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黄昏,夕阳照着道上的黄沙,大地间仿佛已成了一片凄迷的暗黄色。
“继阿香那之后第二次来到沙漠了啊……”银时浑浑噩噩的看着王夫人,吐槽道,“我说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铁观音吧?”
王夫人疑惑道:“铁观音?你要喝茶吗?”
“……不,没什么了……”
按照王夫人的情报,快活王真正的居所是在关外,古楼兰的遗址,而且还是一个地下宫殿,为此,他们一连几天的赶了过去,只为要在快活王与白飞飞成婚前赶上。
桂问道:“可是,整个沙漠中想要找到地下的住所相当困难啊,你知道是哪里吗?”
“不必担心。”王夫人神秘笑道,“我可是那种无谋之人?”
就在这时,面前来了一群人。
一共九人,为首的一人面容相当特殊,他发亮的眼睛是凹下去的,颧骨却高高耸起,他的头发黑中带黄,而且有些卷曲,眼睛却有些发绿。
他衣着极是华丽,但短袍束发,耳悬金环,看来却又显得甚为诡秘,但他面上的笑容,却是和善的。
王夫人下了骆驼,微笑道:“卜公直,感谢你来帮我。”
卜公直笑着作揖道:“夫人太客气了。昔日若不是得夫人相助,在下早已早登极乐了。现在能够为夫人出一份力自当万死不辞。更何况像快活王这样的恶贼,理应受到严惩的。”
王夫人笑了。
这时,卜公直看到了王夫人身后的银时和桂,微笑道:“这两位是?”
王夫人道:“基于一些因由,她们会与我们一同前去。她们是来自扶桑的银子和桂子。”
“银子姑娘,桂子姑娘!”卜公直笑道,“我是来自南疆的卜公直,很高兴认识你们。”
根据王夫人的解释,卜公直的势力也很大,虽然还比不上快活王,但是还是有着一定的名望,全靠他的帮助,一行人真的成功找到了这个地下宫殿。
卜公直似乎还打算进一步帮助王夫人对付快活王。银时不安好心的道:“你这样真的好么,一旦被发现了可是要玩命的啊!”
结果卜公直笑着道:“没关系,我对自己的逃亡能力很有自信。”
对此,银时确实完全说不出话了。
而桂则兴致满满的开始与他开始探讨“逃亡的一百种方法”这样的话题。两人的关系大增。
此时,银时与桂谨慎的在宫殿里寻找着。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小时前与王夫人的对话。
“这个给你们。”
王夫人说着并且交给他们一个瓶子。
“按照约定,我做出了吐真言的药。不过还没有试过,所以到底是否有效我就不得而知了。”
接过药,桂道了声谢后,银时看着王夫人,说道:
“呐,由我来代替你报仇吧!”
银时突如其来的话让王夫人愣了愣。
“你来帮我报仇?”
面对王夫人的反问,银时笑了笑:“之前不是接下你的委托的吗?虽然你让我不用再干了,不过啊,要是没好好完成任务可是会影响到我万事屋阿银的声誉的啊!到时候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再出来补刀也可以啊!”
王夫人苦笑了一下:“你这孩子还真是令人无法捉摸呢……好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这个宫殿确实大得要命。
也许因为太大的关系,银时和桂根本不需要怎样的遮遮掩掩,一路拐了几个弯,上了几个阶梯都只是零零碎碎的见到三、四个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原本这里就很难找,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可以溜进来。
刚这么想着,稍微松懈一下精神的银时和桂马上就被人发现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确实让两人吓得魂都要跑出来了。
扭过头去,只见眼前是一个个子很高,穿得黑油由衣服的男子。
“你是……”
“气使殿!”
眼前的正是气使独孤伤。他看着分明属于入侵者的银时和桂,却并没有做出驱逐的举动,反而一脸的平静。
“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银时和桂对视了一眼后也决定跟上他。
独孤伤将银时和桂弄到了一个石室,待将大门给关上后问道:“你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银时想也没想就说道:“讨债。”
独孤伤瞄了一眼银时和桂身体多处的绷带后,认同的点头了。
这时,桂问道:“你这样属于在包庇我们,是一种背叛行为,没关系吗?”
独孤伤道:“早在当初那个人在你们房间对我说出了‘滚’这样的话后,我就没再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主人了。”
独孤伤默然半晌,缓缓道:“快活王重武轻人,已令我失望已极。这次竟然还因为区区的女子欢愉之事命我‘滚’?这对我实在失望透顶!我纵然对他忠心不二,但他日他若又见着武功强胜于我之人,岂非又要将我视为废物,我三番四次险些为他而死,又何曾换得他一声叹息呢。”
桂感悟的点头道:“不错,为人大将者,连人心都聚不了如何能服众?”
“就连金无望也不例外!近几年内,他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任何差错,钱财一事更是源源不绝的运过来,但是,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呢?当他知道他的财使金无望曾与沈浪有所交往就立马杀人灭口,一点情面也不留!”独孤伤愤恨的说道,“还有酒使和色使,酒使就算了,色使给他送来女子供他淫.乐,到最后中毒而死他也完全没当回事……这样的人,我何苦继续忠心与他?”
听了独孤伤那激扬愤慨的话,银时眨了眨眼,道:“啊,什么啊,你这家伙也挺看重朋友的嘛!”
闻言,独孤伤似乎在一瞬间表情变得很奇怪:“某家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那位色使殿不是你的朋友吗?”桂奇怪的问道,“他还曾经跟我们提起过你的事情呢!说你经常观看你家王爷晚上的夜间活动,还表示对床上丑态暴露的母猪没有兴趣的说!不过你从不会提起自己的私事导致他对你什么都不了解呢!”
桂的话让独孤伤确实相当吃惊。犹豫着,他带点难色道:“……他又没问我……”
看见他这个样子,银时和桂都明白了,眼前的男子并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只是不懂得如何跟人去相处而已。简单来讲就是“闷骚”。
银时睁着死鱼眼道:“人家都已经死翘翘了,等你什么时候也下去了再找他好好聊一聊吧!话说回来,那个快乐大叔,你想反叛他?”
独孤伤突然大喝道:“不错!我就是想叫快活王知道,他若弃人,人必弃他,他若无我独孤伤相助,必致一败涂地。”
“嗯,这想法倒也不坏!”银时笑了,“所以你会帮我们?”
独孤伤道:“所以我不会把你们的存在告诉给快活王。只是你们的朋友……”
闻言,银时和桂都变了脸色。
“白飞飞也在吧?她在哪里?”
“另外,沈浪殿和如花殿呢?他们被关在哪里?”
“沈浪和王怜花果然也是你们那边的人。放心,他们都还没死,王怜花被关到地下室里了,只是沈浪……他被白飞飞给带走了,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哪里。”看了银时和桂一眼,独孤伤问道,“要我先把你们带去地下室吗?”
在得知沈浪和王怜花还活着之前,银时和桂就已经暗暗猜测这两人的死活了。沈浪或许白飞飞不会杀了他,毕竟是她喜欢的对象,只是王怜花,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就不好说了。
看到眼前的两个女孩似乎有所疑惑的样子,独孤伤直接解释道:“还有因为明天就是白飞飞与快活王的成婚的日子了,白飞飞曾经说过要让沈浪和王怜花作为婚礼的嘉宾,参加他们的婚礼。”
“婚礼?啊啊,都差点忘记这事了……”银时扭曲了嘴脸道,“那妮子还真打算嫁给自己的老爹啊?而且还就是明天?”
“老爹?”独孤伤没有反应过来,桂好心的解释道:“其实白飞飞是你家王爷的亲生女儿。白飞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还是选择用这样的方法进行复仇。”
独孤伤确实狠狠的吃了一惊。
“这个为仇恨所缠绕的女子决定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来背负母亲的仇恨。她决定嫁给快活王,让他在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以此慰母亲不冥的亡魂,而自己,也踏上了不归路。”桂叹息着缓缓的说道。
“用这样的方法真的可以称之为复仇吗?我完全不认同呐!”银时烦躁的说道,“像那大叔这样的混蛋真的会在意自己睡了自己的女儿吗?要真会这样那世上都没有鬼父了!”
桂认同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一定要阻止这一切才行!”
独孤伤问道:“那你们决定怎么做?”
“还用问吗?”银时和桂异口同声道,“破坏婚礼!”
待独孤伤把婚礼的一切细节还有时间等事项交代完后,桂又向他要了两套下人的衣服后,独孤伤便离开了。
穿上了下人的衣裳,银时和桂稍微再大胆点的四处溜达着,虽然也有碰上些下人,不过都没有暴露。
两人先跑去了一趟地下室。
幸好独孤伤在临走前给他们稍微画了一下这里的地图,银时和桂倒是很快的就摸到了路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在尽头有个石室,大概就是那里了。
银时和桂,一个跑去查看,一个望风。
透过缝隙,果然就看到了王怜花蹲坐在里面一言不发,但还是很清楚看出他神情憔悴,并且消瘦不少。
“哟,还活着么?”
听到熟悉的并且让人讨厌的声音,王怜花猛地打开了眼睛。
“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啦!还是说你很想我死啊?”
还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的王怜花心情似乎安心了那么一点。开始嚷嚷道:“哼,当初明明都让你们小心提防那个女人了,结果还是被暗算到!真是笨蛋!”
“喂喂,当初你说得这么隐晦谁听得懂啊!难道你不知道银桑我是个学渣吗?”银时狠狠的吐槽道,“说我是笨蛋的你结果还不是像个笨蛋一样被关在这里玩囚禁play吗?”
“什么囚禁片啊?别老说一些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啊!”王怜花没好气的说道,“话说你来这里做什么的啊?”
“当然是来大闹婚礼啊!”银时笑了笑,道,“顺便拐几个人回去。”
听了他的话,王怜花皱起了眉头道:“你真的是个笨蛋吗?在快活王的婚宴上大闹,几条命都不够你花!”
“不只有我一个啊!还有假发呢!而且……”银时笑得非常奸诈的说道,“你老妈也来了呢!”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一刻,王怜花的表情确实非常精彩。
“娘?我娘吗?”王怜花果然激动得不得了,都开始颤抖了,道,“我娘来了?她也来了?她……她怎么会来?”
“喂喂,这什么话呢?”银时笑着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被哪里来的变态蜀黍给拐跑了啊!做老娘的怎么不会过来解救并且狠狠的修理那个混蛋一顿呢?”
“宝贝儿子?宝贝……儿子……”王怜花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很快,他却平复下来了,变得面无表情。
“不要在这里骗人了,一点意义也没有……我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当清楚得很……”
“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等到明天见到你的老妈后由她亲自跟你说的话感觉会更加感动呢!”
听了银时的话,王怜花又愣了愣。
在银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猛地冲到了门边抓住缝隙道:“她真的来了吗?为了救我?”
银时烦躁的转过身道:“你好烦啊!都跟你说是啊!自己儿子可是突然丢失了啊!天底下哪有遇到这种事还不着急的老妈啊?你老妈特地过来找回自己的儿子啊!给我高兴一点啊笨蛋儿子!”
王怜花还是一脸的呆滞,不过很快他就笑了,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最真挚的笑容。
“娘她来找我了,因为我是她的宝贝儿子!娘她来找我了,因为我是她的宝贝儿子……”王怜花一直不断的重复着,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不过谁说不是呢,王怜花原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带有那种顽劣孩童一般的恶性质。
当然,银时也不算是在撒谎,毕竟王夫人来这里的目的其中一个也有要带回自己的儿子,只是更大的原因是要报仇罢了。
不过等这件事情后,这对母子大概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吧。
静静的呆了一会,银时和桂离开了石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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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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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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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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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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