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此刻正泡在澡盆中。虽然很舒服,不过他却完全没有享受的感觉。对于银子与桂子的安危,陆小凤现在坐立不安。若不是被花满楼强迫让他稳定一点,说不定他会彻夜寻找她们两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
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陆小凤看呆了。
忽然有人笑道:“听说陆小凤有四条眉毛的,我怎么只看见两条?”
另外一个人笑道:“你还看见两条,我却连一条都看不见。”
第一个先说话的人,身材最高,细细长长的一双凤眼,虽然在笑的时候,仿佛也带着种逼人的杀气!
一个始终不说话,看来最文静的女孩子,已忽然从袖中抽出了柄一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跟他多说。”
陆小凤忽然笑了——他居然笑了。
凤眼女孩瞪着他,冷冷道:“你好像还很开心?”
陆小凤道:“峨眉四秀居然来看我洗澡,我自然高兴。”
高个子的少女冷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点眼力,不错,我就是马秀真。”
陆小凤看着拿剑指着他的女孩说道:“你应该就是石秀云?”
石秀云笑了:“是的,另外两位就是孙秀青和叶秀珠。”
陆小凤也笑了:“峨眉四秀果然都是让人心动的美人啊。”
最活泼的那位——叶秀珠却冷笑道:“陆小凤就是陆小凤,不愧是最擅长玩弄女孩的无耻人渣!”
孙秀青也说道:“根本不需要跟他客气,我们要为小师妹讨回公道!!”
陆小凤止不住疑惑的内心,问道:“你们的小师妹?你们的小师妹是谁啊?”
“在这里。”这时,门外走近了另一位少女。同样美貌以及有着婀娜多姿的身躯。并且,有着白色的头发。
陆小凤终于站了起来,惊讶的叫了起来:“银子??”
银时露出了贼笑:“哟,眉毛君!你要打马赛克了哦!”
陆小凤马上意识到现在的状况,马上回到盆里,而另外四个女孩则脸红了。
“陆小凤果然是无耻之徒!”
“始乱终弃的混蛋!”
陆小凤瞪着银时:“你这家伙又在乱说话了吧!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是被青衣楼的人给带走了吗?”
银时没有回答,马秀真却说道:“果然正如银子师妹说的,你这家伙不仅将她抛弃,还卖给了青衣楼的人做抵押让他们不要再骚扰你!你真是个混蛋中的混蛋!”
陆小凤深知道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事实就怎样都会认定下去,因此他也懒得反驳,只是一直瞪着银时。这个娘们……
“我们这次来除了要为银子师妹讨回个公道外,还有一件事!”石秀云道。
马秀真突然躬身道:“峨嵋弟子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云,奉家师之命,特来请陆公子明日午间便餐相聚,不知陆公子是否肯赏光?”
陆小凤怔了半天,才苦笑道:“我倒是想赏光的,只可惜我就算长着翅膀,明天中午也飞不到峨嵋山的玄真观去。”
马秀真咧嘴一笑,道:“家师也不在峨嵋,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在珠光宝气阁恭候公子的大驾。”
陆小凤又怔了怔,道:“他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马秀真道:“今天刚到。”
“原来如此。”陆小凤喃喃道。
“最后,西门吹雪的人在哪里?”石秀云问道。
“他杀了我们的苏师兄,我们要为他报仇!“马秀真说道。
“谁想要报仇?”
冰冷、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峨眉四秀顿时全身颤了一下,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夜色清幽,上弦月正挂在树梢,树叶的浓阴挡住了月色,树下的阴影中,竟有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背后却斜背着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峨嵋四秀一冲出来,就看见了这个人,一看见这个人,就不由自主觉得有阵寒气从心里一直冷到指尖。.
马秀真失声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她们,慢慢的点了点头。
马秀真怒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你们想复仇?”
马秀真冷笑道:“我们正在找你,想不到你竟敢到这里来!”
西门吹雪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可怕,冷冷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却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石秀云大怒道:“放屁!”
厉喝声中,她的剑已在手,她使用的是双剑,剑光闪动,连人带剑,一起向西门吹雪扑了过去。
此时,花满楼也出来了,正欲阻止,一声铁器被贯穿的声音轰然传了过来。
石秀云、其余三秀、陆小凤,特别是西门吹雪,怔住了。
西门吹雪望着自己刚拔出三分一不到的剑连同剑鞘一起被一把极其普通的木刀给贯穿。而木刀的另一端,银时睁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西门吹雪。
银时笑道:“小哥,这么大脾气的话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哦!”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紧紧的看着银时,震惊、愤怒、喜悦……大量的情绪接踵而来,一涌而上。那眼睛深处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亮光。琇書蛧
下一秒,西门吹雪掌风一挥,银时的木刀顿时震成碎片。
握着断刀,银时的脸抽搐了一下:“……还是一样可怕啊……”
西门吹雪回复平日的冷静,不过在看着银时时却不再是厌恶的情绪了。
西门吹雪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银时掏着耳朵说道:“银子啊,不是介绍过了吗。”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了。仅凭一把普通的木刀就可以贯穿他所使用的天下利器,不仅是他,就算是陆小凤也忍不住重新审视银时。
不过,银时根本不打算理会他们怎么想的。他原本来到这里就是担心峨眉四秀因为冲动报仇而被西门吹雪杀掉。
石秀云呆呆的看着银时:“银子……”
就在这时,银时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快离开!!”银时突然脸色大变推开了石秀云并且从她手中取下一剑。石秀云来不及反应,猛然倒退了好几步,不过被花满楼接住了。
而银时,接二连三的对着空气挥动着剑。然而,每挥动一次,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发现了。那是毒针。
“快进屋里!”银时喊道。
陆小凤和花满楼护着峨眉四秀进到屋里,西门吹雪则以残剑抵制。
“银子姑娘!”花满楼喊了出来。银时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屋中。
可是,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一根毒针刺中了银时的右肩,与此同时,他的右臂开始麻痹了。
陆小凤惊愕的喊了出来:“银子你……”
不过,陆小凤的话还没有说完,银时突然以左手拿剑直刺自己中毒针的右肩部位并且挑了出来。
虽然右边手臂依然处于麻痹状态,不过一点一点的感觉到血液开始流通了。银时按住出血的右肩松了一口气。
西门吹雪望着银时:“你很熟悉呢。”
银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在过去的一次冲进将军府邸的盗国战斗中,银时重遇过去战场上的宿敌,同时也是天道众的三羽之一的胧,而他所使用的武器就是毒针。那时银时在这毒针上吃了很大的苦头,因此,他现在对这东西特别敏感。
石秀云感激的望着银时:“银子师妹,对亏你救了我一命。谢谢你。”
马秀真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下毒手?”
“谁知道啊!总之就是倒霉啊!!”银时有点自暴自弃的说道。
花满楼问道:“说起来,我没有听到桂子姑娘的声音。”
银时道:“那家伙现在应该在珠光宝气阁。另外有一点你们还不知道吧,那边后山就是青衣楼的第一楼。”
陆小凤吃了一惊:“你说什么?糟了,上官丹凤去了珠光宝气阁啊!”
夜已很深,四月的春风中竟仿佛带着晚秋的寒意,吹起了灵堂里的白幔。
烛光在风中摇晃,灵堂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凄凉之意。
独孤一鹤静静的站在阎铁珊的灵位前,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动过。
突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霍天青已经出现在了独孤一鹤的背后。
沉默了很久,忽然道:“道长还没有睡?”
独孤一鹤没有回答,因为这本是句不必要回答的话,他既然站在这里,当然还没有睡。
霍天青却又问道:“道长以前是不是从未到这里来过?”
独孤一鹤道:“是。”
霍天青道:“所以连我都不知道阎大老板和道长竟是这么好的朋友!”
独孤一鹤沉着脸,冷冷道:“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说完,独孤一鹤转身欲离开。
“站住。”霍天青忽然喝道。独孤一鹤停了下来,瞪着霍天青,一字字道:“你叫我站住?”
霍天青也已沉下了脸,冷冷道:“不错,我叫你站住!”
独孤一鹤厉声道:“你还不配!”
霍天青冷笑道:“我不配?若论年纪,我虽不如你,若论身份,霍天青并不在独孤一鹤之下。”
“先不管什么身份和配不配,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吵架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桂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让两个高手愣在了那里。
虽然吓了一跳,但独孤一鹤这个老江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桂冷静的望着独孤一鹤说道:“在问别人之前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难道你母上大人没教过你吗?”
独孤一鹤从没被人如此说过,当场大怒:“你说什么?”
另一边,霍天青望着桂,突然记起来了:“我见过你,你是陆小凤的情人。”
“不是情人,是桂!”
“不管你是谁,”独孤一鹤看了看桂的腰间,用力握住了剑柄,“那把剑是苏少英,为何会在你那里?”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桂说道。
独孤一鹤盯着桂道:“哦?”
“我是来请求峨嵋派的掌门独孤一鹤大人收我为入室弟子的。”
桂的一席话让霍天青和独孤一鹤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独孤一鹤厉声道:“你有什么才能让我收你为徒?”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师傅!!”桂厚脸皮的直接称呼起来,“我好歹也是个美女啊!”
独孤一鹤道:“什么意思?”
桂反问道:“你不是专门收美女为徒吗?像峨眉四秀那种……”
独孤一鹤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关系的,师傅。”桂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说道,“毕竟已经一把年纪了,因为晚年寂寞难耐期待第二春没什么好害臊的。”
“你……”独孤一鹤已经气到满脸通红了,问题是桂丝毫没有收敛,仍在继续说着。
“针对师傅纯情的下半身,我作为徒儿是绝对不会因此而笑话你的,所以请放心向我倾诉吧!”
“噗——”独孤一鹤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桂脸色大变的冲到独孤一鹤身边:“怎么了师傅?内伤吗?是谁打伤你的?”突然,桂望向一旁的霍天青,“是你打伤师傅的吗?”
霍天青面无表情的道:“不,是你弄的吧。”
不过桂完全不听他的解释,继续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居然趁师傅和我交心之际暗下毒手?这是多么的可耻啊!!不过,明明我就在师傅你的身边居然还让这样的事发生,作为徒弟,我这是何等的失误啊!!”
独孤一鹤:“……”
霍天青:“……”
大概是觉得继续跟桂纠缠下去很没有营养,霍天青干脆转身走人了。
桂没有挽留,并且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独孤一鹤会到这里后,银时就和桂商量了一下。
“来到这里这么久是时候该分开行动了银时。”桂如此说道,“你跟着她们吧,她们一定去找西门吹雪报仇的。如果就这么放任她们的话恐怕一定都会死在那个人的剑下。”
银时望着桂说道:“你要一个人去面对那群女人的师傅吗?老头子是最难对付的生物哦!你行不行啊!”
桂自信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每个月都会跟伊丽莎白去老人社康中心做义工的。老头子什么的我最擅长应对了。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喂喂,好好的攘夷不去做居然跑去做义工,你也太清闲了吧!”银时吐槽道。
“民生问题也是攘夷的重要活动环节!”桂认真的说道,“总之他就放心交给我吧!啊,不过还是把那把剑要回来吧,看在自己爱徒的剑份上他总会听我说两句的!”
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画面了。没想到居然被暗下毒手!
“师傅,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正当桂准备扶独孤一鹤走之际,原本绑着头发的发绳却被割断了,长长的黑发披肩而下。与此同时,独孤一鹤的身体突然猛烈颤动了一下。
惊讶回望的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独孤一鹤倒了下去,一动不动。而他的背上,赫然有三根针扎在上面。一瞬间,桂全明白了。
又有几根针飞了过来,桂以剑抵着向后躲避,最后飞扑到死角处。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片寂静。桂才慢慢的尝试移动出来。俨然对方已经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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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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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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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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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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