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界?!”
听到这个词语,方天画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一刻,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震撼心灵的声音。
“十年之内,证道为帝,三十年内,至九重天界齐天圣域寻孤!”
就是发出那个声音的人,将最重要的东西,战神精血赐予了自己。
那个人,就来自于九重天界。
“九重天界,才是真正的世界,这个小世界,和我所在的大陆,都只是小世界?”
方天画口中喃喃。
“没错。”黄台吉点点头,“根据我与母亲的研究,数万年来,最少也有三十余名外来者,来到这个破碎小世界。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来自于九重天界,也有一小部分,来自于其他破碎小世界。这些人的共同特征,就是从空间乱流中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
“我母亲推测,这个世界中记载的‘中古’,其实就是九重天界时期。可能,在那一段时间内,九重天界发生了剧烈的异变,也就是‘大灾变’,一部分地区被分裂出去,就变成了各个破碎的小世界。和真正的九重天界比起来,每个小世界都有不同的残缺,这个小世界残缺较为严重,有一段时间几近灭亡,靠着‘圣帝’与‘三尊’,才勉强维持住,”
“这样……”
一直以来,方天画都不知道九重天界,齐天圣域,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此刻,他恍然明白过来。
九重天界,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无论是遗失的世界,还是大陆,都只是九重天界分离出的一部分而已。
以前,自己以为大陆就是整个世界,现在看来,实在是坐井观天!
方天画眉头一皱:“令堂,如今……”
“她死了,二十多年了。”阎巫山苦笑着摇摇头,“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来到这片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近三十岁,五十四岁那年去世。她生前常说,她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去看故乡一眼。但,直到日落西山之日也没有实现。”
“真是令人遗憾。”
方天画叹息道。
他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一个人行走在陌生的天地,茫茫人海,却无一人可诉前尘往事,只能在夜深人静,徒留雁鸣之时,望月无言,可就连月亮亦不是故乡的月,雁尚有群,自己却孤单一人——这是何等孤寂?
自己来到此界半年时间尚且如此,那一个女子又该遭受怎样的寂寞?
她无时不刻不想重返自己的故乡,那里有自己所熟悉与在意的一切,苦苦寻觅前路二十余年。
年复一年,惯了秋月春风,韶华流逝,将岁月掩埋在厚厚典籍中,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希望,可直到昔日朱颜逐渐遍满苍纹,一头青丝慢慢化作霜雪,却依旧找不到归家的路。
红颜终化成天地间一抔黄土,回归的天地却不是自己的天地。
来了便再没离开,徒留下一段遗憾,唤起了多年后另一人的乡愁。
庙宇内,陷入一阵沉默。
阎出云的声音,打破了静寂。
“父亲当年被三大势力共同围杀,也是因此吗?”
“嗯。”
回答只有一个音节,却似乎装满了酸甜苦辣。
“二十年前的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天画的疑惑也被勾起,“和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关系?”
阎巫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
他沉默了很久,好像非要将几十年前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自己脑海中过一遍。
许久后,他的嘴唇终于张开。
以下是阎巫山的讲述。
事情还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那时我母亲刚刚去世,我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撒在了她初次与我父亲相遇的那条大江里,当时我心情很郁闷,因为我前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是与我母亲一起在书堆里度过的,我活着似乎就被赋予了一种使命,那就是帮我母亲回家。
我埋头在典籍里面,为了帮她找到回家的路;我刻苦修炼,是为了以后穿越空间之时能保护她;我不远千里去探寻其他外来者后人的下落,只是为了探知更多一点的讯息。www.xiumb.com
可她突然就走了,除了一本诗集,什么也没留下,生前最后的时刻,她还在念着故乡的诗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她的离去,对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头脑变得恍恍惚惚,找不到生活的中心,根本不想再去做任何事情,我一直觉得我早就能独立生活,却发现我没有母亲就什么也不是,没了她我就是一片漂在大江上的树叶,没有做任何事的动力。
我放弃了父亲留给我的神机军巫山营,浑浑噩噩地在全天下混着日子。
我在最好的酒楼喝酒,喝醉了就砸,砸完了就打人,大不了赔钱就是。
我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还有天下前十的修为,我不怕任何人。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之久,直到我遇到了叶赫那拉。
酒楼里,我喝醉了,砸了她的车,还打了她。
当我发现我打了一个女人之后,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母亲。
她哭了,她哭的样子像极了父亲死后母亲对月呜咽的样子。
我觉得很抱歉,我手足无措,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安慰她。
可我当时很年轻,我的世界中只有修炼,战斗,酒,哪里会什么安慰女人的招式呢?
于是我只能告诉她不要哭,那一晚,“不要哭”这三个字我说了差不多有两千次吧。
当她终于不哭了以后,我却发现,她成了一块我甩不开的牛皮糖。
有时候,缘分就这么简单,突然就来了,在你没有丝毫准备的时候降临到你的身上。
我的生活重新有了中心,她变成了我的世界,我跟着她来到了灵修部落,成了她的夫君。
一年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用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那句诗的末尾给他取名为阎出云。
我本以为我的生活会如此平淡下去,和叶赫那拉,和云儿,一起度过。
但,我偶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步步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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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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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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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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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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