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七五]桃花酒>第 389 章 第十九回 痛无泪,悲喜穿肠唯己知
  翌日一早,天且蒙蒙亮,白鸽展翅而去,一辆马车疾驶向东。

  正是五人同行,随四匹骏马,越过黄头回纥的疆土,过玉门关、嘉峪关,沿着祁连山脉的山脚那狭长平坦犹如走廊的雍凉之地,一路日夜兼程,轮流御车。奴尔阿洪在约昌城便与他们分别,自个儿快快活活地西州回鹘大宛城去了,因而五人同行,自是带上了谁也劝不动的公孙策。

  便是展昭与白玉堂又愁又叹,公孙策死倔不肯听劝,且一言就叫二人不能言语。

  “且如何光许武士精忠报国、不顾生死,就不准文人肝脑涂地、一腔热勇?”

  “一介书生的性命,便比不得了?”

  展昭与白玉堂倘使伤势痊愈,纵马快行,先将公孙策抛下,倒也算得上事有轻重缓急;可快马赶路定叫二人伤势复发,难保周全,此去唯有顾唯可先抛下几人先行。这几人所为,又与公孙策非要以孱弱之躯苦的赌命之行有何区别?

  四个武客闭口难言,要不怎么说你先生不愧是你先生呢。

  既如此,五人干脆同道而行,商议快马行车,交替赶路、路遇高城则换马换车。虽说路上颠簸,可也几人多少能歇息一二,总比数日夜不合眼这修仙行径妥当些,且还有公孙策为四人施针养伤、调养身体。

  此一路一走,便是大半个月。

  连展昭与白玉堂的伤势都好了小半,叶小差的手臂更是好全了。反倒是顾唯被千年蚕丝割过又三番五次发力的伤口总不见好,许是看似无恙,但伤口过深,一道一道的,活像是什么奇怪的刺青。无奈之下,布条在马车里绑了拆、拆了绑,莫说治伤的公孙策,便是展昭与白玉堂都能记住他这两条手臂什么模样、右臂内侧的红痣在什么位置了。

  紧赶慢赶、日夜兼程,至西夏与那吐蕃诸部的边境之时,已然二月末,正值清明,天下见春色,西北仍有些春寒料峭。

  五人皆是焦心,哪顾得上两道旁可有春日新长的枝叶嫩芽,只一心沿路打探消息。

  先是得知大宋三川口万人将士战死,于延州城外拖住了西夏十万大军;如今李元昊已然退兵,大宋延州无忧、边境近日无战,众人且先歇了心口提了大半个月的气。但同时,西夏境内又有一传言,道那折家军新上任的将军折继闵率兵入西夏,犹如马贼掳掠、直杀西夏腹地,终究是死在了贺兰谷。

  “如何回事?”

  屡屡此问,无论来往的是西夏百姓、吐蕃部族还是大宋商客……皆是相似作答:“一把大火。”

  “烧死了!”有人叹息扼腕、忧愁垂泪,有人畅快不已、幸灾乐祸,有人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烧了个干净!都说那把火在贺兰谷烧了三天三夜!三里之外都看得见火光,听得见惨叫,无人敢近一步!”

  “那是一月前的事了,正月末时,闻说如今府州坐镇的是那年方束发的折家三子,如今还在暗中派人入夏境搜寻折继闵的下落,还能有假?不得结果,那折三郎不认罢了。折继闵定是死了,早盖棺定论了!”

  “尸骨焦炭,堆了一地啊!”

  “是那西夏部将罗逋为国尽忠,也是个大义凛然的豪杰,与大宋折继闵死战,在贺兰谷点火自焚,与大宋折家军同归于尽了!”

  “罗逋焉有这般本事,早就被折将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分明是西夏朝中那张元、吴昊二人在折家军于长鸡岭厮杀之时,料到折家军终将过贺兰谷杀向兴庆府,这才早早布下天罗地网!”

  “否则那大雪纷飞日,无火油相助,怎会一把火就轻易燃起几丈高!”

  “大宋折家军果真是鬼神之兵,竟杀入西夏腹地,万民窜逃,差点叫西夏改了姓!也逼得人不得不玉石俱焚方能阻拦!”

  “李元昊可不就是听闻他西夏内乱,方才火急火燎地退了兵!”

  “此战之后,西夏为安抚民心,还大肆宣扬折继宣身死一事。”

  “西夏与大宋为敌本就是失心疯了,契丹那庞然大物都打不了大宋,何况小小的西夏。中原人大多狡猾多端,也不乏善战英杰。李元昊此次举兵,本就空耗国库,多有怨言,何况折继闵还将打到家门内来了。”

  “闻说为此事,西夏太子,叫什么来着,还与李元昊起了争论,如今被下了禁令,不许入宫觐见呢。”

  “李宁明罢,那西夏太子,闻说喜好汉人之学,不尚武,倒尚文,在西夏素来有仁德贤名。想不到李元昊狼子野心,生了个儿子,却像个老实菩萨。只是他老子一心想着犯宋,他又怎么拦得住,恐怕宋夏还要再起祸事。”

  “战事不绝啊,可惜折继闵死了。要说李元昊得知折继闵已死,虽坏了他的大计,可高兴的很!皆不许坊间传那折继闵率兵杀入西夏,搅得西夏上下崩颓,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一事,只准说折继闵于西夏身死。原闻说李元昊还指派部将前去攻打无将的府州城,以震士气,好家伙,被个刚束发的奶娃娃拦在城下,损兵折将!”

  “折家有后啊!”

  “只可惜了!”

  “可惜了如此英勇将士!横枪立马为国战,骨埋青山不还乡!可惜啊!”

  “万人兵马殉难、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或旁敲侧击、或直言一问,一路来虽各有各传、不尽相同,那口舌传音、字里行间掐出的皆是一个死字。只听得人心发紧、牙关无声咬紧。

  死了,谁死了?

  折继闵。

  折将军,折家二子,折、继、闵。

  死、了!

  五人面容沉沉之中又有几分难言的茫然,好似成了牙牙学语的稚童,听不懂那个汉字,心头不约而同地念起那白衣俊彦、年轻将军,好似还能忆起那人温润疏冷、淡漠端庄的风流名士模样,万千思绪起,是数年旧交的熟悉与亲密、是乍然相识的欣赏与提防,胸口冷郁地堵了一口气。

  他焉会身死?!

  他那般胸有沟壑、心思深沉又武艺高强、谙熟兵法的人,焉会身死?焉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年纪轻轻的死去?沙场征战多白骨,可那可是折继闵。折继闵又怎能死在一场毫无声名的战事里,死在他们皆一无所知的时候。

  信去府州,许是其中复杂难以言明、又或是他们确无更多消息,还是包拯不忍让几人在赶路途中知晓折继闵曾做下何种决断……三月初包拯方回寥寥一语:折将军身陷火海、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可见传言大半是真。

  入夜时,公孙策又拾出了包拯最初寄来的那只言片语的书信,仿佛此时才能从那简短的字词里寻出真意。

  然而顾唯闻之,愈是寡言冷峻,没有不信、没有质疑,独坐一旁时,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被无端端塞到人间,不见悲喜、不知哀乐。他甚至一句未问,仿佛死的是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叫人琢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也叫人疑心他还在为府州一案里的怀疑耿耿于怀,冷血无情得可怕。

  倒是叶小差面上也鲜见了几分笑意,多闭眼靠着马车在颠簸中抱着胸歇息。他惯是那杀人嗜血的好战之人,手中不知斩落了多少条性命,既从军守疆,自然大多逃不过战死沙场的命;少年而来,十余载去,又曾送走多少同袍同泽,能拖回一截儿尸首都算得幸运,更多的人倒下之后,莫说能得全尸、连身归故土都不可能。

  可折继闵终究是他们相识十年、甚至更久的至交友人。

  他们曾同吃同住、习武练兵,他们也曾推心置腹、亲密无间,少年人性情天然,得友共饮一江水,纵马相逐、束发杀敌。顾唯与叶小差驰骋沙场多年,削首斩贼,数不胜数,却一日也未曾想过先提步离去的是离开军帐四载的折继闵。

  倘使只是如此,便也罢了。

  展昭与白玉堂静坐马车之外,驱车快行,目光相顾之处徒留一声无声叹息。

  错了。

  定是错了。

  夜风寒,新换的马车上挂着一串风铜铃,簌簌抖着,像是在寂静的道路上轻声哼唱。

  折继闵倘使为大宋战死西夏,何谈他们离去府州时的重重猜忌?

  便是那八月十五一案里,折继闵是否为夺兵权不择手段尚不明白,他们因妙手空空而生的种种狐疑皆是无稽之谈。什么朝堂、什么幕后之人、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另有所图……二人如今毒虫已解,武艺大进,于西域浩瀚漠海里见天地浩大、见众生万象、见己身渺茫,又有全新的体悟,大道通明,心若明镜,再于此时回想,那些都或许是一时心神蒙尘,屡遭算计、无能为力之时生多疑。

  虽说妙手空空楚宵文现身氿城,又带走白玉堂长刀一事仍是古怪,有待商榷,可他们那时分明经世事几变,失了往日心境。

  偏又这么巧,遇上了一个心思难测的折继闵。

  白玉堂靠着马车一侧,马车颠簸,他却浑然不受干扰,只抬手拂了一把展昭被夜风掀开的氅衣,用汤婆子将边缘压在展昭怀里,目光越过重重夜露。

  展昭没有动弹,只扶着马缰绳,低声问:“可要歇息片刻?”

  “不必。”白玉堂轻答。

  二人收声不再言语。

  他们尚且因为一时狐疑,闻折继闵赤胆忠心报国死而心下一叹,另生愧意,遑论于折继闵私交甚笃却又在临行之前尚怀疑心的顾唯与叶小差二人。离行那时正是将帅离心、无亲无友,隔在顾唯与折继闵之间那根扎人的刺尚未拔出,未曾好言好语说上一两句,心中摇摆不定着狐疑,今日,又该叫人如何面对这样草草收场的结局。

  他若身死,生前所念该是何事?

  他若含冤,却徒留生者空悲切,教人如何不恨、如何不悔、如何不叹?

  那些计较仿佛在亲疏不同、刀落己身的茫然里变得无从计较,悲喜穿肠,天下甘苦唯自知。

  五人的马车在岔道北上,趁夜冒险入了夏境。

  西夏退兵,延州无忧、府州安定,五人心头所念皆不过那一事,亦是包拯最初飞鸽传信之意。

  寻得折继闵。

  折将军孤军入西夏,恐有危险,包拯已然些许揣测出折继闵的打算,却断了消息,难能助力,望远在千里的他们或能前去一助。因心忧此信被截,包拯那书信之中才未有点明,总归他们若能早早归来,也该打探到消息;若不能……再赶回时,为时晚矣,又何必吩咐催促,平添烦恼。

  此一事上,五人已有不必言说商讨的决意和默契,又赶路一旬,过西夏西凉府、兴庆府,直奔贺兰谷,正是三月中,谷雨未至。虽听众人言说已久,可身至西夏贺兰谷时,心头又是窒息冰冷。

  天色黄昏,斜阳西去,云仿佛被火焰烧的火红。

  那贺兰谷过真如众口所传,俨然一座乱葬岗。

  焦土炼狱、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臭气冲天,无人敢靠近,自然也无人为这万人尸骨填埋下葬。风一吹,山谷里尽是呛人作呕的味道,足以叫人退避三舍。

  再没有比这里更可怕的人间地府,比千百年来的战场还要叫残忍,大火曾肆虐过的地方光秃秃一片,折家军得军旗被烧穿了,倒在一旁,只能见布料边缘的暗黑血色。烧成焦炭的尸首成千上万,多是姿势扭曲蜷缩,他们都是活生生的被烈火浓烟烧死,看不出生前逃难的姿态,更辨不出生前的面目容颜,只有痛苦、惨烈、不忍直视,和那些尚未彻底烧烂的铠甲依稀能辨出仿佛是宋军服饰。

  展昭与白玉堂往山谷那头举目望去,仿佛千里之遥,不见尽头,只有尸体。

  遍地的尸体。

  近万人身死于此,散发着被烧焦后的恶臭,葬身于这个远离故土的山谷。

  而他们本该是寻寻常常的百姓,家中或许有妻有子、父母双全,又或许年纪轻轻、尚未成家,却仿佛活在乱世战火之中,用血肉之躯筑成盾壁,护住身后河清海晏的家国。

  峡谷里的风呜呜响着,像是野兽妖怪的嚎叫,又像是孤魂野鬼的啼哭。xiumb.com

  天将黑,似要降雨,人心却已经先一步彻底看冷了。

  沉寂大半个月的顾唯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下了马车,独自不紧不慢地踏入了焦土,低手一件一件地翻拨着尸首的铠甲。

  “顾副将?”公孙策困惑地试图喊住他。

  然而顾唯未有回头,始终一言不发,面容寡淡地翻着,从近万具被烧焦的尸首前一步一步地踏了过去。他只看胸前铠甲内侧,指掌发力一扭,便将铠甲从尸首身上拨了下来,目光寂静又孤冷,好似波澜不惊的黑海,从容不迫、毫无喜怒焦色。

  “不必喊他。”叶小差说。

  他看着日头彻底坠落,又说:“莫惹他。”

  折家军素来被外族称为一群疯狗,杀贼斩敌,比马贼劫掠之时还要凶悍。

  而这其中却又有一人被单独拎出来,称为疯子。

  杀人如麻,是疯;冥顽不化,是疯;冷血无情,是疯。

  叶小差的目光落在越走越远的顾唯身上,好似忆起了什么旧事,“上一回,哑巴被差点捅穿了心窝,只剩一口气,也非要先杀了贼首,才爬回府州。”所以这个并不嗜血好战的疯子却比打不死的妖怪更叫敌手闻风丧胆,那双眼睛盯死的人,只会被这孤狼咬断喉咙,没有生路可言。他撩起眼皮,淡淡笑了笑,“哑巴往日好说话,但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莫在这时惹他。”

  折家军中将士皆晓,好战又难缠、怎么都打不死的白发妖怪,只听军令与顾唯之言,因这折家军能与他大开大合、痛痛快快为战的只有顾唯一人。

  可唯有亲信方知,那疯子顾唯……较起真时六亲不认,只有铜筋铁骨的叶小差敢拦却不怕被顾唯弄死。

  厚厚的云从南边飘来,天色愈发昏暗。

  “顾副将……意欲奈何?”公孙策似是明白了几分,不由发问。

  “……折家军的盔甲历来心口处造的不同,俱可做护心镜。”叶小差未答,弯腰提起一具尸体,垂着头道。风将白发卷起,露出他那只明亮的眼睛,“比寻常铠甲厚实,且刻有姓名。”语罢,他揭开手中尸首胸膛前笨重的盔甲,露出里侧的汉字。盔甲好似曾几次易主,因而那一笔一划地汉字后头还有些模糊地被更改过的名字。

  当年,顾唯便是这样从尸堆里翻回老顾的尸首。

  “边事紧急,广孝盔甲当是尚未制成,此次率军出征用的定是折继宣之物。”叶小差的声音很轻,顺着呜呜响的风滑入山谷之中。

  他搁下手中的尸首,目光落在这成千上万的尸骨上,也往尸堆中踏步,灰烬沾了他一身,白发染得灰扑扑的。

  “三位且等等罢,若是要先行离去亦无不可。我与哑巴翻完,想是需些时辰。”

  数日来的缄默里,他第一次他们露出了一个灿若日月的笑容,风沙搓过的面颊平平无奇,还有一道骇人的狰狞伤疤,却奇异地熠熠生辉,“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他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言辞并不好听,嗓音也轻得丝毫辨不出语气,可偏叫人无端的悲戚,“折家的将军死了一箩筐,也不缺他这一个。”

  乌云堆砌,一滴雨水坠落在他们头顶。

  “只不过嘛……”他又笑了一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算什么玩意儿。折广孝便是真死了,也得给他们死个明白!

  认真搞剧情。

  想存稿。想了想,存不住。

  算了发了发了。晚安。

  xx

  捉个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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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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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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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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