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灯笼被风刮的歪到一边,好半晌才垂落原位。
无人察觉,一个影子从折府外空空荡荡的街巷阴影里滑了出来,突兀的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折府一侧墙下,紧接着又消失了。树丛里闪过一双笑眯成缝的眼睛,影子从折府内的角落里出现,静悄悄地不见。
后院乃是女眷所在,自不比前院来来去去皆是穿着铠甲、面容肃静的将士。
许是有人刚用过晚膳,丫鬟们端着剩些残羹冷炙的托盘,同样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走廊轻手轻脚地走过。再往深处,隐约好似能听见女眷低语。而一个将近束发之年的少年郎牵着个比他还小四五岁的小童,缩着脖子,悄悄地跑了出来。
“三哥。”这约莫不足十岁的小童仿佛门牙换的晚,说话漏风,“咱们去哪?”
少年郎捂住小童的嘴,瞪了小童一眼,小声道:“你再多语,我可不带你了。难得今日二哥回府,母亲心烦不留我们,可得赶着机会……”
小童连连点头,扒下少年郎的手,笑眯眯地说:“咱去寻二哥吗?”
“上回寻二哥,我们被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你不长教训不成?”少年郎道,他抬头看看淡淡的弯月,一脸痛惜,“可惜了二哥赠我的兵书,被母亲撕得粉碎,都怪你说漏嘴。”
“……”小童扁了扁嘴。
不知哪个院落里,传来女子低声呜呜哭泣,还有一旁不时的劝慰之语,久不见停歇,又听茶盏猛然摔落在地。
这一下在寂静的院落里可够响的,一并来的还有一句恼怒至极的“狐媚子”!
吓得二人皆是一个寒噤,小童那声委屈的哭声当时就卡回了肚子里。
“定是嫂子那儿……”少年郎心有余悸地说,“嫂子这脾气,大哥还真能不管不顾就接两个女子回家。”
小童一脸无知地看着少年郎,“三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少年郎连连摆手,可却是个话痨性子,嘴里嘀嘀咕咕,“要不是母亲压下此事,啧,又没行纳妾之礼。俩姑娘搁在内院算什么事儿,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说,还给留那么多人看着,又不是养菩萨,难不成怕嫂子对那二人下毒手不成。大哥这事弄得,难怪大嫂不快……”少年郎见四下又无声了,一拍小童肩膀,小声道,“大哥不喜你我学兵法,成日叫我们读什么四书五经,母亲自是顺着大哥的。你可记住了,再莫与我偷学后说漏了嘴,否则往后我再不带你了。”
小童虽不是很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二哥留了信,让我们今儿去老地方拿东西。咱们速去速回,莫要惹麻烦,否则被罚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姨娘。”少年郎探头望了望四周,寻了个无人的墙边脚落,将小童托起,让他先爬上墙头,自己也紧跟着一跳,轻松翻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折府墙头,又过一会儿,才有一个青年人摸着下巴走出来。他明明也在那墙头边上,竟是丝毫没被兄弟二人发现,反倒犹如当了一尊石像兴致勃勃地看了一出好戏。
“折二公子啊……”青年摸着下巴小声叹道,“今夜你果真是另有打算,可莫坑了小爷……”
他细细辨听一番,望内院深处去了。
折府前院,折继闵自是听不见这声感慨。
“……”折继宣捏住茶杯边缘,面色微变,终是道,“照广孝之意,当是如何?”
“此事未了。”折继闵面不改色道,“他们因何人何物染上怪症而死,如今尚且不知,倘使这毒又或是这病已在城中疾走,你我一无所知,听之任之,难免累及……”他顿了顿,一双偏淡的眸子直直望向折继宣,他一笑,“难免累及无辜。”六个字清晰干脆,像是真言缚人心神。
谁人无辜?
是满城百姓,还是折家军将士,又或是这折府内的亲眷……和折将军自己。
“这倒是为兄思虑不周,可说来此事发起突然,前后因果为兄亦交由顾副将彻查,一无所获,便真是如此,如今为兄亦是束手无策。”折继宣说道,深沉的目光里变化细微,“为兄愚钝,广孝博览群书,最是见多识广,可有解决之道?”
“广孝闻说,”折继闵对那目光中的深意视若无睹,仍是侃侃而谈,“此事涉及怪力乱神之说,乃是从西域大漠传来。怪力乱神且不谈,万事皆有因果。广孝无能、身无所长,愿为兄长身先士卒,亲自前去西域大漠一探,兴许这大漠之中便有此事之解。”
闻言,折继宣大惊道:“怎能如此,此事危险,你怎能亲自前去。”
他仿佛痛心疾首,连连摇头摆手,“万万不可,若你出了差池,为兄怎对得起九泉下的父亲。此事背后那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不过是坊间胡言,焉能随意听信,亲身一试。大漠凶险,变化莫测,往年便是熟门熟路的商客也有一去不复返的。万万不可。”
折继闵扫过折继宣毫无变化的目光,在长久的静默里微微一笑。他收回视线,垂着眼,落在那茶杯里那平稳的半杯茶水里,“兄长,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不慎,恐酿大祸。兄长乃千金之躯、一军将领,镇守府州边境,断然不能离开;交由旁人,叫广孝于城中枯等,广孝亦是心头难安,广孝一介白生,却是折家子孙,自当一微末之力为苍生而行。”他稍稍停顿,眉目之间仿佛浩瀚星辰,虽是清明敞亮,却叫人看不清半点心思,“兄长若忧心,不如借兄长之兵一用。”
折继宣的神色一顿。
窗外的长风也呼啸了一声,仿佛是风突然变了方向,猛的撞开了书房的门窗。
“不必千军万马,便借叶副将于其麾下三五人足矣。”折继闵说。
“……”折继宣的眉毛和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很轻,很浅,几乎看不出。
他的目光顿时冰冷起来,嘴里道:“叶副将马虎大意,不比顾副将妥帖,你倒不如借顾副将?”
折继闵不假思索,淡淡笑道:“若兄长愿割爱几日,也无不可。”
“你”折继宣猛的站起身,怒气直上双目,他深吸了两口气,像是终于忍不住,拧着眉头一脸失望之态,“广孝,你竟是苦心积虑,要编如此拙劣的谎言哄弄于我。”
屋内烛火冷不丁跳了一下。
“兄长何出此言?”折继闵神色不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折继宣呵笑了一声,整张方正宽厚的脸板起怒容甚是惊人刻薄,骤然撕了兄幼弟恭的假象面皮,语气冰冷道:“借兵大漠,寻那虚无缥缈的鬼城?折继闵,这么多年了,我还当你当真安分守己,愿做你这逍遥的折二公子,如今到舍得露出真面目来。恐怕顾、叶二人到了你手中,就回不来了吧!”
“兄长慎言。”折继闵单手托起桌上的茶杯,垂着目光淡淡一笑,“广孝全然为兄长考虑,亦是当真愿身先士卒,查的真相,寻得此事之解,绝无半点虚言。”
二人一坐一站,分明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可却泾渭分明,像是在无形之中割裂开了一条广阔深渊。
“好,好极。”折继宣仿佛是气笑了,高声道,“来人!”
数十位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现身书房之外,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堵在门口。
灯影变幻,可折继闵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房之中,捏着那只茶杯。
“不论你是真心要解此事,还是另有所图,”折继宣的目光阴狠森冷,“此事我断然不会允之。折继闵,今日起,你便在此闭门思过,不得我令,不可踏出房门半步!”说罢,他便要负手离去。m.χIùmЬ.CǒM
正是这时,折府内突然传来喧嚣之声。
折继宣一愣,赶紧踏出门去,远远发现异样竟是面色大变。
他直奔后院,刚从走廊跨过入内院的小门,一人从他面前晃了过去,是个未曾谋面的青年,肩上还扛着个姑娘。那身影,分明是从后院来的,一并的还有一整排提着兵刃的将士紧紧追逐而来。
折继宣登时大怒道:“何方宵小!”
可那身影却头也不回,一转身就从黑黢黢的角落里绕过。
折继宣正要恼怒这闯入折家后院的小贼不见踪影,角落里猛然生出一条鞭子将人逼了出来。正是那穿着秋香色的长衫、披着玄色大氅的青年,他飞身上天,圆溜溜的眼睛略略瞪大,像是有些惊奇。倒不是他被逮着踪迹,而是这院落各处皆有陷阱,分明是早早布局于此,沿路将他逼至此地,而那使着鞭子的人可不就在此地等着他了。
更叫人惊奇的是,甩鞭子的人是个女人。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带着面纱的女人,虽看不见面貌,可那双眼睛可当真是又狠又毒!
更更要紧的是这女人鞭法简直跟不要命一般,只顾强攻,不顾防守,步步逼近之时,可当真是豁出命了。也正是如此,她这武艺虽算不得上乘,却日积月累生出了几分独到之处,也算的厉害。若是遇上武艺高强之辈,自无办法,可对付寻常人,又或是他这样武艺平平的,可当真是惹上麻烦。大麻烦。
在武艺一事上,他可从来不虚报自夸,更何况他还带着个人。
若非要带走这人,凭他本事,又怎会被人发觉。
嘿哟。
青年一闪身,发觉悬挂在腰上的那块小玉佩差点就被鞭子勾走,赶紧抬手一拽捡了回来。
“姑娘,要命好说,这可不能给你。”青年又退,嘴上还笑,梨涡一隐一现,分明带笑,可却叫人感觉到他的不快。只是他再退,便是落入将士的包围圈中,想要脱身确是难了。
果不其然,折府将士比寻常官兵要更机敏,见青年现身,全然无惧于江湖人的本事,更不必听人吩咐调遣,就俨然有序地动了起来。左一道右一道,兵刃齐进齐退,眨眼间将青年逼得几次险些挂彩,对着铺天盖地的包围束手无策,更别说翻墙而出,逃出这折府了。
眼见着前虎后狼,数把兵刃迎面而来,身后更有长鞭呼啸。
青年眸中隐隐见踯躅之意,便听被他扛在肩上的人发出微不可闻、断断续续的低语。
“……你且走。”
青年面色一变,竟是笑道,“姑娘难不成认得小爷,你既说了这话……”他跃身一躲,避开那将士无情又齐整的兵刃,冷不丁被抽了一鞭子。他疼的一咬牙,直将将手中的玉佩当作暗器朝那使鞭子的粉衣女子一甩,身后的大氅被鞭子撕出口子,模糊的灯火下鲜血浸染那秋香色的长衫,“小爷可偏不爱将你丢下了。”
话音落时,重重叠叠的将士围逼而来,也不知眨眼间这空荡的院落里怎会有如此之多的兵卒。
是了,那折继宣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他见小贼闯入折府内院,恼怒之下去将前院兵马也一并调来了!他何德何能,竟叫戍守边疆、杀贼斩寇的折家军费心对付,啧!神思瞬息万变,他已经躲闪了数回杀招,添之身后鞭伤,整个人显出疲惫倦怠之意。
青年轻声呼了两口气,眼前一虚,便有数十把兵刃欲将他穿肠破肚!
他这是要大难!
电光火石之间,粉衣女子长鞭一甩,将那玉佩甩飞出去。
几乎是同时,墙头有一只手接住了玉佩。
漆黑的长刀无声出了鞘,像极了黑夜中惊现的一道闪电,诡异、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一个扎眼的白色身影落在青年身前一步,他拎着一把长刀,青丝随风扬起,唇角半挑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俊眉修目在灯火里透着锋利又惊人的华美,可同时比冰霜更阴寒可怖的煞气纵横,一身白衣白氅像是画中云雾之后的玉面仙人,一身凶戾仿佛地府开门放出的恶鬼阎罗。
将士们统一逼前的脚步宛如撞上了无形的盾墙,猛然一滞。
这回神间,听乒乒乓乓的声响,那数十把兵刃竟是尽数断了一截儿落了地!
一干将士们登时心生忌惮,寒毛乍立。
白玉堂笑了一笑,像是在茶余饭后说起闲话,冒着寒煞之气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些,面容坚毅肃穆、兵刃被斩仍无一人畏惧退却的折府将士,最终落在粉衣的女子身上。
“果真是你,倒是叫白爷好找。”
“正好,今日难得遇见了……”白玉堂单手摸了一把手中的漆黑长刀,字词轻巧,像是雷劈开了人的脑门,将他一身飙起的冷锐寒煞都灌冲了进去。他侧头望向墙头,忽而高声嚣张:“猫儿,爷寻她算账,你总不会也要啰嗦吧。”
可墙头上站着的展昭提着两把古剑,拧着眉没有应答。
白玉堂一扬眉,见展昭若有所思垂下手中的东西。正是入墙院时,他见院内之状,顺手接来的玉佩。
展昭的目光平掠院内,落在扛着个姑娘的青年身上,他微微歪过头,疑惑道:“妙手空……?”不对!话未完,展昭面色大变,整个人在夜中化作一道虚影,一身蓝衣犹如尖尾雨燕撕开长风。
“玉堂有诈!”
当当当的连响,快的好似只有一声,古剑扫开了什么东西,是一排无声无息地刺向白玉堂后背的钢针。
闻声而动的白玉堂转身起刀时,粉衣女子笑了,她的长鞭如夜色里的毒蛇吐着信子缠了上来,被长刀碎成数段。
但来不及了。
瞬息快过一睁一闭、快过电闪雷鸣、快过言辞入耳,青年眼皮一跳。他肩膀上扛着的女子舌头微弱一翻,一根淬毒细针直扎这个秋香色长衫的青年人,她的救命恩人的肩膀。
那咫尺之距便是用内力也扫不开。
展昭另一手将那女子从青年身上扒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女子的下颚,拦下了那近在咫尺的细针;而白玉堂一脚将那青年踹飞出去,他的手似乎比展昭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握住展昭的手。那个倒在展昭身上,有着丁月华长相的女子冲展昭和白玉堂笑了一下,面上的皮面具轻轻滑脱,人也没了气息。
白玉堂好似愣住了。
漆黑的鲜血从展昭的手心溅至二人脸上。
不是展昭的血。
细针被展昭与白玉堂齐齐用内力震回女子体内,不可能扎破展昭的手心。
下一刻,二人终于明白为何鬼城仙民之说可怖;为何一定要焚毁尸首;为何折继宣在毫无论断之时也要下令杀死三户百姓;为何八月十五那日暴毙的三个百姓曾经惶恐不安、噩梦连连,直道自己病了。比长安那回更快、更迅猛,女子的尸体发生了异变,顷刻间在青年的肩上化作一滩黑沙……不,那不是黑沙,那是会动的、沙子一般细细密密的虫子!
它们在黑夜里就近扑向了展昭、白玉堂,像是溅开的鲜血、又像是嗜血的恶鬼一样,沾到衣服上化成一摊灰,又或是……粘在手上,从他们的皮肤上钻了进去,无法阻拦、无法躲闪、无可避免。
院落里地折家军将士见此异状个个魂飞魄散、避之不及,退之老远,却又个个目瞪口呆地在几丈外站住了。
这危急万分的时刻,白玉堂竟是下意识地一把按住展昭肩膀退了一步,自己踏步上前。那只握刀的手一扬、白色的宽大袖子一扫,硬是将那黑沙一样细密的虫子卷进自己的袖子里、任由它们顺着自己的手臂侵入血肉躯骸。
可这无用,展昭最清楚不过。
这是一个杀局,从丁三的消息出现在客栈,他们就清楚。他们赶来折府,钢针现、毒针出,再到女子身死、尸首异变。层层相交,重重相叠,他们只是没想到杀局不在折家军,而在这被救的女子身上罢了。那女子尸身化沙在展昭怀里,最先就裹住了他。太近了,二人都站的太近了。白玉堂这般行径只不过叫二人谁也不会比谁更好、谁也不会比谁更糟罢了,又有何差别。
他自是要阻他的,然而白玉堂紧紧掐着展昭的手,侧过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无惧无畏、孤勇炽烈,锋利、又不容拒绝。那样的眉眼昳丽,叫人心魂震荡、九死无悔。
“猫儿,你忘了当日应了爷何事?”他说。
长夜寒冷刺骨,只有粉衣女子那尖锐、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
碧落黄泉休独去,展昭。
好也罢,坏也罢,是生是死,白爷作陪。
宝元二年十月廿九,展昭、白玉堂,卒。
全文完。
剧本惨遭被砍。清明节快乐嘻嘻嘻嘻嘻。
我开玩笑的。
第五天啦。
恭喜我自己达成本月日万活动嘻嘻嘻嘻。
话说我今天写了一万一多呢,我超厉害自夸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留我一人唱独角戏,我决定给你们埋一口大的。
快乐。
晚安了。今天也爱你们,真的,清明节快乐嘻嘻嘻嘻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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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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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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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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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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