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已一个箭步奔入房中,却非奔向那人,而是朝那副画冲去,大手一探一抓,眼瞅着就要抓上画轴,不料一只苍白手掌倏然自画中伸出,五指指甲暴涨,如利刃弯勾一般,看的人胆寒。
而那被迷了魂的刘家少爷,则是从空中摔落,就这眨眼间的短短几息,就瞧地上这人,浑似饿了三两个月,一丝不挂的身子已脱了相,瘦成了皮包骨,可邪门的是,这人脸上还挂着一副享受的笑。
“笑你奶奶个腿儿!”
苏鸿信嘴里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脚尖往前一勾,已把这货拨出去老远,同时左手反扣一抓,将那鬼爪擒入手中,扣腕一抓。
“呀!”
可刚抓住,一声凄厉尖啸暴起,那从画里飘出来的头发,唰的扬起,扭曲狂舞,似一条条怪蛇藤蔓般捆缚住了苏鸿信的手脚,形势变化太快,猝不及防,他竟然被捆个正着,瞧着就和五花大绑一样,双臂平举,双腿并拢,挣扎不得,一根根头发狂舞扭动,已把他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这画纸长短约有两米,里面的女子,高低如常人,这会儿正和苏鸿信相对而视,一点点凑了过来,满头发丝狂舞,更关键的,是光溜溜的没穿衣裳,偏偏那张脸上不见眼耳口鼻,竟是没有五官。
苏鸿信可没什么异样的心思,眼瞅着鬼脸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亲上,他心里简直是膈应的快要吐了,眼窝里的眼珠子忽的骨碌往上一翻,一双瞳孔猝然变成了暗金色,嘴里更有两颗尖利的虎牙吐露了出来。
他歪了歪脑袋,满是戾气的冷笑道:“嘿嘿嘿,哪来的不长眼的玩意儿,也敢打你爷爷的注意,活腻味儿了?”
本是捆缚的四肢,此刻豁然紧绷,袖筒裤腿尽皆鼓起,内里如有风云涌动,呼呼作响。
僵持中,苏鸿信一点点拖动着缠裹的发丝,探手抓出,竟是不偏不倚,“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女鬼贴过来的脸上。
“去你妈的!”
“啊!”
一声惨叫,面前女鬼登时缩回了画中。
然下一秒,却见女鬼又从画中探出上身,发着怨毒凄厉的叫声,一双鬼爪携滚滚阴风扑面而来。
“我要你死,你……啊……”
奈何话到一半,忽见有条身影腾空翻起,右手如苍鹰俯空一抓,已把女鬼脖颈抓个正着。
“乖乖给我出来吧你!”
苏鸿信转身落地,手中正抓着那女鬼,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挣扎动弹,左手五指握拳,已是招呼了上去,打到酣畅处,苏鸿信索性将那女鬼摔在地上,双手抡圆了,拳影直如狂风骤雨般披头盖脸的砸下。
可怜这好歹也算是令人闻风色变,吸人精血的精怪鬼魅,此刻只如破麻袋一样,在苏鸿信手里被摔打爆锤,惨叫连连。
“咕嘟!”
屋内一旁,刘府的老管家刚扶起自家少爷,眼见这一幕,吓得一口吐沫咔喉咙里,差点没咽下去,眼珠子瞪得溜圆。
再看苏鸿信边打,时不时还发出真真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怀里的刘家少爷则是在先前的呼喊中渐渐回过神来,等他记起先前的一切,再看看眼前多少场面,哼都不哼,眼睛一翻,干脆又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就听一声惨叫,画中女鬼已在那雨点般的拳头下,整个化作一团鬼气,被苏鸿信吞吸入了口中。
“哎呦,我的祖宗诶,真是要了命了!”
老管家心里绝望的呻吟了一声,这一晚上可真是大起大落,还以为来了救星,谁成想却是个更不得了的。
正心怀不安的时候,管家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老头,家里有酒没?”
怔了一怔,老人忙反应过来。
“有有,小老儿这就取来!”m.χIùmЬ.CǒM
只要不吃人,啥都好说。
等管家手忙脚乱的走了,苏鸿信这才坐了下来,看着那幅挂起来的画,画上女子如旧,只是已没了先前的妖邪诡异,变得寻常普通。
待伸手摩挲着画纸,苏鸿信眼露诧异,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人皮么?”
他只觉指下触感细腻光滑,当真如抚过女子的肌肤一般,但又不全像,许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处理,方能不腐为纸,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如兰似麝,熏得人意乱神迷。
苏鸿信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他又仔细瞧了瞧画上的颜料,等辨别清楚了,才一面骂着晦气,一面擦洗着手。
敢情这颜料里竟混合了人骨研磨的粉末,适才散发的异香,赫然就是那女子骨头的香气,仿似体香。
好家伙,人皮为纸,人骨为墨,这么一副丹青墨宝,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弄出来的,怕是搭上的人命还不少,怪不得生出这等邪祟。
“这、这位大爷,酒来了!”
老管家去而复还,手中拎着一小坛烧刀子。
苏鸿信见状抬手裹起那画,另一手提过酒坛,已朝着外面的雨帘奔了进去,临了还顺嘴叮嘱道:“你家少爷精血亏损,记得以后多补补,还有,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也算让他涨涨记性,哈哈,我去也!”
……
“哎呦,大爷,明儿可记得还来啊!”
雨氛幽暗,一条胡同里头,只见有个身穿袍子的大汉正从一扇半掩的门户里挤了出来,这人膀大腰圆,身强体壮,一脸的络腮胡,豹头环眼,面黑如铁,挽着袖子,露着两条结实的小臂,步伐矫健,一溜烟的便窜到了街上。
“嘿嘿,这娘们儿可真够劲儿了!”
伸手胡乱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脂粉,汉子嘴里发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笑,时不时还砸吧着嘴。
但随后又摇摇头。
“就是贵了点,不过那好酒好菜也不亏,嘿嘿嘿!”
自说自话,大汉贴着街边走着。
可走着走着,他就听身后像是多了个脚步声,起初还没留意,只以为也是赶夜路的人,但走了没几步,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原来,这脚步声“踏踏踏”的一直跟在他后头,他走,那脚步也跟着走,他一停,那脚步也跟着停,端是古怪。
“谁啊?一直跟在老子身后?”
汉子壮着胆子骂了一句,但他却没回头,这走夜路,最忌讳的就是回头,而且这事来的离奇,汉子记得一些说法,就上了点心。
可这话说出去,身后静悄悄的一片,除了雨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汉子额头上渐渐冒汗了,迟疑了一下,随即撒开脚丫子就狂奔了起来。
就这样,一口气也不知道跑出多远,等听不到动静了,这才停下大口喘了起来。
“他娘的,果然是长走夜路终遇鬼,看来赶明儿得去城隍庙拜拜……呼……”
但隐隐的,他就觉得后颈发冷,只似有人往他脖领子里吹气一样。
汉子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顺势张望了一下四周,却是发现已经错过了回家的路,当下一转身子,就准备回去,可他身子猛的僵住,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地面,就见地上的影子里,肩膀头上,似搭着什么东西。
那黑影细长,直立,瞧着像是条昂首的长虫。
大汉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果真就见自己的左肩,一条黑蛇昂首趴在上面,他心中一突,正准备去擒,只听。
“你瞧,我长得像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戏鬼神更新,232 人皮画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