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正乘着狂风,迎面扑来!
花淇淇死命揪住了楼歌,楼歌抬手画了一道符,喃喃念几句咒语,疾喝一声:“避!”
剑身猛地下沉,嗖地加快速度,堪堪钻向那物的肚子下方。
只听嘎嘣呼啦几声响,那物晃动几下,花淇淇恍惚间看到无数个小流星伴着嗷嗷啊啊的乱叫声扭动坠落——是和法器一道向地面栽下的紫昆派弟子们。
那怪物再一个晃动,方向稍转冲向另一群弟子,风势不再迎面狂扑,花淇淇勉强甩开脸上的乱发睁大眼,又一声惊叫冲出喉咙。
那个怪物,居然是一只硕大的木头鸟,展着巨大的双翼,鼓动劲风,脑袋随着双翼的节奏一动一动,好像活的一样。
这,这不是玄幻修□□吗?怎么科学怪兽都出来了!
众弟子惊叫躲避,又有一堆人化作流星坠落了。
那鸟呼啦再一转头,再度直朝这边而来,楼歌驱剑再度闪避,花淇淇连叫也叫不出了,只凭本能抓紧楼歌闭眼缩头,长剑在半空猛地起伏拐弯,堪堪避过那怪鸟的翅膀。
一个黑点却没能闪避得开,被木翼扫到,嗷的一声被甩飞开,高喊救命。
楼歌猛地甩出一条带子,堪堪缠住那个黑点,花淇淇脚下猛地一沉,她和楼歌都被那黑点拖得疾往下坠,风呼呼在耳边响着,心因为失重快要冲破喉咙,一个晃动,花淇淇以为自己快要升仙了的时候,脚下突然有了踏实的力道,他们的长剑稳住了。
花淇淇这才从楼歌的后背上抬起头,吐出一口气,有今天这碗酒垫底,她这辈子都不会晕飞机了!她睁眼张望,起伏晃动中,留鹤像只考拉一样挂在那把大刀上,眼泪汪汪看着楼歌:“二师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居然还有一个年轻弟子挂在他的刀把上,两只脚夹住一柄长剑,就在那把刀要像跷跷板一样竖起来的时候,他脚间的长剑闪出一阵光,飞到他脚下,大刀慢慢横平,那弟子虚脱一般吐出一口气:“师兄……多谢……他给你做牛,我给你做马!”Χiυmъ.cοΜ
楼歌的声音也透着虚弱:“不用谢,幸亏这把是师父的刀,会自己稳住,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那个弟子抬袖擦擦额角:“这……这就是第四关吧……太凶残了……肯定是七师叔!”
楼歌望着又扫落一帮弟子的怪鸟,目光虚浮:“……应该是……”
那弟子哭道:“一点预兆都没有,要玩死我们!不对比不知道师姑们的好!我不要做明岳峰的弟子了,我要去月莲谷!”
留鹤吸吸鼻涕:“那棋纵师兄你得变成女人啊,你怎么变成女人呢?”
棋纵清泪长流:“是啊,为什么我不是个女人!”
人字刚出口,他的脑袋上突然有一道诡异的蓝光一闪,一声闷哼,以无法挽回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化作了一颗格外迅猛的小流星……
留鹤扒住大刀一声厉呼:“棋纵师兄——”
流星早已消失的影子也看不见。
虚空中一个声音淡淡道:“不思进取。”
留鹤咬住手指,一脸见鬼的表情,楼歌叹了口气:“师叔,你要考弟子,能不能先送花姑娘到平安的地方?”
方才那个声音再淡淡道:“你就不该带她。与敌相逢时,不会有人通知你,给你机会准备好了再出手,更不会管你有没有带不相干的人。”
楼歌道:“弟子知错。”
花淇淇的身周忽地绕上一圈淡淡蓝光,双臂不由自主松开了楼歌,长剑再猛一颠簸,又是一股劲风直扑而来,花淇淇脚下又一空,“啊——”一声尖叫闭上了眼,胳膊下意识地乱挥。
终于……体会到……宇航员……漂浮……在……太空……的……感觉……了……
我这回……真要升仙了吧……
四周奇异地安静了,仿佛她悬浮在另一个空间。
一片虚无,无知无识。
她的双眼无意识地睁开,漆黑无界中,一只手伸向她的脸。
花淇淇再一声尖叫,翻身而起,一个声音道:“小姑娘,你的胆子还真小。”
嗯?
风,是刚猛的风,呼啦啦吹在脸上……
四周蓝天,身边白云……
花淇淇茫然地上下左右一看,下巴砸在了膝盖上。
她,居然居然居然是坐在那只科学怪鸟的鸟背上!
怪鸟的鸟脖子处一个浅蓝长衫白色广袖的男子盘膝而坐,面前支着一张茶几。
怪鸟张着两只大翅膀,继续追逐着一堆嗷嗷乱窜的弟子,那男子一边欣赏,一边喝茶,狂风之中,茶烟袅袅向上升腾,一丝不乱。
装X哦!
花淇淇勉强坐直:“长老您是?”美男很是面熟,应该是掌门座下的七个葫芦娃,哦不,七大绝色弟子之一,楼歌的某个师叔。按照刚才那个倒霉的棋纵的吐槽,是第七个?
果然,美男一脸高人做派,淡淡道:“清部朔虚。”
送给白伊那个□□香炉的也是他吧?没想到做出那么萌的□□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木鸟一路横扫众弟子,在天空呼啸兜圈。
花淇淇小心翼翼问:“他们没事吧?”从这么高的地方砸到地面上,换成正常人类,可能连肉饼都做不成,直接半空分解了。
朔虚道:“死不了。即便死了,也能救过来。”
花淇淇突然觉得楼歌真的天资不错,在几位这样的师叔呵护下成长,居然还长得貌似挺正常。
终于,又在天空中兜了大概两刻钟的圈子之后,朔虚放下茶杯,站起身,木头鸟缓缓降落到一片树林前的空地上。
地面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长剑、彩帕、长刀……一堆灰头土脸头发散乱衣衫狼藉的弟子身上罩着灰色或者浅白色的光球,或瘫坐在地,或捂着肚子,或干脆躺平,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喊救命的声音,貌似还有不少人挂在了树杈上。
半空中,几个金灿灿的光球降落,是楼歌和另外两三个没有从天上摔下来的弟子。
朔虚从木头鸟脖子上优雅地飘到地面,花淇淇跟着爬下去,朔虚衣袖轻轻一摆,那鸟轰隆隆咔咔咔收缩变小,竟然,竟然跟变形金刚变身一样,最终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坠入朔虚掌心。
同时,弟子们身上的白色和金色光罩变成了同色的牌子,像前几关一样,落到他们手中。
朔虚道:“今日试炼已毕,本关有牌者,明日卯时,再到此林前。”
再一甩衣袖,足下生云,居、然、就、这、样、飘、走、了……
花淇淇呆呆地目送他飘逸的背影。
喂,长老您,不是应该先安慰安慰大家,再给前几名发点奖品,再给所有人都发点鼓励奖……的……么……
这,这么利落就走了是不是……太……
又有几个弟子握着牌子攥着袖头哭了起来。
“还是师姑好……”
“我为什么不是个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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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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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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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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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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