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芥蒂来自庄戮。
我就是再这样的情形下接受了叶楚文,接受了他的真心。
谁也知道,真心最难得,人心伤不得。
而真心对我来说,像一道伤口,叶楚文说的这么动情,他对我真心实意,直击人心。
连同曾经的伤心一起戳破流出,庄戮的名字刻在脑海里,他像我的感情死穴,不能触碰,只能封闭。
“对,对不起……”
解释只是多余,掩饰就是借口,我不能再说,不能再解释下去。
“别跟我说对不起,时至今日,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是我自找的,我认了……”
叶楚文声音沙哑,单手扶起我的下巴,连同我的眼泪,一并吞进炙热的吻里。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这句话来形容叶楚文,在合适不过。
晚八点,车子到了郊外的土庙里。
叶楚文下车替我开了车门,满脸的笑意,俯身钻进车内轻轻一吻,“我抱你过去,呵呵。”
“我自己能走。”
“恩。”
我和他此时像吵架后刚又和好的情侣,他的开心不是源于那个炙热的吻,而是在吻后,我答应他的一件事,这次回加州后就在也不回国了。
只是没想,他会这么高兴。
人总是要有归宿,我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看他开心,我心里也觉得舒坦了许多。
下车,两人牵手走了半个小时的路,不觉累。
我身上戴着他之前给我的符,所以短时间的内可以压制住席兰的鬼气。
远看的时候,这里很旧,略带荒芜。
只是今晚的风有些不同,无春风的料峭,也无秋风的萧瑟,更说不上朔风的凛冽,而是款款而来,袅袅而去,荡涤掉大地多余的热量。
还以为这里到了夜间应该是阴风阵阵。
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推门入内,有个老头像个道士一样像打坐一样,端坐在他那张破旧的床上,看到我和叶楚文进来,缓缓睁开眼睛,“来了啊。”
“这么久不见,你变化不小。”琇書網
叶楚文拉着我的坐到一边,替我倒了杯水。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什么变化。”
那人自称是土庙里的庙神仙说着从床下下来,朝我看了一眼,“你个丫头啊,命好!唉,一会儿我给你重新画张符,把符贴在床底,鬼气自然就散了,但记着,是你原来的那个家。”
叶楚文皱眉,“必须要回到那里?”
“恩,那个女人身上的鬼气有一部分是极其厉害的恶鬼的,不好驱除,你之前给我说过这个丫头的家,我知道那是庄家的地盘,但她的那个房间就是一个鬼气笼,哎,女孩子被罩在其中,还那么久,不过从丫头和他恶鬼不在纠缠,他自然不会在那里了,到时把黄符贴在鬼画正中间,最少一周不能动不能碰,一周后,符纸自燃,鬼气就没了。”
我点点头,“那意思我那这几天还要住在那里?”
庙神仙在一边画着黄符,画好给我递来,“对,这几天你必须住那里,而且还必须是你一个人!白天你可以出去,但是必须要在天色变暗前回去,一周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哎,你体质特殊,能感觉到鬼气,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以后一定远离,住的地方,一定要挑阳气重的地方才好,时间久了,那些阴气也进不了你的身了。”
“我也不能进去?”
叶楚文脸色变的不好看,紧了紧我的手。
庙神仙摇头,“不能,你进去有损阳气,不仅没用,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我看着叶楚文,他拿过符纸看了看,“没事,到时我把车子停到楼下,晚上我就在车里睡。”
“那我也给你一道符,别紧张,这丫头别看柔柔弱弱的,命到是挺硬,跟那样厉害般的鬼纠缠那么久还能活着。”
我低头,看了叶楚文,又看向庙神仙,“我母亲的墓是不是有问题?”
庙神仙一怔,随之叹息,看向我,突然伸出手,掐指算了好久道:“你母亲的墓地一直有鬼气笼罩,之前有人用术法将其鬼气封在墓穴里,没想那鬼气竟然跑了出来,而是一直罩着那片墓地,那股鬼气不散,墓下尸魂永远无法投胎,虽然那股鬼气还在,但也就是限制了鬼魂的自由,而且,你母亲的墓地那里,埋葬了一位庄家的人,那个死人是埋在那里,是有意为之的。”
“那我妈要怎么办?”
叶楚文突然按着我的肩,“别急……”
“反正一周后,你赶紧离开这里,再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他收了墓地的那片鬼气,他的身子还是需要鬼气来维持。”
庙神仙叹息说着,看着我,“你啊,以后没事就不要往这里跑了,太危险!”
就这样,将近十点钟的时候离开了郊外土庙。
一路上我看着叶楚文没了笑脸,我转移了话题,“项目的事解决了么?”
“恩,差不多了,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等几天后,你身子确定没什么事,我们就能走了。”
“恩。”
我看着叶楚文,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周很快的,白天我们还可以出去一起玩,天黑前我再回去就好了。”
闻言,他笑了,侧眸看了我一眼,“你个丫头,你想白天出去玩可以,到时我安排一下,免的出了纰漏。”
“嗯,反正我就一直跟着你就对了。”
“呵呵……”
车内压抑空气终于舒缓不少,叶楚文也算有了笑脸,不在绷着一张脸。
再次回到原先那个酒店,进去后,蒋莹莹苦着一张脸坐在床上,看到我进来,立马起身,“黎清……”
我欣喜,“莹莹?!你没事吧?”
她摇头,“我没事,不好意思都怪我,被席兰那个女人给发现了,那会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我不长鬼眼,看不到那些东西,只能感觉到我应该是被鬼给盯上了,没想到居然是她。”
叶楚文走过来,脸色冷冷的,蒋莹莹退后了一步,看见叶楚文脸色不好看,她不敢再说什么。
“没事的,先谢谢你了,你没事就好。”
“恩,那,我先走了,以后联系。”
叶楚文刚想开口,我立马道,“路上慢点。”
蒋莹莹一溜烟出了酒店,我看着叶楚文,“我们今晚住这里,明晚在过去吧。”
“恩。”
第二天,中午时分,车子停在了曾经庄家给我的楼前,下车抬头看了看,那里早在两年前已经是人去楼空,这里其实没什么住了,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懒得去知道。
夏季炎热,但在进到房子后,我手指发凉。
什么东西都在,就是少了人气,从我离开,我爸也没有在回到这里。
推门入内,安静的尘土被扬起,挥散在空中。
曾经种种,有种拨云见日的清晰感。
我立马快速走进自己的卧室,害怕身后的叶楚文看出我的异样。
他也是不言不语的紧跟在我的身后,进了我的房间,似乎都很有默契,我拿出黄纸符,他上前贴在床底。
打开房子内所有的窗户,热风涌进,和房子内所有冷气相挤相通,灰蒙的房间才显的透亮些。
这是我定居了十几年的城,如今再次站在这里的时候,却连一点归属感都找不到了。
房子里的凄冷似乎突然让我幡然悔悟,外边在炎热,但心里实际却像房内一样,成了一个永远在也无法温暖我的地方。
房子是,A市也是。
不想伤感,但走进来了,却不由的感伤。
曾经是过去,但不代表能抹去,真实发生过的事,而第一次的相遇的就是这个房子里。
心突然觉得堵得慌,上前走了几步,走到窗前站着,看着外边,炎热的中午,再这样旧落的小区街道,连人影都是寥寥无几,地面只有路两旁树木的阴影,但也稀稀疏疏,没有秋风,也觉萧瑟。
发着呆,突然觉得腰间一热,后背一堵让人踏实的暖靠近。
叶楚文双臂轻困住我的腰,侧头看着我,“别乱看乱想,都过去了。”
“恩。”
是啊,都过去了,爱回忆的人,脚步总比别人慢一些,何况那些都不是多好的记忆,我又何必让那些不好的回忆绊住我憧憬未来的脚步。
我深吸气,然后轻吐,转身朝着叶楚文眨了眨眼,“我饿了……”
他冷哼,“就知道,走吧,但记得这是在哪里,出去要听话。”
“嗯嗯,走吧。”
我挽着他的胳膊,他对我的主动亲昵一向欣喜。
下楼上车,他却让我坐在后座,“你坐后边,别趴在车窗乱看,一会就到了。”
“恩,好。”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一个僻静的场所,像个私人停车的地方。
我跟着叶楚文走,好像是从后门进入,坐电梯到六层,出来直接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虽不大,但看起来隐蔽性很好,双层玻璃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各色水果。
他拉着我坐下,自己脱了外套,“饭我已经提前点好,一会就送来。”
“恩,这里是哪里啊?”
我四处来回看着。
他倒了两杯茶,“朋友新开的餐厅,八楼以上都是私人的。”
我点点头,不一会儿,门里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手里端着菜,“先生,太太,饭菜好了。”
“恩。”
“先生,杨总说他十分钟后在上来。”
“恩,我知道了。”
说完,那一男一女便出去了。
“我那会儿在外面看见你二叔叶志了!”
“哼,他已经被赶出叶企了,我到忘了给你说这个事了。”
对于那个叶志,我想想就恶心,那种人一看就心术不正的,我也就不问了。
叶楚文递给我筷子,“不是饿了么?赶紧吃。”
“一会你的朋友真的会上来么?”
“恩,要商量项目的事,没事,他知道你。”
听着他的话,我一口饭噎住,“他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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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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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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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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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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