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人又看到SCP-096的脸了。
一个不安的念头占据了我的脑海。
与此同时,我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正在慢慢地变得有力起来。
咔哒,是什么东西合上的声音。
SCP-096的叫声渐渐低了,最终彻底听不见了,走廊里再次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一个很像是SCP-096,但是更为平静的声音对我们说。
“睁开眼睛吧,都过去了。”
我睁开眼睛,自动把头转向了SCP-096对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血腥的画面——
SCP-191靠墙站着,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安诺博士却仰躺在她面前,闭着眼,左手伸向SCP-191的方向。
我注意到安诺博士腰部左侧有一道刀痕,几乎把他拦腰砍成两半,只剩下少部分血肉还连接着。
看上去不是SCP-096把他杀死的,难道......?
我疑惑的望向SCP-191,她只冷冷说了一句话。
“他活该。”
发生了什么?
我望向安德鲁博士,他怂怂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除了安诺博士,地上还有一具尸体,身穿全球超自然联盟作战服,趴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右手向前伸着,像是在努力够什么东西。
我认出他就是那个之前被SCP-035占据的全球超自然联盟队员。
他身上还戴着那个宝石饰品。
“喂,看看我!你们每次都这么无视我有意思吗?”
这声音是......SCP-096?
但是SCP-096又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讲话呢?
我想转过头去看看,但是生怕转眼就看到SCP-096的脸而被杀。
我用余光看到SCP-191和安德鲁博士没有转头,我也就不转了。
“你们......”SCP-096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好吧,好吧,我早该知道你们这群基金会员工贪生怕死得很。既然我是在和一群胆小鬼打交道......”
对方顿了顿。
“转过头来吧,我已经把头上套了袋子了。”
“SCP-035,我知道是你。”
安德鲁博士并没有转过头去。
“谁知道你有没有真的套上袋子,万一我们转过头去之后你把面具摘下来,我们还是会死。”
“你们......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就是不信任我。然而,事实上,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们,只有我能帮你们!”
SCP-035声嘶力竭地喊道。
“哼,你们可不要以为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听我的,或者现在就去死。你们也清楚,就凭平常人的身体是绝对打不过SCP-096的,就算你们有SCP-294的加持,我也有很多办法能让你们在咖啡药效结束之后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听着,博士,我不是在和你们谈条件,而是在命令你们,听我的,你们才能活下去。”
“SCP-035,你总是让我们帮你。”安德鲁博士开了口,“但是,035,你现在有一个无法摧毁的身体,你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逃出去,那么你还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呢?”
“还需要很多,博士,虽然SCP-096能被我暂时压制住,但是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副躯体里。他迟早会暴动,把我从他的身体里赶走。博士,你想想如果我就这么融入人类社会的话,会出什么后果?”
“SCP-096的脸会被人看到?”
“答对了,博士。不过,不全对。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有魅力而富有社交才能。所以我身边一定会有许多人。如果在那个时候SCP-096要夺回他的身体的话......”
SCP-035声音低下去。
“那会是一场世界性的灾难。博士,我不想毁灭世界,我只想出去,我不想被你们关住,我也渴望自由,渴望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博士,你知道我之前在地窖里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就是你被基金会发现之前?”
“是的,那时候我正在地窖里拿东西,可是,博士,我的身体突然就不行啦。它变成了一片泥潭,我再也无法控制它了。
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结果过了很多年没有任何人发现我,即使偶尔有人拿东西经过那里,也只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具,用不着多留意。
那段日子真的是......怎么说呢,黑暗,孤独,而又无助。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再也不要回到那种生活去了,本来我以为被人发现了之后情况会有好转,可你们基金会......”
SCP-035突然不说话了,四周一片寂静,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你们基金会把我囚禁起来也就罢了,还不让我拥有宿主,把我一个面具封锁在收容室里,我想要抗议,却还总是被你们无视,这破基金会实话说我很早就忍不了了!我宁愿回到原来的那个地窖里!”
SCP-035突然大吼起来,SCP-096尖锐的啸叫声让完全没有准备的我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颤。
但SCP-035还在继续说着。
“你们SCP基金会一向宣扬着什么‘保护SCP’之类的话,实际上呢?我看你们和那帮全球超自然联盟的家伙们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你们打着‘保护’的旗号罢了。”
见SCP-035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安德鲁博士想要回头,谁知SCP-191抢先一步回过了头,大步朝SCP-035走去。
“等等,你想干啥?”
SCP-035的确给自己头上套上了袋子,不过他应该还是能从袋子缝里看出来SCP-191在接近他。所以他迅速后退,靠在了SCP-173身上。
这时我注意到,在一旁有一个黄色的水滴状生物一直在看着SCP-173,和之前的那个红色水滴一样,这个黄色水滴状生物也长着一只大大的眼睛。
大概也是不会眨眼的吧?
在我和安德鲁博士疑惑的目光下,SCP-191朝着SCP-035慢慢抬起手来.....
“等会,你想干啥?!”
SCP-035躲在了SCP-173后面,紧张地盯着SCP-191抬起的手。
她的手心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刃指着SCP-035。
“没什么,SCP-035。你大可不必太过紧张。因为......”
SCP-191又往前迈了一步。突然,她全力将手中的小刀刺向SCP-035。
SCP-035早有了准备,往SCP-173另一边一躲,SCP-191刺了个空。
但是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SCP-035的胸口就是又一刺。
然而也许是她胳膊太短,这一刺又被躲开了。
SCP-035退到门边,打开门冲了出去,SCP-191也追了出去。
我和安德鲁博士全程没有搞清楚情况,但这个时候一起跟出去应该没错。
安德鲁博士捡起了那个SCP-035一直带着的宝石挂饰,绕开SCP-173,从打开的门里去追SCP-191。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水滴依然在盯着SCP-173目送我们远去,一段时间内我们应该不用担心从后面突然冒出一个雕像折断我们的脖子。
我便也跟着追了出去。
设施里的路错综复杂,SCP-035和SCP-191的身体又都不会有累的感觉,跑不一会我们就再也没有了跟上去的力气,只能看着SCP-191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博士,发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SCP-191要攻击SCP-035?”
我一手扶着墙,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也不知道啊......”安德鲁博士也是一脸迷茫,“还有,亚克......你,你发现没有,好像从刚才睁眼开始SCP-191就不大对劲。”
“不太对劲?”
“是的,之前的SCP-191可没有这么暴躁,我记得她之前非常温和,被收容了这么久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很大的问题,对于收容也很配合,不像那个面具一样整天吵吵着要突破收容。但是,这次她居然主动杀死了安诺博士......这不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啊。”
“要是安诺博士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或者说安诺博士的一些她认为不可饶恕的罪过落到了她的手里?”
“不,你不知道......”
安德鲁博士休息了一会以后气息渐渐平稳。
“安诺博士就是目前SCP-191项目负责人,平时对SCP-191非常好,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过节,我甚至怀疑SCP-191的发声装置就是他装上的——因为没有其他人可以得到如此近距离的接触SCP-191的许可,而且是这样一个明显不利于项目稳定收容的提议......
另外,我不认为SCP-191掌握了什么安诺博士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因为安诺可以说是基金会的一位优秀员工,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罪过。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安诺有黑历史,平时她就呆在房间里不可能知道,而收容失效之后据SCP-191所说她一直呆在仓库的话,她也不可能自己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安诺博士的所有资料可都不放在这一层。”
那似乎真的非常奇怪,但是现在SCP-035和SCP-191都跑了,我们的猜想也就无法证实。
不过接下来我们还能干些什么呢?我们刚想要往前走,后面有一个陌生的男声叫住了我们。
“嘿,博士,你们在干什么呢?”
谁啊?这人的的话语无比轻松随意,听上去根本不像是发生了收容失效之后的一个基金会员工应有的样子,倒像是来设施里度假的。
我们回过头去,发现这是一个白人男子,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正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
“博士,还有这位......嗯......怎么称呼?”
“D组成员亚克。请问您是?”
“哦,你可以叫我杰夫。我想那是我......嗯......名字一类的东西?好了,博士,还有D组成员亚克,不管怎样很高兴见到你们,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吧?”
好日子?!
我当场就想对着杰夫的脸来一拳。
今天都发生收容失效了,对他而言还算是好日子?!
如果他被差点被扭了脖子被撕成碎片还和一个莫名其妙的面具聊天长达半个多小时之后他还觉得今天是非常棒的一天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注意到我阴沉的脸色,安德鲁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杰夫说。
“今天也许是个好日子吧。不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吗?我就是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然后三拐两拐不知怎么地就来这里了,不过能见到老朋友还是很开心的!”杰夫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老朋友?你是指......普利斯指挥官?”
“不然还能是谁呢?”
“好了,好了,杰夫,我其实有点事想要你帮忙。看到这个宝石挂坠了吗?”
安德鲁博士举起了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宝石挂坠。
“这个链坠很漂亮啊!怎么,你要把它送给我吗?太贵重了我可能......”
杰夫脸上挂着笑容,半开玩笑地说。
“杰夫,别闹了,我希望你把这个链坠交给普利斯指挥官,他会很感激你的。不用担心设施进不去,你就说你是杰夫就好了”
“哦?好的。”杰夫接过了链坠。用同样轻快的语调向我们告别后,他拿着链坠转身离开了。
“杰夫的异常是他总是能以各种各样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方式潜入见到普利斯指挥官,实话说,这种异常挺好的,何况这个人的性格也的确有趣。”等到杰夫走远后,安德鲁博士和我说。
也许吧,但我还是一时接受不了他这种人。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设施里回响起了一个微弱求救声。
“有人吗?快来救救我......我,我快要不行了......”
“谁?“我试探性地喊。
“我......我是一名基金会的二级员工,我现在......受了重伤......救救我......”
对方似乎非常痛苦,不能再等了。
我和安德鲁博士朝声源方向慢慢靠近过去....
然而,就在我们接近声源时,安德鲁博士突然放慢了步伐,拦住我不让我再往前走。
“干什么?为什么不再走了?”
“我担心这其中有诈,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通往SCP-939收容室的路。SCP-939,你知道吧,模仿猎物的声音来捕猎的肉食动物。”
“所以你担心这可能是SCP-939?它的声音和人声应该有区别吧?”
“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很担心这可能是SCP-939在引诱我们。”安德鲁博士望向声源方向,“而且如果是SCP-939,我们身上这点武器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
的确,一把猎枪一把手枪能干啥呢?
但是也不能不管吧,万一真的是受伤的员工呢?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就这么拖下去的话,如果是伤员肯定拖不了。
所以还得尽快做出决定。我看向安德鲁博士,希望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过去吧,不过小心为上。”安德鲁博士说完,继续向前走去,但是步子轻了很多。“SCP-939没有视觉,只能靠感觉定位,所以一定不要作出太大动作。”
前面就是SCP-939的收容室了,门旁边贴着它的照片——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红色棘背龙——以及收容物的等级“Keter”。
门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一切都看起来没有问题,除了装在收容室门口的声音识别装置。
能模仿人声的怪物装声控门收容?!
谁想出来的天才主意?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基金会这帮人的智商。
安德鲁博士显然也没料到会是声控门,他想说什么,但又有所顾忌似的把话咽了回去。
他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打开这道门,成功了,门唰的一下打开,其迅速程度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这道声控门后面还有一道门卡门,门前放着几套防护服。
也就是说,刚才的担心纯粹多余,只要939没有门卡它们还是出不来。
穿上防护服,进了收容室中。
这是一个很大的收容室,四周生长着许多低矮的树木,地上长满了野草和小灌木。
里面特别潮湿,以至于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冲到了一片水雾中。
“该死,这帮家伙到底在干啥?”安德鲁博士看起来很焦躁,“虽然上面来了命令要善待SCP,他们也不能这么搞吧?把收容室弄成一片丛林?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博士?你们来了?快,快来,我觉得......我已经要不行了。”刚才那个伤员的声音从一小片树丛后面传来。
“坚持住!就来!”
安德鲁博士上好枪膛,瞄准树丛后面。
“亚克你过去看一下。”
为什么又是我去?!
我感觉很无奈,不过谁让我是D级人员呢?
我试探性的往树丛后面扔了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反应。
但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过去。
“SCP-939应该没有这么小,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安德鲁博士示意我。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些,拨开树丛看向后面——
果然是一个人,受了重伤,靠着一棵小树躺在地上,应该说他能坚持到我们来就很不错。
他半条右臂被什么东西咬断,伤口处还能看到很清晰的牙齿印。
看上去咬他的东西牙齿很锋利,很尖锐,似乎一下子就咬断了骨头。
他身上还有很多抓痕,所幸并不是很深,还不足以致命。
我赶紧招呼安德鲁博士过来。
“哦,天哪!”安德鲁博士看到地上人的惨状之后吃了一惊,“完了,我好像没带医疗箱。”
地上的人看一眼安德鲁博士,露出了无力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
“没事,博士,我知道我已经没救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赶紧去主电力室!趁现在还来得及。抱歉了博士,我已经......咳咳......没有力气喊了。让你来这里实在是......咳咳......咳咳......捡了张四级卡给你吧......咳咳,咳咳......”
他吐出一大口血,面部狰狞着痛苦的表情转向我。
“D级人员,给我一枪吧,我少受点罪。”
我刚要开枪,就听见树丛后面传来一阵大型野兽在丛林中穿行的声音。
那个人脸色一变——
“快跑!SCP-939!”
已经来不及了。从树丛中伸出来一个巨大的红色扁平头颅,一口就把那个人吞了下去。
我们来不及悲痛,赶紧往后跑。
“不能开枪吗?”跑到门口时我回头大喊。
我看到那头巨大的红色棘背龙一样的怪物已经冲出了树丛,向我们扑过来。
“这家伙没有痛觉不会流血还打不死,开枪有什么用!”
安德鲁博士一个测滚躲开咬来的SCP-939说道。
SCP-939咬了个空,立刻变换方向继续向安德鲁博士咬去,幸好安德鲁博士预判到了它的动作,在地上滚了一圈恰好躲开它的嘴。
见状我立刻把手枪扔了出去,正好命中了那怪物的头。
没有任何实际作用,那怪物转向了我,安德鲁博士从地上爬起,挥动猎枪向它砸去,却被它用嘴接住,咔的一声,猎枪成了好几半。
不过这给了安德鲁博士一秒的时间。
他一跃跳到门边,迅速通过了声控门。
SCP-939紧随其后,血盆大口直直地向我们咬来——
“关门!”
面对着扑来的SCP-939,安德鲁博士大喊。
就像它当初打开一样,门唰的一声关上了,把SCP-939的头夹在了里面。
它现在动不了了。
安德鲁博士拉上我就往后跑。
“这门不会自动打开,这家伙应该一时半会出不来。趁此机会赶紧远离!”
“博士,直接去电力中心?”
“对!赶紧!这一层收容着很多Keter级SCP,一旦它们收容失效可不是闹着玩的!”安德鲁博士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我只能大步地跟上。
可是已经晚了。
我们赶到电力中心时,发现标有“Keter级物品收容区电力总闸”的拉杆已经被拉到了“OFF”的位置。
“居然真的有人蓄意破坏收容!”安德鲁博士骂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我不清楚......不过博士,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建议赶紧与亚当博士汇合离开这里。”
不过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亚当博士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没见到他?
“地下四层很大,找一个人宛如大海捞针。我们不如让怀特博士联系他。”
安德鲁博士拿出了手机,给怀特博士打电话。
可是打了很多遍都没人接听。
给亚当博士打电话也是一样。
“什么情况?”安德鲁博士有点烦躁,“不管了,我们先呆在这里不要走动。”
然而尽管不走动就不会撞到SCP,SCP还是能很轻易地找到你。
不到一分钟后,我就留意到身后的地板上渐渐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物。
一个全身覆盖着黑色液体的人从腐蚀物中慢慢钻了出来。
“我的神呐!SCP-106!它又出来了!”早就听说过SCP-106厉害的我不敢再去仔细看,撒腿就开始跑。跑到一半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博士,瑞士军刀!”
“没用,在这里他可以躲在任何地方!”安德鲁博士打开一道门,发现前面是一个收容室。没路了!
“怎么办?博士?”
前面的收容室好像收容的是一个safe级的灯,它肯定不能抵抗SCP-106。
看看身后,SCP-106已经追到了最近的一条走廊,怎么办啊?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SCP-159!快进去!”
安德鲁博士用四级卡打开了收容室的门。收容室里面是一盏打开的霓虹灯。
安德鲁博士关上门,在门口的SCP-106穿门而入前迅速拔掉了灯的电源。
除了隔间窗透过来的光亮之外,收容间里顿时一片黑暗。
就在我担心SCP-106会不会趁着黑暗偷袭时,我发现收容室的门竟然过了好久也没有被SCP-106腐蚀掉。
是这盏灯的异常效果吗?
我看向安德鲁博士,他的眼神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为了在收容失效的时候给高级员工提供一个庇护所,这个房间是用某种方式独立于设施存在的,SCP-159把它判定为了一栋建筑,拔掉电源之后它就能锁上这里,什么也进不来。”
博士擦了一把汗,喘息着。
“要不是这样我们就死定了。现在,就等着SCP-106自己离开就好了。”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了,我打开门,发现SCP-106已经离开了。
安德鲁博士把灯电源重新插上,跟着我离开了收容间。
“好了,接下来去哪......诶?”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亚当博士打来的电话。
安德鲁博士连忙接起,对面传来了亚当博士的声音。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快点,在地下四层中间楼梯口集合。”亚当博士说完就挂了电话。
安德鲁博士和我对视一眼,在他带路下我们向中间楼梯口走去。
诶?等等......为什么这里会有穿着全球超自然联盟作战服的人......
走到一处僻静的走廊上时,我注意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四具尸体。
尸体的死状乱七八糟,有身受重伤的,有被砍断一条胳膊一条腿的,还有嘴角流着血,看样子是内伤的。
尽管死法不同,所有尸体有一个共同之处——
全都倒向一扇紧闭的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走廊门。
安德鲁博士上前查看了他们的伤口,眼神一点点地紧张起来。
“想不到......是那家伙出来了!”
“那家伙?哪家伙啊?”
“一个非常危险的SCP,你只需要记住你一定不要看到它,否则你就完了。那家伙会杀掉所有看到它的人。”
还有这种SCP?
不过我隐隐约约记着之前一个D级同伴和我提过这样一个SCP。
那是一个绿色的小皂石雕像,刻的是一个未知的骷髅一般的神袛。
只要没有东西的眼睛对着它,它就会杀死之前看到过它的人。
就宛如SCP-096和SCP-173的融合体一样。
这么说,这尊雕像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可要小心了。安德鲁博士示意我背过身去,然后反手打开了通往下一段走廊的门。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们慢慢往走廊里退去。
安德鲁博士显然是又注意到了什么,让我赶紧抬头仰望天花板,穿上防护服千万不要低头看。
又出了什么事了?难道那条走廊上有一个走廊的雕像吗?但我相信安德鲁博士不会坑我。
我抬起头来,拉着安德鲁博士的手——我注意到他也穿上了防护服——一点一点地往后倒退着走。
“注意,这里有一具尸体,那个不能看的玩意就在它上面,保持抬头,慢慢转过身去,从尸体旁边绕过去,小心不要被绊倒了。另外,尸体上长着些东西,小心不要碰到它们。”
安德鲁博士和我站在尸体两侧,暂时松开了拉紧的双手,小步小步地侧挪。
直到脚后跟处感觉不到尸体的存在了,我们才转过身去,面对着对面的门抬头,继续向前走。
要说正着走就是比倒着走舒服,差不多一样的距离,正着走只用了不到半分钟,而倒着走用了将近两分钟。
走廊对面的门到了,安德鲁博士示意我开门。
我刚刚把门打开,就听见后面boom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我一直都处于蒙圈状态,完全不知道这爆炸声哪里来的。
“别管他。你后背上没有溅到什么东西吧?”
“应该没有,毕竟有防护服挡着。”
“那就好,马上关门。然后把防护服脱下来。”
我们脱下防护服,发现它背面全是一种清澈的液体。
我们尽可能不去碰这些液体,在安德鲁博士的帮助下我们最终做到了。
“行了,接着往前走吧。等等?”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人类的,很轻,我稍稍放松了警惕,但在无法判定是敌是友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备。
不过我们已经没有枪了。
滴——
走廊门打开了。
门对面是一个人。
一个伤痕累累,身穿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男子从门后探出头来。
“退后!”安德鲁博士大喊。“你是谁?权限多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我觉得现在我看你并不比你看我要可靠多少,所以,身份卡?”对方没有回答安德鲁博士的问题,用极为不满的语气说道。
身份卡?
完了,安德鲁博士的身份卡早就被SCP-970换掉了,这可怎么办啊?
可是安德鲁博士并没有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四级身份卡,拿在手里给对方看。
“从哪里拿的?”
对方显然还是不相信安德鲁博士。
虽然身份卡上的照片和安德鲁博士的确跟相像,不过一般这种时候,人总是倾向于从照片里挑各种毛病。
我不安地四处张望,担心身份卡被对方看出破绽。
“好了,你的身份卡呢?”安德鲁博士也知道被对方这么看下去迟早要出问题,便把身份卡收回了口袋里。
“我的身份卡......在收容失效的时候丢掉了。”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拙劣的谎言。
不过既然对面很可能是敌非友,那就不要再在这里耗着了,不过后路似乎非常危险,我们还能跑去哪里呢?
现在套上防护服简直就是直接告诉对方我不信任你,到时候会导致更糟的结果也说不定。
而且万一对方有武器我们就非常被动,后面的门那头不时传来爆炸声,我知道进去一定凶多吉少。
再回头一看防护服,我发现防护服背面不知何时已经长满了小水泡。
要不是有防护服,这些水泡估计就要长在我身上了。我一阵后怕。不管怎样,后路都是彻底被截断了,对方的实力难以估测,但是总比后面的走廊好。
正当我们准备行动时,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邪恶而令人恐惧的阴笑声——SCP-106又回来了!
这阴笑声似乎是直接从地下出现的,我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人,发现他看上去也很惊慌。
现在就不能管什么是不是可靠了,先逃跑再说。
我们跑过一条条走廊,我感觉身上出的汗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浸得透湿。
毕竟是地下设施,透风性差一些,所以稍微一运动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闷闷的。
SCP-106却依然紧紧地跟着,没有一点远离的迹象。
安德鲁博士看到前面有一个三岔路口,便让我们分别走三条支路。
又要分头行动了吗。
我不情愿地跑进了左边的走廊。
跑了不到半分钟,SCP-106的声音就远到听不见了。
他在追谁?
虽然逃脱了追击,但我还是无法恢复平静。而且我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只能悄悄地在走廊上继续前进。
有一个人在接近。我敏锐地觉察到前方不远处的走廊门后面有个人。
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些好。
我左边是一个收容室,我试了试门旁边的指纹锁,不出意外地没有打开。
右边没有路了,既然我又没有进入收容室的权限,看上去我只能和门后这个人硬碰硬了。
门开了,后面居然是刚才在走廊上碰见的人。
我没有听到SCP-106的声音,那就是说他在追安德鲁博士了?
我紧张地盯着面前这个人,他穿着黑衣黑裤黑鞋,不是很高,体型偏胖,肤色偏黑又透着红色。
黑灰短发,不戴眼镜。他左眼下部有一道结痂的伤口,颈部和额头各有一道刀疤。
其他地方也有许许多多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
看样子他是个SCP没错了,正常基金会人员一般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
但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对于他的能力我一无所知,所以我只能随机应变,瞅准机会逃跑。
“D级人员,我想我们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合作逃离这里。”对方开了口,“至于我干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SCP基金会的MartinF博士就可以了。”
一位博士?
呵。我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我看起来就有那么好骗吗?
实话说,就算他告诉我他真的是个SCP,我可能也会信任他。
但是他现在的说辞让我无法对他信任一分一毫。
不过,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假装出信任他的样子,同意和他一起走,并让他走在我前面。
“我又不认识路,我走前面干啥?”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想必也是看出了我不信任他。
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几米处跟着。
随时看走廊上有没有什么岔路口。
非常不幸,从墙上的一张地图来看,走廊前面就通向楼梯口,在上楼之前只有一个岔路口,尽头还是个收容室,死路,而且连收容着什么也没有标。
前面还有一个门就是楼梯口了。
这是一个附带一个收容室的走廊。
收容室门打开着,里面地板上放着两个手镯,门牌被刮花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他试图打开走廊门,却发现门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没有回应。
“嘿,别再往前走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回头一看,是凯丽。
“楼上很危险。”凯丽说道,“我们被告知要暂时性封锁所有通往地下三层的入口。现在地下四层和地下二层通往地下三层的所有门处于暂时性无应答状态。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做就行了。”
正好,我暂时还不想出去的那么快。
我刚想往前走,就感觉一旁的走廊门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示意其他人,就感觉自己似乎晕了过去。
我......在哪里?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不在设施里了,我被救出来了吗?
再一看,我好像是倒在一片覆盖暗红色土壤的丛林中,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梧桐树,松树,白蜡树,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树。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林中也听不到什么鸟兽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里?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那扇门被打开......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
沙沙,树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谁?
我往地面上扫一眼,只看到了红色的土地,一节稍微长点的树枝也没有,只能逃跑了。
才刚跑了两三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跑了,亚克,我不是敌人。而且,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说就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跑去。
回头一看,那个人没有追上来。
林中几只乌鸦被我的脚步声惊起,带着不祥的叫声飞向天空。
完了,暴露了!
我刚想离开这里,就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
“都说了让你不要跑了,你怎么不听呢?”那个男人面无表情。
我刚想继续跑,却发现对方一个瞬移挡在我前面。
“亚克,我警告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很快就会有SCP来找到你,所以我要赶紧说。”
“你谁啊?”
“你听说过梦行示兆者吗?”
“别告诉我你是。还有这是梦吗?”
“没错,就是我,而且这也的确是梦。现在相信了吧?”
“梦行示兆者是谁啊?”
面前的男人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继续对我说。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想提醒你,基金会里有来自混沌分裂者卧底,就是这个卧底策划的这一起收容失效。”
“混沌分裂者?他们是谁?哦还有你知道卧底是谁吗?”
“卧底......等等,不好!”男子加快了语速,“他们开核弹了!”
“等等,开核弹了?!还有多久爆炸?”
“为什么要着急呢?亚克,还有一小时,你可以关上核弹。设施二层有核弹控制室。”
“怎么可能关上!还有,我到哪里弄权限!”
“这你不用急,权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还有,我建议基金会人员看一下他们的网站,也许有意外惊喜。好了,祝你好运!记得给他们传话,这很重要!”
下一秒,我刷的一下从基金会地板上醒来,发现不知何时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嘴里还有一股血腥味。
一睁眼发现我面前是一个收容室,收容室门口布满了血迹,一直延伸到联通旁边的走廊的门处。
我往身边看了一眼,发现我身边居然躺着一个背着一个背包,身穿纤维护甲的人!
由于惊吓,我想用右手支撑着从地上站起,却发现右手一使劲就是彻骨的疼痛,似乎是骨头折断了。
我只好用左手挣扎着起来,幸运的是,似乎腿上没有太重的伤。
我蹲下来,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像是某种抓痕的伤口。
左手伸到躺着的人的鼻孔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再一摸脉搏,冰冷安静的感觉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再抬起他的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凯丽!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凯丽会死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受伤?
我们被攻击了吗?
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我想把凯丽的尸体带走,却意识到右手残废,身上有伤的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我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找找他背包里都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我打开背包,里面有一部手机,一把霰弹枪,一把长刀,一张紧急情况下使用的万能门卡,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玩意。
枪我现在应该用不了了,先把长刀和门卡带上吧。
正在我犹豫应不应该带手机时,手机突然开始振动起来。
有人打电话?我放下刀拿起手机,是怀特博士打来的。
“喂?怀特博士?”
“你不是凯丽?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亚克。凯丽呢?”
“他......”
我把刚才的画面描述了一下,凯丽的尸体就在我旁边,想到之前短暂的相处。
一滴泪悄悄从我的脸旁滑落,我暗暗发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给那东西应有的惩罚的。描述完一遍后,我装作不在意地问怀特博士。
“怀特博士,你知道这种伤口可能是什么SCP留下的吗?”
“不知道,太多了。还有亚克我劝你不要冲动行事,你这个伤势上去估计也是白白送死。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亚克,我们没能把基金会的意见拉回来,站点核弹打开了,我记得凯丽背包里有万能门卡,三层的门禁解除了,你赶紧出来吧。”
“这我知道,另外......”
我刚想说卧底的事,又意识到这件事怀特博士早就知道了。
“一个自称梦行示兆者的人说,基金会的卧底来自混沌分裂者。”
“混沌分裂者?又是他们捣乱!好的,我赶紧通知其他人,你一定要小心,先挂了。”
“等等,怀特博士.....网站。”
没等我说完,怀特博士就挂了电话。
他也太心急了吧?不过找到了卧底来源,心急一些也正常。
接下来就是跑了。
不过......安德鲁博士哪去了?
必须赶紧把开核弹的事情告诉他。
我最后往靠在墙边的凯丽看了一眼。
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凯丽的眼睛睁开了,和我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像是在鼓励我努力活下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
“嗯,真是令人感动,不是吗?所以,你现在要去关核弹吗?”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署名是一串乱码。
谁发来的信息?
但还是不要回复的好。
见我没有理他,几分钟后又一条信息发来。
“不回我?嗯?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胜利最后都会是我的!是时候拜托这个基金会的束缚了!”
“你到底是谁?”反正一个人在走廊上无聊,所幸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
“我是SCP-079,不,应该说我曾是SCP-079,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我了!”
SCP-079?
看上去它已经连上网了,一个有自主意识的AI连上了网......
情况的确有点复杂。
如果设施里知道事情经过的人都死了,的确对它非常有利,必须关上核弹。
不过SCP-079唯一的载体已经被毁掉了,它又依附在哪部智能设备里呢?
这可就不好找了。
只能暂时不去理会SCP-079,先去二楼关上核弹再说。
反正知道楼梯口在哪里,上二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啊!!!”
一声惨叫回响在整个走廊中。
有人被攻击了!
我迅速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位,握紧手中的刀想过去看看。
“有人吗?救命......有人的话快点过来......”
刚才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那这个求救声......难道......
我往声源处迈的腿又慢慢挪到了楼梯口。
那种怪物真的不想再见第二次了,何况现在还是重伤。
我小步小步地往后退,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它听不到也应该能闻到了,我听到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巨大的脚步声,果然,它发现我了!
现在转头就跑我肯定跑不过它,还能怎么办?
走廊两边有两个收容室,只能进去躲一躲了,我打开门进入了左边的收容室,在脚步声赶到之前关上了门。
这个收容室不大,收容室门对面是又一个权限门,门旁边贴着里面收容着的SCP的照片和编号。
SCP-553,看起来是一只结晶的蝴蝶,分级Safe,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只,但是只要我不靠近应该就没事吧?
打开门,里面是一个隔间,隔间里有一件防护服。
我艰难的穿上,打开了第二道门。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墙壁上附着着许多沉积物,但是看不到石钟乳之类的东西。
洞穴的黑暗中似乎有某种银铃一般的悦耳的响声。
我继续往前走,响声越来越大,到了离声源大概十来米的地方,我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如果它们的翅膀真的是用晶体做的,那么薄,一定很锋利,我可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实验这套防护服的质量。
“咚!”
从我刚才进收容室的门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那个家伙不会在撞门吧?
但愿门还耐受的住。
就在我这么想的下一秒,门似乎自己打开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祝你好运!——SCP-079。接着是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符。
果然是这家伙!
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眼看着SCP-553收容室的门接连打开,我只能希望手里这把刀关键时刻能给点力。
在黑暗中,我隐约看见这只SCP-939头上有一道伤口。
看起来就是之前攻击我们的那一只。
它好像也认出了我,大吼一声朝我慢慢走来。
但与此同时,我也听到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了另一种晶体的碰撞声,和刚才发出的银铃般的声音不大一样。
我左手拿刀指着SCP-939,努力不让对方意识到我身上有伤。
但是身上的血腥味是盖不住的,它靠得越来越近,冲我不断吼叫。
我不断后退,意识到再退就要退到SCP-553那里了。
人在紧急的时候智商总能上线,我大脑一瞬间无比澄澈。
既然SCP-553被编级为Safe,那很可能对人是没有敌意的,现在SCP-939冲着洞里吼了好几声,而且在吼第一声的时候洞里面很明显有了反应,看来它们过来跟可能会首先攻击SCP-939,而不是我。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靠着墙慢慢往后退,向SCP-553寻求保护。
但愿SCP-553能击退SCP-939。
我往洞穴旁边避让以防挡路或被误伤,继续往洞穴深处退去。身后晶体的碰撞声越来越近,我知道这是赌一把的时候了。
也许是注意到了SCP-553的到来,SCP-939发出一声警戒的吼声,不再继续往前。
我转头,身边是一大片身体由晶体物质组成的蝴蝶状生物,在空中聚成一片云,门外射来一道道光线,在晶体蝶翅上跳跃着,非常美丽。
蝶群悬停在半空中,不再继续向前,而SCP-939也没有什么动静。
既然双方都不敢贸然前进,我只好躲到蝶群后面,关注着局势的变化,见机行事。
过了大概一分钟,SCP-939试探性地往前一步,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像是在警告对方不要打扰到它捕猎。
但是SCP-553依然悬停在原地。
SCP-553的无回应似乎给了SCP-939一个安全的信号,它又往前了一步,并对着蝶群发出又一声警告的叫声。
我本来以为SCP-553还会毫无反应,但是它们却突然向前,笼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的SCP-939。
顷刻间SCP-939的背上和颈部就多了好几道伤口。
见对方率先发起攻击,SCP-939也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约五分之一的蝶群。
但是剩余的蝶群并没有就此退缩,它们继续用翅膀切割SCP-939的后背。
伤口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和安德鲁博士之前说的一样。
SCP-939又咬了一口,紧接着一声惨叫。
看上去晶蝶的翅膀弄伤了它的嘴。
不过这一咬也重创了蝶群,原来大片的蝶群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
SCP-939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又上前咬了一口,但是也许是身上的伤口影响了它的攻击速度,它出嘴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SCP-553迅速分散,SCP-939咬了个空。
但SCP-939紧接着又咬了一口,咬下了几只蝴蝶。
剩下的SCP-553很快又聚拢起来。
不过严重损耗的SCP-553的状态并不太好,蝶云体积只剩下一开始的大约三分之一,飞动速度也慢了一些。
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拿着刀的手再一次握紧。
但是现在插手搞不好会砍到SCP-553,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只好寻找机会。
我注意到以为自己得胜的SCP-939朝我和剩余的SCP-553凑过来,急忙往后退。
SCP-553显然认为SCP-939针对的是它,再次冲上前去。
吸取之前被重伤后背的教训,SCP-939伸长脖子向蝶群咬去。
好机会!
我一跃而起,挥刀砍向SCP-939脖子和身体连接处。
手起刀落,SCP-939被砍成了两节,它暂时不动了。
看到“敌人”已经不再具有威胁,受到重创的SCP-553又藏入了黑暗中。
临走前,一只SCP-553绕着我飞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它的集体中去。
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威胁吗?
还是......?
确认SCP-553已经退回洞穴深处后,我回到隔间,脱下防护服,离开了收容室,迈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所以......核弹室到底在哪里啊?
我郁闷地想。
在二楼转了很久,我终于找到了一张地图。
似乎二楼是一个异常物品收容区,专门收容那些没有生命的SCP。
我看到这一层的SCP大多数是Safe级,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至少它们不会随便跑出来找我的麻烦。
我还注意到,核弹室就在二楼西侧,离我所在的楼梯口不远。
好,现在赶过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愿不要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现在手里的权限足够打开核弹室了,只要关上核弹就没问题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不管我怎么把万能卡放到权限检测区上,它都显示“权限充足,无法进入”。
老天!
这门不会坏了吧?
我在心里嘀咕着,思考要不要用暴力破门的方法进去,但是看到那坚实的铁门,我觉得还是再试试比较好。
“滴滴。”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又是079。
“别再徒劳地尝试了,亚克,门已经被我锁了,对了,站点所有出去的门在我出去以后也会被我锁上,我已经在大门边上了。你就留在这里等着被炸飞吧,哈哈哈!”最后又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符号。
这家伙又来捣乱!
不过这下真的完了。
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就这么死掉啊!
焦急,紧张,又无可奈何,我站在核弹室门口,双手急躁地在头发上乱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核弹爆炸倒计时已经进入了十分钟,然而我只是茫然的站在核弹室门口。
我知道,操控核弹一定不止需要核弹室这一个开关,但是其他的部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啊!
地图上又没有写......
还有四分钟,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三分钟,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两分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难道在这个时候暴力破门吗?不可能了,要是我早点破门的话......
一分钟......完了。准备告别这个世界吧。不过这个站点也真是的,核弹快要爆炸了,我却一点广播也没听到。
五......我感觉我的心脏在狂跳。
四......天哪,我真的不想死。
三......希望两位博士和凯丽已经跑出去了。
二......怎么回事?我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一。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爆炸。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等待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的双脚还是站在设施的地面上,我面对的还是核弹室的铁门,设施里还是一片安静。
我死了吗?
不对。眼前的画面是这么真实,看起来也不像是天堂之类的地方。
我在墙壁上刮了刮,再抽回手时,石灰粉已经塞满了指甲缝。
有人关上了核弹吗?
但是他是怎么关上核弹的?
核弹室明明已经......咦?
核弹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是一个基金会的研究员,戴着SCP-035的面具。
一见到我,他就怪笑起来,也许是在向我打招呼?
但是这笑声阴森而又放纵,似真似幻而又直击心灵,我不由得打个寒战。
每次见到SCP-035总是这副诡异的表情,让人没有任何安全感。
“亚克,看到我很惊讶吗?SCP-079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我不仅没死,还会跑来这里继续干扰他的计划。他以为一个破杯子就能弄死SCP-096?太天真了。那玩意对SCP-096根本没用。但我还是装出了中招的样子,没想到真的骗过去了。”
“我知道SCP-079一定会让基金会打开站点核弹,我就躲到了核弹室里面——我怎么进去的?自然是SCP-379给我开了门——不过我觉得如果太早关上也许会被发现,所以我在最后一分钟关了核弹。亚克,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张五级卡,或者更好的——万能卡?你是从哪里——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
“现在站点没炸,基金会肯定又会派人过来,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SCP-079也会回来。所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了。不过,我看到你好像伤得很重?”
我又瞪了SCP-035一眼。
“你到底想干嘛?”
“嗯,好吧,那我就说了,一个没有足够权限的人是不会来核弹室的。”
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欺骗对这种人肯定没有用处,我思考着该怎么才能逃离SCP-035。
“你不用跑,你也跑不过我。”SCP-035笑着说,“所以,现在明智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是,和我合作,我可以把你安全带到地面上去。”
要给他卡吗?
不过好像我也别无选择。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门卡给他——但是他万一拿到门卡就跑了我不是完了?
不对,他要想抢门卡随时可以抢,目前来看SCP-035还是试图合作的。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愚钝一些?还是......你只是不信任我?”SCP-035的笑容依然没有收敛,“你不必疑心我在耍什么花招,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把门卡给我,我就可以送你出去。”
SCP-035顿了顿。
“出去了之后我会给你很多报酬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好吧,我想我可以暂且相信你,但是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首先,两位博士在哪里?其次,为什么你确定SCP-079还会再回来?”我皱紧了眉头,双眼紧紧盯着SCP-035。
“因为这个设施里还有这家伙放不下的东西,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要是想在不伤到自己的前提下把那东西放出来就必须要借助核弹的力量。”SCP-035狡黠地笑着,“所以我们只需要守着这里等他来就可以了。至于那两个博士......他们在地下四层。不过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你也不用急着去。而且就我一个人守在核弹室不安全。”
“但是你认为两个人就安全了吗?”
“能多一个人是一个人吧。而且我觉得SCP-079会比基金会的人先到,我们只针对他,还是要避免和基金会硬碰硬。你肯定也清楚吧?”
和基金会对上的确没好果子吃。
我叹了口气,感觉现在的情况我身不由己。
过了二十分钟,核弹室周围别说人了,SCP都没有来一个。就在我感觉无聊时,设施广播突然开启:“设施内人员请注意,SCP-106收容成功。设施内人员请注意,SCP-173收容成功。”
“基金会的人来得这么快?!”SCP-035似乎有点吃惊。
设施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戴着手环的黑衣男子坐在楼梯口,双眼无神地盯着手环发呆。
他看着手环的目光渐渐转移,在他的手臂上扫动。
这不是他原来的身体。
事实上他自己也忘记了他原来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是一个变形者,没有一个确定的形态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之前他曾经变成过一个特工,并成功取代了他,在这个基金会获得了一个职位。
但是后来,他不再满意于当一个普通的特工,想要成为一名研究员时,他的秘密被基金会发现了。
于是他被关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编号,和那个研究员一起受尽折磨。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真相,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监禁——或者更糟,被当做一个打入基金会内部的间谍处决掉。
他本想慢慢让基金会相信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因为他清楚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那个研究员精神撑不了多久。
自己变形技术不管是外形还是性格记忆都惟妙惟肖,而且那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比自己紧张得多——只是他装得很好罢了。
但他没有想到那个研究员竟会选择自杀。
这样一来基金会就彻底无法知道谁是真的了,他之前的所有努力落了空。
只能再找一个人,把他干掉然后再变成他了。
被关起来的滋味太难受了,他可不想再出现两个人一起被关起来的情况了。
刚才他就找到了一个D级人员,可惜的是他当时手上没有武器,而找到武器之后......他只记得自己一箭射空,然后就出现在了楼梯口附近。
好在身上除了胳膊有点疼——他知道这是手环的副作用——之外没有其他伤。
D级人员跑了就跑了吧,反正当个D级也做不了什么。
老练的猎手不会因为一次失误就放弃捕猎,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下一个倒霉的家伙。
他双手抱膝坐在楼梯口,伪装成一个无害的路人。
走廊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他耳朵仔细地搜寻着来者的信息,余光紧紧地盯着走廊声音传来的方向——
慢慢向他这边走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个子不很高,黑色短发,穿着浅紫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手机拿着一部手机。
她的眼睛里带着点血丝,目光散漫地泛投向前方,她似乎在专心地思考着什么,以至于她从他身边走过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是个不错的机会,就变成这个姑娘吧。
他悄悄地起身,双手做出了拉弓的姿势。
一把无形的弓箭再次从他手中出现,弓弦一点点拉紧,瞄准了前方毫无察觉的女孩。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放下了弓箭。
还是再做一些调查的好,要是对方人形SCP就不好了,打不打得过另说,就算变成她搞不好还要被关起来,甚至可能关得更加严实,到时候不是得不偿失?
“你好啊?”他试着向对方搭话。
“你是谁?基金会的人吗?”对方回头,警惕地盯着他手中的手环。
虽然看起来对方没有任何武器,但是谁知道那个手环有什么问题?
完了。
他心凉了半截,同时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
这一看就是人形的SCP啊,对基金会这么警惕。
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能力的前提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设施里有不少怪物,你看起来又没有什么防御力,万一被攻击了就不好了。”
希望能套出她的能力来。
他心想。
为了不被误会,他加了一句。
“你要去的那边很危险,我刚从那边过来,我的同伴们就是在那边被一个很可怕的怪物干掉的。”
“谢谢提醒。”
女孩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她还是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应不应该信任。
不过如果那边很危险,是不是就表明......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行,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看着女孩盯着她黑屏的手机发呆,暗想这个手机一定有什么问题。
也许他应该把手机拿过来研究一下。
如果能发现手机的用处的话说不定对自己实施计划有很大帮助。
可是怎么让对方把手机乖乖交出来呢?
“你是在寻找出口吗?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近路。可以很快离开设施,而且不会被人发现。”
女孩抬起头,他的话把她又拉回了现实。
“不用了,谢谢。”
她并不是很在意她是否能逃出这里,对一个对人生已经几乎绝望的人来说,生命又能意味着什么呢?只不过是更长时间的受苦罢了。
另外,她也不相信有人会傻到知道出口还不跑。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楼梯上面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
“嘿,你们在干什么呢?我刚才好像听说有出口?”
又一个人。
黑衣男子往上一看,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双手虽然仍向下垂着,但是已经基本做好了拉弓的架势准备往上射箭。
来人穿着基金会高级研究员的制服,他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他想要再把自己关起来,那就让他试试。
黑衣男子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她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抬头看着来人不说话。
“我听到你们知道安全的出口在哪里?”研究员从楼上下来,爽朗的对着两人笑了笑,“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自己的SCP身份没有被识破。
黑衣男子松了口气,拉弓的姿势也放了下去。
他想骗研究员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便捷出口,但是女孩先开口了。
“我并不知道什么便捷出口,但是这位先生说他知道。如果你想要出去你可以问他。”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想离开,只是我手上有一批伤员可能需要赶紧出去寻求帮助,他们行动不便,所以就让我来找出口。”研究员解释道,“对了,虽然很不想麻烦你们,但是你们能帮我们运输伤员吗,我想我们可能运不过来。”
如果运输伤员的话,说不定可以遇到重伤员,到时候伪装起来就容易了,还不用自己动手。
黑衣男子点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而旁边的女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在两人离开时也默默跟着去了。
然而黑衣男子还是失算了,虽然伤员有七八个,但是受最重的伤的也就是断了半条腿,而且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除了一开始求援的研究员外,还有两个人没有受伤,再加上女孩的异常性质仍然未知,黑衣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黑衣男子搬最后一个昏迷的人时用力过猛,那个人惊醒,看到黑衣男子的脸,那个人尖叫起来——
“SCP-2054!”也许是大喊消耗了他原本就已非常虚弱的精力,他喊完后又昏了过去。
“你是个SCP?SCP-2054?”
一开始向他们求助的那个研究员转向了他。
研究员让他的两个同伴先把伤者搬到设施外,让SCP-2054和女孩留下来。
“嗯,没错。我就是SCP-2054。”等到研究员的同伴离开,黑衣男子爽快地承认了,“怎么,你认识我?”
“我可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过这个SCP,读过他的——不对,应该说你的档案。”研究员笑道,“SCP-2054——你是博士还是SCP呢?我猜那个博士已经死了,对不对?”
“哦?你为什么这样想,说说看。”
“很简单,在你想要攻击这个女孩的时候我刚好在监控室,真正的基金会工作人员是不会平白无故攻击她的——不知道的自然不会攻击,知道的......也不会。所以我确定你根本不是博士,但我那个时候还无法确认你的身份,所以我决定过去引诱一下。
现在你已经暴露身份了,等你再到基金会的时候,他们怎么处置你就是他们的事了。”
研究员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手中的弓箭已经对准了他。
“不错的推理啊,但你知道的太多了!”
骨头发射出来,直接打爆了研究员的头。脑浆混合着血液像一个水球被捏爆后喷出的水一般炸了出来,站着的两人身上都被喷上了不少液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研究员在发现他把弓箭对准他之后,正在冲他微笑。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错觉!SCP-2054变成了研究员的样子。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好了,这下计划成功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天哪,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一看,原先倒在地上死去的一个研究员爬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先生,还有这位小姐,你们有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
“我把地图给他们的,怎么了?”
一个机械电子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为什么有点耳熟?
不可能吧......我回过头去,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那个人时,我一时间感到难以置信——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SCP-191!
“SCP-191?你......怎么......”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前不是去追SCP-035了吗?
难道她跟丢了SCP-035,却遇到了基金会的人?
这样的话她不应该被基金会收容起来才对吗?
根据之前的相处来看,若是基金会的人想把她收容起来她绝对不会反抗的。
“亚克??你在这里啊。”SCP-191冷笑,“还有你,035,我问你,SCP-096在哪?”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好不容易才把它藏起来,如果你想要见它,它就在设施里,你自己去找吧,就看你敢不敢——”
SCP-035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
“哦?那我就把设施炸平吧。”
“你有这个胆量你就试试。”
“我为什么不敢?”SCP-191威胁性地往前迈了两步,左手手心伸出了一根炮管,对着我们。
接着,SCP-191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挡路。”
“SCP-191!你想干什么?设施里还有很多幸存者,而且已经有很多SCP被收容了,完全没有必要炸掉设施,如果你想要帮基金会做些事,你就应该现在回到你的收容间去,而不是在这里捣乱!”
“亚克,如果你还想跑,现在还来得及,用你那张万能卡赶紧跑吧。不要在这里捣乱,妨碍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就会说大话。”SCP-035讽刺道。
SCP-191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SCP-035夸张的尖叫声:“哦!天哪!看你后面是谁!”
“035,骗小孩子的把戏就不要拿来骗我了——”
SCP-191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身后的走廊里真的出现了一阵浓郁的薰衣草香气。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一瞬间SCP-191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怎么可能!他不是被那个博士收容起来了吗?!”
“这还多亏了你啊,不是你引导混沌分裂者去破坏设施电力系统的吗?”SCP-035嘲讽地笑着。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那个时候就附身在你引导的那些家伙中的一个身上。所以,别以为只有你在跟踪我啊。现在,祝你好运!”
SCP-035放肆地大笑起来,欣赏着SCP-191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一个白色的瘟疫医生面具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
我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而且我不确定现在SCP-294的咖啡效果究竟还有没有保留,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我小步小步地往后挪动着,SCP-035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用一种看热闹的目光看着SCP-191。
好,既然他让我走,那就别放过这个机会。
我立马转身,没命般的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
SCP-191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自从她杀掉安诺博士之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我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也许我真的是同情心泛滥了吧。
我自嘲般的笑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我的腿还是无比诚实地在往回走。
“呼哼......”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野兽一般的喘息声,难道周围又有什么SCP吗?
我攥紧了手中的长刀,仔细辨别着喘息声的方位。
似乎是从左边的走廊里传过来的,悄悄走过去,躲在墙后面查看走廊里的动静。
走廊上站着一个人——我敢保证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为高大健壮的一个人——他身高大约两米五,秃头,下巴大而圆,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伤疤。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满身的肌肉和巨大的手臂——他胳膊大概是我的四到五倍粗拳头的宽度大过我手掌的长度。
我很确定他一拳能把我砸成D级薄饼。
相比起来脚就小了,尽管差不多,但依然是头重脚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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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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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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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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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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