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木心便到了秦知意身边,小心的看了眼秦知意的脸色,低声说:“王妃,那大夫说王爷身子垮了,短时间内怕是离不的药,须得好好的调养着……”
秦知意手中拿了帕子,正给顾南风擦汗。
听了木心的话,也没吭声,只自顾自的做自己的。
木心跟在秦知意身边多日,别的看不明白,但是秦知意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她还是多少能看出几分。
这会儿秦知意虽没吭声,但是木心能看出她是生气了。
木心有些慌,抿了抿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王妃将王府诸事都交由奴婢打理,奴婢却没照顾好王爷,奴婢有负王妃所托,请王妃责罚!”
秦知意将手中的帕子往水盆里一扔,转头看向木心,沉声道:“别人也就罢了,你是跟在我身边的人,你怎么也犯这样的错误?别的人认为他是个傻子不将他放在眼里,你也……”
“奴婢没有!”木心连忙道:“奴婢并未轻看了王爷半分,王妃明察!”
秦知意冷声说:“是吗?”
“自然,”木心眼里带着委屈,说:“王爷是王妃喜爱之人,奴婢怎会……”
秦知意:“喜爱之人?谁告诉你的?”
“奴婢说错了话,”木心抿了抿唇,换了个说辞:“王妃你都不曾轻看王爷半分,奴婢又怎么敢呢?”
秦知意:“那今日这是为何?我不信你不懂虚不受补的道理!他身体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
“奴婢是清楚,”木心低垂着眸子,声音有些委屈:“可、可照顾王爷饮食起居的并非奴婢。”
秦知意:“不是你?”
“不是,”木心说:“是徐姑姑。”
秦知意:“……”
木心:“这些时日府中事务繁多,奴婢忙的脚不沾地,王爷这边便多有疏忽。但是……徐姑姑是王爷身边的人,是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的,奴婢想着有徐姑姑在,这才……”
她哪里知道,徐姑姑会将王爷照顾成这样。
若早知道,她定然不会什么也不管,就那么放心的将王爷交给徐姑姑照顾。
秦知意皱着眉头,沉默半晌,问:“王爷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是徐姑姑照看?”
木心:“是。”
“那他的药呢?”秦知意沉声说:“之前让你抓的药,也是徐姑姑负责?”
木心点点头,说:“徐姑姑从王爷小的时候就在身边伺候,这些事情她来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顿了顿,木心又闷闷的道:“只是奴婢没想到她竟……”
秦知意看了她两眼,最后说:“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木心连忙道:“是,奴婢谨记。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将自己的差事交给别人办了,定事事亲力亲为,不错半分。”
秦知意点点头,说:“出去看着药,除你之外,不许任何人碰那些药。”
木心点了头,转身退了出去。
秦知意则皱眉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顾南风,好一会儿才无奈的道:“你说你,傻都傻了还不消停……”
昏睡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帐顶懵了片刻,随后猛的坐起,嚷道:“我的文章还没抄完,待会儿先生……啊!”
他捂着脑袋倒了下去,疼的眉头皱起,一张脸比刚才还要苍白。
可他仍旧挣扎着想要起身,心里惦记着还没抄完的那几篇文章。
直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秦知意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躺着,别动。”
一听到这个声音,顾南风便觉心中瞬间安定,所有慌乱潮水般退去。
他眨了眨眼,偏头看向秦知意,傻乎乎的问:“我还有文章……”
“不抄了,”秦知意看着他,说:“不必怕柳先生责罚,我已经替你告了病假。”
顾南风:“病假?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秦知意眼神冷了下来,说:“高热昏厥,你可真厉害啊。”
顾南风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秦知意看着他,眼神凉凉的:“知道自己怎么病的吗?”
顾南风:“……不知。”
“因为你管不住嘴,”秦知意盯着他,说:“你几辈子没吃过肉?”
顾南风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吃肉怎么就会生病了呢?
他低声说:“我、我吃肉吃坏了?可姑姑说了,多吃肉身体好。”
秦知意:“……”
顾南风抿着唇,说:“姑姑不会骗我的。”
秦知意盯着顾南风半晌,最后说:“好了,你休息吧!”
顾南风看秦知意脸色不太好,不敢在说什么,磨磨蹭蹭的歪头睡了。
等人睡着,秦知意才起身走了出去。
刚跨出房门,徐姑姑便匆匆赶了过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徐姑姑眼角绯红,着急的道:“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呢?老奴去看看。”
说着,伸手就要去推房门。
“姑姑,”秦知意伸手拦在徐姑姑的面前,淡淡的道:“王爷刚睡下,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可是……”
“姑姑,咱们说说话吧,”秦知意看向她,道:“这些时日有些忙,许久没和姑姑说话了。”
徐姑姑看了眼房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秦知意去了院子里。
秦知意请徐姑姑坐了,自己才在一边坐下。
她端着茶,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这些时日我和木心都忙,劳烦姑姑照顾王爷了。”
徐姑姑陪着笑,说:“应该的,不辛苦。”
顿了顿,又说:“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在王妃没来之前都是老奴一手照顾的。能照顾王爷,是老奴的福气。”
秦知意看她一眼,说:“姑姑很疼爱王爷。”
徐姑姑抹了抹眼角,说:“王爷的母妃去的早,自己又是这么个情况……老奴若是再不疼他,可让他怎么办才好。”
秦知意放下茶盏,眼神冷了下去:“姑姑若是真疼他,他今日就不会高热晕厥,至今躺着起不来。”
徐姑姑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她也不敢坐着了,站起身看着秦知意,红着眼睛说:“王妃此话何意?是、是说老奴有意害王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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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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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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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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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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