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熙的出现让母子两人皆是一愣。

  傅夫人是觉得她脸皮厚到了极致,傅少弦神色复杂。

  夏云熙舔了舔唇,她往前挪动几步,把期望全数寄托在傅少弦身上。

  「傅少,说好了让我做筝筝的保姆的,我来照顾她吧。」

  原来她是抓住了他的这句话。

  那是临时哄筝筝的说辞,她竟然当了真。

  傅夫人压根懒得和她废话,又打电话叫了保安,这次她的态度已然没了那么客气,“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个女人又跑到我家来了,你们都是饭桶吗,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挂了电话,傅夫人言辞犀利,“夏云熙,你是想让我把你扔在大街上让人看笑话吗?”

  夏云熙没精力也没时间和傅夫人纠缠,她急急看向傅少弦,他两手插兜的站在楼梯口,表情淡漠,仿佛在看一场不相干的闹剧。

  傅少弦,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啊。

  能当筝筝的保姆就已经是给她天大的恩惠了,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傅少弦,让我留下来吧,我保证,我能把筝筝照顾的……」

  “筝筝已经睡了。”男人冷漠的启声,“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傅少弦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迈步上了楼。

  夏云熙眼里的希望被撕碎,她想跑过去拽住男人,傅夫人却挡在了她跟前,“夏云熙,你果真这么不要脸吗?还是一定要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筝筝你才满意?”

  挣扎的夏云熙安分了,这句话简直就是伤她的最好利刃,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两个宝贝是她致命的弱点。

  “赶紧滚出去!”

  夏云熙深吸口气,她转身的刹那,傅夫人清楚的看到她臀部上的血迹。

  傅夫人瞥瞥嘴,这个女人是不是傻?连那种事弄到裤子上了都不知道!

  从鄄城华府出去,夏云熙并没有立即回酒店,她裹着大棉袄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如刀割。

  她的筝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她相认?

  身体几乎冻得麻木,她却浑然不知,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

  夏云熙抖着身子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傅少弦三个字。

  “你没回来?”

  夏云熙呲了声,明白傅少弦是回了酒店。

  “告诉我具体位置。”

  挂了电话,夏云熙把位置发给他。

  十分钟的功夫,一辆炫目的跑车停在她跟前。

  夏云熙拉开车门坐上去,男人深深的朝她看了眼,脸色堪比寒冰。

  夏云熙垂眸,不敢和他对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

  “如果我不回酒店,你今晚也是不打算回去了是吗?”

  不可置否,她确实不想回酒店。

  “下身的伤好了?”

  男人的话问到这儿突然呵斥,“夏云熙,你平时出门都不带脑子的么,妈的,裤子上全是血你也敢在街上浪!”

  “……”

  夏云熙的脸顿时一红,想到刚才她在大街上走那么久,虽然这时候来往的人群少,可多多少少也被人看见了。

  她窘迫的垂着头,如同一个鸵鸟似的弯着身。

  傅少弦拎着她的衣领迫使她抬头,“夏云熙,我问你话呢,下身是不是不疼了?”

  「疼。」夏云熙宛如惊弓之鸟。

  傅少弦松开她,火红色的跑车顿时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疾驰而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到达了酒店。

  他们并没有立即下车,男人点了根烟夹在指缝间,“很想改行做保姆?”

  夏云熙吞了口唾沫,想着该怎么回答。

  她只想做筝筝一个人的保姆,全心全意的照顾筝筝,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或许她做这些是微不足道,也无法弥补她这些年母爱的缺失,而她这个母亲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筝筝,别怨妈妈。

  “夏云熙,你以为给人带孩子这么容易么,你有育婴证么?还有,你不会说话,要怎么和筝筝交流?”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夏云熙并不觉得她不能言语就阻碍和筝筝之间的正常交流,灼灼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母子俩根本没有任何语言障碍。xǐυmь.℃òm

  一说到这个问题夏云熙就表现得很激动,她两手紧紧拽着傅少弦的肩,「我可以的傅少弦,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机会,至于人品,你应该明白我比任何一个保姆都靠谱吧。」

  哼!

  傅少弦冷哼。

  把筝筝交给夏云熙他是放心,关键他还不想这么做。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傅少弦的话故意说了一半,夏云熙愣愣的望着他,眼底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不过我有个条件,照顾筝筝就不能随便出入鄄城华府,合约是一年一签,在这一年你不能和任何人接触,除非有我的允许。”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许她在照顾筝筝的同时又去照顾儿子。

  傅少弦,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怎样?”傅少弦瞧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冷笑,“就这么点条件你都做不到,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能照顾好筝筝?夏云熙,筝筝有你这样的母亲我都为她感到心痛。”

  「不,不是……傅少弦,你明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他的身体也不太好,需要……」

  “那是你的事!”男人无情的打断她,“我也没逼你非要来我家做保姆,刚才是你哭着求我的,夏云熙,我都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是她也不能为了女儿全然不顾儿子的安危啊,孰轻孰重她得在心里掂量掂量!至少女儿还有傅少弦和傅夫人照顾,衣食无忧,可是儿子……

  傅少弦,你根本就是故意在逗我!

  夏云熙咬紧了唇瓣,这道选择题太难,她无法做出抉择。

  回到酒店房间,夏云熙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男人则走到阳台打电话。

  他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即便是半夜也有不少人找他,说起来也着实辛苦。

  等夏云熙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傅少弦拿着手机还站在阳台,夏云熙掀开被子躺上床,也不担心傅少弦会对她怎么样。

  床的另一侧陷下去,夏云熙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从身后环住她,在她耳旁暧昧的低语,“不许睡,等我洗完澡来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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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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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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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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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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