只有戴队。而戴队并没有叫客房服务。”
“那个送餐员在说谎！”孔昱眼前一亮，“餐车足以运输一名女性！”
令月点头。
似乎，拨开云雾了。但……
总感觉还有哪里不对劲儿。
那名送餐员很快就被查到了：姓刘名国存，二十九岁。
但是人却不见了。
据同事说，刘国存凌晨两点多结束工作后回了宿舍，刚睡下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急匆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物品都还在。
在刘国存的电脑里，警方发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夹在大堆健身自拍中的年轻女性照片，正是被害人的。照片命名是：翟樱。
警方立刻开始调查翟樱，果不其然，就是被害人。
“被害人翟樱，女，十七岁，N高职二年级学生，油画专业。昨天下午五点四十下课后离开学校，之后下落不明。据室友介绍，翟樱经常秘密去见某个男人，但从来不和其他人说这个男人的身份。经常夜不归宿，因此昨夜翟樱没有回家，室友并没有报警。”
证据陆陆续续浮上水面：刘国存工作之余在自学电脑，曾经在多人面前说过自己不会一辈子做个小小的服务员。
刘国存曾透露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但是还在上大学——虽然和翟樱有出入，但这种程度的误差是可以理解的。女朋友说等刘国存出人头地时就嫁给他，所以刘国存一直在为此努力。
刘国存内向寡言，很少与同事交流，平时喜欢健身，宿舍里还放着他用来锻炼的哑铃，气力比较大。此人还有些自恋，电脑和手机里满是他自己健身的照片，全身的、侧身的、后背的，因此翟樱的照片在一堆腱子肉里特别突出，李想一眼就发现了。
作案时使用的送餐车也在酒店后面的垃圾箱里找到，在送餐车底部发现了翟樱遗失的鞋子，鞋嘴宝石饰品靠近鞋口的位置脱落了，靠近鞋尖的部位肉眼可见有棕黑色油漆，李想立刻拿去化验。
孔昱松了口气，赶紧回去向上级汇报。
眼下只要抓住刘国存，案子就结了。在摄像头普及的当今，想要抓捕一个刚刚出逃不久的嫌疑犯，再简单不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令月始终轻松不起来。
就在这时，孔昱又折回来：“跟杨氏汇报的工作，还是你的。”
令月头疼：还要再去那个可怕的房间一次啊。
幸运的是，这次1101房间里，杨庸和杨朔都不在，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桌前低头整理文件。
令月咳嗽了一下，正想要自我介绍，突然注意到那女人，穿着棕色套装，梳马尾，胸前有三角形胸针，胸围94——
“文令月？”
女人抬起头。
阳光从她背后投射进令月双眼，声音如此熟悉。
光芒中的这个女人，像极了学生时代的那个完美学生。
“郭媛爱？”
令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如此离奇的重逢让她顾不得学生时代的恩怨，大步走过去：“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也是啊！上了大学就完全失踪，我还以为你和陈烨结婚回老家了呢！”
郭媛爱走出光芒，变成一个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站在令月面前。
和以前一样，是个完美的人。
恰到好处的微笑，得体的举止，温和清晰的吐字，不会煞风景的言语，也会开不过分的玩笑。
所有一切都完美。
完美得让人厌恶。
一些过去的记忆飞快在眼前闪过，令月摇了摇头，握住郭媛爱伸过来的手，与她并排坐在沙发上。
“令月，十年不见，你还是……”郭媛爱顿了一下，才说，“还是老习惯没改啊。”
“什么老习惯？”
郭媛爱抬起令月的手腕，勾住她手腕上的一根橡皮筋儿轻轻弹起来：“以前上学你就经常在手腕上套一个黑皮筋儿。”
“啊，以防万一啊。”
“对，以防万一。”郭媛爱似乎别有意味得重复了这一句，自然笔挺的腰让她仪态高雅好似一只天鹅。
令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杨朔女士的助理，正在帮她整理会议记录。她说稍后应该有警察过来汇报情况，让我也接待一下——红茶可以吗？”
郭媛爱起身要倒茶，令月拉住她：“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汇报情况的。”
“你现在是警察？”
“算是吧。”
“真是……”郭媛爱摇摇头，正襟危坐，“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就好。你们辛苦了。”郭媛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导师问我今天回不回学校，我刚回复说可能要耽误一天时间呢，没想到你们就锁定凶手了——当然，不该问的我不会问。”见令月神色有变，郭媛爱立刻补充。
“不是，我在奇怪你……还在上学？”
“哦，是这样，我工作之余也没什么事，就考了个研究生打发时间。以前我不就对历史感兴趣吗？现在我是Y大历史系的研究生，师从刘怀璋教授呢。”
身为杨朔的私人助理，郭媛爱竟然还能轻轻松松考上刘怀璋的研究生？她哪里有足够的时间呢？
“刘教授受过杨家的帮助，所以我也算是走了个后门。”
郭媛爱露出一个俏皮的笑，令月觉得，就为了这个微笑，郭媛爱做什么都会被支持。
“说了这么多我的事，你呢？怎么成警察了？”
“我做心理咨询，专案大队缺一个咨询师，就雇了我。”
“这么说，你其实并不是警察？”
“算是编外人员吧。”
“这样的话……”郭媛爱支吾起来。令月说：“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虽然案件方面可能要保密——”
“不是！”郭媛爱终于下定决心，“是我学校里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Y大最近连续两名学生上吊自杀。其中一个人，就是我的室友，叫范绮雯。”
令月露出吃惊的表情：“你室友？”
“没错。情况比较复杂……总之发生这件事之后，周围有人议论，说是我和另一个室友对范绮雯做了过分的事才导致她自杀，就像当年也在圣女堂自杀的曾青那样。我可真是……”
“遇上这种事，的确很烦躁。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们学校为了息事宁人，不打算报警，我想能不能拜托你帮忙调查范绮雯自杀的真正原因——我知道才刚见面就提这种过分的要求很不对，但是……”
“你说什么呢。”令月露出微笑，“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来而不往非礼也，说不定这次我帮了你，之后还需要你帮我大忙呢！”
“只要我能做到！令月，果然还是你最好！”郭媛爱兴奋地握住令月的手，令月也只是继续微笑。
“对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郭媛爱递上一张名片，令月看到上面没有杨氏的LOGO，应该是私人用。
令月心想，不愧是郭媛爱，一直都是这样，滴水不漏。
返回12层后，警察已经在准备收队。
戴立勤从孔昱那里听取了全部过程，也肯定了这个结果。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破解刘国存打开1203房间的办法，寻找刘国存。
“开门必须用房卡，房门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迹象，但是系统没有被修改的痕迹。小熊也说，能不着痕迹入侵电脑系统，开具房卡，那也必须是经验极其丰富的高手。而刘国存自学的内容很基础，不可能做到。”戴立勤挠着头分析，熙颜递上两个小面包：“忙了一夜，先吃点东西吧。”
“嗯，有番茄酱吗？”
“啊，下次我会准备——”“我说，有面包吃都不错了！”令月坐到熙颜身边，扔给两人一人一袋豆浆，“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都离开了。暂时没有记者接到消息。”
“很好。开门的办法可以缓一缓，找刘国存才是首要的。”戴立勤一口将面包塞进嘴里，熙颜赶紧拆开豆浆，眼里满是崇拜：“你们破案都这么厉害的啊？”
“这次主要是我没有出手。如果我出手，速度更快！”戴立勤自吹自擂，令月笑笑：“关于开门方法我有个想法，不知道高手戴愿不愿意听？”
“说！”
“三个长期不住人的房间却一尘不染，一定是定期打扫过。酒店应该有万用房卡吧。保洁人员打扫卫生的时候必须有门卡——”
“对啊！”戴立勤一下子站起来，豆浆一扔，跑着去找孔昱。
熙颜眼疾手快接住豆浆，看着戴立勤的背影，满脸幸福：“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这时候的样子。”
“那就多来大队里玩。”
“不好吧。”熙颜摇头，“我和你不同，对查案没有帮助，去了只会耽误你们工作。能像现在这样就很满足了。”
“熙颜，你……”令月欲言又止，起身，“你慢慢吃，不够的话，10楼大厅还有。我去看看情况。”
熙颜微笑送令月离开。
令月找到孔昱的时候，孔昱已经拿到了所有万用房卡的名单，其中一名保洁员表示，自己的万用房卡丢失了，她清楚记得昨晚十一点半打扫12层1208客房的时候还在，但是警方通知要查看所有万用房卡的时候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昨晚我十二点下班，当时就把房卡放在走廊尽头的布草间里了。”
由于所有监控都被删除，小熊还在想办法复原，所以究竟是谁拿走万用房卡，不得而知。但是根据其他证据推测，应该就是刘国存偷拿的。
此时又有一个证人证明刘国存有杀害翟樱的动机。
这个人就是大堂经理。
“上个星期刘国存问我，能不能把没人用的套间借他用一个晚上。他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他骗那个女孩自己是酒店经理。女孩信以为真，要在酒店住一晚，刘国存百般拖延，女孩生气了，说刘国存不敢，肯定是在骗她，要和他分手。刘国存没有办法，偷偷来求我。但是我没有答应。我猜今晚刘国存就是为讨那个女孩的开心才想出这个办法，偷偷把女孩带进酒店。”
听完大堂经理的描述，孔昱补充道：“所以戴熙颜当时确确实实听到了女人的尖叫，而且就是死者翟樱的。两人发生矛盾，刘国存对翟樱动手了，于是翟樱大声呼救。刘国存生怕被人发现，慌忙之中捂住翟樱的口鼻。但是很不幸，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翟樱已经因窒息死亡了。”
“整个作案过程应该就是这样。”戴立勤点头，“好了，这个问题也解决了！只要抓住刘国存就没问题！收队回去——”
“等一下！”
令月感觉自己此刻如果再不开口，这个案子很可能就会这么终结。可是她依旧没有找到那种不安的来源在哪里。
孔昱和戴立勤一起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啊，对，熙颜第二次出门时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呢？还有，如果熙颜第一次出门后刘国存紧跟着乘电梯离开，那么熙颜回来时听到的尖叫声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死亡时间，熙颜说——”“她一个门外汉能知道什么？”
孔昱嗤之以鼻。
戴立勤却走向令月：“熙颜的能力我清楚。死亡时间不对。”
“喂！凶手都已经确定了！你们还要查什么！”
“现在出现了疑点，必须解决——孔昱，死亡时间明儿怎么说？”
“都找到凶手了还看什么尸检报告……”孔昱咕哝着打开手机邮箱，然后脸色刷的变白。
和熙颜推测的没有错，简明测量尸温后计算得知，死者的死亡时间不可能早于一点半。而那时候，熙颜一直在现场守着，并没有任何人进入或离开现场。
“那也可能是刘国存用了什么手法，制造时间差？又或者是他趁别人没看到，重新返回案发现场。”孔昱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声音也大起来，“监控被删除，没有人能够证明刘国存在你们出来找证件之前没有来过现场杀人！戴熙颜第一次听见动静就去敲门，刘国存生怕事情败露就离开了房间，那时候翟樱还活着。等你们回房之后再潜入杀人。之后戴熙颜虽然守在门外，但是打开1205号门的时候你们是一起进去的，他完全可以趁机逃走！”
令月沉默了。
她知道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这只是她用来拖住两人的说辞。但是这个借口不够缜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孔昱识破。
戴立勤认同孔昱的说法：“的确有可能打时间差返回作案。”
“但是那个奇怪的声音还没有解释。”令月不想轻易放弃，“熙颜说她第二次出门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个简单。恐怕她听到的是电梯自检的声音吧。”孔昱双手抱肩，带着笑意，“大堂经理不是说过吗，一点到一点半之间，电梯会自检。戴熙颜第一次听到的的确是死者呼救的声音，但是第二次却是电梯的声音。”
“确实。”
“但是尖叫声呢？”令月据理力争，“熙颜说过，她离开电梯回来时听到尖叫声去敲门，尖叫声立刻消失了！如果刘国存不在房间里——”
“那就是有帮凶。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孔昱针锋相对，“刘国存本人没法入侵系统，也没法完整删除监控，但是如果他有同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戴立勤被说服了。
令月不再争辩：她从来没想过把这些地方当做疑点，因为想要找合理的解释太轻而易举了。只是暂时想不出其他可能性才这样说。
可恶，那个违和感究竟在哪里？只要能找到……
“算了，不和你浪费口舌了。只要抓住刘国存，所有问题都去问他就行了。”
孔昱志在必得，令月慢慢走向3号房。
她要模拟一遍整个作案过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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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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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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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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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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