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鹰奴>第23章 金羽镖
  二人正闲聊间,见李庆成过来,忙一起鞠躬。

  “辛苦你了。”李庆成笑道。

  孙岩笑道:“殿下若真客气可折杀为臣了。”

  李庆成莞尔道:“你岁末想必忙得很,平日里也不需太勤走动,若有事,我自会派人去知会。”

  孙岩道:“殿下觉得许诚其人如何?他是臣的族弟,乃是六叔庶出,平时为人机灵,今若有幸投了殿下的眼缘,着他将名儿改改……”

  李庆成欣然道:“可以,不须避讳了,令他每日往来两府,你若忙便不用亲自过来。”

  孙岩点头,知道李庆成再无吩咐,遂告退离去。

  直至此时,李庆成方真正地舒了口气,唐鸿仍带着士兵们收拾东西,带进城的唯二十五人,散在宅中,倒也颇为热闹。

  李庆成穿过宅院,扫了一眼,分派下宅院,西侧还有间书房。

  唐鸿手下最先动手收拾了西院,打扫齐整,李庆成当仁不让坐了,取过中午看的那书,随手翻了翻,打了个呵欠。

  张慕与方青余分列左右。

  李庆成要把西川局势先调查清楚,才能采取行动,遂从孙岩处得了不少书。《西川政略》,《汀城县志》等厚厚的一摞。

  “天黑了。”方青余道:“仔细伤了眼,我读给你听罢。”

  张慕漠然看着书卷,遂摸出折子晃亮,前去点灯。

  “免了。”李庆成拒绝了方青余的好意,并在明亮灯光下思索,眉毛微微拧了起来,弧度很好看。

  方青余看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今天得了点东西。”

  李庆成:“这是什么?”

  方青余:“孙家的贿赂。”

  张慕点到架上的一盏灯,动作微一顿。

  李庆成随手拆封,抽出内里薄纸看了眼,两张五百两通兑的银票,抬头时与方青余对视,眼里蕴着笑意。

  李庆成:“孙岩何时塞给你的?还说了什么?”

  方青余:“搬家过来那会儿。”

  李庆成刚一落脚,孙岩就开始以银弹贿赂了,私贿随从一直是大忌,尤其对李庆成这等人来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贿赂太子侍卫有何居心?况且李庆成本就缺乏安全感,身边不过寥寥数人,孙岩还想以银钱收买,说不得令他心内忿忿。

  “知道了,赏你了。”李庆成把信封扔回去。

  方青余哂道:“孙岩这么大手笔,多半不止我一个人有。”

  李庆成勾了勾手指,示意方青余过来,方青余躬身,李庆成道:“再凑过来点,看着我。”

  李庆成仰头,方青余一手撑着案几低头,二人几乎鼻尖相触,彼此唇角呼出的温暖气息轻佻而风流,方青余注视李庆成双眼,喃喃道:“我这么忠心,再赏我点什么?”

  李庆成专注地盯着方青余的俊脸:“赏你这个。”

  张慕回过头,恰值李庆成捞起墨砚,对着方青余一拍,把他拍了满头墨水。

  “滚出去洗脸。”李庆成斥道。

  方青余朗声长笑,抹了把脸出门去,恰与进门的唐鸿错身而过。

  唐鸿瞥了一眼方青余,不知这倒霉鬼何事又触了李庆成霉头,站在厅内,拿眼端详李庆成脸色。

  李庆成:“都收拾好了?”

  唐鸿点头:“鹰也带过来了,就在厢房。”

  李庆成:“少什么了没有?”

  唐鸿摇头:“家当都在。”

  李庆成:“那多出来的呢?”

  唐鸿道:“单子不在我手上,孙岩还送来了些物事……”

  李庆成打断道:“不是说吃的用的。”

  唐鸿一脸茫然,李庆成道:“再问你一次,多出来的东西。”

  唐鸿蹙眉不解,李庆成眯起眼,缓缓道:“比方说银票什么的,见着刚才被砸得满头墨水的那家伙了么?”

  唐鸿一怔,继而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垂头上前,恭恭敬敬摆在桌上。

  “我……我给忘了,方才孙岩塞给我的。”唐鸿吱嚅道:“我收贿了,你罚我罢。”

  李庆成冷冷道:“多少银两?”xǐυmь.℃òm

  唐鸿答:“不知,还没拆……”

  李庆成沉思片刻,唐鸿多半是收了贿来不及拆看,也未及思索便忙着干活,倒不像作伪的模样,道:“取回去罢,赏你的。”

  唐鸿咽了下唾沫,知道这事揭过了,眼望张慕,见张慕点完灯,垂手站于一旁,心想多半又是哑巴告状。

  李庆成继续看书,似乎在等什么,及至方青余洗了把脸回来,没事人般站定,又过半时辰,李庆成微有点躁,把书朝案上一摔。

  “唐鸿。”李庆成冷冷道:“把你的兵都叫着,到院里集合。”

  唐鸿不知其意,出外纠集了兵,二十五人立于院内。

  李庆成坐在书房里,沉声道:“都有谁收了孙家的贿,站出来。”

  院内肃静,李庆成道:“再问一声,收了贿的站出来,否则被我查到,不用再跟着我了,自寻出路去罢。”

  片刻后有人走出一步,继而带着七八个人站了出来。

  李庆成道:“李斛,你收了多少?”

  带头那人从怀中掏出银两,低声道:“回禀殿下,小的收了二十两银。还有这些,是唐将军昨日发的军饷。”

  李庆成道:“军饷不算,每人二十两?孙岩倒也豪阔。”

  站出来的兵士纷纷掏出银子,交给李斛,李斛解下皮盔兜了,捧着过来。

  李庆成仍记得名字,挨个点了那数人的名:“李斛你是头儿,把他们领到东厢去,每人五下军鞭。银子拿回去,赏你们了。”

  李斛躬身退出,李庆成又道:“记得谁赏你们的?”

  数兵士齐声道:“殿下。”

  李庆成道:“很好。”

  是时马上又有人探手入怀,李庆成冷冷道:“晚了,唐鸿去搜身,不可放过一个。”

  唐鸿上前去依次搜身,搜到多余银两便劈头给兵士一耳光,把人揍倒在地,不片刻搜毕,二十五人竟是全收了孙岩的贿。

  李庆成问:“给你们银钱那人,都说了什么?”

  “回……回禀殿下。”一兵士跪在庭外,磕头,以额杵地:“孙家人并没有说甚么。”

  李庆成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复又睁开,懒懒道:“今日起,都走罢,不用跟着我了。”

  兵士猛然睁眼,众人惨呼道:“殿下,这让我们上哪里去?”

  李庆成置之不理,低头看书。

  房内房外静了下来,无人知李庆成在想什么,兵士们只跪着都不走,唐鸿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去赶人。

  李庆成又翻了一会书,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刚刚都搜遍了么?”

  唐鸿不知李庆成之意,答:“搜……搜遍了。二十五人,除却李斛带的九人……”

  李庆成挠了挠脖颈,懒懒道:“只怕没有全搜遍吧。”

  唐鸿一脸茫然,李庆成又道:“家里就这点人么?还有谁?”

  书房内一片死寂,张慕终于明白了。

  张慕探手入怀,摸出一叠纯金打造的鹰羽,左手微微发抖,上前把鹰羽放在案上。

  “啊。”李庆成轻轻道,伸手掌一抹,金羽摊成扇形,熠熠生辉。

  张慕单膝跪下,注视着李庆成的靴子。

  张慕说:“慕哥不懂,你教我,以后就懂了。”

  李庆成意兴索然,吩咐道:“不赶你走,起来罢。”

  张慕这次不再违拗了,说起来就起来。

  李庆成面无表情道:“赏你了。”继而按着金羽哗啦一下,推到案沿。

  张慕看了一眼,缓缓摇头,李庆成喝道:“收着!”

  张慕一怔,继而躬身收了。

  “都到西院去,每人二十鞭,以后照旧。”李庆成道:“都给记得了,没有下一次。”

  兵士们如释重负,谢恩离去,张慕站了一会,回过神来,也朝西院去了,唐鸿再望向李庆成的目光里充满了难言的神色。

  李庆成哂道:“我很可怕是不?”说着随手翻书。

  “不。”方青余笑道:“你很聪明,又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孙岩还落得个两头不是人。太也凄凉。”

  李庆成莞尔道:“唐鸿,你若不从今日起禁了军中此风,不定哪天夜里,你喝的酒里就有迷药,睡的枕内就有见血封喉的毒针,外敌易御,内贼难防。这天底下,没有打不通的关卡,区别只在于递来的银钱,够不够买到你的忠心。”

  唐鸿道:“但张慕他的忠心……”

  李庆成道:“他不会叛我,礼也是私谊,这层我心里明白,但他收得礼,其余人收不得,岂不有失偏颇?这顿鞭子,就算他被孙岩连累的罢。”

  夜间,宅内较之枫城住所已好了太多,李庆成自葭城醒来,辗转奔波这半年间,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张慕依旧是抱着被子进来,于外间屏风后铺了床躺下。

  李庆成正要睡着,张慕忽然一动,手肘碰到屏风,李庆成便醒了。

  少顷昏昏沉沉睡去,又一声轻响,李庆成蹙眉睁眼,睡意全消。

  数息后,张慕又动了动。

  李庆成起身道:“你做什么?睡不安稳就换个房去。”

  张慕踉跄坐起,纠结背后满是皮开肉绽的鞭痕,李庆成明白了,张慕背上鞭伤沉痛,醒时虽能忍住,入睡后却被疼得在梦中不自觉地抽搐。

  “我……”

  “你趴着睡。”李庆成道。

  张慕点了点头,却不躺下,李庆成身着单衣入内,张慕方趴在榻上。

  片刻后李庆成又转了出来,说:“你生我气不?”

  张慕忙起身,却被李庆成按住。

  “不。”张慕生硬地说。

  李庆成手指触上张慕背脊,二十鞭抽下去,抽得皮肉翻出,虽上了药粉,却依旧泛红。

  李庆成把被褥朝下拉,露出张慕健腰,张慕又不自然地动了动。

  “你去睡。”张慕忽然道。

  李庆成道:“我看看你的伤。”说着把被褥朝下褪时,发现张慕竟是未着片缕,男人身躯健壮,袒着大腿。

  李庆成脸上微红,触到张慕腰间时有种异样的情感,旋将被褥拉开,钻进张慕被窝里。

  “你……你……”张慕手足无措。

  “我我我。”李庆成笑了起来:“你躺着,我想和你说说话儿,我榻上冷。”

  张慕道:“我生火盆。”

  李庆成道:“不了,你榻上暖和。”

  张慕道:“你睡里头。”

  李庆成:“我睡外头就行了。”

  张慕坚持道:“你睡里面。”

  “真啰嗦,你不是哑巴么?该吭声的时候不吭声,这会儿怎这么多话?”李庆成先前睡到一半被惊醒,此刻下床时的燥热未消,出了点汗,又小心睡到里榻挨屏风那处。

  李庆成躺着,张慕趴着。

  李庆成侧过头,与张慕对视,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张慕坚持让他睡里面了。

  因为张慕趴着时,带着烫痕的侧脸恰好贴着枕头,李庆成看不见。

  “说什么。”张慕漠然问。

  李庆成道:“没……没想说什么,我怎也口拙了。”他转过身,注视张慕的唇,说:“慕哥,你抱我一会儿罢。那天从枫山下来,都多久没抱过我了,我心里不踏实。”

  张慕沉默了许久,而后道:“我不敢抱你。”

  李庆成没有作声。

  片刻后张慕侧过身,将被褥给李庆成掖好,抬起一臂让他枕着。

  “嗯……”李庆成闭上双眼,嘴角微翘:“就是这样。”

  张慕吁了口滚烫的气,小心翼翼,将身着单衣短裤的李庆成搂在怀里。

  “慕哥。”李庆成喃喃道:“我累得很,前头的路就像一团雾。”

  张慕没有回答,把李庆成又搂紧了些,两人紧紧抵在一起。

  李庆成闭着眼,低声道:“孙家、西川参知、州吏……得怎么整?该拉拢谁都不知道,情报有限得很……”

  李庆成说着说着便睡了。

  夜半,张慕轻手轻脚起身,于椅上随手一扯,扯来一袭宽布,随手围在腰间,跪在案前提笔蘸墨,写了封信,再闪身出门。

  雪已停,冬夜里,池畔结了一层冰。

  “唐鸿。”张慕穿过回廊,声音响起。

  唐鸿惊醒,披了外袍出来,见张慕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趿着木屐,腰间围着一袭宽布,赤着上身站在门外。

  张慕:“派个人,去葭城跑一趟。”

  唐鸿茫然接过信:“找谁?”

  张慕:“上头有名字,四更出城,辛苦你了。”

  唐鸿听到这句,仿佛不认识地打量张慕,张慕神色释然,唐鸿道:“得了什么好消息?”

  张慕摆手,转身离去,唐鸿打着呵欠前去交付手下。

  木屐声响低沉,张慕乃是内家功法高手,行走时步伐声被刻意压住,并不响亮。然而回到主房外时,却见方青余身穿宽袍,袍袂飘飘,反手拢上房门出来。

  张慕停步。

  方青余离开之处正是李庆成的房间,出房时衣领散乱,脸色绯红。

  “你……”张慕五指作鹰钩,全身肌肉蓄劲,似乎想把方青余立毙掌下。

  “嘘。”方青余眼中蕴着笑意,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给吵醒了。”说毕好整似遐离去。

  张慕转身进房,见李庆成被子半盖半搭,睡得甚熟,短短片刻间料想方青余也做不出什么来,多半只是进来替他盖被子,便不再多想,轻轻翻上榻时,李庆成又呼吸粗重了些。

  李庆成翻了个身,张慕便定定看着,只见熟睡太子唇色泛红,呼吸急促,一见便知睡梦中被吻过。只是日间疲惫,却不就醒。

  张慕几次欲起身,想过对房去揍方青余一顿,却又怕惊醒了李庆成,正转念间辗转,李庆成却侧过身,靠着张慕,轻轻喘息,低低说了句什么,抬手便抱着张慕。

  张慕睁着眼,刹那脸红到脖颈,李庆成整个人缠了过来。

  张慕低头要让李庆成端正,不料李庆成温暖的唇却挨了上来。

  那一下张慕便全身僵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李庆成出气温暖,半睡半醒间问了句:“慕哥?”

  张慕忙把李庆成扳开些许,让他枕着自己手臂,含糊应声。

  “慕哥……”李庆成声音小了些,伏在张慕身前,蹭了蹭他的脖颈,张慕身上的气味温暖好闻,李庆成恨不得更紧地搂住他,张慕心内狂跳,面红耳赤,过得片刻,李庆成方再次安静下来。

  又过一会,张慕不自然地屈膝顶起被褥,抓着先前围于腰际的麻布,随手胡乱抹了抹。

  方才李庆成一阵厮磨,竟是梦中情酣,更引得张慕也难耐了起来。

  张慕疲惫地虚出了口气,把麻布团成一团,轻轻放在榻下,呆呆看着天花板出神,怀中李庆成蜷着,枕在张慕肩前,紧抱着他的腰,看那模样,似是一辈子不放手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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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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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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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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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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