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将军欲借展护卫?何意?”包拯神色平缓,那张乌黑的脸上肃穆平静,瞧不出任何心思。
“闻说包大人见微知著、洞若观火,乃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折继闵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而展大人武艺高强、聪慧敏锐,跟随包大人,亦是屡破奇案。”他徐徐踏步至主座,端起一侧桌上的茶盏,剑眉微垂,“折某去岁从二位副将口中有所耳闻,委实钦佩。”
他揭开茶盏上的盖儿,垂头一笑,恰似春风一枝柳、冬雪一树松,“折某亦是读圣贤书多载,怪力乱神之说,不可轻信,欲寻这西姥鬼城说来更是荒唐可笑。”折继闵平掠厅中众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便是它荒谬至极,我等也该为已然祸乱府州乃至大宋的奇毒竭尽全力,寻得解法。”
“如今看来,鬼城仙民、西姥诅祝是否存在另说,但那毒物害人不浅,定有来源。”
顾唯锁着眉,英气的面容泛着几分冷意和困惑。
莫说旁人,他与叶小差也弄不懂折继闵此番是何用意。
“……可惜末将麾下,二位副将只知用兵打仗,在这寻踪觅迹、剥丝抽茧一道上委实不比包大人与展大人。”折继闵语气清浅,侃侃而谈,全然不避顾唯与叶小差,“西行大漠倘使路遇凶险尚能应对一二,可若说是想法找到鬼城奇毒来历,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将军之意,是要借展护卫同行,助二为副将一臂之力?”包拯反问。
“正是。”折继闵平静道。
厅内半晌无人言语。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淡淡的白雪点点飞落。
深灰浅灰的云层层叠积厚,不见苍穹之上的日光,因而天格外低、格外近,触手能及一般。可便是如此,白日的敞亮落进昏暗的屋子里时,也乍然叫屋内久经昏暗的人有几分炫目。
“……”屋里的人仍不住闭起了那双盈盈的杏眼。
隔了好久,她方才重新睁开,静静地注视着门外之人。
在这离府衙不远的宅院里,有着不大不小数间屋子,而这一间挡在柜子后头的,本该是一间耳室,只是被柜子藏住门后瞧不太出来罢了。屋内的姑娘没有被绳索困住,更没有受什么苦痛折磨的模样,只是坐在耳室的小塌上打坐;穿着寻常布衣,但掩不住她的清秀俏丽、妩媚聘婷的姿色,更掩不住她那仪容气度。她约摸双十年华、披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未施粉黛,端的是一双青山含翠柳叶眉、秋水无尘杏子眼,庄静秀美似大家闺秀,英气飒爽似巾帼女侠。
那双秋波点点的眼睛既美又凶。
还能是何人,正是下落不明的丁家三娘、丁月华。
她在忍受过乍见光明的第一瞬后,便打量起门口的女人。
那女人身姿妙曼,粉衣带血、面容惨白憔悴,但狰狞长疤下,那眼睛仍旧是淬了毒一般狠绝。但丁月华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那只包扎好的右手臂,她瞳孔微缩,瞧出面前的粉衣女人断了一手。
“你的鞭子呢。”丁月华明知故问,丝毫不像个狼狈的阶下囚。
“……”
“你将我安置于此,自个儿倒是惹了烦。”
时过一年半载有余,她二人竟又是如此,一人在里一人在外,一人被困一人施刑,一如当年在婺州桃山的水牢之中,数月来她们曾数次如此相视而立。可丁月华也一如当日,任她如何对待,仍是死不低头、坚韧依旧,孤勇不灭。
女教主冷声一笑,“断了,拜你我那熟人所赐。”
丁月华微怔,能称得上她二人的熟人的,只有……“白玉堂在此?”
是极,除了锦毛鼠白五爷,世上还能有谁对一个女子如此凶煞狠毒,毫不留情就抬刀削了人的一只手。
“还有展昭。”女教主又是轻缓冷笑,“你可高兴?”
丁月华不说话,只微微蹙起眉头,“昨日你突然将我从折府带至此地,便是得知他二人来了?”她本就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略作思索,便有了答案,“你又算计他二人,方被重伤。”
女教主忍着伤痛,缓步而入,在丁月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聪明,不过你说错了一事,”她的语气亲切又冰冷,“我断了一手,他二人也莫想讨得半分好处!”
“你”丁月华顿生焦色,又急急收了声。
面前之人虽早年在桃山之时曾小觑过展昭和白玉堂,时至今日,她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说这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不错,他二人确是焦心你的下落,明知是陷阱还是贸然跑来。”女教主冷然一笑,尽是得逞的快意和歹毒,“我虽断一手,却活得好好的,而他们”她声音高了些许,双肩像是在忍耐大笑而抖动,很快又沉静了下来,“命、不、久、矣。”
丁月华紧紧盯着女教主半晌,却没有如女教主所愿,露出恐惧与忧色。
那双眼睛仍旧是含着光,娇俏之中另有一分笃信与傲慢,仿佛女教主的话丝毫不能叫她动摇。
“那便如何。”她轻巧地说,神色轻蔑,那张怼人的毒嘴当真是能将人气的七窍生烟,“你且放心罢,他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你既是说他们命不久矣,凭你的本事也重伤不了他二人,想必至多于他们用了阴谋诡计、下了殒命剧毒。而凭区区剧毒,永远要不了他们的性命,总能够逢凶化吉。”
“尤诗,我说过,纵使你短命归天百年,他们也尚在人间喜乐。”
女教主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显然是气的咬住了牙。
她冷眉横扫丁月华,下意识地想掐住丁月华的脖颈,但她惯用右手已断,这一伸剧痛临身,犹遭雷火之刑。可着女教主既然能从桃木教那个恶鬼窟里爬出来,自毁面容,偷习武艺,扭曲心性自当比寻常人更坚韧,当下伸出左手,捏住丁月华下巴。
“你没有资格,再说出这个名字。”她阴沉地说。
丁月华未有反抗,又或许是并无反抗之力,柔美的眉眼凶悍至极地笑了一笑,“怎么,告诉我名字这事成了你的耻辱?”尤诗,这名字可真是诗情画意,却是这狠毒的女教主数年不为人知的真正名讳,除了丁月华,又或许还要除了流放充军的冯羽和那时常神志不清的她大哥尤诚,已经没有几人能叫出她的名讳了。
“华三娘。”女教主一字一顿,轻缓又咬牙切齿、怒极恨极。
“你应知那不过是我哄骗你时信口捏造的。”丁月华说。
华三娘,是那个易了容貌,脸上带着奇怪胎记得胖妇人,而不是她这个样貌娇美的妙龄女子。
女教主,或者说尤诗冷冰冰地将丁月华甩到床榻上,退了一步,因为发力,右手的剧痛让她几乎要浑身发抖。她忍耐地站在原地,放轻了声音讥讽道:“我怎忘了,你早摸透了我的性子,知晓如何激怒于我。可你当真以为,他们还有活路?那毒在这世上根本无人知晓根底,来自于一个虚无缥缈的荒唐传闻。不会有解药的,甚至毒发之时还会害死旁人。”
“是毒便有解,万物相生相克。”丁月华坐起身,容色仍旧是镇定的。
尤诗看了丁月华好几眼,突然道:“我听说,开封府有个主簿,名叫公孙策,是个懂医术的。”
丁月华闻言心中一沉,不祥之感迅速涌了上来,面上却丝毫不变,“先生是个博学广闻之人。”她说。她见过公孙先生,在婺州时,她那身鞭伤若非公孙先生,恐怕还救不回来。
“你道是他能救展昭和白玉堂?”尤诗恶意地笑了起来。
她低下头,小声道:“你不知道吧,上个月,我们在府州便捉到了这位公孙先生,你虽未见过,可与你这阶下囚也是同病相怜呢。”
丁月华抿直了唇,压住了心头的愕然。
“没有人能救展昭和白玉堂,没有!”尤诗声音很轻,可越是说,越是快意要笑,目光阴冷狠毒,“他们等不到公孙策的,甚至不会也不敢留在这里。他们会离开大宋,前往荒无人烟之地,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死去,不留半点痕迹,彻底与天地化为一起。”
“呵。”丁月华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她扬起头,披散的青丝下,那张面容素净娇俏、芳华绝代,“世上不只有公孙先生。”没有什么言辞如刀能让她低下头颅,哪怕千刀万剐,也不能浇灭她眼睛里那抹不屈的火焰。
“嘴硬。”尤诗说。
她缓慢地侧过身去,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道:“你既然心悦展昭,想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便给你留个短暂的念想好了。”尤诗又笑了起来,侧过头,眼睛里尽是厌恶与恶心,还有令人惊悚的恶意,“对极,你定是不知此事罢。我改主意了……”
尤诗的左手一把拽过丁月华的衣襟,将一个趔趄的丁月华逼至眼前,“他们虽焦心你的下落,置生死于度外,可那展昭当真对你无意。”
丁月华意外地抬起眼。
她未想到,这么久了,尤诗还如此认定,还惦记着这事。
尤诗却会错了意,只道:“你可怜你,丁月华。”
“他们二人互通情义,两个男子,天下闻名的两个侠客却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你说,可好笑,可荒唐?”她语气冷蔑,还有一种不耻于口的恶心,当真厌恶憎恨于此,“你可莫以为我信口雌黄,我不会看错的。”尤诗压低了声音,像是挥舞着轻缓的冰刀,将自己的厌恶与恶意传达自面前这个倔强不屈的女子心里,在那里插满刀子,让她痛苦,方才能压下几分自己心头的厌恶,方才能快意些许,“他们心悦于对方,展昭喜欢的,是同为男子的白玉堂!”
丁月华难得在这场对峙里晃了神。
她在想两件事,第一确是尤诗口中之言。
原是如此。
丁月华心下暗道,当年她还当白玉堂引走展昭给她解围,没想到那家伙根本就是为展昭来的!原是如此啊……她心头一片开阔,在婺州白府那几日,她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还当是自个儿仍羞愤二哥造的那事!是了,她早该有所察觉。渝州丐帮分舵相遇时,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白玉堂这人桀骜不驯、乖张傲慢,一张毒嘴比她还讨人嫌,可谓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何时听人随口一句就能打住!她大哥、二哥把白玉堂得罪的死死的,哪有人能拦住白玉堂不讥讽于人、不拔刀相向。
唯有一个展昭。
啧,那锦毛鼠抱着这心思!难怪也肯顺着人了,难怪二哥说过年那几日白玉堂好似在开封没回来!当年她在婺州桃山心头信口一言,竟是一语成谶!倒是平白让白玉堂得了好处,往后非得取笑他不可!
锦毛鼠白五爷也有栽的一日!了不得了!
丁月华心头好笑,又有几分恼,她与白玉堂有几分臭味相投,且少年交情始终不曾因不见而断裂,某些喜好、眼光自然也有相似,最是明白那白玉堂怎会看上一个展昭。她想想,要不是展昭于她无意,她当是初见惊为天人,为色所迷,怎么也要和白玉堂争一回。如此想来,她倒是输给那白老五了!真是叫人可气。
这世上只有一个展昭。
白玉堂根本不是断袖之癖,他只是碰上了展昭。
丁月华眸光闪动。
想来,展昭也是。
她这方思虑正是神走太虚、不言不语,尤诗已经松开了她。
许是见丁月华神思恍惚,终于仿佛几分失落模样,尤诗便也得了畅快起来。她低低笑了好几声,提步向外走去,神色之中仍有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难受。
丁月华瞧着尤诗因痛苦而脚步虚缓、甚至快要倒下的背影,竟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那刹那所思第二事,便是尤诗那扭曲狰狞的面容上那抹地狱深渊般的恶意,还有那下头万鬼哭嚎般的痛苦与憎恨。与丁月华不同,尤诗厌恶男子相恋,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厌恶于此,觉得有违纲常伦理,觉得浑身恶心;但尤诗又尤其不同,她憎于此、恨于此、怨于此,是迁怒,亦是己身苦楚相加。
容色美艳、鱼水之欢、男女之情……皆她所恶,但皆比不上断袖之癖叫她恨之欲绝。
但尤诗不知,丁月华无半点失落和奇怪。
她本就是与寻常人不同的女子,如白玉堂所说,是大家闺秀的躯壳里藏着一个凶悍孤僻的意志与灵魂。她虽学女红绣花、琴棋书画,实则是讨丁家老夫人欢心,乃是孝举,可她心头从不认为世间女子该束之高阁。
丁月华既觉得女子与男子并无不同,不认这世间规矩对女子的种种苛求,自然也不觉得男子之间相恋有何不对。
横竖都是人与人之间心之所起、情之所向,抉择一人孤身度余生也好、男女成婚举案齐眉也罢,又或是择了一个世人口诛笔伐的人……倘使俯仰天地、无愧于心,择所爱,何错之有?
若要说不能延绵子嗣、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父母期许……这世上偏要叫女子只能嫁人生子,而不能谋取功名;叫女子三从四德,而不能心怀壮志;叫女子相夫教子,而不能从心所欲。这便已经够不公了。女子不曾做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要如旁人所愿,为旁人绵延子嗣,日日月月、月月年年,受此教诲,只这一路可走?xiumb.com
为人……皆如此,不论男女。
世间所遇所求,各有不同,有的人只是择了一条旁人不走的路罢了,总归此一生,都会有为抉择而付出该付出的东西。比如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比如亲朋好友的失望喟叹,比如余生的言不由衷、郁郁寡欢……此一生,后悔也好、遗憾也罢,生前不过数十载、死后青山一抔土,断不必旁人替自己负责。
丁月华比之白玉堂心中傲慢半点不输,她是不服的,因而总被白玉堂嘲笑压着心气、郁郁承欢丁老夫人膝下。她心比天高,观红尘俗世种种,是坦荡的。
而尤诗心中扭曲早已成了魔,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或说接受两个男子相恋,也并无什么特别。
她看着尤诗离去,恍恍惚惚又浮现当年心绪:她真可怜,亦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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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写完这个标题第一反应是……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emmmm两行泪警告两行泪警告bushi
女教主的名字终于出来了……
上一卷本来她讲故事的时候想写的,但是她自个儿和温殊说出来好奇怪哦,不像她的性子……又压后了。
尤诗犹死。
你们应该还记得女教主为什么讨厌这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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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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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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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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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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