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这东西越辩越明,都是一个阵营的弟兄,为了也是同一目标,只要没有深仇大恨,都犯不着往死了掐,出出意气也就算了。
所以,对待房二与李泰掐嘴仗,他选择漠视,装聋作哑权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反而问了房二,今儿的茶水怎么样,这水为什么不够热。
得,太子都说这话了,房二还能怎么样,瘪瘪嘴捣鼓了句烧水呗,就跑到一旁小炉子边鼓捣起来;而李承乾则对李泰招了招手,听听他对再开恩科有什么看法!
胖子主修过括地志,不仅熟悉天下地理风貌,更是熟悉各地的文人士子,在他那颗大脑袋里储存的细心,对李承乾有不小的帮助,所以就听他纵论一场也是好的。
这一谈就是两个时辰,房二这水都烧了两回了,可兄弟二人还意犹未尽,接着说恩科的事;就在房遗爱准备第三次烧水的时候,恒连引来一位提着食盒来的女官走了进来。
这位女官是长孙皇后宫中,李承乾见过几次,今儿她就是奉了皇后之命,特地将食盒来送给太子和魏王的,皇后说了他们兄弟为国政劳累,连饭都顾不得吃,作为母亲给儿子做东西吃还是应该的。
看着那女官有模有样的往右侧的小桌上摆着,李承乾点了点头,与胖子对视一眼后,就走了到桌前,清蒸鲈鱼,凉拌豆腐,腊肉,还有防止痛风的芹菜牛奶羹,都是李承乾喜欢吃菜。
按照常理说,母亲把菜都做了,又经过外面的检视,吃就是了,可李承乾却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那女官,而李泰则是因为兄长还没有入座,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你确定这菜是母后做的,是她老人家让你送来的。”
“太子爷,奴婢怎么敢跟您开玩笑,这当然是皇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否则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叨扰殿下们处理朝务啊!”,女官一本正经的躬身回了一句。
呵呵,“你敢,你都敢来东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呢!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学母后做菜也学的像模像样的。”,吧嗒一下嘴后,对李泰抬了抬手,示意他与自己一起坐下。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奴婢真的是奉娘娘之命,来给两位殿下送晚膳的!”,那女官一脸茫然的回了一句,可还没等她往下说,后面就有一把横刀架在她的脖子,其人正是房二。
看到房二用刀把女官逼跪下了后,李承乾歪着脑袋问了一句:“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看那女官还一个劲儿的说冤枉,李承乾把头看向了李泰。
哦,“我知道了,大兄,母后一直反对咱们兄弟酗酒,在她那是不被允许饮酒的,更不会放一壶酒在食盒中。既然通过了试毒,那要了是慢性毒药,要么与这道菜的佐料混合起来才要命!”
恍然大悟的李泰对桌子上的酒菜比比划划的,不过李承乾却说他只猜对了一半,见李泰不明白,又把头扭向了女官,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吓得那女官毛毛的。
“呐,青雀说的菜品和酒的问题没错,可你也许不知道,母后自打孤大婚后,即便是赐下吃食也直会送到太子妃那里,由她来转到孤的手中,从来都不会有女官来代劳。”
“你这么大摇大摆的送进来,不要过孤,就算是外面的资历老一些的侍卫,也能一眼就看出来,要不然恒连这位东宫的侍卫统领,他怎么会亲自送你进来呢!”
“所以,你这不是来送饭的,你是来送死的。喔,你的主子心好毒啊,想要借此栽赃皇后毒杀亲子,不仅大手笔,胆子更是奇大,说她不知死一点都为过。”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李泰坐不住了,一脚将女官踹到,用拐棍拄指着他大声喝到:“贱人,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哎,青雀,你不用问,她一定是先是死撑硬抗,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供出郑妃才是罪魁祸首,然后再与郑妃上演一出对峙的大戏。是不是!”
从那女官惊诧的表情,李泰就能看出来此事兄长说的分毫不差,想想最近东宫为了保魏王与郑妃起了摩擦,再想想一旦这招死间成功,皇后势必会以谋害储君之命,处死郑妃。
到那个时候,刚刚度过黄河的李勣会怎么办呢,皇帝又该处于什么险地,到时候不管是李勣携君王而反,还是太子要平叛,那可真是天下大乱啊。一想到这里,李泰额头满步汗珠,不得不用帕子猜一猜。
李泰原本以为,太子会把人交给内卫,严刑逼供出幕后的指使者,可没有想到太子大哥竟然让她带了一个“游戏刚刚开始”的口信就把人放了,这让李泰十分的不解。
“大兄,这可不是看玩笑的,先是陷害皇后,后是攀诬嫔妃,意图谋害当朝储君,这可是赤族之罪,就这么犯了不是放虎归山吗?”
“再者说,不问出幕后的指使者,岂不是敌暗我明,十分的被动,我的大哥,这是不对的!”Χiυmъ.cοΜ
李泰是苦口婆心的劝着,可一旁收拾桌子的房遗爱却怼了他一句:“咋呼啥!太子爷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为人臣者听命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殿下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的,他敢放人就说明心中有数了,你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瞎操什么心,脑子里都是猪肉吧!”
“房二,你小子!”,刚想还腔,李泰立刻就把头转了过来,沉声问道:“大兄,既然你知道幕后的指使者是谁,那咱们为什么不动手呢,这不是现成的由头吗?”
呵呵,李承乾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笑着指了指房遗爱,又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捧着茶盏问李泰:“青雀,博弈的第一要诀是什么!”
“是什么,高超的棋艺?冷静的头脑?”,虽然想不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但李泰还是老实的回了一句。
“你错了,是耐心,博弈不仅存在棋盘的方寸之间,更是存在于前朝和后宫的每一个角落。这方面岑文本是大师,可惜啊,他死了,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对家,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唉,叹了一口气后,李承乾又指了房二,继续言道:“去一趟内卫府,告诉长孙冲,《零计划》可以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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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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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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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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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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