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声音,胡铁花等人都非常高兴。
但银时和桂就不懂了。
“这是什么?”
楚留香笑着解释道:“这是驼铃!通常是牧人发出来的!”
胡铁花笑道:“沙漠上的牧人,大都豪放、慷慨和好客的,他们的帐篷虽简陋,但却充满了温暖的友情。最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饥饿的旅人。”
已经饿了一段时间的银时听了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那还等什么?快点冲过去啊!!”
还没说完,他和桂已经冲过去了。
但这次,他们似乎错了。
他们赶过去时,骆驼队已停了下来,数十匹骆驼,围成了一圈,有的人已开始扎营。
但四下却听不见有嘈杂的人声,更没有欢乐笑声,而在外面巡弋的几条大汉,瞧见有人来了,也没有表示出丝毫欢迎之意,反而弓上弦、刀出鞘,严肃的脸上,都露出了戒备之色。
银时露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看着胡铁花:“你骗人……”
“不,我没有骗你,以往的经验确实是那样子的啊,这次纯属意外!”
这时,有五个人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满脸青渗渗的胡子,在每个人脸上一转,就瞬也不瞬地固定在桂的脸上。
“桂子姑娘!”
桂愣了一下,问道:“谁?”
只听青胡子笑了笑:“阁下怕是贵人事忙,我们曾经见过一回!在下是黑珍珠王爷的手下,”
大家听到这人就是黑珍珠属下,他们踏破铁鞋寻不着的人,得来竟全不费功夫,不禁又是惊奇,又是高兴。
特别是楚留香,他大惊道:“黑珍珠?”
青胡子道:“小王爷若能见到楚香帅还有银子姑娘安然无恙,一定不知道有多么欢喜。”
只听青胡子叹了口气,接着道:“只可惜各位虽到了这里,小王爷却已入关……”
楚留香失声道:“入关?他几时入关去的?”
青胡子道:“小王爷见到黑驹独自归来,于是认为两位必定是有什么危险,几天以前,就已入关去查探的消息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银时问道。
“在下曾听小王爷提起银子姑娘有着一头无人能有的银白色头发,因此在下一眼便知道了。”
银时挠了挠头发,没话可说。
楚留香失色道:“那蓉儿她们呢?”
青胡子沉吟道:“蓉儿……香帅说的,可是一位苏姑娘、一位李姑娘,一位……”
他话未说完,楚留香已急着道:“就是她们,你瞧见她们了?她们此刻在哪里?”
青胡子道:“苏姑娘她们自然也跟着小王爷一齐入关去了。”
楚留香道:“她们……她们都还好么?”
青胡子笑道:“这三位姑娘,都是又聪明、又活泼、又美丽,而且脸上永远带着甜蜜的笑容,像是从不知道世上有什么愁苦的事,也令人将忧愁全都忘去。”
姬冰雁这时也有些糊涂了,情不自禁,也摸了摸鼻子,道:“难道不是你们王爷将她们给掳走了么”
青胡子微笑道:“自然不是,她们三位姑娘都是小王爷的贵客嘉宾,而且简直可说亲密极了,四个人连睡觉都舍不得分开,也不知哪有那么多话好说的。”
楚留香沉默了,连带着胡铁花和姬冰雁也沉默了。
这时,银时冷嘲热讽道:“看吧,我就说了,这根本就是她们一起离家出走,为了好好给你个教训,你就是不听!来吧,阿香,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楚留香:“……”
帐篷外寒风如刀,帐篷里却温暖如春。加上大炖锅的香气,胡铁花当即精神抖擞。
原本他们是打算吃烤羊的,不过由于银时和桂的一再坚持下才改为大炖锅,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这个叫做火锅。滚烫的肉所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响声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大概差不多了,大家起筷吧……”
话还没说完,银时和桂已经围绕着火锅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对决。
他们的筷子宛如乾坤大挪移一般围绕着锅转动着,楚留香三人的筷子根本无缝可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时和桂两人进行对决。
桂:“银时,上一次的对决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这一次是时候来个了结了!”
银时:“哼,正合我意!”
说着,两人围绕着锅转动的筷子停下了。下一秒,银时以快桂一秒的速度夹向了肉,但是可惜,桂马上察觉用自己的筷子夹住了银时的筷子。
两人的筷子僵持着。
银时:“喂,假发,放手啊!这样子,我们两个都夹不到不是吗?”
桂笑了:“那好吧……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说完,桂另一只手居然也拿着筷子夹向肉。
桂:“到手啦!!”
“啊,糟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太天真了!”银时居然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泼向了桂的双眼。
“啊,眼睛,我的眼睛!!!”桂捂住眼睛上下打滚着。
趁此机会,银时瞄准了肉夹了过去:“肉是我的了!”
“休想得逞!!”说着,桂突然一拂手居然将锅给拍上了空中。
银时大惊喊道:“啊,你个混蛋,肉要洒出来啦!!”
此时,桂已经拿好碗准备在锅的面前:“没关系,我会全部接住的!”
“想都别想!”银时一个扫腿将桂绊倒在地。
就这样,围绕着火锅,银时和桂确实在开展着异常激烈的战斗,着实让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极度无语。
姬冰雁赞叹道:“想不到她们对于食物的执念居然如此之深,实在令人感叹啊!”
楚留香:“不过,由此可知,桂子姑娘确实是银子的朋友啊!”
胡铁花:“只不过是个炖锅吧?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听到这里,银时和桂瞪向了胡铁花:“那边的愚民,在说些什么呢?”
“愚、愚民?”
“贪心不足、贪食不止,有着背负这些臭名的觉悟,继而牵制周遭然后先下手为强的人才是真正有权利支配锅!也就是说,那样才称得上是‘火锅将军‘!”
“完全意义不明啊!!”胡铁花奋力吐槽道。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蹄声响起。
这一蹄声如雷,来的人至少也有五百骑以上,显然是因为发现前方有人,是以蹄声微微一停,但立刻又奔过来,分成左右两翼,成包抄之势,想将青胡子这批人包围起来。
姬冰雁沉声道:“怎么回事?”
胡铁花不等他说完,早已冲了出去。
只见青胡子属下的战士们,已经是弓上弦,刀出鞘,戒备森严,四方黄尘漫天,蹄声已渐渐停止。
胡铁花跺脚道:“有打架的事,那青胡子为什么不来找咱们?难道看不起咱们么?”
姬冰雁冷冷道:“他怎么知道你如此喜欢管人家的闲事?”
忽然间,一骑冲来,阵前勒马大叫道:“贵军是哪一国的战士?可曾瞧见三匹马逃来这里么?”
这面立刻也有一人喝道:“你们又是哪一国的?为何在我军阵前摆下阵式?”
那人喝道:“我方乃是龟兹国兵马大总管,敏大将军髦下,逃的人乃是国王陛下的钦犯,贵军如果将他们交出来,必有重赏,若是隐匿不报,少时大军一到,玉石俱焚,你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www.xiumb.com
这时,银时钻出了头:“咦,龟兹王?”
“这个声音,是银子吗?”
帐篷里钻出一个人,竟然是琵琶公主!看到银时,琵琶公主显得非常高兴:“真的是银子!还有你们都在?”
接着,又另一人出来了,正是龟兹王。
楚留香等人骤然瞧见他,固然是又惊又喜,龟兹王看到他们,却更是喜出望外,拊掌大笑道:“想不到各位都在这里,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楚留香问道:“为何龟兹王会在这里?”
龟兹王笑道:“小王正要到他们阵前答话,不知三位壮士可愿护送小王一行么?”
楚留香微笑躬身道:“在下等谨候差遣。”
龟兹大笑道:“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桂问道:“他们谁啊?”
“龟兹王!”银时回答着,忽然笑了,“切,果然老狐狸什么的最讨厌了啊!”
昔日只知沉迷在酒色中,看来甚是懦弱无能的龟兹王,此刻竟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就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很明显,之前的样子一直都是伪装,目的就是在等着这一刻进行反击的。
先不说龟兹王已经暗中召集了五路大军,单是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就足以大胜这群乌合之众了。
待全部结束时,他们回到了帐篷里。
银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着某个东西,于是依依不舍的拿了出来道:“喂,大王,你的宝石给你拿回来啦!有什么酬劳给银桑我啊?
“啊,那么这个宝石就给你了!”龟兹王笑着说道。
“我不要求什么的,随便给我几百万两黄金之类的就可以……咦?”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银时冷不防的听到龟兹王的这句话惊呆了,“那个……欸?你刚刚说是说这个……欸?”
龟兹王还是微笑着重复道:“嗯,这个宝石给你了!”
就连楚留香等人都吃惊的说不出话了,结巴着问道:“可是,这个宝石不是很重要的吗?”
龟兹王微笑道:“若在两三天以前,它的价值实在是谁都无法衡量的,本王也绝不会将它送给你,但现在,它的价值已忽然降低了,像这样的宝石,本正库中还不知有多少,你们只管放心收下就是。”
这句话说出来,连姬冰雁和琵琶公主都听得怔住。
胡铁花瞪大眼睛,吃吃道:“这宝石岂非关系着一件极大的秘密么?”
龟兹王笑道:“那只不过是本王故意造出来的谣言而已,让别人都以为这宝石中有极大的秘密,本王只有靠它才有复国的希望,当他们注意力全集中在这宝石上时,本王却早已在暗中动用了先王遗下来的宝藏,买动了五路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复国大业。”
他捋须大笑道:“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声东击西之计。”
姬冰雁和胡铁花面面相觑,既是惊奇,又是佩服。
他们本以为这位既好酒,又好色的王爷,只不过是蜀唐后主一流的风流天子而已,如今才知道他胸中城府之深,竟不在秦皇汉武之下,他故意醇酒妇人,纵情声色,自然也只不过是乱人耳目之计。
银时露出了死鱼眼:“果然是个超级老狐狸!”
龟兹王大笑了起来:“小王若不当个狐狸还怎么坐上王位?”
桂赞同道:“不错,这才是领袖该有的姿态!”
琵琶公主却嘟着嘴,娇嗔着道:“但爹爹你为什么要将我也蒙在鼓里呢?做父亲的难道连女儿也信不过么?”
龟兹王笑道:“不是信不过你这宝贝女儿,只因我将这秘密瞒得越紧,别人就越是百般猜疑,只要我一日不将这秘密说出来,我的性命就一日不会有危险,那些一心想探出这秘密的人,必定会在暗中保护我的。”
琵琶公主叹道:“看来一个人若是做了国王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龟兹王也不禁叹了口气,道:“不错,一个人若是要做个好帝王,就未必能做个好父亲了。”
胡铁花伸起脖子,将一大杯酒都灌了下去,仰面大笑道:“所以奉劝各位,还是且饮杯中酒,莫问身后事,古来帝王多寂寞,又怎及得我这穷小子如此轻松自在。”
忽听一人笑道:“好一句:‘且饮杯中酒,莫问身后事’,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你难道就未听说过么?”
一阵香风飘过,中人欲醉,帐篷里已多了个仪态万方的绝色丽人,在灯光下看来,宛如自天而降。
谁也想不到这忽然有如仙灵般在灯光下出现的人,竟是终年缠绵病榻,弱不禁风的龟兹王妃。
龟兹王又惊又喜,竟似忘了他这多病的娇妻,怎么有那么神奇的身法,赶紧离座而起,道:“你怎么也来了?”
龟兹王妃笑道:“我来了,你不高兴么?”
龟兹王道:“但……但你身子单薄,又怎禁得起如此风寒之苦?”
姬冰雁目光闪动,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王妃莫非已想将咱们宰了么?”
龟兹王大笑道:“本王绝无此意,各位也不必多虑。”
王妃却冷冷道:“你虽无此意,我却有这意思了。”
龟兹王怔了怔,道:“你……”
王妃突又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在脸上一抹,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黄面具便如蛇皮般脱下来。
灯光下,她的脸已奇妙的变了。
龟兹王本以为他的爱妃已是人间的无双绝色.谁知此刻出现在他的眼前的这张脸,却比他妻子还美丽千万倍。
他不禁失声惊呼道:“你是谁?”
“王妃”淡淡道:“你已不认得我了,是么”
楚留香却笑了道:“但我却认得你。又见面了,石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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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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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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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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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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