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盏抽完了半包烟,徐嘉衍拎着件羽绒服从后面走过来,望着一地儿的烟头,懒懒的倚上落地窗边框,笑的吊儿郎当:“这是跟谁撒气呢?”
她夹着烟,回头瞥他一眼,又转回去,静默不语。
徐嘉衍嘲弄地弯了下嘴角,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把羽绒服给她罩上,然后弯下腰,手前臂撑着栏杆,一脚踩上栏杆下边的小石阶,视线笔直落在正前方,“怎么了?”xiumb.com
苏盏垂着眼,用下巴点了点楼下,示意他看过去,“在哭呢。”
徐嘉衍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沈梦唯正抹着眼泪从楼里冲出来,一边哭一边往外走,隐约可以听见啜泣声。
他眯了眯眼,把脚放下来,人站直,懒懒的转过身,用背顶着栏杆,手越过她,从一边的石柱台上取了支烟,含在嘴里,虚笼着手,拿起一边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瞥她一眼,“她要不哭,你得哭,我顾不了那么多。”
苏盏最后吸了一口,把烟掐灭,“你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你?”
徐嘉衍摊手,“前一阵才知道。”
他向来对这些事不敏感,因为粉丝太多,崇拜和喜欢混淆了概念,他一直都知道沈梦唯是崇拜他,但也没往别处想,毕竟还是兄弟的妹妹,别说他自己那关过不去,沈星洲那关更过不去,什么德行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那时候还没认识苏盏呢,也就一个多月以前吧,在基地训练的时候,沈梦唯来单独找过他,说寒假想让他陪她毕业旅行。
他当时还没放在心上,以为是沈星洲组织的,站在小姑娘面前,一边喝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再说吧,看到时候有没有比赛。”
沈梦唯眼睛一亮,照着他这话的意思,是没有比赛就陪她去咯,瞬间心情大好,娇羞的点点头,“没关系有比赛的话等你比完再说,我回去找找咱们俩去哪儿好。”
他顿觉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咖啡也不喝了,就端在手里,目光笔直地盯着小姑娘看:“我们俩?”
小姑娘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对啊。”
“等等。”徐嘉衍握着咖啡杯在空中点了点,“就我跟你?”
沈梦唯低头羞赧一笑,“是啊,嘉衍哥,就我跟你。”
他惊讶,“不是……为什么?”
这哪有为什么啊,沈梦唯甜甜一笑,“嘉衍哥,这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呀,我想跟你去呗。”
观摩小姑娘的情绪,他忽然就有点明白了,徐嘉衍不动声色的喝着咖啡,正在想怎么拒绝,下一秒,沈梦唯试图挽上他的手,他眼疾手快,撇开,用尽可能委婉地口气说:“不行,我跟你哥商量好了,过阵要巡演。”
“那就等你巡演完结束呗。”
“不行,cpl决赛可能也在那阵,真没时间。”
沈梦唯铁了心就是要跟他一起,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有办法,“没关系啊,反正明年七月才毕业,实在没时间就明年暑假吧,暑假你都退役了,总有时间了吧?”
小姑娘的粘人劲儿他在那时候终于见识到了,只觉得一阵头疼,撑了撑额头,明显没了耐心,刚好那时候大明经过,徐嘉衍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地直接一把将他拎过来,“来,让大明哥陪你,我还有事儿。”
大明十分听话,朝沈梦唯挤了挤笑脸,摆出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怎么了?小公主?”
沈梦唯望着徐嘉衍离去的背影噘嘴蹬脚,还不解气似的又朝大明踹了一脚。
大明吃痛,被踢的一脸懵逼。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
交代完,徐嘉衍懒懒的背靠着栏杆,手边的烟刚好抽完,掐灭,握着苏盏的肩膀,把她拉过来,拎起披在她肩上的羽绒服,“穿上。”
苏盏听话地转过去,背对着他,把一只手伸进袖子里,然后是另一边,刚穿好,人就被拉进怀里。
徐嘉衍靠着栏杆,从后面抱着她,胸膛贴着她后背,双手圈住她的腰扣在自己怀里,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苏盏心里一软,顺势转过去,勾上他的脖子,仰着脸问:“刚刚聊什么了?”
他垂眼,似笑非笑地睨着怀里的人,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非常享受这样的拷问,故意磨她,“没聊什么啊。”
苏盏瞪眼,伸手去拎他耳朵,愤道:“这才几天,就想恢复单身了是不是?”
她没留力道,是真拧,徐嘉衍吃疼,嘶——了声,把她手拿下来,挑着眉毛一本正经地教训她:“你也够狠啊。”
苏盏哼一声。
“人问我,有个毕业画展,你去不去?”
苏盏平静地答:“去啊,为什么不去?”
女人都有好奇心吧,当出现一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其实两人都忍不住想要去探寻对方的底。
沈梦唯对苏盏好奇,同样的,苏盏对她也好奇。
……
几天之后是cpl半决赛的日子,苏盏跟着他们一起飞了美国,这是她第一次随队,有些好奇还有些激动,头晚上蹿下跳地收拾行李到半夜怎么也不肯睡,最后还是被徐嘉衍给硬拽着上了床,手脚并用将她压住,厉声道:“睡觉。”
徐嘉衍接连几天都在熬夜训练,日夜颠倒,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苏盏平躺在床上,强迫自己放空,将大脑的兴奋点降下去。
几秒后,她睁眼。
“徐嘉衍。”
身边的男人已经被困意袭的迷迷糊糊,还是低低了应了声:“嗯?”将睡未睡,透着极其性感、慵懒的沙哑。
她看着天花板,“我睡不着。”
“……”他大概是睡着了?
苏盏微微撇头,看他。
许久,他模模糊糊地说:“数羊吧。”
苏盏不想打扰他睡觉,于是乖乖闭上眼,在心里默默数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他都在训练,日夜颠倒,一回来就睡觉,饭也顾不上吃,苏盏回来他基本都是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呼呼大睡,还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苏盏也心疼他。
十分钟后,苏盏猛然睁开眼,“颈椎贴没放进去!”
徐嘉衍完全被她吓醒了,说实话真的很想发脾气,但是看看身边这人是苏盏,又青着脸色硬生生憋回去,她作势要起来,被他一下按回去,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我不需要,先睡觉,嗯?”
苏盏推了他一下,“不行,要去一个星期呢,我还是先备上,不然你到时候疼起来怎么办?”
“……”
他直接翻身压上去,撩起她的睡衣,低头去吻她,“那索性就别睡了,做点别的。”
“哎哎哎——”苏盏扭着腰去试图把衣服扯下来,“先把东西放进去!”
他熟门熟路地探进去,在她唇上狠啄了一口,恶声道:“治不了你了还?”
说完,直接去咬她的耳垂。
苏盏仿佛被电击中,浑身过了趟电一般,一下就软了,乖乖地伸出手勾着脖子。
………………
苏盏哪儿还有力气闹腾啊,直接睡了过去。
………………………………(省略)
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因为昨晚的……,两人都睡晚了,徐嘉衍的身体闹钟一般到早上十点,苏盏六点半醒过一次,但是她实在太累,又给睡回去了,直到徐嘉衍的手机一直在响,徐嘉衍撑着身体坐起来,捞过床边的手机接起来,眼睛还闭着,声音是清晨独有的沙哑,“喂?”
接电话的中途,他人往床头懒洋洋地靠过去,用手揉了揉脖子。
大明一听这声音就是还没睡醒,瞬间炸毛:“老大啊!!!九点的飞机,你看现在几点了?!!”
两人瞬间都醒了,徐嘉衍倏然睁眼,往墙上的壁钟看了眼,下一秒,苏盏已经从床上蹦下去,人冲进厕所洗漱去了。
他说了句:“马上过来,你们先办手续。”随后就掀开被子下床,赤条条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从柜子里抽出几件衣服丢在床上,隔着门问苏盏:“你要多久?”
女生出门貌似要好久。
谁知道,苏盏已经洗漱完穿戴整齐地站在浴室门口,“我已经好了,你快点。”
“……”
两人赶到机场刚好八点零五分,粉丝已经把机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徐嘉衍在负一层的时候接到大明的电话,“你们走贵宾通道,已经跟经理说好了,楼上粉丝太多,估计一时半会儿挤不过来。”
徐嘉衍戴着口罩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苏盏跟在后面,贵宾通道的入口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挂着牌的工作人员似乎也是他的脑残粉,笑着迎上来,“大神这边。”
苏盏默默跟在后面,徐嘉衍脚步大,走两步回头看她一眼,“别跟丢了。”
苏盏点头。
临上飞机前,工作人员还冲他挥挥手给他鼓气儿:“大神,加油。”
徐嘉衍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又回头找苏盏,大概是嫌她走的慢,顺手牵过她的手,进了机场。
工作人员:??????
……
飞机降落旧金山,当地时间早上六点,比赛主办方有车来接,下榻的酒店换成了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
一行人走出机场。
徐嘉衍跟主办方负责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手里拖着两只行李箱,一只黑色一只粉色,美国也有粉丝接机,不过没中国那么疯狂。
主办方负责人还在跟徐嘉衍聊着这次比赛的赛况,跟之后的全明星赛,正在询问徐嘉衍的意见。机场过道两旁有不少粉丝,看到前面几个脸生但是穿着ted队服的人,有些兴奋地喊:“TED诶!”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扣着帽子,带着口罩的pot从寥寥的人群中风轻云淡地走过去,粉丝有些疯狂,尖叫。
“大神!!!!!!”
“pot我爱你!!!!!!!”
“老公!!!!!!!!”
仿佛被一人给了勇气,其余的粉丝蠢蠢欲动,也都纷纷扯开嗓子喊了出来:“老公!!!!!”
走在最后的苏盏汗毛一紧,只见大神倒没什么反应,压低了帽子,拖着行李箱,直接从通道口走了出去。
不过,
粉丝们眼尖,很快就发现了猫腻。
等等等——
那只粉色的箱子是什么鬼?
粉丝:???????
然后又走过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戴着口罩,扣着羽绒服的帽子,跟大神一个打扮,从背后看,好像是缩小版的大神,但像个女生。
粉丝:????什么情况?
……
苏盏两手空空的走在最后,egg跟在她身边,到底还是小子后生,少年想跟她道歉来着,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搔掻脑袋,面露羞赧的跟在苏盏后面。
有粉丝跟egg打招呼,“正太egg!”
egg害羞地冲她们笑笑。
粉丝纷纷惊呼:“好萌啊!”
“egg也太萌了吧?”
“真的好萌啊!正太!”
随后就有粉丝发现了苏盏,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好奇地说:“跟在egg身边的那女生,是他女朋友吗?”
“……egg才十五岁,不能吧?”有人不信。
“谁知道呢,egg那么萌,倒贴的女生也很多。”
……
一行人从机场出来,上了车,回到酒店才松口气。
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大明一边擦汗一边说:“每次过机场比打比赛还紧张,那一双双眼睛盯的我……”
孟晨踢他一脚,谑道:“又不是看你,你紧张个屁,看的都是老大好么?”
一旁的徐嘉衍已经摘了口罩,外套脱下来拎在手上,对于孟晨的调侃不予理会,淡然地坐在行李箱上慢悠悠喝着刚买的咖啡,无声地看着一旁的苏盏。
苏盏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看他,趁众人不注意地时候抛他一个媚眼,见有人瞧过来,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开头。
徐嘉衍泰然自若地仰头喝着咖啡,对于她的无聊之举,很轻地哼了声。
手续办理完毕,几人领着房卡去等电梯,电梯不大,行李箱加这么几人就刚刚塞满了,连位置都勉强站下。
苏盏跟徐嘉衍站最里面,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苏盏就去勾徐嘉衍的手,或者去掐他的腰,徐嘉衍警告的看她一眼,然后苏盏乖乖拉着他的手,不动了。
大明看了一圈,问出了一进酒店就想问的疑惑,“主办方怎么忽然想到换酒店了?我记得以前不是这儿啊。”
孟晨瞥他一眼,“这是老大要求的。”
“啊?为什么?”
苏盏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
孟晨说:“上次你们前大嫂冲到酒店来找老大,还冲到他房间去了,老大估计受不了了吧。”
众人艳羡:老大这女人缘太好了吧?
听到这话,苏盏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人,仰着头看他,眼神里有点探究的意思。
徐嘉衍倒是没什么表情,下一秒,抬手冷不丁推了孟晨的脑袋一下,“说什么呢你?”
……
众人都回房去倒时差了。
徐嘉衍揉了揉苏盏的头发,“先去睡一会儿,吃午饭叫你。”
虽说两人现在低调在一起了,但这队里都是男生有些都还未成年,为了不造成某些不良影响,也照顾女孩子的面子跟名声,还是单独给她定了一间。
苏盏:“……”
就这样?
表示呢?解释呢?
见她不说话,徐嘉衍忽然笑了笑,俯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满意了?”
切……
谁要你亲啊,她表示不屑。
徐嘉衍将这个理解为并不是很满意,于是又低下头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重重含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更加深入的舌吻,苏盏舌根都被他吸痛了,呜咽了一声,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试图推了下,可他跟个城墙一样,怎么都推不动。
她急了,这是在外面啊——加上孟晨的话又有抵触心理,直接在他唇上反抗性的咬了一口,徐嘉衍吃疼地抹了下唇,松开她。
情急之下,自己好像有点下了重手,看着他破掉的唇角,又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徐嘉衍咬着下唇,用手抹了下,“你真够狠啊。”
她愧疚:“我进去帮你上点药吧?”
“你还带药了?”
“对啊,颈椎贴也带了。”
“……”
一打开行李箱,满满当当半箱都是药。
徐嘉衍蹲在那只粉色行李箱前,手肘撑着膝盖,每个盒子都拎起来看看,又丢回去,随后转头看向苏盏,谑道:“你干脆转行当医生好了?”
苏盏也蹲下来,从一个四四方方的粉色盒子里拎出一瓶小药瓶,说:“我妈妈就是医生。”
徐嘉衍弯了下嘴角。
她把药瓶打开,又去包里找棉签,被徐嘉衍拉住,“行了,别找了。”
“给你消下毒吧。”
他看着她笑,那双眼睛笑起来扬起的弧度特别好看,苏盏有点怔,被他拽着手,愣愣盯着他瞧。
徐嘉衍道:“你牙齿有毒吗?接个吻被咬了已经够丢人了,还上药,我还要不要去比赛了,别人问起我怎么说啊?被蚊子咬的?还是被女人咬的?”
苏盏愧疚地低下头,过一会儿,又抬起来,“那我给你贴个颈椎贴吧?”
徐嘉衍轻顶了下腮帮,盯住她的眼睛,失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病秧子?”
“那倒不是,只是颈椎这个问题你真的要好好保护,不然以后很麻烦的,颈椎病治不好的。”
“我以为这几天证明的够多了……”他笑得吊儿郎当。
苏盏瞪他,“说什么呢!”她把药箱丢回去。
然而,事实上,就算不上药,唇角破了那么大一个洞,是个人有双眼睛都不可能看不见啊,于是吃午饭的时候,所有队员都盯着徐嘉衍的嘴唇看。
看到最后苏盏都觉得自己有点罪孽深重,忍不住想把脸埋碗里。
还有人不怕死的问:“老大,你嘴巴破了。”
徐嘉衍低头吃饭,头也没抬,淡淡地:“嗯。”
“好像是被谁咬的。”
大家都替他默哀,眼神不好,脑子还不好,这小孩怎么打比赛的,没看见老大现在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吗?
徐嘉衍放下筷子,人往后一仰,皮笑肉不笑道:“要我详细给你解释一遍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不,不需要。”
小孩忙低头去扒饭。
……
cpl半决赛放在三天后,这几天他们在酒店什么也不做,就是打打牌,倒倒时差,等他们倒完时差也差不多开始了,入场券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售空了,这次比赛算是cpl荣耀回归的第一届,赛制变了,奖金也比以往优厚。
微博首页几乎都在刷半决赛,电竞圈爆红,热门都是关于一些电竞选手的热搜,除了第一个是cpl的官方热搜,第二个就是pot,力压所有当红娱乐圈的小鲜肉。
苏盏已经以各种姿势围观过pot的迷妹们了。
还有前几天的接机视频都被不少迷妹在网上疯传,尽管只拍到pot的几个背影和侧影,迷妹们已经疯狂了。
热门评论里都是一些脑残粉。
“我老公好帅!”
苏盏:“……”
“半决赛坐等男神吊打对方。”
“摔倒了,要pot亲亲才能站起来呢——”
“老公棒棒哒!!”
“老公一定要拿下半决赛哦!”
苏盏:“……”
还有一些画风不太对的。
脑残粉1:“老公拿粉色行李箱诶,萌萌哒的少女心——”
脑残粉2:“我赌那是大明的!!”
脑残粉3:“哎,不对,画面里那个小女生是谁?就是跟正太egg走一个那个!!”
脑残粉2:“卧槽,不是大明的?有情况了?”
路人1:“难道是egg女朋友?!”
脑残粉4:“大神帮egg女朋友拎行李箱?哦,也是,egg那么小也拎不动两只,我老公好暖。”
名侦探柯南:“……也可能是大神女朋友。”
脑残粉1:“楼上去死!!”
脑残粉2:“我上面的上面赶紧去死!!”
脑残粉5:“柯南,请你原地爆炸!!!”
……
三天后,半决赛正式拉开帷幕。
徐嘉衍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了一块工作证,可以随意出入的那种,苏盏在赛区的VIP区看比赛,由于大明被禁赛,只能跟她一起在旁观战。
面前是偌大的体育中心,舞台上灯光绚丽,而她身后,座无虚席,人山人海,还有各种人形牌,荧光棒,仿佛置身一场大型的演唱会现场,现场人很多,有华侨和美国粉丝,还有特地从国内赶来看比赛的ted忠粉,除了女生更多的是男生,他们脸上都是光彩洋溢,还有那一脸的崇拜和期待。
他们的嘴里在不断讲述同一个人,说着他曾经的辉煌和战绩,他们的眼神里染着热血,下一秒,却又觉得遗憾,也许以后再提起这个名字,就只能用他曾经来叙述。
他曾经是电竞圈的神话呢——
也是无数电竞粉的神呢——
苏盏转回头,重新将目光投向舞台。
仿佛被这周身的氛围渲染,
直到——
他缓缓从幕布后走上来。
那高大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一方舞台,还是刚刚在台下看到的样子,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变化。
可那一刻,她连呼吸都忘了。
你们见过星光吗?
喏,那就是。
那是他在赛场上的样子,苏盏知道,那才是人人景仰的pot。
这是他的时代,他的战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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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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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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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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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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