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亮映着中,苏鸿信小心翼翼的往回走,沿途留意着两旁的乘客,生怕暗处捅来刀子。Χiυmъ.cοΜ
果不其然,只刚出了煤厢,没走几步,陡见过道上一个打呼噜的汉子冷不丁的睁开眼睛,指缝一转,已夹着一把薄刀,利落的挑向他的脚踝。
可汉子这手刚伸出去,就被苏鸿信一脚踩住,不等叫出声,立见另一只脚已是横着飞了来,靴尖转眼便落,在其太阳穴上重重啄了一下。
可怜这汉子连个腔都没哼出来,身子瞬间一软,两眼眼仁漫起一层猩红血丝,头一歪,立马魂归黄泉,死不瞑目。
苏鸿信弯下腰,面无表情的伸过手合住了对方的双眼,脸上已彻底没了初次杀人后的慌乱紧张,非但如此,他心头反倒杀性大起,戾气横生,看来今天他不杀个彻底,那必然是没完没了了。
望着过道上那些打着瞌睡的汉子,他脸色沉着,已一步步朝前走了去,步伐渐快,视线同时也在飞快游走,环顾四望。
突然,他眼神一动,左手已如虎爪般扣向身旁座椅上一个布巾蒙头的妇人,动作快疾,犹如电闪,转眼,虎口已是如铁钳般落在对方后颈;那妇人肤色粗糙黝黑,泛着油光,一身衣裳像是蒙着层尘灰,简直就和逃难的一样,被苏鸿信一扣后颈眼里瞬间满是恐色,透着慌乱。
可苏鸿信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拇指、食指一紧一提,已是“嘎”的带出了一截脊骨,妇人身子一僵,头一垂,只如瘫痪,手脚难动,口不能言,袖子里同时滑落出来一只乌溜溜的尖钩。
他这边刚一动手,地上就有人趁机翻起,袖中抖出一只弯钩,狠下杀手,朝他裆下勾来。
绝户招?
苏鸿信眼皮一跳,带着几分清秀的眉目登时闪出阴厉,右脚一抖一扫,横空一截,便踢在了对方手肘关节,力道太大,那人抬起的右臂瞬间从中扭曲反折,看的人头皮发麻,刚要惨叫出口。
赫见一旁再起一脚,已似雷霆般点在对方的喉头,瞬间,所有声音又都堵了回去,那人双眼血红,瞬间又跌坐了回去,喉中溢血,眼中光华飞快黯淡。
苏鸿信往前赶了一步,脚尖一勾,已将对方身子勾正,抬手一抹,合住了那双充血的眼睛。
短短不到三两分钟,他是连毙三人,无声无息,招招攻人薄弱,式式取人要害,只把那些装睡的贼众看的浑身发冷,俨然是不敢再乱动弹,迟疑间,便只能看见苏鸿信大步流星的背影。
等回到原来的位置,瞧见那娘俩平安无事,苏鸿信才暗自舒了口气,但还是不敢太大意。
只要在这火车上,估摸着麻烦事还会不断,能不能活着到终点都得另说,杀的这几个,除了那个采生割折的乞丐,其他的不过是些喽啰,他可是还记得那个裹脚老太的手段,要是贼群里再多几个这样的人物,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不过,做了就是做了,也没什么后悔的,何况人活一口气,若说他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但他偏偏身怀杀人技,气不顺,当然杀心自起,杀了就杀了,但凡别人能杀了他,同样,他也绝不说半个“悔”字,有的事,成不成和做不做,那是两码事。
而且他今天要是对这等恶事视若无睹,袖手旁观,只怕他爷爷就是还活着,也饶不了他。
对面的人,这会儿已经换了,成了两个身穿短打像是卖苦力的庄稼汉,手里紧紧抱着包袱,鼾声如雷。
“血——”
苏鸿信喘了几口气,就听身旁响起低低的声音。
扭头一瞧,那个满脸是疤的女人正紧紧抱着熟睡的孩子,伸着玉葱似的手指,指了指他的脸颊。
苏鸿信没说什么,随手一擦。
“我刚才看见那几个人往后面去了!”
女人小声的说。
苏鸿信心中一凛,看来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去找贼头商量了。
恐怕待会还得有恶战。
“起来,往前面的车厢走!”
苏鸿信说道。
他出手救了这母女二人,折了那些人的面儿,想来肯定也不会放过她们,只怕到时候打起来,难顾周全。
说完,正准备起身。
可苏鸿信却乍觉左手上陡然袭来一阵阴森寒意,阴寒入骨,冷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只低头一瞧,就见那戒指上一抹黑光瞬闪即逝。
正惊疑不定呢。
苏鸿信浑身汗毛忽的一竖,背脊发凉,一股凉意直从尾椎骨渗到了天灵盖,他眼角余光就见那女人身后的窗户上,两张惨白阴森的脸正趴外面往里瞧呢。
一老一小,老人眼窝青黑,一张脸怪诞非常,像是被拉长的面团,两颗眼珠子黑如碳墨,不见眼白,还流淌着污血,张开的嘴里,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见唇齿舌头;小孩则是扁着脑袋,仿佛被火车碾过一样,七窍流血,扁如烧饼,一条乌红发黑的舌头坠在外面,都快垂到胸膛上了,口角滴着乌黑的唾液,望着女人怀里熟睡的女孩露着怪笑。
“卧槽——”
饶是苏鸿信艺高人胆大,也不禁看的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他妈的,还真让那死胖子给说中了。
这要是人,他还能对付,可要是这玩意,自己能不能活着都得两说。
苏鸿信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暗叹:“要是断魂刀也带来那就好了!”
知道为什么要叫断魂刀么?
按他爷爷的说法,这鬼头刀能叫“断魂刀”的可没几个,那得依着刀下剁的脑袋来算,杀人得过百,怨煞缠刀,可人鬼皆斩,妖神辟易。
据说这厉害的刽子手走过的地方,蛇虫鼠蚁就跟被水淹了一样,纷纷四逃,住过的屋子,一年四季蚊蝇不见,虫鼠无踪。
如今见还真有这些鬼东西,那断魂刀的说法想来也是真的。
只见两张鬼脸一点点的透过玻璃飘了进来,可偏偏,那女人却仿佛什么都看不到,见苏鸿信说让她往前走,犹豫了一下,已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苏鸿信也假装什么都没瞧见,跟着站了起来,只说正准备走的时候,他脚步一住,就见前面的过道上,几个人正摇摇晃晃的走着,姿势古怪的堵住了去路,
搭眼一看,苏鸿信这脸色又是一变,原来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先前动手杀掉的那三个,两男一女,这会,就和喝醉酒一样,踮着脚尖,垂着头,一步一步挪着走,怪异非常。
这可真是邪门到家了。
火车的震颤突然缓了,然后停了。
苏鸿信脸色一白,鬓角冷汗直冒。
他却是瞧见,那三人身后,三个飘忽的身影正紧贴着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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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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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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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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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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